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樂隊
樂隊
“接下來的話我只重複一遍。”觀月靠在衛生間的門旁，看着不二對着鏡子仔仔細細地補着口紅，“根據白石的說法，18點30分的時候晚宴開始，他們警察會輪班在監控室執勤，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換一次班，兩名警察在監控室執勤的時候，剩下的人就會留在2樓的宴會廳裏，暗中維護秩序。”
“所以你能行動的時間就是在他們換班的時候對吧，”不二心不在焉地回答他，這些化妝品自己平時碰都沒碰過，雖然之前研究了許多美妝教程，但是親自動手操作起來還是有點力不從心，“感覺這個色號有點怪......和我的裙子不是很搭......”
“從監控室到宴會廳，以一個正常成年人的平均行走速度來進行估計，大約需要40秒至50秒左右，這對于我來說不算很趕，但是對于你來說完全不夠。”觀月對不二漫不經心的态度表示有些惱火，“為了保險起見，我準備采取的做法是，用一段新的監控替換掉原有監控，替換時間就是你可以獲得的行動時間。”
“不過這個做法存在很多風險，稍微有一點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監控異樣，所以并不是萬無一失，你也不可能擁有無限時間。”觀月還是那副慢條斯理的樣子，一只手有些神經質的撥弄着他的頭發，“最幸運的情況就是讓白石也加入輪班制監視，然後你就在他進入監控室之前行動。保險起見，裕太也會和你一起，在你進入禁閉室之後，他會在走廊另一側替你把風。”
“你的行動時間最好不要超過兩分鐘，”不二将口紅放回自己随身攜帶的化妝包裏，然後又從裏面拿出了遮瑕，觀月等的有點不耐煩，換了一邊門靠着，“至于怎麽分配全看你自己安排。順便提醒一句，禁閉室的門鎖是特制的，可以暴力拆解但是需要一定時間。等你把人救出來之後，盡量不要選擇原路返回，一方面是時間可能不夠，另一方面是為防止有人跟蹤。”
“底層的地形圖呈v型分布，夾角大約150度左右，而且走廊狹長，站在其中的一頭并不能望到另一頭，不論你選擇從左邊逃跑還是從右邊逃跑都有被人看到的風險。”觀月閑得無聊，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據你的弟弟所說，走廊中央，就是v字的夾角處，有一處應急出口，出去之後是甲板左舷，外面只有東側高處有一處監控，鑒于行動是晚上，天色很黑，想要避開應該算不上什麽難事。”
“接下來，白石或者是裕太，他倆會有一人在甲板上接應你，然後避開監控把幸村帶回去，不過我想這一點幸村應該比我們更熟練才對。”不二終于折騰完畢那一包化妝品了，他把拉鏈拉上，對着鏡子開始整理衣服，觀月也順勢在離洗手間較近的沙發上坐下，“但是你的任務還沒有結束，接下來你需要原路返回禁閉室，我們要繼續‘完成’匿名委托人的任務。”
“那個匿名委托人，我想你應該知道他是誰了。”不二終于出聲打斷觀月，他掏出那張名片，那張從設計風格到材質選擇都和邀請函大差不差的名片，在觀月眼前晃了晃。
“是那個叫跡部的人吧，這也不難解釋，畢竟三浦議員和他有商業合作往來，而且白石他們之前辦森川那個案子的時候，不也和他短暫的打過交道嗎？”觀月記性倒是不錯，關于跡部，白石只提了一次，就是那晚從森川宅拿到箱子之後，在裕太來接他們的時候随口說的。
“嗯，看上去就是很浮誇的人呢。”不二對他的猜測表示贊同，“三浦如果和華人嘿幫很熟悉和的話，那麽跡部應該也不難接觸到這個組織。設想一下，他要是真從那裏雇傭了什麽殺手，那麽肯定就會選擇在今晚行動，而且他剛剛主動找到我們，明擺着就是逼着你幫忙。”
“100%肯定對方是殺手了嗎？”觀月翹起二郎腿，舒服地靠在沙發上，“那之後你該怎麽做就不用我說了吧？”
不二盯着鏡子，看着自己有些陌生的臉：“我會返回禁閉室，伺機而動。如果船上真的發生了停電或者是其他的意外狀況，那肯定就是殺手的最佳行動時機——”
他慢慢地睜開雙眼，露出了一雙極具壓迫感的藍色眸子：“我不會放過他的。”
“行動！”觀月拍拍褲子，從沙發上站起來，擦肩而過的時候，兩人淺淺擊了個掌。
白石一手拿着一杯香槟，靠在宴會廳的牆上，眯着眼睛挨個打量每一位賓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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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身後只有兩名保镖，數量倒是不多，只是這兩人光看頭發顏色就能看出是外國人，再加上強壯的體格和一板一眼的動作，足以看出質量應該不錯。
他女兒就在不遠處，她看上去很年輕，但是一身禮服襯得氣質挺拔而優雅，她的未婚夫就站在她身邊，兩人正在和跡部聊天，不知道說到了什麽，似乎笑得很開心。
穿着西裝的人應該都是政客，要麽就是三浦的同事或者是手下，他們三三兩兩站在三浦附近，小聲攀談着。白石叫不上他們的名字，但是也覺得有些人的臉特別的熟悉，似乎在電視上見到過。
不愧是有錢人啊，連晚宴上伴奏用的樂團都是自帶的。白石感慨着，所有人談話的背景板，是樂團演奏的世界名曲。穿着禮服的男男女女或站或坐，無一例外地沉浸在自己演奏的樂曲中，對周圍的談話和人群心無旁骛。
怎麽還有明星啊？白石轉念一想，他女兒估計年齡也不大，有喜歡的明星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而且一眼望過去，都是些有名的人，問題應該不大。
緊接着，他就看到了四個小年輕，打扮得不倫不類，其中一個頭發還染成黃色。幾個人在那裏嬉戲打鬧，看上去似乎和宴會廳的氛圍有些格格不入。
“那是什麽人啊？”柳剛好走到白石身邊，于是白石指指那四個小孩問他。
“哦，那可是這次的主辦方親自邀請來的嘉賓，是個樂隊。”柳并不懂這些，也只是道聽途說了一點，“據說他們在短視頻平臺上很火呢，油管上也有幾十萬粉絲......”
“人不可貌相啊，幾十萬粉絲，說明是有真本事的啊。”白石感慨着，連看那個黃毛蘑菇頭都變得順眼了許多，“而且還是主辦方親自邀請的......看上去都挺年輕的啊。”
柳點點頭：“感覺應該和三浦的女兒差不多大的年齡吧，都是20出頭的樣子，受衆群體應該也是年輕人。”
兩人正談論着小年輕樂隊，正好看到手冢探長和真田探長朝他們走來。
“蓮二，诶，白石偵探居然也來了。”真田向他們打招呼，“有發現什麽異常嗎？”
“暫時沒有發現可疑人物。”柳說得一本正經，但是內容卻很敷衍，因為他根本就沒在盯梢。
白石倒是發現了異樣。
“诶？真田探長，你的鼻子怎麽回事？”白石來回打量眼前的二人，“還有手冢探長，你的臉又是怎麽回事？”
被問到的兩人一陣急頭白臉，但是礙于面子，誰也沒有開口。
“被偷襲的概率是100%。”柳替他們貼心地回答，“話說二位來這裏有什麽事情嗎？”
“管理官叫你過去，說是要安排一下晚上的內容。”真田趕緊回答，“雖然我們已經經過初步排查，但是晚上的盯梢還是不能松懈。而且晚宴即将開始，我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白石偵探，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三人朝白石道別，随即從宴會廳出口離開。
他們仨走後沒多久，白石就看到不二一行人從入口進來，似乎還在尋找着什麽人。
白石趕緊屁颠颠地跟過去：“等你們好久了，情況怎麽樣？沒有什麽意外吧？”
不二捋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似乎也在四下打量的樣子：“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就是剛剛補妝的時候耽誤了一點時間，這邊也沒有什麽異常情況。”
緊接着，不二的眼光就牢牢地鎖定了那個年輕人樂隊。
“那四個是什麽人？”
“哦，是個樂隊，還是主辦方邀請的，據說現在很火。”白石解釋道，這樣一行人混在人群中确确實實很奇怪，也正是因為如此，基本上所有人一進來就盯着他們看。
“嗯？很有趣啊。”不二的眼神一一從他們身上掠過，随即從鼻子裏發出一陣冷哼，“從我剛剛進來的1分鐘左右時間裏，那個黃頭發的就看了3次時間，2次入口，還有他耳朵上戴的是耳返吧？這個東西有必要調整那麽多次嗎？”
該說不愧是殺手嗎？警覺到這個份上也是沒誰了。白石雖然同意不二說的，但是人畢竟染了這麽一頭顯眼的發色，又打扮得那麽神奇，造型上已經夠引人注目了，應該不至于有什麽特別大的問題吧？
“因為他是樂隊的隊長，需要不斷确認登臺時間。”跡部的聲音從他們四個身後傳來，“畢竟是年輕人嘛，第一次來這種大場合，會緊張也在所難免。”
不二點點頭，勉強接受了這番說辭。
“白石偵探，幸會。”這應該是跡部和白石的第二次見面，出于禮節兩人還是握了手，“如果這三位是跟你一起的，是否考慮一下和我們坐一桌呢？”
“放心，我們這一桌只有三浦的女兒、她的未婚夫和幾位年輕友人，那些政客議員的都在另一邊。”跡部把四人領到桌子邊坐下，“本大爺在登船的時候，就已經和手冢探長和真田探長打過招呼了，上次跟你同行的那位......警察？還是偵探呢？他沒有來嗎？啊嗯？”
這明知故問的家夥，不二暗暗攥緊了拳頭。白石看着他的臉漸漸變黑，趕緊出聲搶答道：“呃，他今天有點事情來不了了，不過沒關系，我們會一直保持聯系的。”
确實句句屬實，而且他來不了的原因，我想你們應該更清楚才對。白石和不二不約而同地想着。
五人很快落座，然後三浦的女兒就坐到了不二的身邊——這個看似怪異的舉動，其實在除了這一桌之外的人看來，就是兩名普通的年輕女孩兒坐在一起。
“初次見面，我叫日和。”她友好地向幾人自我介紹道，“幾位也是跡部先生邀請來的嗎？”
“啊，是的。”不二覺得這女生看起來挺親切的，一點也沒有富家女的架子，“我叫不二，這幾位是我的朋友。”
日和向每個人問了好，她未婚夫也是很有禮貌的人，幾人的初見算得上是比較愉快。
“其實我一看見你，就覺得你特別像coser。”宴會還沒開始，不二已經和這名叫日和的女生聊上了，突然她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不論是從妝容，到佩戴的飾品......因為我平時也很喜歡cosplay，所以一看見你就覺得特別親切。”
果然是妝感太重了嗎？畢竟是第一次跟着網上學，教程也是随便找的，自然下手沒輕沒重的。不二暗自想着，“其實不算特別了解，不過你平時也會玩cosplay嗎？聽起來很有趣啊。”
“對啊對啊，我可以給你看照片，保證你完全認不出來的程度。”她掏出手機，點開相冊，然後熱情地把手機遞到不二的眼前，“你看不出來吧？和現在完全不一樣。”
不二盯着照片，确實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論是氣質還是容貌......根本看不出是眼前這個打扮得溫婉的女生。照片翻到第二張，是日和和另一個人的合照。為什麽說是另一個人呢？因為在不明确說明的情況下，coser的性別還是挺容易認錯的。
“旁邊這個人是誰呀？是你朋友嗎？不像是你的未婚夫诶。”不二指指照片，問那個女生。
“哦，怎麽可能是他呀。”日和調笑道，“他一點都不懂這些呢！這是我從外面找的coser委托，看起來很漂亮對吧，其實本人是個男生哦！”
“哇，好神奇啊。”和我的女裝簡直是一天一地，不僅一點都看不出來性別，從妝發到服設到造型，簡直就是從動漫裏走出來的一樣。
“诶，不說這些了。”日和很有眼力見，看出不二其實并不是很懂這些東西，于是決定和他聊點別的，“你看那邊的樂隊，我偷偷跟你講，那可是跡部會長親自邀請的人哦。”
“嗯？跡部居然會邀請樂隊來晚宴上表演嗎？”不二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他看起來這麽有逼格的人，居然也喜歡聽樂隊嗎？”
日和看出不二的興趣了，她神秘地湊近他說：“據說，裏面有人曾經是跡部的師弟，兩人關系可好了。不然他們現在這麽火，誰能說請就請呀？”
“真的嗎？”不二決定試探一下，“我猜是那個黃頭發的。”因為他看起來最可疑。他的可疑簡直和跡部景吾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他倆甚至連來回打量的眼神都如出一轍。
“答對了！”日和一拍手，随即對不二贊不絕口，“其實這群人也挺緣分的，那黃頭發的是跡部的初中還是高中師弟，然後這四個人好像又是大學室友，因為有人喜歡玩音樂，就組成了業餘樂隊，但是沒想到搞着搞着反響很好，就從副業變成主業了。”
“哇，這麽厲害嗎？”不二倒是對這些人有些心生佩服了，“我都有點想關注他們了，這個樂隊叫什麽名字呀？”
“叫Room205，因為他們的大學寝室門牌號就是205。”日和沒來得及開口，跡部的聲音就從兩人身後傳來，替她回答了這個問題，“容我提醒你一句，你關注的事情有些多了，以至于似乎忘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
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不二咬緊後槽牙，瞪着跡部。
當然跡部也用傲慢的眼神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這身打扮......确實滑頭很多啊，不二周助。跡部冷哼一聲，不過這次算你踢到鐵板了。
因為你的對手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