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6
第66章 慢性迷戀66
毫不誇張, 林淨濯輕飄飄的語氣配上他微笑的表情,讓趙芷安寒毛豎立。
我的新娘。
曾經她渴求的願望,現在恨不得避如蛇蠍、親手掐滅。
趙芷安在他懷裏拼命掙紮, 咬牙切齒:“你幹什麽?松開!”
“我為什麽要松開?!”
林淨濯沒有讓她得逞,結實有力的手臂锢緊, 暴起的青筋深深掌控在女孩纖細的腰上,勒得她肋骨疼,小腹緊。
“林淨濯,你別這樣,待會被人看見了!”
趙芷安心慌意亂,害怕兩位繡娘拿着東西回來,撞見她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糾纏不清。
她就要嫁給林淨硯了, 傳出不好的消息,對誰都沒有好處。
哦不對。
對林淨濯有利。
這樣想, 趙芷安掙紮得更厲害, 垂着頭, 手指緊緊扣進林淨濯的手臂,指甲陷入肉裏,留下深紅色的印記。
然而,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麽, 他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林淨濯聽見她的話, 更興奮了:“好啊,那就讓所有人看看, 林家未來的準大兒媳在婚禮前夕, 是怎麽在更衣室跟自己的小叔子茍且!”
趙芷安眼皮一跳, “你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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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指腹滑過她的臉頰,輕描淡寫道:“你說——到時候你和林淨硯還能結婚嗎?這麽大一頂綠帽子呢。”
“林淨濯, 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有病?”林淨濯笑意收斂,修長的五指掐住女孩脆弱的脖頸,逼迫她揚起頭,以一種被禁锢、被掌控的姿态半面自己。
大面全身鏡照出他們現在的模樣。
“趙芷安,今天不如就好好跟你算算總賬!”林淨濯一字一句剖析她的罪行,恨不得拆她骨、吃她肉、喝她的血,“你說你只是想跟林淨硯玩一玩,你說你愛我,你說你願意嫁給我,你說你會給我生一個可愛的女兒,可結果呢?!”
“你跟林淨硯假戲真做,你愛着我的同時卻要嫁給別的男人,還有我們的孩子!”
他去醫院做過檢查,身體絕對沒有問題,存活量和質量都過關,而趙芷安每半年就會有一次全面的體檢,身體也非常健康。所以,他們天天做,她卻遲遲沒有懷上,問題出在哪呢?
“我已經讓你別再打針了,但是,你背着我仍在偷偷避孕!”
“趙芷安,你給我畫了好大一張一家三口的餅,自始至終你都在騙我!”
他明知她滿嘴謊言,卻還是一次又一次地相信。
男人的聲音刺破耳膜,趙芷安心跳如鼓。
她呼吸加快,鼻翼間全是他的氣息,女孩喉嚨吞咽,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是,我承認我的确在騙你!”
腰上傳來鈍痛,林淨濯的臉色冷冽,“你現在連裝都不願意裝了嗎?!”
“我為什麽要裝?這不就是你想聽見的答案嗎?!”趙芷安責怪他、怨恨他:“我不止一次跟你攤牌,可你從來都視而不見,裝作沒聽見,甚至一次次逼迫我,是你自己選擇不願意相信,這怪我嗎?!”
“我就是不喜歡你了,就是不愛你了,我不想每天聽見你在我耳邊傾訴你有多愛我,更不想被迫和你結婚生孩子,這只會讓我更加痛苦!”
“我最後再說一遍,我就是要嫁給林淨硯,我現在只喜歡他!”
趙芷安一口氣說完,喉嚨幹澀。
空氣陷入沉默,一片死寂。
她的餘光看向鏡面,發現林淨濯一直在盯着她。他的眼神很深邃,薄唇抿成一條直線,不說話時氣壓很低,讓人膽戰心驚。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對你這麽好,你為什麽還要喜歡別人?”
又是這種話,趙芷安聽煩了,她有時候覺得林淨濯太偏執了,永遠聽不懂她想表訴的意思,或許他只是一廂情願地欺瞞自己、一遍遍在心裏游說自己,似乎只有這樣,趙芷安只是在說氣話,她不可能不愛他。
是啊,怎麽可能不愛呢?
他們朝夕相處十幾年,是趙芷安先動心,再是他親手撕開他們之間那層遮羞布。
他們盡管沒名沒分,可除了這點,跟情侶或者夫妻又有什麽區別?
“那只是你覺得!你覺得你對我好!”趙芷安嘲諷道:“我是一個貪心且自私的人,我要聽我話、對我特別特別好的男人,而不是你這種永遠把我跟其他事做比較、做選擇的人!”
“林淨濯,你知道當年我為什麽選擇你嗎?那是因為我覺得你溫柔,應該是個好人,所以我在賭!”
“要是我當初知道你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就算餓死在林家,我也不會選你,絕對不會!”
人都是複雜的。
她的心思也并不純粹。
趙芷安胸口劇烈起伏,情緒失控高漲,她眼睛紅紅地看着鏡中的男人,越看越氣,越看越讨厭,到最後發了瘋去掰開他放在腰上的手指。
她都說得這麽明白了,但凡是有點尊嚴或要點面子的男人,都該知難而退了。
反正他林淨濯要什麽沒有?何必在她這個快要嫁人的女人身上耗着。
趙芷安內心期盼着林淨濯就這樣跟她掰了最好,但是——
她顯然低估了他偏執的程度。
林淨濯不怒反笑,“原來你對我的意見這麽大,那你以前跟我上床的時候,是在演?還是有真情實意在裏面?”
“……”趙芷安不知道他到底想幹嘛,只想快點把人氣走,“演的!通通都是演的,趕緊滾!”
“既然是演的,那就再演一次給我看看,我不信你真的沒有一點感情。”
林淨濯将人攬腰抱起,層層疊疊的婚紗垂在他的腳邊。趙芷安瞬間騰空,倒在他的懷裏,她臉色大變,掙紮着要下去。
“林淨濯,你就是一個瘋子,滾開!”
“砰——”
女孩被他抵在鏡子上,震得鏡面顫栗,林淨濯傾身逼近,整張俊臉快要貼到她的臉上,趙芷安嫌棄地躲避,卻被他捏住下巴,熟悉的氣息逼近,凜冽的松雪摻雜淡淡的煙絲氣,林淨濯吻住她的嘴唇,銜着那抹唇珠吮過,女孩推攘面前這具高大寬闊的成熟男性身體,但他就跟一座山一樣不可撼動,将她死死圈進在這塊狹小的地界,逼她跟他接吻,跟他親昵。
趙芷安死死咬緊牙關,身上的婚紗揉出顯眼的褶皺,像被狂風驟雨打過的頹靡花瓣,碾碎成泥。
林淨濯捏着她兩側的颌骨,逼她張嘴,然後趁虛而入。跟林淨硯的溫柔比起來,林淨濯更兇狠,像是一頭被搶了伴侶的惡狼,發瘋似的要在所屬物上标記屬于自己的氣息。
趙芷安舌頭發麻,白皙的臉頰不由自主泛紅,更多是因為喘不上氣。
“林——淨!唔——”
斷斷續續的聲音很快被淹沒,林淨濯不可能給她任何喘息的氣息,趙芷安腦袋發昏,胸腔裏的氧氣一點點被剝奪,清晰地感受到熾熱的吻和滾燙結實的懷抱。
放在桌邊的一只白玉瓶被不小心弄掉,碎裂成片,恰好遮住兩道吸氣聲。
兩位繡娘拿着頭紗和手紗回來,正好撞見這活色//生香的一幕,驚得頓時怔在原地。
這林先生和趙小姐的感情還真是好,分開一小會就忍住了……
兩人識趣地退出房間,剛關上門,身後傳來馮姑的聲音。
“不是要把頭紗和手紗送進去嗎?怎麽又拿出來了?”
其中一位繡娘回頭說:“林先生在裏面,不——”
‘方便’兩個字,在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林淨硯後頓時噎住。
兩個繡娘跟見了鬼似地瞪大雙眼。
林先生!
他怎麽在這?那裏面的男人又是誰?!
她倆像是撞破了什麽豪門秘辛,臉色古怪,馮姑微微皺眉,問:“林先生不是在這嗎?”
兩人支支吾吾。
林淨硯臉色平和,不顯山露水,淡笑道:“把東西都給我吧,我送進去。”
“林——”其中一個繡娘正要說話,被另一個悄悄拽了拽衣服。
“馮姑,您能去外面叫我的司機進來嗎?麻煩您了。”
馮姑點點頭,離開。
屋外只剩他和兩個繡娘,林淨硯拿走她們手上的東西,嗓音聽似溫柔,卻透着莫名的壓迫感。
他皮笑肉不笑道:“趙芷安是我的未婚妻,婚禮在即,我們的感情很好。明白嗎?”
兩個繡娘心頭一怔,看着他沉穩的眼睛,瞳孔深深,毫無外露的情緒。
她們明白他的意思,連連點頭:“林先生說得對!祝您和趙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多謝。”他淡笑,目送兩人離開。
徐明方走過來,看見林淨硯斂起笑,神色難得冰冷。
“先生。”
林淨硯伸手:“東西給我。”
徐明方猶豫片刻,将槍支遞過去。
屋外的動靜隐隐約約透進兩人耳裏,趙芷安聽見林淨硯的聲音了,她沒由來心慌,不敢想林淨硯要是進來撞見會怎麽樣!
林啓章因為花心背叛李杳姝,害死他的母親,這就是一根刺,如今眼見要嫁給他了,卻在更衣室裏和他的弟弟——
“小九,你說,待會林淨硯看見我們抱在一起親親我我,他還會娶你嗎?”
“他不娶正好,借着這次的婚禮,我娶。”
林淨濯笑着說出一堆瘋言瘋語。
“反正我和他都姓林,新郎是哥哥還是弟弟?并不重要。”
他溫熱又失控的吻,密密匝匝落在趙芷安的身上。
女孩崩潰,“你就是一個變态!”
她的餘光瞥見旁邊的桌子上,還有沒來得及收拾的中式婚服的珠釵,趙芷安心底萌生出一個念頭,她努力伸長手去拿,指尖碰到的剎那,女孩立馬攥入手中,閉着眼,揚起,朝林淨濯的頸部刺去,然而,還沒碰到他,她手上的釵子就被打掉,男人反手扣住她的細腕,“铛”地一下釘在鏡面上。
“想殺我?還是想給林淨硯守身如玉?”
林淨濯氣不過,臉色鐵青,随即他惡狠狠地在趙芷安露出的香肩上留下一個牙印。
女孩吃痛。
男人輕輕咬她的耳垂,哄道:“別嫁給林淨硯了,嫁給我好不好?他怎麽對你的,我也可以。”
“你不是喜歡錢嗎?他的錢有我多嗎?我都給你花好不好?”
趙芷安嘶聲力竭:“我喜歡錢,可我現在就是不要你的錢,你能強迫我要嗎?!”
林淨濯盯着她的眼睛。
“那你喜歡他什麽?你告訴我,他有什麽值得你喜歡的?!”
趙芷安不知道她到底該說什麽才能讓這個像瘋子一樣固執的男人死心。她絞盡腦汁想各種惡心的話去羞辱他的自作多情。
“就憑他不會逼我做,我不喜歡做的事。”女孩笑了,笑容明朗,“而你不願意做的事,林淨硯做了。你知不知道,他雖然青澀,但是他的嘴可厲害了,每次都能把我——”
“你們發生關系了?!”林淨濯眼睛通紅地看着她。
他想起前兩天做的那場噩夢,他從夢中驚醒,好像只有這樣才能終止。
趙芷安似乎抓到他的痛楚,嘴角的笑意擴散,坦然承認:“是啊,我和林淨硯做了,就在拍婚禮開場的mv期間。”
“哦對了,還是我主動的呢。”
很久以前,她怎麽也想不到會有這一天。
“不過他的腿受傷了,比較受限,但是,你這麽聰明,一定已經猜到我們用的什麽姿勢了吧?”
趙芷安其實不想把這種私密的話拿出來說給外人聽,但是,能夠看到林淨濯痛苦,她心裏又覺得格外暢快。
也是,他對她的占有欲那麽強,怎麽能接受她和別人發生關系,那個人還是他所謂的同父異母的兄長。
林淨濯額角青筋迸起,整個人處于盛怒又受盡刺激崩潰的邊緣,趙芷安火上澆油道:“有時候是我主動去□□,不過你也知道,我沒什麽耐性,很容易就沒力氣了,然後呢,就是他——阿硯把我擡起又放下,他的力氣也很大呢,次次都能到底把我給——唔!”
男人死死捂住她的嘴,胸口劇烈起伏,眼神陰冷刺骨,太陽穴突突地跳,咬牙切齒:“別再說了!”
趙芷安被他捂着密不透風,發不出半點聲音。
突然,屋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
女孩頓時慌了,剛剛光顧着刺激林淨濯,一時間沒有察覺外面已經沒聲了。
她一慌,林淨濯就知道她很在意被林淨硯撞破,索性玉石俱焚,一只手擰住女孩的兩只腕,将她禁锢住,重重咬上去,聲音像陰冷鹹濕的毒蛇,讓人背脊生寒。
“小九,我就當你被狗咬了。”
他忍下趙芷安跟林淨硯做了這件事。
“現在,你只能是我的!”
林淨濯不顧一切地和她接吻。
瘋了,已經瘋了!
趙芷安快被他厚顏無恥的行徑氣死,掙不開,只能被迫接受。
“林淨濯,小九是你未來大嫂。”
林淨硯出現在他身後,手中握着槍。
冷冰冰的槍管抵在林淨濯的後腦勺,男人喘着氣松開女孩的嘴,因為退得急,牽出暧昧的銀絲。
聞言,林淨濯絲毫不懼被抓包,更不怕那管槍支,他饒有趣味地摸了摸自己的嘴,似乎在回味剛剛那場深吻。
趙芷安快要窒息了,得到新鮮空氣的剎那,暈乎乎的腦袋已經聽不清林淨硯說的話,她大口大口喘氣,臉頰紅潤,唇瓣潋滟。
林淨濯看着鏡中背後的男人,他倆的身高差不多,身形也相仿,就一身氣質截然相反。
此刻,他沒有坐在輪椅上,而是完好無損地站着。
“林淨硯,你終于不裝了,怎麽?看見我和小九在親熱,氣得都站起來了?”林淨濯的嘴毒得很。
緩過氣的趙芷安乍然聽見這話,不可置信地擡頭,透過林淨濯的肩,她看到站在背後氣質溫潤矜貴的林淨硯。
女孩一怔,他的腿——
林淨硯對她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小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