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章
第【45】章
【45】
李家莊園的派對徹底落下帷幕已是深夜十一點。
不少人喝得醉醺醺, 他們在月光下搖搖晃晃,偶有嘔吐聲驚擾幾只過早結束冬眠的夏蟲,草叢裏的蟲鳴便像忽然被人扼住喉嚨般突兀地戛然而止。
溫榆和李太太還有喬莎互相添加了對方的聯系方式。
臨別前, 李太太臉上頗有些得意之色,對喬莎得意洋洋地笑着嚷:“下次你讓維森不要來了, 我家威廉被他氣得臉都綠了呢!再揭我家威廉的底,別想再踏進我們家門半步!”
喬莎已有些醉了,扶着門口的柱子搖頭晃腦反駁:“誰讓你家威廉三杯就倒!”
二人争鋒相對, 差點兒打起來,又忽然指着對方哈哈大笑。
戴維森适時趕到, 他将女友匆匆抱上一輛紅色法拉利, 又與之甜蜜地吻了吻,随即打電話叫酒店派一輛車來接,因為他也喝了酒,不能駕車。
庭院裏的玫瑰散發着甜蜜的氣息, 晚風微涼,月色很美。
溫榆攏了攏絲質披肩, 但于事無補,風太大了, 她必須裹一件外套才能抵禦。
李太太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縫兒問她:“Liam怎麽這麽久還不來?不會是被誰纏住了吧?你可要小心了,Liam是很受歡迎的,被他迷惑是很容易的事情。”
“……”
溫榆驀然想起來派對上有一個日本姑娘, 是大阪一家醫藥企業的千金, 會說一口流利的中文,她對岑亦白似乎很感興趣。
吧臺夜聊時, 這個姑娘一直坐在岑亦白右手邊不肯移動半步,她會給他倒酒, 還會跟他說一些日式笑話,他會說日語,所以,這個姑娘有時候會用日語對他講一些悄悄話。
很可惜,溫榆聽不懂日文,最多只會一句“你好”和“再會”之類的簡單詞彙,所以她完全聽不懂那個姑娘和他說了什麽竟然讓他忍不住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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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很大,李太太叫傭人拿來一件自己的外套給溫榆穿,溫榆婉拒了,李太太只好叫傭人又拿回去。
這時岑亦白和李威廉從屋子裏出來,他們一邊低聲說着什麽話,一邊把眼瞧庭院裏的兩個女人。
李威廉順勢把手搭在岑亦白肩上,壓低嗓低笑了幾聲,嗓音也壓得低低的。
“別撒謊,我和維森的記憶力可是很好的,你能解釋一下這位溫小姐為什麽和七年前那塊銘牌上的照片裏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嗎?”
岑亦白微頓了頓,将西裝外套從一只手臂上搭到另一只手,并擡手看了眼腕表。
“別拐彎抹角,想問什麽你就問。”他開門見山。
李威廉挑眉:“所以這一個就是從前那一個?那個甩了你的中國女朋友?這是不是說,你在吃回頭草?”
岑亦白淡笑:“是又怎麽樣?”
見他如此坦率,李威廉哈哈笑了兩聲:“行啊你,看不出來,這叫浪子回頭?”
岑亦白拿開李威廉搭在自己肩上的那只手,撂下一句“走了”便快步往前。
庭院裏,李太太和溫榆正在擁抱,見岑亦白過來,李太太也順便抱了抱他。
“Liam,以後來美國要常帶溫小姐來看我們哦,我和溫小姐很投機呢。”
岑亦白看了旁邊的溫榆一眼,揚眉:“那要看這位溫小姐肯不肯陪我。”
溫榆只好對李太太說:“再見李太太,今天很開心。”
“我也是,路上小心哦。”李太太挽着威廉的手朝他們二人說。
岑亦白先走,溫榆跟在他後邊。
她的鞋跟有七厘米,走起路來有些費勁兒,所以有些慢。
男人走了幾步後停下,轉身走回來,遞給她一只手,她怔了半秒,把手也給他。
他收攏了手指,粗砺的指腹摩挲着她細膩的肌膚,忽然用力一拉,她被拉過去,他用另一只手圈住她的腰,當着李威廉夫婦的面勾下腦袋就吻了上來。
她睜大眼睛,一只手抵在他胸前推了推,他親得很兇,撬開她的牙關,一絲細微的低吟自嘴裏溢出來,雖然不會有人聽到,可她已經面色緋紅,耳朵也紅了一整只。
被他圈着腰吻了十幾秒。
等他松開她時,她急忙扭頭去看李威廉夫婦還在不在,幸好,他們不在了。
她擡手捂住唇,岑亦白神色裏刻着陰鸷,牽着她另一只手繼續往前走。
司機已經下車拉開車門,臉上挂着神秘的微笑,似乎對剛才那一幕表示習以為常,接吻而已,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只有溫榆一個人感到很害羞。
她不知道他忽然是怎麽了,為什麽在外邊就這樣?
上車後,他傾身靠過來替她系安全帶,她想起剛才,于是下意識偏過腦袋去,而在岑亦白看來,她這是一種明确的拒絕。
因為他剛才吻了她,所以她這次變得警覺了,她不願意和他接吻,是不是這個意思?
岑亦白的臉色瞬間沉下去,他迅速按了一個按鈕。
霧化的隔斷玻璃緩緩升起時,他有些粗暴地把她抱過來圈在腿上。
帶着怒意的吻雨點般落在她的頸項,而她還處于一種驚疑不定又疑惑不解的狀态裏,幾乎是過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他到底在如何地對她。
回過神後,她用兩只無力的手推着他的肩膀,但顯得那麽欲拒還迎。
他的侵占是那麽的霸道又那麽的激烈那麽令她感到猝不及防,何況一個男性的力量不是她所能抗拒,以至于她的反抗顯得是那麽的微不足道。
頸項被密密麻麻的吻侵襲着,白皙的肌膚很快泛起玫紅的色彩,可是他還沒有停下,接着吻上她的鎖骨,一只手游走在每一寸他想侵占卻出于克制而一直沒有碰的禁地。
她似乎微微顫抖着抗拒着忍受着,連讓他停下來的嗓音都顯得那麽溫柔。
“岑亦白,別,不要……”
他從她頸項間擡起頭,有些霸道地重新堵住她柔軟的雙唇,将她的嗚咽聲全吞進嘴裏。
她兩條纖細的胳膊 不斷擡起來捶打他,可是無濟于事,她抵抗不了任何。
最終是車子的急剎車将他的理智拉回現實。
懷裏的溫榆已經被親得發絲散落,雙眼彌漫着霧氣,唇妝已經完全花掉,而此刻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脊背上,正欲拉開那條薄得可憐的裙子的拉鏈。
岑亦白的眸色暗得可怕,神色中劃過一絲陰郁的痛苦和克制。
他到底在做什麽?難道他想在這裏要了她?
悔悟的理智和想要她的瘋狂令他的思緒陷入一種混亂不堪的境地,像暴風雨肆虐過後的遍地狼藉無人看顧。
最終,他将西裝外套攏在她裸露的雙肩上,但依舊抱着她放在腿上圈着。
他将下颌擱在她的肩上,嗓音很沉:“抱歉,我喝醉了。”
“……”溫榆嗫嚅,“你……既然知道自己喝醉了……為什麽還不放開我?”
腰上的力道圈得更緊,他的臉色緊繃,語氣卻帶着一絲嘲諷意味:“你就當我在發酒瘋。”
“……”
溫榆還處在一種混亂的情緒裏,她很亂,也就由他了。
何況在車上,她總不能為了躲他去跳車?
過了會兒,他的唇輕擦着她的耳珠說:“剛才在花園,為什麽跟喬莎講你不是我的女朋友?你讓我很難做,我此前已對維森他們說,會帶女友來赴宴。”
“……”
所以,當時他站在那裏聽到了她和喬莎的對話嗎?
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覺得沒有面子,才這麽對她宣洩自己的怒意嗎?
溫榆有些呆滞,兩只手緊緊捏着他的西裝外套。
經過剛才的一番,她已經有些熱,她想脫掉外套,可是這條裙子剛剛被他撕扯揉弄,已經有些挂不住了,袖子已經扯壞了,只剩下一條可憐的線挂着肩。
頸項上和鎖骨上的吻痕在白皙的肌膚上顯得很明顯,她只能穿着他的外套回去以後再換衣服。
過了會兒她只好對他說:“我不知道你跟為什他們這樣介紹我的身份,對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下不為例。”
“……”
岑亦白一只手掐着她的下颌,逼迫她扭過臉面對他,他則在她唇上親了一下,似乎還是很不知足,剛才對她的懲罰還不夠。
她下意識後退,他眸色沉下去,嗓音很冷:“溫榆,別讓我再聽見你撇清關系這種話,否則,我……”
否則他會怎麽樣?
溫榆不知道後果,她逼自己不去想,所以她對他點了點頭。
至少現在,她不想和他唱反調,如果他繼續做點什麽,她無力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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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市中心的酒店後,溫榆發現自己忘記帶房卡,還沒等她咨詢前臺,前臺已經将房卡奉上,不過房卡不是給她,而是她身邊的岑亦白。
等電梯裏的時候,她小聲嘀咕:“明明是我問,她怎麽給你。”
岑亦白一只手摟過她的肩,逼近她的臉對她說:“哦。你的房間用我的證件辦理的入住,那個前臺認識我。”
“……”
溫榆不再說話。
她心情有些複雜。
這不就意味着他随時随地都能進她的房間找她?
感覺晚上睡覺都不安全了。
岑亦白并不和她住一間套房,他住總統套,而她執意要自己住一間房,于是他給她另外開了一間豪華套房。
但她沒想過他是用他的證件替她辦理的入住。
怪她對自己不夠用心了。
黎黎和薇薇安還待在她的套房裏等她,所以當岑亦白刷房卡打開套房的門的一瞬間,薇薇安和黎黎從裏邊蹿出來的腳又立馬收了回去。
兩個人都一臉“我懂”的表情,雙雙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麻利地滾蛋了。
溫榆還想解釋,但沒有人聽她解釋。
岑亦白沒有跟她進去,他站在門口等了會兒,等她換下那套被他撕壞的裙子。
她換了一套家居款的寬松套裝來見他,還很不長記性地請他進去,問他要不要喝水。
“溫榆,你還想再被我侵犯一次?”他的嗓音冷冷的,目光裏卻透着火焰。
她吃驚地看着他淡然的面孔,內心陷入一場兵荒馬亂。
“那你別進來了……”她低下頭,“晚安。”
她要關門,岑亦白伸一只手擋住,她詫異地擡起頭,他已經上前一步,一只手攬過她的後腦勺壓着她往前,而他兇狠地吻下來。
滾燙熱烈又激烈的吻将她的意識拉入深不見底的深淵裏。
可是這一次她忘記了反抗。
男人抵着她一步一步逼她退至牆角,将她整個人都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中。
唇瓣上的火熱的侵襲帶起一股電流蹿遍四肢百骸,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抱去了一張大床上。
他兩只手撐在她的腦袋兩側,身子微微撐起來,目光如同幽深不見底的寒潭一樣緊鎖着她。
他勾下腦袋親吻她的耳珠,嗓音變得溫柔。
“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她咬着唇搖了搖頭。
他在她唇上重重親一下:“我會随時随地這樣吻你,懂嗎。”
“不想被我這樣弄,你早就該推開我。”
“但是現在已經晚了。”
“溫榆,你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她想起戴維森對她說的那番話,心裏的那堵高牆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就這樣吧。
她不想再逃避了。為什麽她一定要躲着他拒絕他?
七年前或許是一場誤會呢?也許她誤會了他。
她眼睛閉了閉,認命一般,可她再擡眼時,他已經離開她,利落地撿起散落在床邊的西裝外套穿上,他轉身對着她,一邊系着領帶,目光在她身上肆意逡巡。
溫榆坐起來,咬了咬牙,清澈的雙眼裏劃過幾分疑問,不等她問,他已傾身靠過來,彎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我今晚要飛亞特蘭大處理一些事情,”他喟嘆一聲,吻她的額,“明天下午回來。”
“嗯。”
岑亦白見她一副乖巧的模樣,眼眸一深,咬牙罵了句髒話,把她抱起來放腿上圈着又吻了好一會兒,直親得她氣若游絲般微喘着氣息,眼尾都泛着紅。
“早點休息。”他最後對她說。
“嗯。”
他起身整理被她扯得有些松垮的領帶時,她擡手拉住他一只手,他又坐下來,輕聲問:“怎麽了?”
“沒事,我想說……你忙你的吧,不用着急趕回來,我自己可以應付很多事情,不需要麻煩你的。”
岑亦白一瞬又抱緊她,有些霸道地親着她的耳珠呢喃一般:“你的任何事情對我都不是麻煩,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