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

第 15 章

因為書房和大廳離得近,他們反而是最早到的。過了一會江亦和段垣從外面進來,然後是何思宴和沈重九。

進門的時候,幾個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往林聲和姜洄那裏瞟,因為他們是當前場上生命值唯二不為零的人。

八名成員都在餐桌上坐好。

“有沒有誰要交換信息的?”何思宴首先開口。然而還沒等其他人回答,就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是個中年男人,穿着一件暗紅色的華服,他進來之後徑直坐到了主座上,他就是整個上午都沒露面的伯德公爵了。

伯德面露悲痛:“幾位來賓,很抱歉,恕我今天不能會客,我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女兒會被毒殺在自己的莊園裏,這真是一件令人難過的事。”

“您節哀。”段垣說。

有侍從端着菜肴進來,然後依次在餐桌上擺好。伯德公爵說:“你們吃,我實在沒什麽胃口,就不作陪了,江亦,替我招待好客人。”

“是,公爵先生。”江亦點頭。

伯德擡腳要走,卻被盛嘉離叫住了:“父親,您去哪?”伯德公爵揮了揮手:“我去書房靜靜,你們不要來找我。”

聞言,衆人神色各異。

盛嘉離沒再說什麽,只是在心裏想着下午不能去那個地窖了該去哪兒。

伯德公爵走了之後,江亦開口:“大家先吃飯吧,感覺這一餐夥食還不錯。”

衆人的視線全落在了桌上,剛剛伯德公爵還在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了,沒怎麽注意到菜品,現在一看,确實不錯,尤其是在上一期吃的盒飯的情況下。

大家陸續動了筷,江亦又重複了何思宴剛剛提出的話題:“有誰要交換線索的嗎?這一期很複雜,單靠一個人的力量很難獲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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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嘉離思量了一下開口:“要不這樣,每組都輪流說自己那邊找到的線索,說能說的,其他人看前面的人的內容說等量的信息。”

“誰先?”何思宴問。

林聲說:“我們先吧。”

“我和姜洄是去了伯德的卧室,伯德的第一位妻子名字叫溫辛,第二位妻子叫羅蓮。從我們這邊的信息來看,羅蓮不是正常死亡,她是被伯德謀殺了,另外,段垣老師喜歡溫辛,溫辛還對江亦老師有過救命之恩。”相比于當時給盛嘉離講的,林聲這會簡略了很多。

盛嘉離接着說:“我和宋居去了書房,推理過程就不說了,直接說結論。伯德公爵很多年前身患重病,後來他使用了巫術治好了自己的病。書房裏有一個名單,名單上的人大概都死了,被伯德公爵殺死的,名單上有溫辛和羅蓮的名字。故事的主線大概就是伯德公爵殺了很多人用醫術來給自己治病,複仇者大概也因此出現。 ”

“我和段垣也去了書房,不過沒推出這麽多信息。”江亦開口,“在去書房之前我們在樓上逛了一圈,也就是幾個成員的房間,得到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我們發現了一段禁忌的感情,沈重九和宋居暗生情愫,每天傍晚都會在花園私會。”

盛嘉離聞言微怔,随即想起了戴安娜房間裏刻意被挪開的書桌,這條線索和這個細節對上了,原來是這樣啊。

姜洄詫異地開口:“沈重九和戴安娜不是有婚約了嗎?這算不算□□啊?”

“還沒結婚,應該不算吧。”何思宴認真思考了一下。

林聲想起了一個細節:“你們還記得當時在戴安娜房間裏沈重九念的那段話嗎?戴安娜說無論宋居和盛嘉離做了什麽她都不會去怪罪,那麽她應該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吧?”

“知道的吧,戴安娜的窗戶可是正對着花園呢。”段垣說:“她不可能絲毫沒有注意到,甚至另兩位當事人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但是因為知道戴安娜的态度而有恃無恐,甚至故意把見面的地點選在了花園。”

的确,盛嘉離覺得宋居是故意這麽做的,可能她根本不喜歡這個妹妹,故意采取了這種方式來報複,至于她對沈重九的态度還得另說。

盛嘉離覺得自己對此可能一直是知情的,但因為自己的“騎士”身份對此一直保持着縱容的态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盛嘉離也算是傷害了戴安娜,所以當時拿到道具的時候才會有那一句備注“你不會以為自己是善良的騎士吧”。

按照道德層面的定義,他這個騎士身份的立場實在算不上良善。

何思宴打斷了衆人的思緒:“先說一下我們這邊的發現吧,我和沈重九也去了成員的房間,我們去的是江老師和段老師的房間。”

“在段老師那邊發現的就是剛剛林聲提過的那條他和溫辛的感情線以及段老師和林聲和諧的叔侄關系,這個和諧是真的和諧,林聲是皇室最小的一位公主,段老師很寵她。”

“至于江亦老師,我們發現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何思宴故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那些線索很含糊其辭,但結合盛嘉離那邊的信息來看,江亦老師是知道伯德公爵用巫術治病這件的事的。”

盛嘉離挑了下眉,江亦知情,這是個很重要的信息。

“另外,我們發現江亦老師曾有過一位妻子,名字叫安妮亞,也已經逝世了。何思宴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盛嘉離的。

“名單上有這個名字。”盛嘉離懂他的意思。

衆人心下了然,江亦大概率就是複仇者了,游戲玩到現在,身份終于逐漸明朗起來。

對于在場成員拿到的身份,盛嘉離心裏大約有了個底。

在這四種身份當中,其實最好推斷的是騎士。相較于其他三個身份,騎士顯得沒那麽貼近故事主線,其次是偵探,剩下的複仇者與密謀者無疑都是與故事主線息息相關的,甚至說故事是圍繞着他們展開的,而騎士的存在就顯得沒那麽重要,或者說可有可無。

在場的八個人裏,宋居是伯德公爵的女兒、戴安娜的姐姐、沈重九的心上人,再加上溫辛的死這條線,她是這個故事最中心的人物,她可能為了母親而去複仇,也可能為了私心而成為密謀者。

其次與故事主線聯系最緊密的是江亦,他是莊園的管家、伯德的下屬,但同時也是溫辛撿回來的流浪漢,是安妮亞的丈夫。他知情伯德的所作所為,而他相關的幾條線索都更傾向于說明他是複仇者。

然後是沈重九,戴安娜的未婚夫,又和宋居有感情線,對于整個莊園而言代既是外人,又是半個主人。他可能觊觎伯德公爵的家産而成為密謀者,卻也有可能因為對宋居的感情而成為騎士。

段垣可能會因為溫辛而成為複仇者,何思宴則因為是江亦的兒子而同樣有成為複仇者的可能性。

對于複仇者這個身份,在場可能的人選有江亦、宋居、 段垣和何思宴。而密謀者沒有那麽明确的指向性,只要是身份地位比伯德低的都有可能是密謀者,那就是宋居、江亦、沈重九、何思宴。

騎士這個身份指向性也很明确,因為這個身份有一個守護對象,只要弄清在場可能存在的守護關系就能推出來,比如宋居和盛嘉離是姐弟,所以他們可能會守護對方。目前盛嘉離自己的騎士身份是明确的,除去他和宋居那就還剩了四種可能。

最顯眼的就是姜洄和林聲,姜洄明面上的身份就是林聲的護衛,他最有守護一個人的動機,但因為這太表面了,盛嘉離反而覺得另一個騎士不是他。其次還有段垣和林聲,段垣十分寵愛這個侄女,為了保護她而拿到騎士身份也無可厚非。再然後就是何思宴與江亦的父子線以及沈重九和宋居的感情線。

可是節目組并不會把兩名騎士的保護對象設定成同一個人,因為如果這樣設置的話,只要這個保護對象一死,兩名騎士的生命值都會被清零同時暴露身份,騎士鄭營一下子就沒戲了,這樣游戲的公平性會失衡。所以另一名騎士的保護對象不會是宋居,排除掉了這種可能性,另一名騎士的人選大概率在段垣、何思宴之間。

至于正義的偵探,人選反而很多。

八個人裏,與故事主線關聯最少的就是林聲和姜洄了,姜洄甚至可以說是與主線毫無關聯,雖然他也有是騎士的可能性,但盛嘉離還是認為他護衛的身份是用來誤導成員的,他是騎士的可能性不大。林聲和姜洄是偵探的可能性很大,另外,段垣也有可能不知道溫辛的死因,他為此一直暗中調查而拿了偵探的身份倒也說得過去,何思宴也是如此。

所以偵探就可能是林聲、姜洄、段垣和何思宴。

其他成員的身份都有多種可能性,但林聲只可能是偵探了,這個盛嘉離是可以确定的,江亦是複仇者也大致能确定,而沈重九又因為可以幹非除掉騎士身份而只能是密謀者。潛藏的身份漸漸浮出水面。

那場上目前的狀況就是:盛嘉離,騎士;林聲,偵探;江亦,複仇者;沈重九,密謀者;姜洄,偵探或騎士;宋居,複仇者或密謀者;段垣,複仇者、騎士或偵探;何思宴,複仇者、密謀者、偵探或騎士。

客觀上講是這樣了,但在主觀上,盛嘉離仍有自己的傾向。

對于姜洄,他還是更願意相信他是偵探,而剩下的那一個騎士,他更傾向于段垣。

因為騎士的設定本身就是特別的存在。如果每個人被淘汰的機率都相等那麽騎士的設定就會讓這個機率不相等,受保護的那名成員相較于其他人更不容易被淘汰,這樣無疑是不公平的。節目組設置兩名騎士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為什麽要這麽設定呢?

因為偵探,正義的偵探,盛嘉離先前就想過這個“正義”的含義,相較于其他幾個身份,偵探擔得起“正義”二字,但“正義”真的就是絕對正義嗎?偵探的首要任務是查案無疑,正義也無可否認,但會不會這案查着查着就變了質?比如偵探認為自己是絕對正義的,而任務從探案變成了制裁。

這當然是有可能的,盛嘉離覺得偵探拿到的任務很可能不是探索而是淘汰掉兇手,而兇手為了自己不被暴露自然也會想方設法除掉偵探,那麽場上就出現了對立的身份。

而為了維持游戲的公平性,兩名騎士也分別站在對立的兩面,所以有一名騎士的守護對象會是偵探,那就是段垣了。

至于盛嘉離這邊的宋居自然就是歸于兇手陣營了,但兇手究竟是複仇者還是密謀者仍不好确定。

如果真按盛嘉離的猜想來的話,場上就只剩下宋居和何思宴的身份仍存疑,但這畢竟只是盛嘉離的猜想,正不正确還得兩說,也許節目組設置了別的東西來平衡游戲的公平性,比如說道具,被保護者沒有拿到道具也說不定。

盛嘉離的那個道具他到現在也沒想好要怎麽用。

這一期綜藝比上一期難很多,他下午還得努力找線索才行。

餐桌上,交換完一輪信息之後大家就開始閑聊了,盛嘉離捋順了自己的思路後也開始認真吃飯,旁邊其他幾位成員閑聊,盛離愛不經心地聽着,并沒有什麽興趣加入群聊。

吃着自己的飯,盛嘉離突然就想起池原了。池原前幾天和他說過,今天會回公司處理一些事務,他其實還挺好奇嘉也到底是怎麽樣的,畢竟這家公司被它的主人創建起來的原因還算是為了盛嘉離。

盛嘉離不知道池原這些年是怎麽過來的,但應該也挺不容易。池原主動回來了,盛嘉離就也沒那麽想怪他了,盛嘉離是記仇的人,但那個人是池原的話,他寬容一點也不是不可以,他心裏的确是想讓池原回來的。

想到這裏,盛嘉離不由得感慨,這兩年他脾氣真的是好了很多,在周就的不懈努力之下,他都感覺自己快變成正常人了,要換成他剛成年那會兒,要是池原回來了,他哪會有這種想法,說不定提着拳頭就上去了,那會兒他對池原火氣還大着。但是這麽多年了過去了,再旺的火也滅了。

盛嘉離有點想原諒池原了,這麽耗着他自己也難受別扭。

吃完午飯之後,成員們又各自散了,但盛嘉離、宋居和林聲、姜洄沒離開,林聲把在酒窖裏得到的日志拿了出來:“現在看吧。”

四個人圍成一個小圈,林聲翻開封皮。

在日志的前部分內容很正常,全是和各種酒相關的內容,衆人快速地掠過,到了後面,林聲放慢了翻頁的速度。

“我終于弄清了那件事,我從未想過,自己熱愛着的莊園平靜的外表之下是這樣的內裏,我想逃離這裏,卻又無從下手。”

“大小姐似乎也發現了真相。當年夫人逝世的時候我難過了很久,夫人是個很好的人,對誰都很和善。”

“她今天來找我了,問了一些當年的事,我很惶恐,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了。”

“少爺也知道了,他們最近似乎在密謀着打通一條密道,通往那個地方。他們是要去找真相的,我早就料到了。”

“伯爵先生這幾天出了遠門,趕在他回來之前,密道總算完工了,這條密道修得十分巧妙,很難被人看出來,夫人的孩子和她一樣聰慧。”

“他要對我下手了。”

日志到這裏為止,林聲和姜洄神情微妙地看着盛嘉離和宋居,盛嘉離神情也有些微妙,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離哥,你們知道密道在哪兒?”姜洄試探地問。盛嘉離果斷地否定了:“不知道。”

林聲說:“這麽重要的信息,節目組不可能當成已知信息直接告訴成員,他們應該不知道。”姜洄意識到林聲說的是對的,沒有再問。

“信息分享到此結束,合作愉快。”林聲笑着說,“我和他就先走了,有機會再和你們一起行動。”

盛嘉離點了點頭,看着他們離開,也坐在原位上開始思考剛剛日志上的內容,宋居對伯德公爵的事知情,那她大概率就是複仇者了。

比起這個,盛嘉離更關心的是那條密道,畢竟現在他去不了書房,如果要進地窖的話只能找那條密道,伯德公爵下午待在書房一定是節目組故意設置好的。

書房的路不通,密道又沒找到,盛嘉離現在似乎陷入了一個僵局。

所以密道到底會在哪呢?到底是怎麽設計的才會被評價為“巧妙”呢?盛嘉離認真回想着細節,腦海裏卻亂成一片,簡直毫無頭緒,關于這條密道他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光憑這樣想根本想不出來。

又想了一會,盛嘉離決定先放棄地窖,他擡起頭來想和宋居商讨一下接下來要去哪裏、是分頭行動還是一起行動。

宋居也終于從沉思中回神,她開口卻說的是:“我好像知道那條密道在哪裏。”

盛嘉離看着她,然後默默咽回了到嘴邊的話,等着她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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