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殺皇後與國舅25
第60章 我殺皇後與國舅25
“娘娘是歷朝歷代最受帝王愛重的皇後,娘娘您是知道的。上數三千年,哪個帝王能像皇帝這樣獨寵娘娘呢?就是有懼內之名的隋文帝,在獨孤皇後嚴防死守之下,還要去偷腥兒呢。皇帝卻是正人君子,明明可以三宮六院,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皇帝待我确實好!他是天下最好的夫君。”
“是啊,咱們宮裏原本有些宮女都不準備出宮嫁人的,看了皇帝和娘娘相處,都願意嫁人試試。您知道,宮人好多都是被家裏人賣了的,從小到大,父兄、鄰居、親戚,誰家男人都那樣,不是打婆娘,就是喝爛酒,是進宮見了皇帝,才知道世上也有好男人,夫妻之間也有真情。您和皇帝這樣恩愛,往近處說,是咱們這些人的希望,往遠了說,是天下臣民的表率。”
“我知道啊。”皇後又重重點頭,“晴兒,你說這些做什麽?你也想出宮嗎?”
朱晴輕笑,“娘娘,我不想出宮,我想做尚宮啊~”
“臣是想說,皇帝這樣愛重娘娘,娘娘又該如何回報這份深情厚誼呢?”
“我……”皇後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好的妻子該是什麽樣的?孝順長輩、慈愛子女、輔佐丈夫。可是清寧宮老娘娘對她素有微詞,她不愛上清寧宮請安。讓皇帝頂着五年壓力,才生育一子。輔佐?她在前朝并沒有賢名,如今又為了兩個弟弟的事情……
“你是說我不該為鶴兒和延齡求皇帝。”
“娘娘誤會了,臣還是那句話,該求,可時機要對。娘娘,皇帝的恩寵是天一樣寬廣,可若是肆意揮霍,日後說不定會變成天一樣高遠。”朱晴坐在皇後跟前,用篤定嚴肅的眼神向她傳遞不能肆意妄為的信念。
皇後心中明白,想起史書上被廢的皇後,畫本裏冷宮的存在,不用想遠了,想想皇帝的生母紀娘娘當初是如何千辛萬苦才生下皇帝。萬貴妃在的時候,皇帝心裏眼裏有誰?連皇後都廢了!
“對極,對極,晴兒,你說的對,不能這樣貿貿然去求。”皇後拍着朱晴的說,複又愁苦起來:“可我已經答應娘了,若是沒求得皇帝松口,我怎麽和娘交待?”
你是皇後,張家不過平民之家,沒有絲毫勢力,憑什麽讓你來交待!
若是個性格強硬、受不得激将的人,朱晴只要說上這一句就足夠。可皇後啊,她是三綱五常、女戒女德教出來的,是張家教出來的,耳根子軟啊!
“壽寧伯夫人确實不懂這些,不若娘娘昭壽寧伯進宮,與他分說清楚。”
“怎麽說呢?總要給個日子吧?什麽時候能讓弟弟們官複原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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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太子時。”朱晴大膽發言,“我大明禮制森然,元子既嫡且長,皇帝又愛重皇後,定然要冊封太子。如今暫時還未冊封,只是要等元子立住而已。最少兩年,最多五年,皇帝必定冊立太子。到時候,壽寧伯的爵位要升,兩位國舅的官職肯定會回來。且忍這幾年,讓皇帝看見國舅的改過之心,皇帝心中歡喜,說不得連小張國舅的爵位都賜下呢?那夫人就再也不發愁啦!”
“娘娘恕臣無禮,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照顧好元子,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值得您分心。元子才是娘娘的依靠、張家的依靠、天下人的依靠。”
皇後頗受震動,深覺這是個好主意,拉着朱晴的手拍了又拍,“你說的有道理,我聽你的。到時候也要賞你,等皇兒立了太子,我就讓你做司衣!”
朱晴輕笑,“娘娘說笑了,中間還隔着掌衣呢!”
“莫掌衣求了出宮養老,我和徐尚宮說了,提你做掌衣。本想等尚宮局出了文書再正式和你說,如今話趕話說到這裏,就先恭喜你啦。”皇後笑眯眯拍着朱晴的手背。
“臣謝娘娘提拔。”朱晴深深福禮,“娘娘放心,臣必定辦好此事,不讓娘娘和壽寧伯夫人操心。”
皇後滿意點頭,嘴上卻說:“這本就是你該得的。你助我誕下皇兒,怎麽封賞都不為過。”
“娘娘已經提拔了臣,娘娘知遇之恩,臣沒齒難忘。”
“好啦,好啦,什麽知遇之恩都是男人們說的。你呀,好好陪着我,日後,我一定讓你做尚宮。”
“是!”朱晴再打包票,“這幾年國舅沒有官職爵位在身,也不能讓人小瞧了,臣去打聽一下,看英國公世孫是怎麽回事兒。若是世孫有錯,就讓他登門賠罪,也讓外頭人看看,即便沒有官職爵位在身,國舅也不容輕慢。”
皇後更滿意啦,放手任朱晴施為。
朱晴領了皇後的腰牌,常往乾清宮去請安,那裏方便打聽前朝的消息。
朱晴又送來羹湯,剛巧,這次也是何鼎來接。
朱晴這次帶的都是自己人,遂笑道:“這是娘娘為皇帝親手煲的綠豆百合湯,清熱去火。娘娘特意交代了,這是在井水裏冰過的,請皇帝放一放再用,萬不能傷了脾胃。”
“請朱女官回禀娘娘,老奴定會勸着皇帝。”
“有何公公這樣的忠直之人在側,娘娘怎會不放心。”朱晴行一福禮,笑道;“還未恭喜何公公,榮升秉筆太監。”
大明內監分為十一監,其中司禮監權柄最重。有資格随侍在皇帝身邊的司禮監衆人,又有随堂太監、秉筆太監、掌印太監之分。乾清宮剛經歷了一輪選拔,何鼎從随堂太監中脫穎而出,就是在國舅偷戴帝王金冠事件上表現出衆。
何公公也回以微笑:“還未謝過女官為我周全之情。”
朱晴挑眉:“公公在說什麽,我竟聽不懂。”
何鼎面上笑容不便,只是聲音輕了些:“以往娘娘寵愛國舅,常罰進谏之人,如今我如此得罪中宮,卻未見罪,可見有人相幫。唯一有心有力之人,不正是女官嗎?”
朱晴也保持這笑容,他們這樣站在乾清宮門口說話,最正大光明又不惹人猜疑。“公公不要誤會,不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耳。”
“本就沒有誤會,我輩中人。”何鼎臉上的笑容大了些,接過朱晴手中食盒,轉身進殿去了。
我輩中人?我輩中人!
朱晴心想,大明有鄭和,自然也能何鼎。如今的掌印太監譚吉公公,被皇帝尊稱“老伴”,也是忠心正直之人。一樣米養白羊人,只有壞人,哪兒有壞職業呢?
“姑姑,我打聽過,何公公本還選不上秉筆太監,是譚老伴說皇帝久居深宮,衆人敬畏,虛選些忠直之人陪侍才好。”這次跟着朱晴來的是她培養了好幾年的小宮女圓圓,人如其名,長着一張圓圓的蘋果臉,最能令人放下戒心,十分擅長打探消息。用後世的話來說,是個社交牛人。
“哦,咱們自己知道就行,回去之後不要提。”
“我知道,娘娘不喜歡何公公,喜歡李公公。”圓圓動了動鼻子,一副我什麽都明白的表情。
“你又知道了?”
“當然知道!娘娘不僅喜歡咱們宮裏的李才李公公,還喜歡乾清宮的李廣李公公,上回就是李廣公公私下幫忙,國丈才來的那麽快,來了直接跪,皇帝才心軟的。”
朱晴拍了拍她的腦門,再次叮囑:“行了,心裏知道就好,嘴上別帶出來。”
“這不是和姑姑一起出門嘛~姑姑放心,和別人我可不會。”
“習慣……”
“習慣成自然,平時就要謹慎!”圓圓吐了吐舌頭,“姑姑都說八百遍了,我知道的。”
朱晴笑笑,真可愛啊,看着這樣真誠的笑臉讓人開心。
實際掌管坤寧宮的人,要打聽消息也很簡單,朱晴沒過兩天,就把兩位國舅和英國公世孫張侖起沖突的前因後果打聽清楚了。
“世孫與其他襲爵人家子弟相約于莊子上射獵,騎成年馬,帶獵鷹、獵犬,和入山過夜氈毯、皮裘、鍋碗。娘娘不知,武勳人家常以此磨練小輩,在山中或與同齡人結伴,或自己獨行,待滿三天才行。途中是沒有長輩、成年護衛跟着的。許是一行人太過惹眼,兩位國舅在長安街遇上,就想與世孫一行人同行。娘娘也聽出來了,世孫等人的行程,不合兩位國舅參與。世孫婉拒之後,國舅身邊護衛出言不遜,挑撥離間,國舅才以為世孫等人不帶他們是看不起人。”
“國舅先打了懷寧侯之子一拳,後兩撥人對打。兩位國舅身邊有護從,世孫這邊都是習武人家子弟,因此旗鼓相當,雙方都沒受什麽傷。京兆府的衙役巡街看到,幫忙把人拉開,雙方都去了衙門理論。過後,世孫一行繼續入山行獵,并未有什麽風聲傳出。”
皇後聽明白了,是兩個弟弟先攔人、先動手,他們身邊都是成年的護從,那邊卻是少年子弟。打了這一場,人家沒當回事兒,回去也沒告狀。
就問尴尬不?
朱晴聽壽寧伯夫人避重就輕的告狀,就知道事情起因多半在兩個國舅身上。說真的,就他倆現在的名聲,和以往皇帝拉偏架的先例,若不是道理全在自己一方,英國公世孫家世顯赫,平時大家都是繞着兩位國舅走的好嗎?
“啊這……啊這……可娘遞了信進來,我總要給弟弟們撐腰的啊。”
朱晴笑問:“夫人不識字,怎麽給娘娘寫信了?”
“是娘口述,鶴兒代筆的,這幾日天氣太熱,我也不忍娘頂着太陽進來,就讓劉婆婆回去請安,順帶捎回來的。”
唉,這就是耳根子軟的壞處了,你說的話她聽,別人說的話她也聽,稍微一不留神,就讓人鑽了空子。
“夫人怎麽說?”
“娘覺得幾年的時間也太久了,下個月就是皇帝聖壽,趁着皇帝心情好開口,肯定能成。”
所以,偷戴皇帝金冠這麽嚴重的事情,半年之內就要官複原職,水過無痕嗎?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啊,這樣都行?
朱晴想了想,換了個方向勸:“夫人說的也有道理,只是不能一竿子直接支出去,還是要循序漸進的來。不如娘娘先給皇帝備一份壽禮,送上禮物的時候,再慢慢迂回着打探。不能把話說太明白,不然皇帝直接撅回來,豈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
“對啊,真是個好主意,晴兒,我就知道你最聰明了,我都聽你的。”
別了,這句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從來沒有哪一次,你是真的聽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