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下面給你吃

第32章 下面給你吃

柔軟的舌帶着強勁的力道闖進來,混合着肉香,占據了毫無防備的溫膛。

猶如雷擊後的空白,西元幾乎是下意識的與之迎合,沒有了思想,沒有了意識,也沒有了自己,那濕潤的、奇異的觸感,靈活霸道,香滑火熱,來自唐琛。

短暫的眩暈只在剎那,快如一道厲閃。當腰間被一只手掌用力勒住,緊貼的身體都不約而同的一個悸顫,西元猛然驚醒,後知後覺:他騙我。

再想推開,無奈唐琛勒得太緊,似乎早就防備西元會逃,兩個人的唇雖已分離,氣息卻還糾纏,紊亂不堪,彼此望着,唐琛舌尖輕輕蹭過發亮的唇,勾出一抹淺笑,一對黑眸亮若寒星。

“別惹我,唐琛。”西元的目光在唐琛的臉上毫無意義地搜索,似乎想從這張天生魅惑的容顏裏,找到一個自甘沉淪的理由:一個男人,一個喜歡男人禸體的男人,一個對美好渴慕而無法自持的男人,為什麽上天要将這樣的考驗降臨到他的身上?而這個人,還是唐琛!

西元的眼底漫生出一縷痛苦,定定地望着與他相依的男人,這次,沒有推開。

唐琛的胸膛微微起伏,慵懶地靠在廚房茶白色的牆上,發絲散落在額前,話卻咄咄逼人:“你跟我做事,僅僅就是為了那份薪水嗎?不圖別的?”

別的?究竟是什麽?

唐琛的話問得暧昧不明,目光針針盯入西元的毛孔裏,令人芒刺在身。

西元的回答混雜着真心,那抹痛苦卻再也藏不住了:“是,我後悔了,後悔自己太貪心,不自量力,我不想錯上加錯,甚至希望你趕我走。”

唐琛迅速問道:“為什麽?”

西元垂了垂眸,連聲音都透出幾分苦澀:“唐先生終究是唐先生,我不過就是個無名小卒,不值一提,為你做事我心甘情願,別的,都是非分之想,也不能……”

唐琛的手臂忽然用力,雙唇壓迫性地還要再貼過來,西元迅速擡高手肘,橫在他與他之間:“唐先生,別忘了你還有太太!”

唐琛停住了,似乎明白過來,眸光瞬間黯然,一絲譏諷:“我從來都沒有過碰過白茹玉。”

詫異一閃而過,無聲的對望中,西元的聲音暗啞低沉:“那她也是你的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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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唐琛松了環在腰間的手,緩緩靠回牆上,看着西元轉身離去,不知踩中什麽,腳下一個踉跄。

“西元。”唐琛輕聲喚着,似水溫柔。

心亂如鼓,卻還是在這一聲輕喚中,陡然驟停,西元沒有回頭,也不再恨身後的這個人,只是恨自己那份绮念,依然不能擺脫他的掌控,連他的聲音也無法抗拒。

唐琛又恢複了既有的冷淡:“把燈打開,我有話對你說。”

西元沒有轉身,也沒有執行他的命令:“我累了,唐先生若還有什麽吩咐,明天再說吧。”

“把燈打開。”唐琛不緊不慢地重申一遍。

廚房的吊燈綻亮,西元眯了眯眼,避開刺目的光芒。

“把這裏收拾一下。”唐琛的口吻裏永遠都帶着命令的味道。

西元默不作聲地收拾被丢在地上的食物,唯有蹄膀幸免于難,被唐琛重新放回盤中,竈上起了火,唐琛接了鍋清水架在火上。

西元不禁問:“你幹什麽?”

唐琛抓起桌上阿山他們落下的香煙,點了一支,又打開櫥櫃的門尋摸着:“餓着肚子怎麽睡覺,我給你下碗面吃。”

西元愣了下:“你還會煮東西?”

唐琛叼着煙,斜了他一眼:“怎麽我在你眼裏就是個什麽都不會的笨蛋嗎?”

西元無奈地笑了下:“我以為你就會玩刀摸槍的。”

唐琛彈了彈煙灰,有些不正經:“誰說的,我還會親嘴。”

西元頓時沉了臉,卻也掩蓋不住飛速上升的兩朵紅雲。

唐琛息事寧人地擡擡手,終于找到吳媽存放的細面,拿出來,鍋裏的水已經咕咚咕咚開了,細面下鍋,熱氣缭繞,唐琛看着那面軟下去,用筷子攪和了一下,問西元:“一鍋夠嗎?”

西元走過來,探頭望了眼鍋中寥落的十幾根:“阿香都吃不飽。”

唐琛揚揚眉,又抓了一大把面丢進鍋裏,保鮮櫃裏還有些洗好的青菜,唐琛從刀架上抽出一把刀,随意剁了幾下也一并丢下鍋去。

一時間西元有點想笑,唐琛架勢十足,卻怎麽看都不像會煮東西的人。

“先下面,後放菜,面條不會爛嗎?”西元也點了支煙,緩緩吸了一口,望着煮面的男人。

“雞蛋,兩個。”唐琛沖西元伸伸手,并不理睬誰先下鍋的問題。

西元只好從籃子裏抓了兩個雞蛋遞給他。

唐琛雙蛋互磕,清亮絲滑的兩顆嫩黃沾着幾塊碎殼跌落鍋中,不一刻,翻滾撲騰,漫向鍋邊,噗噗啦啦地往外溢,西元兩指夾煙,抵在眉心:“唐先生,請關小火。”

唐琛将火擰小,西元咂咂嘴:“你到底會不會煮?”

唐琛從容鎮定,取下嘴裏的煙,一邊攪合鍋裏的面一邊說:“能吃就行了。”

西元默默地打量着他,高大的唐琛站在竈前,襯得廚房裏的一切都矮了幾分,這麽晚了依舊穿着襯衫西褲,背着槍套,不像是要睡覺的樣子,襯衫松着領口,曲頸優美,肩膀不寬不窄恰到好處,平直端正,就像撐起的一對蝴蝶翅膀,胸肌微隆,臀高腿長,腰線分明……

西元練習西洋畫法時,經常臨摹畫室裏各種人體骨骼,眼前的唐琛,一副完美的骨架,就連他的後腦都與一般東方人的扁平不同,是飽滿的弧。

“西元。”唐琛忽然叫道。

顧西元收攏神思,應了一聲。

望着翻滾的湯鍋,唐琛的粵語軟音也在熱氣中輕忽缥缈:“你有沒有背着我搞事情?”

西元的背不由自主地再次僵直。

唐琛轉過臉來,神情寡淡地望着顧西元。

西元露出一絲茫然:“你指什麽?”

唐琛望了片刻,波瀾不驚地問:“下雨那天,你去刺青店做什麽?”

西元回望着他,繼而想起什麽似地笑了下:“哦,你說那天,去刺青店當然是想弄個紋身了。”

唐琛一挑濃眉:“哦?這不太像你的風格。”

西元笑意加深:“我都跟着你混堂口了,怎麽就不能弄個紋身擡擡氣質?”

唐琛又問:“想刺個什麽樣的?”

西元答道:“沒有合适的,我想自己畫一個再去紋。”

“那個老板死了。”

“我看報紙了。”

對視中,廚房裏靜得只聽見火苗輕舔鍋底的嘶嘶聲,西元問他:“你怎麽知道我去刺青店了?我不記得是在那裏遇見的你。”

唐琛的口吻極其沖淡:“我不太喜歡自己人紋身,出門做事不方便。”

西元應道:“知道了。”

唐琛轉身關上竈火:“面好了。”

一鍋爛糊糊,西元想誇幾句,都想不出合适的字眼,餓了吃什麽都香,望着唐琛略帶期待的目光,西元不失禮貌地笑笑,算是謝過了,挑起一大箸爛面條,聞着倒是蠻香的。

唐琛又習慣性地抛來一個眼白。

吹吹面上的熱氣,西元的耳朵不禁動了動,擡頭看向唐琛,背後的窗棂樹桠橫枝輕搖,在深夜裏猶如張牙舞爪的妖魔……

唐琛叼着一支煙正要點燃,忽覺身前一股勁風襲來,本能地拔出搶,顧西元已經将他連人帶椅子撲倒在地……

面就這麽難吃嗎?

一陣槍聲紛亂響起,廚房的玻璃窗四分五裂,夜色茫茫中,幾個身影破窗而入。

躺在西元身下的唐琛,迅速舉槍,擡手打滅廚房的吊燈,四周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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