第12章 章
第 12 章
很快就到了周一,要進行第二期綜藝的錄制了。
盛嘉離走之前,池原抱着他黏糊了會兒,開口說 :“等你錄制完了我去接你。”
盛嘉離揮揮手,坐車走了。
這一期他拿到的服飾是歐洲宮廷風的,上身效果像中世紀的公爵,帶一股冷冽的貴氣,解決完妝造之後,成員們各自被蒙了眼,帶到了錄制地點。
因為這次的錄制地點沒有安裝廣播,節目組給成員每人發了一只耳機。被帶到錄制地點後沒多久,耳機裏有聲音響起:“請成員摘下眼罩。”
盛嘉離摘下眼罩打量四周。他所在的是一個很典雅的房間,看裝潢像是歐洲中世紀的莊園,和今天的服飾很搭。
“本期,每名成員都将擁有特殊身份,分別是正義的偵探、複仇者、密謀者和騎士,不同身份對應不同附加任務。”
“本期任務:請各位成員存活至游戲結束,積極探索故事主線,找到其他成員的隐藏身份。當有成員成功找全其他成員的身份并進行驗證,則該成員獲得勝利。若沒有成員成功,則直至場上只剩下一種身份的成員,游戲結束,該身份的成員視為勝利。”
“莊園裏藏了很多線索,還需要各位成員積極探索,祝各位成員游戲愉快。”
聽着節目組宣讀規則,盛嘉離挑了挑眉,感覺比上一期有意思。
播報完公共的任務和信息之後,每個成員的耳機都響了起來,被節目組分別告知了自己的身份和附加任務。
“恭喜成員盛嘉離本期獲得了騎士身份,騎士的任務當然是守護啦。本期附加任務為保護成員宋居直至死亡。”
“任務獎勵:在宋居淘汰前可共享她獲得的線索;任務懲罰:若宋居被淘汰,你的騎士身份将被公告同時生命值清零。當生命值為負時,成員視為淘汰。”
“本期你所獲得的角色是伯德公爵的兒子,具體角色信息請自行探索。當前成員盛嘉離生命值為0,請不要讓生命值為負哦。”
盛嘉離把信息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然後開始思考這一期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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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士、複仇者、密謀者、正義的偵探,四種身份,八名成員,感覺像是每個陣營兩個人。
剛剛播報附加任務的時候,節目組那邊說了一句話,“騎士的任務當然是守護啦”,類比一下,複仇者的任務就是複仇,偵探的任務就是探案,密謀者的話可能就是謀權謀財之類的了,因為這一期的主人公大概就是剛剛提到的伯德公爵了,公爵嘛,無非是有點權勢和財富。
如此一來,要想推出每個人的身份的話,得弄清複仇者的仇,密謀者的謀以及騎士和被守護者之間的關系。偵探大約就和上一期的普通成員差不多,人物形象可能偏向邊緣化。
工程量有點大。
盛嘉離眯起眼,這會導致一個很糟糕的結果。
贏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把所有人的身份都推出來,另一種是場上只剩同身份的成員。在這種情況下就一定會有人想把其他人淘汰掉,用第二種方法暴力通關。
對于複仇者和密謀者這種聽起來就很邪惡的身份來說,淘汰其他成員可能本來就是他們任務中的一環,這簡直是正中下懷。
而偵探本來就得查案,在任務的引導下選擇第一種方法的可能性更高,騎士也因為要特意守護別人而沒那麽多生命值去淘汰其他人。
至此,就隐約有了一條分界線将四種身份劃開。
當然,這條線是很模糊的,騎士站在邪惡一方也說不定。
而且盛嘉離特別注意到了,在說其他身份的時候,節目組并沒給出任何定語,但在偵探前面卻加了一個“正義”來修飾。
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正義”真的是正義嗎,還是加了雙引號的文字游戲?
這些猜想目前都還難以求證,盛嘉離收起散亂的思緒,開始在房間裏找角色的相關信息。
靠窗的書桌上放了一只木匣子,匣子用金絲線勾出簡約的花紋,看着有一種低調的奢華,一下子就吸了盛嘉離的注意力。
匣子裏肯定有線索,節目組貼心地上了一把銅鎖。
盛嘉離找了一圈,最後在床頭的一個小暗格裏找到了兩把鑰匙和一個挂飾,那個挂飾是一把巴掌大小的劍,做工很精致,劍柄和劍鞘上綴了一點玫瑰花,很有美感,暗格裏還放了節目組給的道具卡。
【道具:死亡騎士之劍
性質:一次性,高級
使用說明:騎士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這樣死去,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我的劍鋒将永遠對準敵人。
使用方法:在道具卡上寫下你想要殺死的成員的名字,該成員即刻淘汰。
這次我将付出的是我的生命,使用生死騎士之劍後成員也将即刻淘汰。
備注:為什麽我是劍而不是盾呢?哈哈,你不會以為自己是善良的騎士吧?你知道什麽是善惡嗎就自我感動。】
盛嘉離面無表情地把道具卡收好,節目組多少是有點欠的。
這個道具還挺有意思的,不過盛嘉離感覺自己大概用不到,畢竟用了這個道具他自己也會被淘汰。
要用這個道具且獲勝,要麽他淘汰之後另一名騎士能活到最後,要麽得滿足使用時兩名騎士都還在場上且其他身份的成員只有一名。但是對于前者,盛嘉離不喜歡把自己的命運交到別人手裏,而對于後者,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身份大概也都已經明了了,只要進行驗證就行,壓根用不到道具。
如此一來,這個道具就顯得有點雞肋了。還好這個道具顏值挺高,用不到的話當個挂飾也行,盛嘉離随手把劍別在腰間。因為他今天的衣服恰好是酒紅色的,和用紅玫瑰修飾的佩劍看上去很搭,并不會顯得突兀。
他拿着暗格裏的那兩把鑰匙去開木匣子上的鎖。
那兩把鑰匙都是銅鑰匙,上面的紋路都顯得很精致,不過有一把鑰匙大一點,一把鑰匙小一點。盛嘉離看了眼鎖眼,用了小鑰匙。
“咔嗒”一聲,鎖開了。
打開匣子,放在最上面的就是一張空白卡片,盛嘉離拿起卡片翻了個面。
【請在驗證卡上寫下成員名字及對應的身份,若驗證成功則可獲得一條線索,錯誤一次則生命值清零,錯誤兩次則公布你的身份,錯誤三次則直接淘汰。】
盛嘉離把驗證卡和道具卡放在一起,然後去看匣子裏的其他物品。匣子裏面是一沓紙,寫滿了字,盛嘉離拿了一張,迅速浏覽了一遍,這些紙上的內容其實就像是日記,講了一點故事主線人物之間的關系以及發生過的一些事。
因為內容有點雜,盛嘉離花了一點時間才把這些紙看完,看完後,他飛速地把信息在腦海裏梳理了一遍。
伯德公爵是這個莊園的主人,妻子已逝,膝下有三個孩子,大女兒宋居,兒子盛嘉離,以及小女兒戴安娜。
昨天是戴安娜的生日會,賓客如雲,由于天色已晚,有四位客人選擇了留宿。
公主林聲,侍衛姜洄,林聲的叔叔段垣公爵以及戴安娜的未婚夫沈重九。公主殿下和伯德公爵家的大女兒宋居向來交好,愛屋及烏,連帶着和盛嘉離也關系融洽,因為往來多了,盛嘉離與姜洄也熟識。
而江亦是伯德公爵的管家,深受伯德公爵信任,管家的兒子何思宴青年才俊,伯德公爵對他十分欣賞,曾一度有意将自己的大女兒嫁給他,不過宋居拒絕了多次之後,伯德公爵就沒有再提。
段垣則與伯德公爵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對伯德家的三個孩子也十分慈愛,是莊園的常客。
表面的人物關系就是這樣的了,平靜假面下的暗流還絲毫沒有表現出來。
盛嘉離把散落的紙收拾好,重新放回匣子裏。
門外突然響起一聲尖叫,盛嘉離不慌不忙地給匣子重新上了鎖,然後朝門口走去,呼喊聲清晰地傳進耳中:“不好啦,戴安娜小姐中毒啦!”
戴安娜,伯德公爵的小女兒,盛嘉離的“妹妹”。
盛嘉離推門而出,碰到了隔壁同樣聞聲而出的沈重九。他們兩人都是在二樓靠近樓梯口的房間,很快就到了事發地點——前廳。
但也有人比他們先到,段垣,江亦、何思宴大概是在一樓,離得近。盛嘉離和沈重九前腳剛到,剩下的幾個成員也後腳到了。
宋居是從樓上下來的,林聲和姜洄從門外進來。
人都到齊了,大家就一起開始檢查地上的屍體。
戴安娜容貌清麗,身上的服飾很簡約大氣,可以料想得到,她是一個很爽朗的女生。
她的唇泛着一種偏黑的绛紫色。
何思宴蹭下身,湊近戴安娜的嘴唇聞了一下:“苦杏仁味,是中毒了沒錯。”
盛嘉離目光落在桌上的甜點上:“是那塊糕點。”
桌就只有那塊糕點是被食用過的,地上還有一把掉落的銀色勺子,上面沾着糖屑。
林聲從戴安娜身上找出一封密信。
“她身上有封信。”林聲邊說着,已經拆開了信封。
“念一下。”江亦說。
林聲瞥了眼信上的內容,開口念:“親愛的戴安娜小姐,花園裏的月季開得很美,不知您可否賞光,與我一同觀賞?不必回信,若有意願,前往花園即好,如若我沒有此份榮幸,下午兩點,我将獨自前往花園獨占這份美麗。美麗的小姐,但願您能來,好花與美人更相襯。”
“署名是何思宴。”林聲說。
衆人看向何思宴,姜洄開口問:“你和戴安娜?”
“我喜歡她喽。”何思宴聳聳肩。
出現了一條感情線。
江亦開口問:“大家應該都知道各成員的角色身份了吧?”其他成員都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這一期我們就不進行自我介紹了,因為大家都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不太方便,而且才剛開始,大家拿到的信息大概也不會差太多,我把目前知道的信息總結一下,大家自願補充。”江亦說。
“伯德公爵,也就是這裏的主人,有過兩任妻子,都已亡故,膝下三子,宋居、盛嘉離以及戴安娜,家庭還算和睦。死者戴安娜于一年前與沈重九伯爵訂婚,郎才女貌,世人都稱贊這是一門好婚事。
我本人是伯德的管家,在他身邊已經待了十多年了,和伯德公爵感情深厚,像兄弟一樣,也将伯德的孩子當作自己的來照顧。何思宴是我的兒子,從小與伯德家的孩子一起長大,像親人一樣。他喜歡戴安娜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畢竟孩子大了,也要有自己的想法了。
林聲是受寵的小公主,出行時身邊常帶着侍衛姜洄。由于林聲與宋居從小關系就好,時常來莊園裏小住,她和姜洄與莊園裏的孩子們都熟識。
段垣是林聲的親叔叔,與公爵私交甚篤,常常會來找伯德公爵喝酒、聊天、下棋,基本上兩個月來一次,一次待上三五天。
另外,一樓是大廳、書房、伯德公爵和段垣的房間。
二樓住着的是盛嘉離、沈重九和姜洄。三樓是宋居、林聲和戴安娜,我和何思宴算是仆人,都住在隔壁的小樓裏。花園是在這棟房子的後面。
伯德公爵上午出門了,要中午才能回來。”
江亦總結得很詳細,因為他是管家,還知道其他成員所不知道的小細節。江亦問:“有誰還有補充的嗎?”
其他人都搖頭,他們知道的還沒這麽詳細呢。
“那就先這樣吧,莊園裏午餐時間是十二點,到時候會有鐘聲,大家按時來大廳。”江亦說。
這一期大家應該都是互不知曉對方拿到的身份的,就算身份一樣也是如此,因為這一期有可能出現單人勝利的情況,“隊友”就不純粹了,所以這一期組隊也沒什麽講究,大家就随便組了。
江亦和段垣、姜洄和林聲、何思宴和沈重九、盛嘉離和宋居。
憑心而論,盛嘉離并不大想和宋居一起,畢竟如果不一起行動,他能拿到的是雙份的線索,但他也不太介意,線索總會有的。
和其他成員一樣,盛嘉離和宋居也想去戴安娜的房間看看有什麽線索。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上了三樓,戴安娜的房間在三樓的樓梯口,門松松掩着,并沒有鎖。
戴安娜的房間十分簡約,和她的穿衣風格一樣,讓人一目了然。盛嘉離第一眼就看向了戴安娜房間裏緊閉的窗戶,心裏開出一點輕微的異樣感,這樣的天氣,還沒冷到白天要門窗緊閉,因為窗戶關着,房間裏略顯陰沉,盛嘉離覺得沒人會喜歡這樣。或者說他覺得戴安娜是不會喜歡這樣的。
其他人已經四處去尋找線索了,盛嘉離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房間裏亮堂不少。他站在窗邊往外看,外面就是花園,從這個角度能看到很清晰的全景。
那就更不應該是關着窗的了。
何思宴給戴安娜寫信邀請她去花園賞花,那戴安娜應該不讨厭那兒才是,甚至可能是很喜歡的。
盛嘉離低下頭,發現窗邊地板的磨損比別處要多,他擡起頭環視了一圈,确定了房間裏的桌子原先是擺在這的。
戴安娜房間裏有一個木書櫃,靠着牆角放着,裏頭放了很多小說,書櫃放着的位置也是偏近窗這邊的。
不難想象,戴安娜在午後沐浴着和煦的陽光,坐在窗邊看書的樣子。秋天的氣候本來就是四季中最舒适的,八九月,不熱不涼,陽光不灼人,晚風也不冷,哪怕戴安娜不喜吹風,也不該在這種時候把桌子挪走。
何況,從地上木板的黯淡磨損程度來說,桌子擺在窗邊已經很多年了,道理戴安娜突然就搬,人都是不喜變動的。
也許只是盛嘉離多想,戴安娜只是突然不愛陽光了才把窗戶關上。但盛嘉離的直覺告訴地,這不是臨時起意,人不會說變就變,總會有一個理由促使戴安娜改變她的喜好。
或者,從另一個角度出發,節目組不會布置沒有用的細節,如果一件事發生過,就必然會留下蛛絲馬跡,《二十四小時》的節目組很摳細節,盛嘉離很大膽地猜測,這裏就是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存在。
戴安娜選擇關窗,這個理由不太可能在窗裏,大概率是在窗外。窗外有什麽?
盛嘉離的目光重新落向窗外,窗外只有花園和空地,花園占據了大範圍的視線,此刻,花園裏正有人在修剪花枝,從這個角度還能看得很清楚,盛嘉離若有所思。
花園裏發生過什麽?
又或者說戴安娜站在窗邊看見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