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風暴前夕
風暴前夕
闫禮明被送回他的客墅, 景亞跟着景依回到邀游墅。
她們住在同一層,景亞要回房間之前,景依一甩長發, 抱胸叫住他, “小亞,大姐叫你喝茶。”
景亞心情差到任何人都不想理會, “我喝醉了, 明天再去找她。”
景依嗓音驕橫, 問,“你确定?”
景亞摁到門上的手垂落下來。他像一具認命的傀儡, 沒有任何生氣, 轉身往景靈的房間走。
景依高傲地哼了一聲,瞟了眼他的背影, 跟了上去。
景靈正在看書, 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 一副斯文精英的樣子。見景亞推門進來, 她手一揮,把電子晶屏阖上,直起身來, 為他添了杯水。
她把水擱到景亞面前,頭也不擡地問,“失手了?”
景亞放在膝蓋上的手一緊, 警惕地盯着她。
景依在景靈旁邊坐下,趁機說, “這顆邀游星上,有什麽能逃得過大姐的法眼?你給賀承流陪讀下元素藥劑的事情——”
妖嬈的眼眸輕浮地轉了圈, 她笑着t,并着腿往前坐了點,敲敲桌子,“要是不想讓老媽知道的話,我這2%的股份……”
言下之意,讓他自覺。
景亞垂着腦袋,緊緊抓着腿面的褲子,青筋暴起,全身顫抖。
景靈起身接了杯牛奶,斥責景依,“別太過分。”
牛奶放到景亞面前,她趁勢坐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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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亞,從小到大,你都是我們三個裏最聽話的,但也是最善良的。”她摸着景亞的一頭金發,“姐姐知道,你是真的很喜歡遲彌雪,要不這樣,姐姐幫你得到她,擺平賀承流,2%的股份就當是在你戶頭走個過場,邀游宴結束之後,還是回到你二姐手上,怎麽樣?”
景亞依舊沒說話,僵着脖子硬起頭皮,接受她的撫摸。
景靈給景依使了個眼色。
景依意會,低頭玩着自己的指甲,說,“是啊小亞,赫樊在圈子裏的名聲我們都知道,你看那個小闫,手腕腳腕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破皮的,我今天仔細一看,嘴角也都裂了,你說你這細皮嫩肉的,要是到赫樊手底下,我和大姐不知道要多擔心呢。”
“相比之下,”她擡起頭,喝了口水,“真切”地說,“雖然遲彌雪坐過牢,是不太能配得上你,不過我今天也看見了,她長得還不錯,算是勉強能彌補一點經歷上的不足。到時候你們在一起,女貌郎才,不知道要羨慕死多少人?”
景亞心中一動。
“我聽說監獄也不是什麽人都能蹲的——喝點牛奶壓壓驚——以遲彌雪的長相,能在監獄裏四肢完整地出來,也算是有能力,有她保護你,我和你二姐也會放心。”景靈見他神色有所松動,繼續說道,“你知道老媽的打算,就算不是赫樊,也會讓你和別的什麽人結婚。你爸爸當時就是這樣被硬塞到老媽手裏的……”
景依幫腔,“說難聽的,到死都是個工具人。”
這句話觸動了景亞最脆弱的神經,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猛然擡起頭,雙眼赤紅,拳頭緊握,顫抖着身體,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仿佛下一秒就要張開血盆大口把景依撕碎。
景靈擡手拍着他的背,“你衣服怎麽還是濕的?一會兒記得去換——景依說話直了點,不過也是為了你着想,不無道理。”
景依順杆往上爬,“不是全星際的Omega都像付宜年那麽好命的,即使年輕的時候和鸻痕的那群人走得很近,走錯了路,也有賀岚不計代價撈他一把,他的兒子,也就是你那個同學,賀承流,也才有了現在無憂無慮要風得風的生活。你不為你自己想,也要為你将來的孩子想,如果走你爸爸的老路,以後你的孩子也沒得選。還不如跟付宜年一樣,拼一把,找個靠得住的Alpha。遲彌雪應該是不會有賀岚那種成就,不過給你遮風擋雨應該也夠了。”
一番話,反複無數次敲擊着他緊繃的神經,非但沒有奏出多麽和美的樂章,反而敲出一段又澀又刺耳的聲音。
“讓我想想。”景亞說。
景依見他沒有立刻答應,急得想再說什麽,被景靈一個眼刀制止。她起身來,摸着景亞身上半濕不幹的衣服,說,“行,那你先回去換身幹淨的。”
*
景亞回房間以後,闫禮明給他彈了個通訊,兩個人聊了會兒,景亞賬戶轉入四百萬星元。
“收到了嗎?”闫禮明說,“這是我所有存款。你現在想解脫,最好的辦法就是我說的這樣,讓賀承流代替你,嫁給她。”
景亞還是不解,他有點警覺,“你為什麽這麽做?”
闫禮明說,“就當是我嫉妒他吧。我出不去,就讓他也來試試。你不嫉妒他嗎?明顯遲彌雪對他就是不一樣。”
景亞回想起在游泳池邊的場景。
她看向賀承流說“過來”的時候,臉上的冰雪都融化了,從來冷峻犀利的眉眼像鍍了春風,可能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時候的她有多溫柔。
他突然更加相信,他選擇遲彌雪,會像付宜年選擇賀岚一樣,獲得鐘情,擺不幸。
“可是,”景亞還有顧慮,“他媽媽畢竟是賀岚。”
“你放心,我都想好了,”闫禮明說,“再怎麽星際元帥,一下子也不敢直接和兩大集團對立。如果你姐姐真的動手了,你媽媽肯定會幫她們周旋,維護邀游集團的利益,我幹媽這邊,白得了個星際元帥兒子,也要感謝你媽媽。一旦她們倆聯合,賀岚不會輕易動手的,這不就兩全其美了嗎?”
景亞陷入沉思。
淩晨四點出頭,景靈的通訊器泛起微光。
景亞留言,可以答應返還2%股份,但是有附加條件,詳談。
第二天天一亮,景家姐弟共進早餐,敲定所有事項。
景亞沒問她們會怎麽對付遲彌雪,怎麽對付賀承流,只知道開幕宴過後,遲彌雪會在他的房間共度良宵,賀承流就會被送入赫樊客墅。
被當成“珍馐美味”的兩個人,此刻正戴着全息裝備玩游戲。
遲彌雪原本對這些不感興趣,沒想到賀承流半夜不睡覺,以那顆元素囊他有發現為理由,要挾她一起參與。
遲彌雪騰空一個回旋踢掃完野怪的最後一滴血,眼前亮起“通關”标志,算是完成任務。賀承流上去摸裝備,居然出了個金光閃閃的極品隕鐵!
兩個人摘下全息頭盔,面對面解下全身全息裝備。
彎腰要摘除褲子部位裝備的時候,賀承流突然覺得她們倆這樣,好像在面對面脫褲子。
一時間臉又紅了,轉過身。
……這樣好像是幹那種事情之前,兩個人各自脫褲子,方便遲彌雪從後面來。
賀承流猛晃腦袋,清除腦海裏的奇怪畫面,轉回身來,推着遲彌雪背過身去。
他彎腰解裝備,解到一半,猛然意識到這樣也很怪,像是脫完以後,他要從她手臂下繞過去,蹭着她上一樣……
??
都什麽奇奇怪怪、充滿顏色的畫面!!
賀承流加快手腳,把裝備往架子上一擱,飛快往沙發上去,整個人砸進軟綿綿的被窩裏,撈起一旁的抱枕,捂着臉,過了會兒還是不能纾解,抱着抱枕滾來滾去“啊啊”叫。
好煩!!
煩不勝煩!!
?
還在脫裝備的遲彌雪對此表示大惑不解。
這就是正常游戲玩家摸到特殊掉落的反應?
她走過來,擡手梳弄好自己的劉海,在他腳邊坐下。
“不回去洗個澡?”她喝了口開水,看向抱枕上的一條賀承流。
“一條賀承流”動作一頓,挪開抱枕,“誰要在你這兒洗?”
遲彌雪:?
滿腦子問號。
——她沒說清楚嗎?她說讓他在這兒洗了嗎?她說的是“回去洗個澡”,沒錯吧?“回去”,難道是回她的房間嗎?
“賀承流,”她突然嚴肅,“你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賀承流沒好氣,“什麽想什麽?”
遲彌雪挑眉,往他關鍵部位掃了眼,十分大度,“在我這兒洗也行,不過我體內還有元素滞留,怕你——”
“怕我什麽?”
賀承流聽見這兩個字,心情好了點,以為遲彌雪終于有服軟的跡象。
于是扔開抱枕坐起身來,好整以暇地等她說完接下來的“好詞好句”。
沒想到,遲彌雪眼尾維揚,又笑得像個狐貍。
賀承流心裏當即警鈴大作,伸手上前要去捂嘴。
可惜還是來不及了。
遲彌雪在被他封口之前,完完整整、字正腔圓地說了兩個字。
“挨。草。”
“遲彌雪!!!”賀承流差點氣成螺旋槳直接升天,手腳并用爬到她身上試圖進行武力攻擊,“今天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賀承流名字倒過來寫!!”
遲彌雪握住他頻頻出擊的手,“用哪裏寫?”
她笑着挺挺腰,“這裏嗎?”
賀承流氣得大喊她的名字,擡起腿試圖對這種流氓行為進行制裁。
可惜的是,沒能成功。
遲彌雪擡起膝蓋,把他的雙腿分隔架起來。
她笑,“下次試試,你坐在我身上,用這裏倒寫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