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做上帝的那些日子

我做上帝的那些日子

一:

我的讀者問我:你的小說寫的這麽爛根本沒人看,為什麽還要不停的寫?

呵,他懂個屁!

我在創造人生劇本,我在做上帝,上帝不需要那麽多觀衆。

說了你們不信是嗎?想過沒有,這個世界上有80億人口,每個人的人生都不一樣,上帝哪有時間哪有心情寫那麽多劇本?

你們說人生是非定數的,錯了,回想一下,你們是不是都做過預言夢?就算只是一個片段一個鏡頭,為什麽?

因為所有人的人生都是有劇本的,也都是有定數的,你們的每一步每一個決定都是你那位“上帝”的傑作,你的人生好壞悲歡離合全看他的心情。

也許在平行時空我就是某人的上帝,他的人生劇本由我主宰,可惜我是後媽,我對我故事裏的主角一向殘忍,我從不給他們完美的結局,我就想虐到他們體無完膚。

至于原因,我喜歡!

我的人生像狗屎一樣,憑什麽讓他們稱心如意,百事百順。

當然,以上都是胡說八道。

現實中我是個手藝人,我的工作枯燥乏味毫無波瀾,我像游戲裏的NPC一樣每天每時每刻都在重複同樣的生活,甚至連每天抽煙的數量都是固定的,我的工作室就在我家樓下,日常消費就在附近,生活半徑五百米,沒有任何業餘愛好,誰有我無聊?

我讨厭一塵不變的生活可我改變不了,我只能認命但我需要發洩,我需要至少在精神世界裏有所依托,所以我要去創造我喜歡的人生劇本。

我的工作不需要過多用腦,機械重複的動作只靠肌肉記憶就能完成,我的客戶說我寡言少語為人高冷不愛說話,實際上大多沉默的時間我都已經神穿小說世界去了。

我給他們想要的榮華富貴,給他們完美的身材英俊的外貌,只不過我總要奪走一樣對于他們來說最為珍貴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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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能過于完美,無論是現實世界還是小說世界。何況他們到底是虛幻的人物,為我的殘忍找個借口。

直到有一天我發現我小說裏的人物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

方銘是我最後一部小說裏的主角,他擁有無盡的財富,顯赫的家室,188的标準身高,英俊無敵的外貌,還有充滿神秘色彩的私生子身份。

也正是因為這個身份他那位極其嚴厲的父親對他格外溺愛,他擁有嫡系所沒有的自由,他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包括愛人。

他喜歡同性,他擁有一個近乎完美的情人,白亦辰。

本來他們的結局應該是美好的,可那幾天我被客戶連續放了鴿子,心情格外糟糕,于是我殺了白亦辰!

車禍現場鋼筋穿堂,死狀凄慘無比,而且是為了救方銘而死,寫下結局那一刻我爽極了。

之後我再也沒有理會他,我失去了寫作的興趣,U盤裏一放整整兩年。

還記得那天是個周末,天氣熱的我不想吃東西,我去買了一瓶飲料,也就是在樓下那間超市的門口我看見了一個人。

他坐在電動車上玩着手機,側臉像極了我那個魂牽夢繞的初戀,我仔細看了兩眼,真的很像很像,我沒什麽反應,甚至沒去看他的正臉,只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離開的時候我又看了一眼,我笑了,多少年了,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他的長相,沒想到心裏竟還記得。

我從來不相信什麽所謂的狗屁愛情,所以我對任何人都很無情,包括我自己,我甚至都不給自己反悔的機會,不管與任何人分手我都會換掉手機號碼,那個年代買手機號是不需要身份認證的。

所以我沒有任何前任的聯絡方式,所以我單身至今,将來也很可能孤獨終老。

可那天那一刻我稍稍有些心軟,不過也就僅限于此了,我什麽都沒做,依舊循規蹈矩我每日該做的事,蹲馬桶,洗澡,抽煙,刷牙,睡覺,只是那天躺下後我失眠了。

夜裏三點我打開了塵封的筆記本電腦,我突然想到了方銘,我是否也該給他一個不那麽殘忍的結局?誰讓我今天心軟了一下呢。

我覺得畢竟已經兩年了,方銘應該已經忘記了那個人。沒有什麽是永恒的,包括那個狗屁愛情,兩年時間能讓人遺忘很多很多事,你看,即使我看見那張臉我也沒什麽沖動的感覺,人性本該如此。

他也該忘記那個人,畢竟白亦辰已經死了,死的透透的了。我的信念裏沒有至死不渝,我的主角當然也不會有,方銘應該開始新的生活,至于什麽重生穿越之類的,還是不要了吧,地球沒了誰都能轉。

唉,我都被我難得的仁慈感動了。

(那是兩年之後,方銘遇到了一個人…)

靠,電腦黑屏了!

我愣在了那裏,不知道剛才是不是眼花了還是出了亂碼,黑屏的前一刻我分明看見那段話的後面出現幾個字:滾你媽的!

我的電腦…在罵我?

這臺電腦的年頭太久了壞了也正常,我把它送修,轉頭就去找了我的心理醫生,我需要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的心理醫生是個高人,好吧,坦白的說她是個出馬仙。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她還是我的客戶,我們經常讨論一些神乎其神不切實際的事,很聊的來。

她靜靜的聽我說完那件在她看來微不足道的事,沒什麽表示,我知道她不信,多少有點生氣。

“先別說真假,就算是真的,你覺得是誰在罵你?”

“方銘或則白亦辰,最大的可能還是白亦辰,他愛方銘愛到可以為他去死,當然不能容忍我讓他愛上別人。”

大仙姐拿着毛筆在黃符上亂畫着什麽。“你是覺得有鬼?”

“不至于吧?”

一個虛構的人物怎麽可能變成鬼?

“那你找我幹嘛?抓鬼我在行,那玩意兒去哪抓?等電腦修好鑽進去抓?”

我急了,“你看,你老擡杠,我又沒說讓你抓,就是跟你探讨一下。”

她把黃符折好遞給我,“回頭再開機把這個貼上,多少能管點兒用,還有,這個你拿着,有空去看看。”

名片上寫着龍山精神病醫院XX主任,“這是?”

“我哥,專家!”

我嘴都氣抽抽了,“你家業務挺廣啊!”

後來我還是去了,她哥也的确是個專家,可比他妹妹耐心多了。

他靜靜的聽我說完事情的經過,連連的跟着點頭,末了在病歷上寫了幾個字并且開了藥給我。

我接過來仔細一看:精神分裂!

“你才精神分裂,你全家精神分裂!”

醫生心平氣和的看着我,好像很習慣這種情況,又在病歷上加了幾個字:狂躁症!雙相!

“滾你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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