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第37章 慢性迷戀37
趙芷安其實在憋笑, 腳趾碾上去的瞬間就覺得癢,尤其是手臂上的主青筋繃緊後更癢了,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 不然迤逦的氣氛全沒了。
以前沒有對林淨濯做過這種事,不知道是這種感受, 下次長記性了。
林淨硯垂眸掃了眼那只作亂的腳,倉促瞥開,脖子紅成一片,逐漸上下蔓延。
他喉結滾動,聲音飄忽:“……還,還沒塗完。”
這是要她別鬧的意思。
趙芷安假裝聽不懂,繼續去踩, 眼波流轉,笑道:“那你倒是塗呀。”
嗓音比鈎子還要撓人。
林淨硯薄唇輕抿, 也不說話, 悶頭悶腦做事, 還真就不管搭在手臂上使壞的那只腳。
趙芷安的眼皮跳了跳,傻子,大傻子!
她不信邪,屁股往前挪了一點, 這次沒再碾他手臂上的青筋, 而是腳趾下移,半只腳順勢鑽進他的睡衣。
林淨硯的身體燙得吓人, 而趙芷安的腳冰涼細膩, 像一塊浸在水裏的羊脂玉。
一冷一熱, 極致的溫度讓她微微眯眼。
男人臉色爆紅,趾油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精致的玻璃瓶碎裂,淌濺一地深紅,像榨汁機裏碾出的桑椹汁,汁水在杯壁四溢滑落。
趙芷安毫不心疼,反倒拿他開玩笑:“林淨硯,你這麽激動幹嘛呀?”
說完,藏在衣服底下的腳趾不安分起來,一點點描摹勾勒男人清晰的腹肌線條,甚至還隐隐有往下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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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淨硯重重喘了一口氣,攥住她為非作歹的腳,呼吸亂糟糟:“小芷,別這樣!”
他的掌心很大,冷白的五指扣着纖細的腳踝,像鐵鏈的枷鎖。
趙芷安的手臂悠閑地撐在身側,勾唇:“你剛剛叫我什麽?小芷?”
“我——”他張張嘴,意識到這個稱呼又有些……
林淨硯表情迷茫,随即痛苦地垂下眼簾,不知道該以怎樣的稱呼來代表他們這段風花雪月。
“我認識的朋友、老師、同學、長輩、甚至是阿嬷,他們都叫我小芷,你不覺得這個稱呼太普通了嗎?”
趙芷安盯着這個性格溫潤如玉的男人,看他動情、難耐、不知所措又痛苦折磨,良久,她忽然道:“林淨硯,要不,你叫我小九吧。”
林淨硯望着她。
“沒人叫過我這個小名,以後你就這樣叫我吧。”趙芷安眼睛亮亮,補充問:“好嗎?”
男人生澀地喚她:“……小,小九?”
女孩眉眼含笑,眼睛專注地盯着他。只要她收起那副頑劣、故意勾引人的姿态,流轉的眼波裏透着不為人知的柔和,看得人心疼。
她笑道:“林淨硯,你再叫我幾聲。”
“小九。”他溫和的嗓音缱绻地念着這個名字,“小九。”
趙芷安不逗他了,收回腳,鞋子都還沒來得及穿,踩着冷冰冰的地板撲過去将他抱住。
林淨硯怔住,意識到她好像格外喜歡這個名字,猶豫片刻,伸出手臂輕輕将她攬入懷中,“小九。”
“真好聽,你以後就這樣叫我。”
“好。”他沒有問這個名字的由來,只說:“把鞋穿上吧,地上涼。”
“不穿,我想坐在你腿上。”
說罷,她便不請自坐,纖細的手挂着男人的脖子,笑着看他。
林淨硯凝望她。
兩人對視良久,久到趙芷安的眼睛都酸了,忍不住想要眨一眨,就在她閉眼的剎那,男人的手指顫抖地撫上她的臉頰,生疏又克制地在她的唇瓣上落下輕飄飄一吻。
像一根羽毛、一片花瓣墜落。
沒有重量。
趙芷安眼睫一顫,睜開眼,對上林淨硯離開嘴唇時微紅的臉。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主動,雖然親得很淺很淺。
女孩笑出聲,男人神色發窘。
“林淨硯,這還疼嗎?”趙芷安的手,撫上受傷的額頭,輕輕觸碰傷口邊緣。
林淨硯搖頭,平和道:“早就不疼了。”
“你可得好好養,破相了就不好看啦。”
“嗯。”他點點頭。
趙芷安滿意地看着他,兩秒後,捧着他的臉颔,低頭,吻上他的唇。
跟林淨硯這個生手比起來,她簡直不要太熟練。
他的唇嘗起來跟林淨濯的不一樣,一個溫,一個涼,但都同樣好親。兩人唇瓣相貼,鼻尖相觸,視線時而撞在一起,黏糊又暧昧,趙芷安心跳咚咚,輕輕咬了下男人的嘴,伺機探訪,林淨硯從來沒有和別的女性有過這些體驗,空白的感情經歷讓他處于被動,僵硬地被懷裏的女人勾着舌來回戲弄。
他的臉色愈發漲紅,清隽冷清的氣質被玷污出一絲濁欲,林淨硯就像煮熟的蝦,趙芷安被逗笑,親得更來勁,加深的吻消耗着呼吸的空氣。
趙芷安搓他的臉,哭笑不得:“傻子,換氣啊。”
林淨硯難為情:“我,我還不太會。”
“那就再練練。”
說完,她重新親下去,男人瞪大眼睛,表情懵懵。
卧室裏光線明亮,銀輝般灑在兩人身上,勾勒出長長的影子投在牆壁。
趙芷安忘情地和林淨硯接吻,這一刻,什麽都不願意去想,只想縱情聲色。
與此同時,她住的客房,床頭充電的手機因為來電亮起,最後又因無人接通熄滅。
遠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林淨濯站在落地窗前,皺眉看着無人接聽的手機,高樓大廈底下車水馬龍,衆生蝼蟻。
edith端着兩杯金色葡萄酒過來,将其中一杯遞給林淨濯,掃了眼他的手機,笑道:“小芷沒有接你的電話?你倆鬧矛盾了?”
林淨濯算着這會燕市的時間,淡聲道:“沒有。她可能睡着了。”
edith微微一笑,喝酒,結束這個并不重要的小話題:“這邊的事雖然快解決了,但我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向你透露,我想,你或許該注意了。”
林淨濯看着他,“什麽?”
edith說:“我的人前段時間去港城辦事,在大老板那裏看見一個眼熟的人,你猜猜是誰的人?”
畢竟是合作多年的好友,林淨濯盯着那雙眼睛,微微皺起眉頭,半晌,吐出三個字:“林淨硯?”
“沒錯,就是一直以來跟在林淨硯身邊的那個司機,叫什麽來着——徐明方?噢,對,是這個名字。為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我覺得你有必要再試試林淨硯的腿到底怎麽樣了。”
林淨濯喝下葡萄酒,“我知道。”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edith也不再多說,左右是林家內部的事,輪不到他一個外人插手。
*
趙芷安昨夜跟林淨硯親了很久,單方面主動占多數,就差把人啃禿嚕皮。
完事後,她揮揮衣袖,施施然回客房,留下渾身燥熱又脆弱難耐的男人獨自坐在輪椅上,最後撐着殘缺的身體去浴室重新洗了澡。
趙芷安是一夜好眠,苦了林淨硯整宿輾轉反側,還要六點半起床給她做早餐,然後溫在保溫桌上,等人醒了就可以吃。
他收拾好自己,路過趙芷安的房間時停了下,看着緊閉的門,幾秒後離開。
徐明方準時過來接他,按了電梯,門合上的剎那,向林淨硯彙報後面幾天的行程,安排完工作以後,他說:“先生,四天後您得去港城一趟,還請您別忘了。”
林淨硯:“嗯。”
徐明方點點頭。
趙芷安在林淨硯離開一個小時後醒來,她起床洗漱,換了身漂亮的新衣服,化了淡妝,這才美美地走出卧室。
外邊一片冷清,連個人影都沒有,她喊了幾聲林淨硯,沒有回應,走到餐廳,看見桌上溫着的早餐,種類豐富,可供選擇。
她坐下吃飯,給林淨硯發消息。
趙芷安:[這麽早就去公司啦?]
發完後,她就把手機放旁邊,專心吃飯,用豆漿淹死了一根小油條。
林淨硯的工作檔期排得滿,除了吃飯喝水,不是開會就是開會,等他有空看手機時已經是下午五點。
他盯着八個多小時以前的消息,眼皮一跳,心裏突然升起一絲忐忑,連忙給趙芷安撥了通電話。
所幸在十幾秒後,女孩接了,嗓音輕快地問他:“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啦?”
林淨硯松了口氣。
他聽說,如果沒能及時回一個女孩子的消息,這是視為不尊重的行為。
他沒有不尊重趙芷安的意思。
“我剛剛忙完。”
“啊?”
趙芷安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林淨硯問:“我待會下班,你晚飯想吃什麽?是出去吃還是家裏?如果是家裏的話,我就回去做飯。”
“你給我打電話就是為了說這個呀。”趙芷安打趣他:“林淨硯,你是在跟我報備嗎?”
男人臉熱,微不可聞地嗯了聲。
“不過,我已經不在你家裏了。”她笑道。
聞言,林淨硯抿了抿唇,心裏湧現一股失落,猶豫了會,緊張地問:“你去哪了?”
“港城。”趙芷安說:“今天早上走的,我要過去考察地形,想開第二家民宿。”
兩人聊了會,她以還要忙為由挂了電話。林淨硯恢複以往的生活,處理完枯燥的工作,又加了會班,把明天的事情解決了一部分,等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整座燕市充斥着紙醉金迷的霓虹色彩,這才收拾東西,慢悠悠回到仙缦9號。
最近忙,洋樓那邊離得遠,也就不過去了。
林淨硯回到家中,剛打開門,屋內的暖光流出來,鋪在他的腳邊。男人一怔,意識到什麽,趕緊進去,然後他看見溫在餐桌上熱騰騰的飯菜,以及窩在沙發裏等得昏昏欲睡的趙芷安。
原本失落落的心又回來了。
他看着女孩恬靜柔和的睡顏,蓬松的碎發在制冷的空氣裏微微翕動,呼吸淺淺,左邊臉頰印出紅粉的印子。
林淨硯盯着她看了良久,忽地輕輕笑了,拿起一張小毯子蓋在趙芷安身上,不料這會人醒了。
“把你吵醒了?”
“林淨硯,你怎麽才回來呀?”
趙芷安咕哝,伸展纖細的手臂,擰了擰酸痛的腰肢。
“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他以為家裏沒人,又想着她既然也去了港城,那他……
是不是可以早點把手裏的工作處理完,然後提前過去。
“吃飯吧,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她從沙發上下來,穿上拖鞋。
林淨硯盯着她的身影,“你不是說去港城了嗎?”
趙芷安彎腰,戳了戳他的額頭,笑道:“傻子,逗你玩呢,不過我确實要去港城,但那是明天。驚喜嗎?”
林淨硯輕輕點頭,“嗯。”又微笑着補充:“驚喜。”
趙芷安微眯着眼打量他。
男人被他看得心跳加速,匆忙瞥開視線,轉移話題:“吃,吃飯吧……”
做飯的人都沒什麽胃口,趙芷安吃了一點點就放下筷子,倒是林淨硯居然都吃了,這舉動無疑是對一個廚子的巨大肯定,女孩單手托腮,含笑望着他,男人又變得局促起來,被嗆到,咳嗽了兩聲。
吃完飯,林淨硯自覺去洗碗筷,等他弄完出來,趙芷安已經回屋了,在路過她的房間門口時,男人微抿着唇,頓了兩秒,匆匆離開。
趙芷安換了身睡衣,然後去找他。她這次沒有敲門,直接擰開進去,林淨硯剛洗完澡,撐着安裝在卧室裏的扶手,艱難地出去,就這樣對上女孩的目光。
他突然神情一慌,像是被人看到這麽無能難堪的一幕,匆忙間居然摔倒在地。
趙芷安吓住,喊了聲林淨硯,連忙把輪椅推過來,攙扶他:“你怎麽樣了?!”
她作勢要去卷起林淨硯的褲腿,檢查他的雙腿,但下一秒,男人溫熱的掌心像鐵鉗一樣攥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