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劇場
小劇場
說劉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好，道劉挽有意挑撥他們父子的感情也罷，劉挽将情況道明，選擇在蕭亘手裏。
蕭亘朝劉挽作一揖道：“謝姨母指點。”
劉挽感慨無比的道：“謝我大可不必，我也并非好心。”
怎麽會是好心呢。
在蕭亘這些年裏，劉嘉一直是缺席的存在，或許對蕭亘而言蕭定曾是他的唯一，如今劉挽卻将他認定可以依靠的存在否定，對蕭亘是好事？
蕭亘明顯一頓，卻沒有任何怨恨的道：“非姨母之過。”
怎麽會是劉挽的過錯呢。他的出生，他的成長，都不是劉挽能掌控，劉挽給他機會，讓他能夠證明自己的價值，他該怎麽樣利用這一點讓自己獲利，這是蕭亘該學的本事。
“如此，我等你的消息。”劉挽掃過蕭亘的眼神透着欣賞。
出生無法選擇，父母的态度無法選擇，他唯一可以做的是明确目标，朝他立下的目标不斷的前進。
蕭亘再一次朝劉挽作一揖，父子二人雙雙告退。
待出了宮門，蕭定肯定的贊許道：“做得很好。”
“二姐分明知道他們各有算計。”該走的人走了，劉嘉馬上關心起劉挽，不解了劉挽為何要同意給蕭亘一個機會。
“哪有那麽多的理由，不過是剛巧我有心動南邊，他們遇上。倒是你，那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劉挽并非沒有勸過劉嘉，架不住劉嘉完全不認為自己需要改正。
多少年了，全然不想和蕭亘有過多的牽扯。
“那又如何。”劉嘉絲毫不介意在劉挽的面前表露她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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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無辜。”劉挽僅此一句。
“天下無辜者何其多。我難道不無辜嗎？既然身在其位，沒有所謂的無辜不無辜，要怪只怪他投到我的肚子，生為蕭家的孩子。”劉嘉不是輕易改變的人，蕭定算計不少，她本身也有自己的算計，蕭亘是在他們的算計下出生。于劉嘉，這個孩子生下來後，注定蕭家不會放棄這個孩子，與其費心讓蕭亘站在她這一邊，一開始劉嘉已然決定放棄這樣一個孩子，如此而已。
劉挽能說什麽？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人生，她可以給劉嘉建議，但她不可能替代劉嘉做任何選擇。
“二姐，你這回回來應該會住久一些了吧。”劉嘉才不想為了別的人和事同劉挽争論，有那時間不如和劉挽多呆會兒。
一看劉嘉完全不想再讨論，也無意再勸劉挽，罷了罷了，随她吧。
劉嘉只管問起劉挽這些年在西域的事，聽劉挽細細說起西域的種種，劉嘉感慨道：“被二姐說得我都心動了，想去西域走上一走。”
“想去便去。”劉挽完全不認為這個事不成，立刻點頭附和認為劉嘉想去便去。
“西域苦寒，算了。”劉嘉有自知之明，跋山涉水出門，去的又是西域，她不是能吃苦的人，別虧待自己。
劉挽無話可說，去不去的全在劉嘉。
不過，劉挽最終問上一句，“你和蕭家一味拖着？”
“不啊，我打算和他和離。二姐回來正好，他們的計劃要是可行，二姐不如借他們的計劃讓蕭定跟我和離了吧。”劉嘉絲毫沒有壓力的道來打，劉挽......怎麽有一種劉嘉在等着她的感覺。
“父皇說了随我。反正蕭定的心思父皇都清楚，父皇不怕我和蕭定和離，只怕我昏頭一心為蕭家謀劃，為此損害大漢的利益。”劉嘉有意和離，事情必須還是經過劉徹同意了。劉挽再一次無言以對。
劉嘉半天沒等到劉挽的回應，哪裏願意放棄，抱住劉挽的手道：“二姐，你幫我嘛。”
“我能不幫你嗎？和離之後的事你想過嗎？”劉挽無奈提醒，不料劉嘉絲毫不在意的道：“有什麽好想的，走一步算一步。你都能不成婚，我和離不嫁又有何不可？”
得，劉挽又被劉嘉拿出來當擋箭牌了！
偏劉嘉直率坦言得讓劉挽完全沒有辦法勸說。
劉挽本身也不是那種為了旁人而不管自己痛快不痛快的主兒。她對劉嘉只一個要求，不犯國法足以，剩下的事，劉嘉想怎麽過就怎麽過，她在後面給劉嘉撐腰。
劉嘉做到了。
那別管劉挽當年對劉嘉嫁給蕭定一事是怎麽樣的反對，也不會再拿來怼劉嘉。
成婚時由着劉嘉，和離也由劉嘉。
只是劉嘉在劉挽那兒沒有任何意外的收到劉挽的支持，到衛子夫那兒，衛子夫聽完劉嘉竟然有心要跟蕭定和離後，整個人頓了半響。
“人是你當年定下的，饒是當年在你大婚的時候你二姐還勸過你，讓你另擇良人，你執意不肯。成婚兩年，才生下亘兒你就連見都不見蕭定，直接将人晾了七年。好，現在你竟然提和離。”衛子夫完全不理解劉嘉的想法，不确定她到底怎麽想的，突然做下這樣的決定，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當年的情況我要說不嫁蕭定，世族們肯定不依不饒，蕭定更不會答應。現在不一樣了，蕭定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犧牲一切，包括婚姻。我想和離，有二姐出面肯定能成。況且，父皇答應了。”劉嘉必須清楚的知道她的婚事做主的那個人是誰。只要劉徹同意這事，劉嘉想怎麽樣都成。
衛子夫......
“你到底想幹什麽？”衛子夫急了。
劉嘉攤手非常實誠的道：“不想幹什麽，喜歡蕭定的時候想嫁他，不喜歡蕭定的時候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相當的光棍直接，沒有任何的負擔，也并不認為她需要有所掩飾。
衛子夫深深吸一口氣，餘光掃過一旁鎮定自若看書，并不認為劉嘉的要求有何不對的劉挽，沒能忍住的喚道：“泰永。”
劉挽翻了一頁書擡眼無奈的道：“娘，我哪裏來的立場攔着不讓嘉兒和離。”
她一個連婚都不成的人，既不想讓人管她的婚姻大事，在劉嘉這兒，她更不好不讓劉嘉不和離。
衛子夫被噎住。
最終還是已經長成也越發沉穩的劉據道：“母親，三姐和蕭定和離挺好。父皇會同意，無非是因為蕭定隐隐已然成為世族之首，世族欲與皇權抗衡，蕭定将來未必不會對父皇有所算計。再者，最近朝廷上蕭定越發出頭，父皇未必沒有借三姐的事敲打蕭定的意思。”
分析劉徹同意的原因，加上提及蕭定勢成，還有他身後的世族，衛子夫再不願意有用嗎？
“那亘兒呢？”衛子夫沒辦法不提蕭亘，那可是劉嘉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衛子夫覺得蕭亘甚是可憐，怎麽能不心疼。
不料劉嘉道：“母親，他都長了那麽大了，您大可不必擔心。”
聽聽劉嘉冷心冷肺，全然不當回事的态度，衛子夫再也忍不住上前捏了劉嘉的胳膊，劉嘉吃疼。
“母親。”
痛的劉嘉可憐兮兮的瞅向衛子夫，不忘道：“你倒是心疼別人的孩子，都不心疼我。”
衛子夫一聽更氣，往劉嘉背上抽了幾巴道：“什麽別人的孩子，那是你的孩子。”
結果劉嘉渾然不在意的道：“你心疼就多疼他一些。”
此話落下無論是劉挽亦或者是劉據都意味深長的瞥過劉嘉一眼。
別管衛子夫再怎麽疼蕭亘，朝廷上的事衛子夫從不摻和。誰想通過衛子夫達到某些目的，要麽通過劉挽，要麽通過劉據，這兩位都不好糊弄，過了衛子夫那一關也未必見得事情能成。
滿朝的大臣都知道劉挽和劉據孝順，劉挽有功在身，世間無人不服，她在，衛子夫的地位穩如泰山。劉據這些年長成，處理朝政雖然看似溫和，該狠時也足夠的狠，朝臣同樣不敢無視這位太子。當然，衛子夫的地位理所當然的更穩。
可是，哪怕是衛家的人想求一個官位，盼衛子夫往劉挽或者劉據那兒說幾句好話，讓他們求來一官半職，不好意思，無論是劉挽亦或者劉據都是公事公辦，半點沒有要徇私的意思。
衛家的人求不來官位，不是沒有想過退而求其次的在劉挽或者劉據手下謀個差事幹，沒有官位都成，只要讓他們能夠借個勢就成。
想借勢，能力，品行，可以的劉挽和劉據不吝提拔，沒有能力也品行不夠，哪兒涼快哪呆着去。
為此衛家的人沒少罵劉挽和劉據不近人情，過于冷酷。
別的事衛子夫願意站在家人那一邊，一但有人敢罵劉挽或者劉據，都滾吧！
衛子夫身居皇後之位，人人只看到她的風光，她在其位不容易，更清楚劉挽和劉據有多難。尤其是劉挽。她能夠擁有人心，能讓百官縱然對劉挽心存不滿，沒有一個人能夠動搖她的地位，正是因為劉挽從來用人不拘一格，尤其不是唯親而用。
罵劉挽不近人情？衛家如今的日子過得不好的。比起從前為以奴為婢的時候好上多少了？縱然如此他們依然不知足的話，不如讓他們回去過從前的日子？
衛家人背地裏敢道劉挽無情，被衛子夫質問，哪一個敢再吱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