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第 8 章

紀川和許雲歲到教室後一句話也沒說。許雲歲徹底清醒過來後才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把紀川同學得罪了。紀川同學不喜他喜歡他的。而他還在夢裏，且醒來後還喊了紀川“夫君”。

但是他喊的真的是他的夫君。

紀川以前說過，“朋友可以，其他關系免談”。

他該如何解釋呢？

許雲歲又生氣又無能為力。明明哪兒都像他夫君，性格行為長相，包括晨起鍛煉。但就是忘記所有事了，成了土生土長的紀川同學。

許雲歲煩惱至極。

但很快許雲歲的煩惱又換了一個。

班主任老高終于在早讀課的時候将許雲歲找到了辦公室。

老高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手上的保溫杯不離手。

老高将許雲歲找到辦公室後也沒直接和許雲歲談話，而是看着一份班級排名榜。

是一張紙。

老高看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

他指了指名單上第一位，“這是紀川。”

許雲歲眼眸微眯，瞥到了“紀川”二字。

老高突然又指向了名單上最後一個，搖搖頭：“這是你啊。”

許雲歲不眯着眼睛了，低下了頭。

他知道了，這是昨晚紀川看的排名單。他是最後一名。

老高擡頭，語重心長，“許雲歲，你現在有什麽想法嗎？”

許雲歲懵逼，他要有什麽想法嗎？

老高喝了口水，又放下杯子，不太贊同，“是不是還沒想過？紀川都願意給你補課了。大學考不上，上個大專也行。許雲歲啊，你數學能不能上到五十分？”

五十分。

許雲歲看着自己的鞋尖憂愁，心虛擡眸：“老師，有些難度。”

老高：“......”

老高大手一揮，“去把紀川找來。”

許雲歲改口，“可以一試。”

“去喊紀川。”

許雲歲：“......”

許雲歲回到班後，紀川正轉着筆發呆。許雲歲走到紀川旁邊，小聲道：“紀川同學，班主任找你。”

紀川轉着筆的手一頓，正起身，許雲歲又道：“恐與我有關。紀川同學，實在對不住了。”

紀川瞥了一眼許雲歲，臉紅紅的，一副很心虛的模樣。

紀川打算張口詢問，但是想到十分孟浪的許雲歲同學，便也作罷。

等紀川從辦公室回來，語文課已經上了十分鐘了。

許雲歲正專心聽課，紀川回到座位後，找到語文書，又拿出他的草稿紙，在紙上寫上一句話，給了許雲歲。

許雲歲看了一眼

【你覺得數學提高四十分，難嗎？】

許雲歲喪氣，班主任果然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幸好是紀川。

許雲歲在下面認真寫道：【有些難度。但我明日還打算請假去打工謀生。紀川同學，不若你就敷衍一下老師，說是我太笨，教不會】

許雲歲還是奇奇怪怪的字體，紀川看着這些字，聯想到許雲歲最近奇怪的行為，想了想，又撕了一張白紙，寫上：你不笨。還有，把你的寫過的習題給我，我看看你的基礎。任何都行。

許雲歲看到後，先是竊喜一秒，又開始找他寫過的習題。

但是他大多都是空白，甚至是試卷，都是空白。但是許雲歲還是找到了一張寫滿字的政治試卷。

許雲歲寫上：紀川同學，我平日過于貪玩了，只有這一張堪堪寫了東西。

紀川拿到了許雲歲的政治試卷。

試卷上的字體則是他所熟悉的字體，字說不上好看，但是勝在工整。和許雲歲給他寫的紙條上的東西，有很大的差別。

紀川看了一眼許雲歲。

許雲歲又在認真聽課。這次是認真在聽，沒走神。

還有，字跡也是很難模仿的。

紙條上的字跡，和試卷上的字跡，完完全全可是說是兩個人的。

林尋說許雲歲國慶來了後跟變了個人似的。

紀川若有所思。

等下課後，許雲歲先是看了一眼還在盯着他政治試卷的紀川同學，紀川同學眉頭緊皺。

許雲歲局促詢問：“紀川同學，我是做的很差嗎？”

紀川回了神，将手裏的試卷還給了許雲歲。

“有點，不過能補。花點時間，上個大學應該沒問題。”

許雲歲眼眸一亮，“我能上大學？”

紀川想到許雲歲十幾分的數學，“不一定。你雖然不笨，但是也不太勤奮。”

許雲歲眼眸更亮，忍着激動道：“我會勤奮的！”

紀川嗯了一聲，手指點着桌子。

孟浪又很貧窮的許雲歲同學，國慶期間還去了一趟ICU。

不是腦袋受傷。

如果不止受傷這麽嚴重呢？

紀川心裏有了估量。他瞥了一眼開心的許雲歲，故意道：“你是不是不想搬出我的宿舍？”

許雲歲眨了眨眼，話題切換的太快了。他還沉浸自己可以上大學的喜悅中。

但是，許雲歲低着頭糯糯道：“肯定是不想搬出去的。我如今沒有去處，若是搬出你的宿舍，便只能睡教室了。”

紀川微微咳嗽一聲，神情不太自然。他是知道現在的許雲歲很可憐，但是聽許雲歲又重複一遍，更覺得許雲歲可憐了。

同時又覺得自己有點惡劣。

但是，

紀川還是繼續開口：“你還記得我說過‘朋友可以，其他關系免談’這句話嗎？”

許雲歲一秒嚴肅，“我将此話奉為圭臬。”

紀川：“……”

紀川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故作輕飄飄問了一句，“你結過婚嗎？”

紀川見許雲歲有些疑惑，又換了一個說法，“你成過親嗎？”

許雲歲明白其意思了，遲疑地搖頭，“我還是高中生，不早戀，不結婚。”

紀川故作嚴肅，“那你，昨晚夢到了什麽？”

許雲歲驚呆了。

紀川同學是在給他布置陷阱嗎？

可惡！他現在才發現，已經遲了。

而且，紀川又慢條斯理地問：“你如果不是已經結婚過，你喊什麽……夫君？”那兩字紀川還是覺得燙口。

許雲歲手心都出汗了。

這個問題，還是問出來了！

許雲歲臉都憋紅了，眼神飄忽不定。“我......”

許雲歲都想直接承認他是兩千年前來的人。面前這個紀川已經有很大很大的可能是他的夫君了。

可是，這個紀川不認識他。

許雲歲支吾了半天，最終選擇認錯：“紀川同學，我錯了。”腦袋低着，眼皮也耷拉了下去。但因為紀川的半天的不吭聲，還顫巍巍地擡起眼皮，發現紀川一直在盯着他後，眼皮又瞬間低了下去。

紀川拳頭抵在唇邊，但眼底的笑意擋不住。

郁悶了一上午，終于舒服了。

管他呢？

反正許雲歲的又笨又可憐，還有點乖，逗一下就臉紅。他作為班長，還是先照顧着點吧。

紀川面容柔和，聲音故作冷淡但又帶着點輕快，“下不為例。你要是再被我發現一次，就搬出我宿舍。”

許雲歲身體停機幾秒，腦袋高速消化。這一句話信息含量很大。

一是，他不能再暴露自己的心思，二是紀川還打算收留他。

許雲歲這才擡起來，真誠誇獎，“紀川同學，你是個好人。”

紀川眼角一抽，“我謝謝你的好人卡。”

許雲歲抿嘴一笑。

紀川在想，要是許雲歲敢說“不用謝”，他立馬收回話。

但許雲歲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