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禮物
禮物
不，一個混混怎麽可能改觀，估計又是想辦法要和國公府扯上關系。
就在他們争執的間隙，銀寶擡頭瞧見青提從對面樓上的房間走了出來，連忙揮手。
青提站在門口，手裏提着茶壺，眼神狐疑的看着她們。想要裝作沒看到。
但銀寶已經大聲喊起來。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的朋友，她在那裏學習。”
“快看快看！”
國公府衆人順着她的視線看去，青提恨不得從地裏鑽下去。
侍男走了過去。
“這位小姐，你和他們認識嗎。”
月牙微笑。
青提不想搭理，但看着面前有些虎視眈眈的國公府侍男。
“……認識。”
侍男臉色不是很好看，沒想到她們真的是來找人的。
只能揮了揮手，讓侍衛放人上來。
月牙走上樓梯。國公府的那扇門緊緊的關着，她看了一眼就繞到了走廊的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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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提已經走回了房間。銀寶拽着月牙歡歡喜喜進去。
“看他那臉色，哈哈哈，讓他們看不起人。”
月牙示意她安靜，房間裏面除了青提還有她的老師。
一個年歲較大的白發女子看到她們幾人，神情略有些奇怪。
月牙朝着對方恭敬的躬身行禮。
青提“抱歉老師，我跟她們說兩句話。”
老師放下棋子揮了揮手“算了，今日你本也沒有什麽心思，這棋也已迷失，我先走了，你在這裏自己摸索一會兒吧。”
說完，老師就起身離開了。青提臉色沉積了下來。
沒了其他人，銀寶一屁股坐下喝茶“這裏的茶真好喝，一定很貴吧，你娘真舍得下血本。不過這老師也是厲害，這樣就賺好錢了，說溜就溜，也太爽了吧。”
月牙注意到青提，她的神色很不對，整個人都非常的沉寂落寞。
“怎麽了。”
青提聞言擡起頭就注視到月牙眼中的關心。……上次考試的時候她也是這樣。
青提“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不是我要來，還不是這家夥說答應了給你改良香粉，那草開了，我看着摘下來的。黃燦燦的還挺好看。”
銀寶就是個話唠，每次說着說着就開始跑偏題。好在青提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你是來給我送香的？”
月牙“我把材料帶了，你随身帶着香粉嗎？我給你加進去。”
青提猶豫了下從身上解下帶子，荷包打開是一個銀色小盒，掀開就是她身上香的味道。
月牙小心的接過。然後從自己帶着的小布包裏拿出了檸檬草。
細細将已經研磨好的粉末平鋪在香粉上，檸檬草的味道瞬間散了開來，酸酸澀澀的又清晰無比，月牙比量了盒子的大小，在裏面添了兩蓋。
最後将蓋子擰緊，輕輕地搖晃了一下。
“最好這樣放個三日。檸檬草的味道就全都會滲透進去。”
青提從她手中取回盒子，那種清雅的氣息伴随着青澀的果草香，讓人的情緒也在瞬間像是綻放開來的檸檬草。
“謝謝。”
銀寶“我沒聽錯吧，大學霸居然還會跟我們說謝謝。”
青提一下子又恢複了剛才的高冷。
月牙将零零碎碎的東西收拾好。
銀寶“月圓，看來你這門生意有點可能性啊，連她都說不錯。”
青提“生意？”
銀寶“你還不知道呢，這丫準備賣香粉。”
青提的眉頭皺了起來。
“高雅香料全都是由大師制作，香方價值連城不許複刻，不會有人随意買散香的。”
月牙“那一般的香粉呢？”
“你是說男子所用的那些，你想要做那種庸脂俗粉？”
月牙“為了賺錢嘛。”
“你很缺錢嗎？”
她不缺嗎？家裏就剩口鍋了。
青提“做香料你還不如想想做點其他擅長的。”
月牙順着她的話思考，她擅長的東西嗎……
聽到這些她不是沒有猶豫，沒想到賣香粉香料也沒那麽簡單。但其他擅長的……月牙搖頭。
青提收回視線“你們可以走了。”
月牙收拾好東西“走吧。”
銀寶“幹嘛要走啊？這一間房租一個時辰要不少銀子吧。我們來都來了，坐在這兒喝喝茶，後面就是皇城山吧。”
銀寶噌的一下跳了下來，推開了窗後面山影重疊。
“我們在這兒再待一會兒呗！”
月牙“……”
青提也懶得管她坐回了棋盤前，上面棋子錯落，黑白交織。她捏着一顆卻遲遲沒有下下。
月牙并不懂這些，學舞蹈學歌曲可以用來讨好人，可以讓男子放松，但下棋卻沒有太大的用處。
看銀寶看得起勁，月牙幹脆掏出來了一本書，她居然随身在口袋裏抄了書。
她們三人倒也安逸，一個蹲在窗邊喝着茶，賞花賞景，一個坐在棋盤前，苦思冥想，另一個則坐在軟榻上安靜閱讀。
青提本來很煩悶的，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心緒，但到她擡起頭來看着眼前的景象的時候，突然有一種安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幾次她看到月牙就感覺到她身上有一種像是在古井裏浸泡許久的沉靜。
古怪。
青提将棋子放回了棋盒“你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銀寶已經困倦的趴在窗臺上睡着了。
月牙“等她醒來吧，我去樓下再添點水。”
月牙放下了書，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對面國公府的門口還站滿了人。
她看了一眼就繞了個彎從另一邊走，但還是收到了一聲哼。
哼也就算了，但月牙就是個路癡。
在樓上繞了半圈就已經找不到方向了，這裏也實在是夠大的，只能夠尋着聲音往最熱鬧的地方去。
舞曲歌臺高築，一群人正站在下面，女子們嗑着瓜子剝着水果，像是在觀賞着什麽一樣。
月牙本來沒有什麽興趣的，但聽見美妙的舞曲聲起，腳步卻忍不住走了過去。
她看見在一個空曠的臺子上，一個男子翩翩起舞，他的身段柔軟，眼波流傳。
雖然舞技不算娴熟，但一甩袖一揮舞都極盡妖嬈，眼神不斷的流連在下面的女子身上。
月牙站在柱子旁看着。
然後又注意到舞臺下面還有不少等待着的男子皆穿着舞衣。似乎是什麽考核。舞臺的正下方還坐着幾個女子，手裏拿着筆墨記錄。
月牙看了一會。眼神裏閃過明亮，奇特，然後是暗淡。
她為了活着學過精進過很多東西，香道，彈琴，簪花塗妝。但最喜歡的還是跳舞。
但看到眼前動人的歌舞，她卻感覺有絲絲的寒意從腳底蔓延。如同踩在極致冰冷的雪地之上。
月牙收回視線。來到了這裏之後她應該也不會再跳舞了吧。
正在她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卻注意到了一個人。
他不在舞臺的中央，也不在衆人的視線，只是安靜的站在一個角落。
今日的他，沒有穿素青色的衣服。一身紅色的舞衣将他的皮膚襯得更加雪白，微微上翹的眼角，像是細微的雨絲輕落。
蘇南寅。
月牙記起來了，之前在當鋪的時候老嬸子就說要送他來登極樓。原來是送他來學舞的。
月牙想要和他打個招呼，畢竟是認識的人。
蘇南寅注意到了視線，側過來，在他轉頭的一瞬間光影照耀。
這樣好的容貌。只是站在那裏就像是一件被裝扮精致的禮物。
禮物？月牙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産生這個念頭。
蘇南寅看着她。眼神裏如同起伏的海水，掀起波瀾後又恢複了極致的平靜。他微微一笑，連弧度都堪稱完美。
銀寶“大姐你又幹啥去了？我等你這水等的快渴死了。”
月牙提着水壺進了屋“剛才看到認識的人了。”
銀寶“誰呀？不會又是要打你的吧？”
這話說的倒也不是諷刺，畢竟月牙碰上十個人，八個都是要打陳月圓的。
月牙“是蘇南寅。”
銀寶“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