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劇場

小劇場

在外頭,想借劉嘉和劉挽說上幾句好話的人不在少數,可惜劉嘉從來不搭話。

蕭定提出的問題,叫劉嘉怔了怔的同時,也渾不在意的道:“你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蕭定明白劉嘉有些不悅,可是無論如何蕭定也要争取争取。

“長公主難道不想念泰永長公主嗎?”蕭定換了一個角度問。

劉嘉道:“想,但是我不會開口讓二姐回來。二姐什麽時候該回,什麽時候不該回來,她自有章程。莫非,你想動些手腳?”

所謂動手腳,方才蕭定不是問出了一個問題嗎?

蕭定連忙解釋道:“長公主,我并無此意。”

劉嘉冷笑的掃過他道:“就算有這個意思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只要你有這個本事。”

蕭定面上一青,劉嘉呢,她雖不在意蕭定要來算計她,但她并不算很喜歡被人盯着算計的滋味,故,劉嘉在第二日既回了宮。

衛子夫一眼瞧見劉嘉當即察覺劉嘉心情不好,自然憂心,“你有孕在身,天大的事也比不上你的身子要緊,切不可與人鬥氣。”

生産是道鬼門關,衛子夫對劉嘉有孕在身一事相當的關心。

劉嘉原本心情不好,聽到衛子夫關心她的身體,臉上不自覺露出笑容,實話不能說,假話嘛,劉嘉道:“正因如此我才回宮,想着靠着母親,讓母親為我多費費心。我要在宮中生産。”

這話落在衛子夫耳中,衛子夫立刻追問:“吵架了?”

“吵架不至于,母親是知道的,二姐在西域掙的越多,越是招人。他們不是二姐的對手,自然想辦法算計到我的頭上,我啊,連看都不想多看他們一眼,沒本事的人只能想出下三濫的法子。”劉嘉也不瞞衛子夫,這些事情大家各自有數,不提,無非從前不需要,現在劉嘉回宮,萬事須衛子夫操心,她總要讓衛子夫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何事。

衛子夫一聽即擰緊眉頭,“蕭定參與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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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在誰那裏要,我們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不過既是各有所圖,不必計較。我只須保全自己。”劉嘉早在決定嫁給蕭定時已經做好所有準備,無論他們之間有幾分真情,又有幾分假意,都沒有關系,各取所需足以。

長長一嘆,不難看出衛子夫心情複雜。

劉嘉極是不在意的揮揮手道:“無妨,母親放心,我定會照顧好自己,絕不會讓自己吃虧,回了宮叨擾母親,母親不高興了?”

話音落下當即被衛子夫戳了一記腦門,“你再胡說八道收拾你的東西出宮去。”

“不說不說。母親疼我。”劉嘉一貫擅長撒嬌,對上衛子夫更無壓力。

衛子夫連忙讓人再收拾收拾劉嘉的房間,務必要讓劉嘉住舒服。

房間依然是從前的房間,劉嘉在宮裏一向自在,當然,準備好之後也要去見見劉徹。

劉徹對孩子們的關注止于劉據,畢竟劉據是他盼了多年的兒子。也只有在劉據出生後,劉徹才真正的揚眉吐氣。江山傳承有望,再沒有人敢不長眼因為子嗣一事鬧騰劉徹。

但對于劉嘉,論長有衛長公主,論聰明能幹又貼心有劉挽,對于第三個女兒,劉徹一向不關注。再不關注,作為一個有識人之能的帝王,劉徹知道劉嘉心思不少。

挺着個大肚子回宮,劉徹一眼掃過劉嘉問:“萬事小心為上,莫拿自己的身子當籌碼。”

這樣一句關心的話劉嘉聞之一怔,劉徹卻已然轉了話鋒道:“你自己選的夫婿如何?”

提起這一事,劉嘉臉色相對更難看,劉徹偏又補上一句道:“大漢的公主從來不是受委屈的人。但蕭家,蕭定越發出息了,你再想離他遠一些,或者棄了他,暫時不行。”

世族眼下挖空心思的要對付劉挽,為利為名,讓劉嘉嫁給蕭定一事,劉徹同樣有他的算計。

衛長公主當年嫁給平陽長公主,劉徹親姐姐的兒子曹襄,在劉徹大力扶植,破格提拔人才的情況下,起到一定安撫世族和功勳的作用。

蕭家亦為開國功臣之後,蕭定這些年的表現也是相對不錯的,正因如此,當年劉徹才點頭同意這門親事。

只是回想劉挽對劉嘉的寄以厚望,她當年盼望劉嘉尋一心之人,遇良緣,夫妻同心,白頭到老。

結果劉嘉自己看臉,一眼瞧中蕭定,後來縱然知道蕭家野心勃勃都沒有改主意。

當然,劉徹清楚到了最後,劉嘉對蕭定的所謂歡喜也是所剩無幾。

掃過劉嘉的肚子,劉徹何許人也,自猜到某些人有可能運作。蕭定倘若如此行事,這樣一個男人要之何用,大可直接棄了。

劉嘉本來在聽到劉徹前面一句時心情相對不好,待聽清劉徹後面叮囑中流露出的關心,立刻同劉徹道:“父皇放心,兒臣不會委屈自己,更不會讓別人痛快。兒臣會照顧好自己。故請在宮中生養。”

“你是大漢公主,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劉徹別管多年前對劉嘉在意亦或者不在意,長成後的劉嘉在一衆兒女中縱然不是最出色的,但比之旁人從來不遜色。早年劉徹還擔心劉嘉系于情愛,将來不定要吃多少虧,結果沉迷于美色中的劉嘉反而最早清醒了。

無論如何,劉嘉回宮這樣大的一件事,蕭定也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他的心中無論有多少盤算,面對劉嘉回宮,他都要進宮一趟,但見衛子夫時,蕭定給出的理由十分充足的道:“長公主一向最信任泰永長公主,都說分娩不易,我才與長公主建議,請泰永長公主回來一趟,不想反而讓長公主誤會了。”

衛子夫聽清蕭定的話,審視過蕭定,從蕭定臉上看不到任何的算計,只有為劉嘉憂慮之态。然這樣的神态裝不出來嗎?

“不錯,嘉兒最信任泰永,恨不能時時刻刻有泰永守在身邊。然個人之喜也當以國家為重。再者宮中不缺女官,泰永并不精通醫術,她回來對嘉兒生産也并無益處。況且,泰永鎮守西域是陛下诏令,無陛下诏令,豈能私回長安。”衛子夫不軟不硬的點出情況,提醒蕭定莫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蕭定一副乖巧聽勸的态度道:“皇後所言甚是,臣絕不再提此事。”

衛子夫管不了蕭定是真是假,在他提出去看看劉嘉時,劉嘉身邊伺候的宮女先一步行來道:“長公主已經歇下,不見客。”

一個客字表明了在劉嘉心中蕭定的身份,于蕭定并非好事,衛子夫聽來何嘗不是心下長長的一嘆,這一對夫妻怎麽成了這般呢?

最終,衛子夫沒有說任何難聽的話,只讓蕭定自行出宮。

等去見劉嘉,劉嘉正倚在那兒吃着零嘴,見衛子夫進來完全沒有起身的意思,只喚一聲母親。

衛子夫頗為憂心,“你們成婚都不到三年,怎麽成這般了?”

劉嘉渾然無所覺的道:“哪般了?”

衛子夫瞪圓眼睛,對劉嘉這種時候依然企圖搪塞她相當不滿。

行行行,劉嘉開解衛子夫道:“我們都不是孩子,喜不喜歡有什麽重要的,只要有用就好。我又不是二姐,沒有二姐的執着,也并不認為我們要像二姐一樣眼裏容不得半粒沙子。”

在感情的事情上,劉挽要求太高,這世間的男人想達到劉挽的要求明顯并不多。

一提起劉挽,衛子夫半天說不上話。

劉嘉看在眼裏,不禁握住衛子夫的手道:“母親別想太多。我們都會過好自己的日子。比起我們,二姐怎麽辦,她還那樣的年輕。表哥不在了,以後二姐當真......”

霍去病病逝,劉挽的傷心難過所有人都看在眼裏,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劉挽絕口不提婚事,饒是劉徹也不提,就連衛子夫也并不願意強迫于劉挽,只道随她去吧。

可是在劉嘉看來劉挽還活着,霍去病不在是事實,劉挽不該守着死去的霍去病一輩子。

衛子夫搖搖頭道:“你二姐的事她自有主張,往後不必提。”

結果劉嘉不太樂意了,“怎麽能不提,二姐才多大,讓二姐孤苦一生母親不心疼?您不心疼,我還心疼呢。表哥再好,漫漫長夜,一個人會很寂寞的。”

所謂的寂寞,那種心情劉嘉不相信衛子夫不懂。

可是衛子夫瞥過劉嘉道:“你以為那僅僅在于你二姐的心?你二姐權勢如此之大,嫁入誰家能讓你父皇放心?能讓你父皇容忍?”

一提起劉徹,劉嘉突然消了聲。

“你二姐不是任人強求得了的。況且她心裏既有去病在,便容不下別的人,再有誰跟她提及婚事,她都不可能點這個頭勉強自己。你願意勉□□子夫必須問上劉嘉一句了,她難道還想勉強劉挽不成?

“我只盼二姐高興,豈有勉強二姐之心。二姐在外面夠辛苦了,理當想辦法讓二姐高興才是。”劉嘉對劉挽的要求高着呢,她是想讓劉挽高興,絕對不可能讓劉挽不痛快。

衛子夫不再作聲的和劉嘉對視,誰不是這樣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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