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靈力透支

靈力透支

“阿澤……是阿澤!”紀長風被一群鲛人護在後方, 在遠遠看到紀臨風極速飛來的身影時,立馬激動起來,焦急地大喊道:“弟弟!我們在這裏!”

紀臨風本就身受重創, 如今凝聚靈力灌入劍身,拼命地往前逃命, 一口鮮血湧上喉間, 叫他生生給咽了回去。

不能倒下……至少等他逃到安全地帶才可以。重溟正在身後為他奮力拖延時間,今日, 紀臨風必須活着回去!

紀長風看出他弟弟的不正常,心下一慌, 當即就要跑上前去接應對方。

然而下一秒, 在看到遠處那極速射來的寒光時,他眼底瞳孔驟然緊縮, 直接破音道:“阿澤!小心!!!”

紀臨風只感覺到身後似有一陣淩厲劍氣以迅猛之勢極速攻來,他立馬就作出了反應, 飛速旋轉身體。

淩厲寒光擦過少年的衣擺,“轟隆”一聲巨響,将遠處冰山一角擊成粉碎。

紀臨風半邊身子被劍氣餘波所撩, 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傳來,這讓他本就破損不堪的身體雪上加霜,額頭瞬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因為這一強勢攻擊來襲, 紀臨風直接從飛劍上掉落而下。落地的那一瞬間,他就迅速往旁邊翻身一滾, 原本他所在的地方頓時出現了一道焦黑的大坑。

紀臨風冷汗直下,胸口處一陣鈍痛, 本已止住血的傷口又崩裂開來,将他的胸前的衣服迅速打濕, 寒風吹過,由失血而導致的人體降溫讓紀臨風頭腦一陣發暈。

但他還不能倒下,紀臨風咬緊牙關,拼命地保持住清醒。他将手一伸,那深.插.于雪地上的誅仙劍立馬接收到感應,瞬間回到了他的手裏。

劍尖所向,直指身前那面具遮容的黑衣人!

紀臨風的眼裏充滿了堅定和決絕,仿佛在告訴對方:“若我今日命喪于此,必将爾等一同拉入無間地獄!”

而他身後的鲛人族也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他趕來,前來救援!

這是一場以命相搏的生死較量,每一個瞬間都可能決定勝負和生死。雙方都拼盡全力,将自己的實力發揮到極致,沒有絲毫地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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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片廣袤無垠的天地之間,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正在上演。鲛人們用自己的利爪獠牙撕碎了一個又一個的敵人,幾乎快要殺紅了眼。

可身懷武器還有法寶的修士,集聚在一起,各自施展出了自己最強大的法術和技能,所有進入他們攻擊範圍的鲛人全都被就地絞殺于陣法之中!

這就是赤手空拳的肉搏與借助法寶陣法之間的區別!紀臨風知道這樣下去他們必敗無疑,巨大的陣法在他們腳下的這片土地已然開始成形,而重溟卻仍然遲遲未曾出現!

他究竟被誰拖住了步伐?距離他們約定的時間就快要到了,再不撤退,他們所有人或将死于這天羅地網中!

其中一個鲛人朝紀臨風大喊道:“殿下!我們必須盡快撤離!再這樣下去,我們便就要全軍覆沒了!”

紀臨風赤紅着雙目,偏頭看去,一劍斬殺了一個試圖背後偷襲他的魔物。泛着魔氣的黑血飛濺在紀臨風的臉上,給其清秀的面容平添了一份修羅之感。

紀臨風知道這個鲛人,是前不久剛歸順于重溟的鲛人群首,在戰場之上,紀臨風必須要為大局考慮。

若等他們腳下的陣法形成,所有人将再無法逃離!

“霂承曜!”紀臨風大喊一聲那只鲛人的名字,幾乎是含着血淚道:“我命令你,帶着所有鲛人全速撤退!”

霂承曜神色一頓,眼底染上一分痛苦與決絕,他大聲應了一個“是!”,随即揮舞手中武器方天畫戟,帶領全部鲛人以最快速度撤離戰場!

紀臨風回望遠處冰山,眼底逐漸染上一抹憂慮,重溟……重溟怎麽還沒有出來?

忽地天際之上,一道寒劍破空而來!紀臨風眼底瞳孔驟然急縮,他舉劍欲擋,卻忽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紋絲不動!

胸口一陣鈍痛傳來,腦海神識渙散,體內靈魂震蕩,似有什麽在悄然蘇醒,在這一關鍵時刻奪舍了他的意識!

是祂!紀臨風心下劇震,唇齒都咬破出血,卻仍舊抵擋不住意識的侵襲。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來搶奪他身體的主控權!

體內那沉睡數月之久的魔物終于蘇醒,在危險來臨之際,欲拖紀臨風下無間地獄——

寒劍未至,罡風已直擊面堂!

所有事物在這一瞬間變得如此緩慢,仿佛被誰撥動了時間的指針。

“滴答滴答”,一切動态的軌跡在紀臨風視野中都變得格外漫長。

忽地,一抹長長的黑影出現在了紀臨風的眼前。

少年仿佛受到了劇烈的沖擊,瞳孔倒映出的是一匹渾身是傷的黑狼跨越無數風雪,一躍而下,飛身為他擋下淩厲寒劍的畫面!

寒劍貫穿黑狼的身體,鮮血四濺,一只白狐凄聲啼哭,疾速奔跑而來,卻被身後的魔物一爪突襲,直接掏出了心髒!

鮮血飛濺,紀臨風眼底一片血紅,近乎肝腸寸斷。少年目眦盡裂,聲嘶力竭:“墨寶!雪團!!!”

情緒在那一瞬間爆發,紀臨風強行突破身體極限,聲音凄厲道:“誅仙!召來——”

一劍揮斬,如天外來物,勢不可擋。

所過之處,風雪呼嘯,冰川盡融。

紀臨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幾乎殺紅了眼。

混沌芒昧中,白茫茫的視野裏終于出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在滿地鮮紅的戰場上,深藍色的鲛尾從冰河之下伸展開來,重重地拍上了岸,瞬時雪山崩塌冰層斷裂,無數邪魔墜入深淵!

紀臨風也終于在這一場浩劫下,耗盡了全部靈力,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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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華夫人收回為紀臨風診脈的手,有些不忍道:“他靈力耗損,魂魄受損嚴重。抱歉,事到如今,我也沒有辦法。”

衆人一聽,面色皆是凝重。城主夫人更是直接悲戚地哭出了聲,紀長風等人眼眶都紅了。

重溟心下一沉,指間狠狠收緊,桌子上瞬間留下了五個深深的爪印。

他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眼底一片黯然、悲恸之色。

紀臨風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以最微弱的氣息存活着。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的蘇醒,祈求一個神跡的降臨。

重溟将墨寶和雪團的屍體從戰場上帶回,與他族群裏所有戰死鲛人埋葬在一起。

鲛人入海,重回歸墟。待數萬年後,他們或将再次誕生于大海。

而曾經被少年尋來陪伴着他的夥伴們,埋葬于風雪與冰川長眠,肉.體靈魂将永遠存活在他們的心中。

重溟開始踏遍世間,游盡四海,只為尋找能救助少年、讓其重新蘇醒的天材地寶。

可他的每一次回來,都見不到少年的睜眼。曾經那雙明亮到宛如有星空點綴在其中的眼眸,再也盛不進一點人影色彩了。

“下個月就是阿澤的生辰了……”城主夫人撫摸着紀臨風的臉頰,眼中似有無限溫情與惆悵,“男子二十及冠,我本該為他束發戴冠的。”

可如今紀臨風卻遲遲不醒,短短一年時間,曾經神采奕奕光彩照人的城主夫人就已經滿頭白發,眼尾布滿了皺紋。她說着鼻間一酸,又忍不住地掉下了眼淚。

重溟眼底一片晦暗,讓人根本就看不出他心底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他轉身出了房間,去往扶華夫人那裏去。

“這是你要的最後一味藥材。”

鲛人拿出一株散發着流光溢彩的珍貴仙草,遞給了面前的九尾妖狐。

扶華夫人看着葉尖還在往下滴着血的仙草,忍不住地微微挑了一下眉,眼底蘊藏着叫人看不懂的深意,“你這真采來了這株仙草,看來還真是大難不死啊。”

那地方九死一生,但凡活着進去的人就沒有誰能出來過。沒想到重溟一只鲛人竟還能經受得住烈焰烘烤,從刀山火海中活着回來了。

重溟什麽廢話也沒有多說,只要紀臨風能醒來,讓他做什麽都可以。

哪怕是以他作為藥引,他也會毫不猶豫地慷慨赴死。

“放心吧,你都已經這麽拼命了,我必定不會讓你失望。”扶華夫人接過鲛人手中的那株仙草,轉身走進了她的專屬煉藥房,“最遲三日,他便會醒來。”

煉藥房的房門轟然關上,層層禁制落下,任何外人都不能打擾到扶華夫人的煉制。

三日後,一切如她所言,紀臨風終于從漫長的昏迷中蘇醒了過來。

沉睡數月之久的少年,緩緩睜開了雙眼。可面對一屋子急切關心他的面孔,少年開口的第一句話卻叫所有人都怔愣住了。

他問道:“你們是誰?”

仿佛有一道雷電從頭頂狠狠劈下,重溟當即就紅了眼眶,頓在了原地。

強撐這麽久的他在這一刻,終于沒能控制住內心的情緒。鲛人推開所有人,上前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肩膀,深深地看着他,一字一句,沉聲問道:“你當真,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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