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殺皇後與國舅24
第59章 我殺皇後與國舅24
張國丈文弱書生一個,打的又是兒子,自然沒有大傷。太醫來給兩位國舅看診,開了外敷的藥膏,把大張國舅的腦袋包成粽子。又給皇後、國丈、壽寧伯夫人開了安神的湯藥、補品,回話是滴水不漏,只說要靜養。
皇帝自己身子不好,對太醫的說話風格也是熟悉的,知道這大約就是沒事兒養養、有事兒不養也行。
皇後一家全都倒在床上,這小宴辦的,也是精彩。
聽聞兩個弟弟傷勢沒有大礙,皇後強撐着過來請罪,“皇帝,他倆是外男,不合在宮中養傷,求皇帝恩旨,讓他們出宮吧。”
看着皇後怯怯的樣子,皇帝心中忍不住又軟了三分。坤寧宮是皇後的家,怎麽連在這點兒主都做不得了?皇帝忍不住想起自己小時候住在安樂堂的情景,當時的他也是這樣怯生生的吧?皇帝早就下定決心,不能讓自己的妻兒過自己小時候那樣的日子,如今他已經是皇帝了,怎麽還不能按自己的心意過活了?
皇帝起身,扶起皇後,拍了拍她的手背:“朕知道,不怪你。”
皇後眼淚再也忍不住;“有皇帝這句話就夠了,妾知足了。”
皇帝抱住撲進自己懷抱的皇後,輕撫她的後背,安慰道:“妻弟年幼,不通禮儀,朕身為姐夫,雖有些生氣,卻沒有拿國法處置他們的意思。可朕既然應了這聲姐夫,就不能太縱容他們。他倆身上的官職黜了,贖銅百斤,再罰去城外運灰三天,朕特旨他們入國子監求學,學習詩書,也讓國丈嚴加管束,不可再犯。”
“多謝皇帝厚恩。妾一定叮囑家裏,多管教他倆,定不再讓皇帝操心。”張皇後感動不已,偷戴帝王金冠這種大罪,居然就這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此事過後,宮中上下皆知皇後受寵,知道兩位國舅惹不起。
朱晴在此事中給皇後出了好主意,壽寧伯夫人也是親身經歷,不好再對朱晴橫挑鼻子豎挑眼,以後再進宮來,也會給她一個笑臉了。
劉婆婆沒有争贏,憤憤退居二線。
朱晴卻沒有得意之色,一遍遍複原當日的事情,還有幾個疑點想不通。
“翠兒,你說是皇帝身邊的李廣公公接國丈入坤寧宮的?”
“是,多虧李公公及時,不然娘娘這回要受罪了。李公公一心向着咱們坤寧宮,咱們要不要禀告娘娘,請娘娘好好賞賜李公公?”韓翠兒小聲問,她如今也升了女史。不過還是那句話,女官、內侍不過家臣,品級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他們該争的是主子的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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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晴想了想道:“我與娘娘提一提,不過也不能确定,現在正是風口上,別讓外人抓住把柄,說咱們勾結皇帝身邊人,窺視帝蹤。”
韓翠兒一凜,“我明白的,姑姑放心。”
朱晴又找機會套了打簾子宮人的話。
“咱們李公公和皇帝跟前的李公公是拜把兄弟呢。奴婢自然知道,禦前李公公常跟着皇帝來,就在門口總要和李公公聊幾句閑篇兒。”
朱晴打聽清楚偷戴金冠事件的每一個細節,幽幽一嘆,這宮裏,當真是不進則退,一時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
逼退了一個劉婆婆,又來了一個李公公。
李才是坤寧宮的總管太監,皇後選自民間,不習慣與外男接觸,其父又是監生,在文臣嘴裏哪兒有太監的好話。所以,李才一直不得志,只管一些對外跑腿、協調的粗活兒。
歷經五年,朱晴終于得到了皇後的信重,讓耳根子軟的皇後肯聽自己的。李才也找到了自己的門路,借着同姓和禦前伺候的人攀上了關系。
李廣的年紀當李才的父親都綽綽有餘,兩人卻是兄弟相稱,可見,皇後之受寵、地位之高。
算了,多想這些無異。想想若是壽寧伯夫人再來哭訴,該怎麽應對吧。
…………
“姑姑,兩位國舅爺也跟着進殿了。”同一句話,還是當初那個小宮女禀告的。
朱晴簡直頭疼,事情才過去幾個月,張家人就不能安分得久一點嗎?皇後就不能明事理一點嗎?
“行了,我去。”朱晴揉着眉心,心想,史書上那些大臣遇到扶不上牆的主公,大約就是她現在的心情吧。
“娘娘,張家小兒欺人太甚,他們居然敢合起夥來,欺負你弟弟。”壽寧伯夫人捏着帕子哭訴。
“是啊,姐姐,這回真不是我們的錯。張侖領着幾個勳貴家的子弟出去打獵,我們兄弟好聲好氣和他們打招呼,他們反而譏笑我們身上沒有爵位官職,不配和他們一起。我們為了姐姐的名聲,都準備打落牙齒和血吞的,可他們不依不饒,還說起姐姐的不是來。”大張國舅條理清晰得告狀。
“就是大哥說的這樣。那群人滿嘴噴糞,說姐姐獨占皇帝,沒有賢德氣度,是飛燕合德之流。我呸呸呸!這我們兄弟怎麽能忍,當即就和他們幹起來了。”
“娘娘,你可聽見了,是張家無禮在先啊。京兆衙門的人也拉偏架,說你兩個弟弟身上沒有爵位官職,是以民犯官。我的天爺啊,那些小崽子身上又有官職嗎?不過是外頭瞧着娘娘失寵,就看不起你娘家人啊。”壽寧伯夫人狠狠擤了擤鼻子,拉着皇後道:“娘娘,你可要給鶴兒、延齡做主啊!”
“娘快別哭了,我肯定給弟弟撐腰。你們說了半天,還沒說是哪個張家呢?”皇後先安撫母親弟弟,“行啦,萬事有我呢。”
這,這就不好說了。壽寧伯夫人到底年紀大些,知道輕重。
大張國舅卻不管那些,他姐姐是皇後、姐夫是皇帝,姐夫第一、姐姐第二,他就是第三!誰還敢要他的強!
“是英國公張家的!”
皇後也頭痛起來,“可是英國公家的世孫張侖?”
“就是,就是,張侖身上也沒有官職啊,京兆憑什麽偏私他們!我不服!姐姐,就是當着皇帝的面,我也敢說實話,就是不服!”小張國舅梗着脖子火上澆油,“他們肯定是聽說了咱家的事情,來落井下石的。當初去城外運灰三天,還有人穿着錦衣華服,在山上指指點點,飲酒作樂,拿我們兄弟當笑話下酒呢。爹也一點兒不心疼我們,我們受了這許多委屈,他還讓我們一味忍讓。”
“娘娘,可不能讓他們這麽嚣張下去了,都要騎到咱們脖子上了!”壽寧伯夫人如是勸說。
“那母親的意思是……”
“娘娘去求皇帝,把鶴兒、延齡身上的官職恢複了吧。”壽寧伯夫人圖窮匕見,“最好給延齡去個爵位,也不要多,一個伯爵總要有吧。鶴兒是長子,有他爹的爵位頂着,可不能讓延齡以後真當白丁啊。現在娘娘還在宮裏呢,他們就敢不敬,還不知道以後是什麽樣兒呢。有個爵位,才能保住延齡一脈的富貴。”
這就異想天開了,皇後無語:“這麽大的事情,我怎麽和皇帝開口。”
壽寧伯夫人想想也是,自覺犧牲,退一步道;“爵位的事情後頭再說,先把官職恢複了吧,不然他們都不好出門交際。”
“他們又沒做出什麽功績,讓我怎麽和皇帝開口?”皇後很是為難。
“都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娘娘還不能和皇帝開口要個微末官職嗎?”壽寧伯夫人嘆息,“元子可是皇帝唯一的兒子,元子的舅舅卻還是個白身,說出去也不尊重,外人要小瞧元子和娘娘的。”
“是啊,是啊,姐姐,求求你了,你去求一求姐夫吧。”
“姐夫一國之君,一言九鼎,一句話的事兒,我們又不要什麽高官厚祿,就給個四品虛職就行。都是為了家裏交際來往,有個出身方便些。”
皇後讓他們求得沒辦法,心軟道:“行吧,我找機會和皇帝提一提。”
壽寧伯夫人和兩位國舅喜笑顏開,這就沒問題了!
“我可不打包票,你們也不要事情還沒落定,就說出去。”皇後叮囑。
“知道,知道。”母子三個如同沒有聽到一樣,笑得開懷。誰不知道皇帝愛重姐姐,只要姐姐開口,多求一求,肯定沒問題的。
母子三人又說了許多噓寒問暖的話,朱晴才奉命把人送出宮。到了坤寧宮門口,壽寧伯夫人難得和顏悅色,打賞了朱晴一個小金珠子,“你在娘娘身邊,多給兩位國舅說好話,本夫人知你的好。”
“謝夫人賞。”朱晴行福禮,含笑接過壽寧伯夫人的賞賜。
等把人送走了,朱晴随手把金珠子一抛,跟在她身後的小宮女圓圓一手撈過來,笑道;“謝姑姑。”
“別,甭謝我,謝壽寧伯夫人。”
圓圓捂嘴偷笑,“壽寧伯夫人也太小氣了,不過一個金珠子……”
“噓~”朱晴在唇邊豎起食指,提醒圓圓隔牆有耳,給她一個眼神,圓圓自己就明白了。
自從朱晴預言皇子降生,又順利幫皇後渡過金冠事件之後,皇後越發倚重她。見她回來,連忙拉她在一旁坐下:“晴兒,你說我該怎麽和皇帝開口?”
朱晴給皇後倒了茶,給她揉捏略微酸疼的肩膀,揉了一會兒,皇後才道:“舒服了,晴兒,你幫我出個主意。”
“娘娘,您說皇帝待您好不好?”
“皇帝待我自然恩重。”
“對張家好不好?”
“分外優寵。”
皇後嘆息,“晴兒,你是覺得我不該為娘家事去求皇帝嗎?可那不是小事,是鶴兒和延齡啊,我的親弟弟。”
“臣并非這個意思,而是要找個好時機,就像當時向皇帝請罪,而不是求情一樣。”
皇後這才開心起來,“你說,你素來是個有主意的,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