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劇場
小劇場
不吱聲的公輸正,一旁各家子弟眼神中閃過各種各樣輕蔑的眼神,無一不落在劉挽的眼中,讓劉挽即明了,公輸正處于怎麽樣的一個情況下。
“你是在用你的沉默告訴人們,你只是一個虛有其名的欽天監?”
連讓人聽話做事都做不到,确實是虛有其名。
公輸正哪怕真是這樣的情況,他敢大聲的告訴劉挽,或者敢讓劉挽為他主持所謂的公道?
連禦下的本事都沒有,等別人幫他治理底下的人,只能證明公輸正沒有本事。
“臣無能。”公輸正是羞愧的,當了一個虛有其名的欽天監正,無法讓各家心服口服為他所用,再多的理由都無用,就是他無能。
劉挽冷哼一聲,視線轉移到一旁諸子百家的人中,并沒有錯過他們眸中的幸災樂禍。
“怎麽,丢臉丢到諸國你們覺得很是不錯?”劉挽質問的話一出,縱然神情平靜,眉宇間的冷意無人能夠無視。
質問之言,讓一群本來有幾分幸災樂禍的人臉色大變。
他國挑戰,他們沒有辦法應對,丢的到底是誰的臉?
一國顏面無存,他們在意的竟然只是作為欽天監的人因此叫劉挽所不喜?
哈,真行是吧。
“長公主。”瞬間清醒過來的人們臉色煞白的沖劉挽喚一聲。
“關乎一國的榮譽,你們只想起自己那一點點的私欲,這是你們各家的思想,亦或者是你們的斷章取義,丢盡你們各家的臉?好讓天下人知道。啊,瞧,一個無國無家的人,怪不得你們沒落。國若不存,家何以存。別告訴我到現在為止你們都不知道沒有國斷沒有家這句話的意思。”劉挽确實不會大聲的斥責,她只是想知道,各家現在養出來的人到底都是怎麽樣的,是不是一個個都只念了自己那點破事,為了讓一家的思想成為主導的地位,甚至希望自家的人身居高位,可以無視一國的榮譽。
“自然不是。”別管諸子百家有多少針鋒相對的存在,在國家榮譽前,他們還是團結一致對外的。誰也不會把大漢的尊嚴交由他人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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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這些題我們一起讨論過了,确實解不出來。雖說是天文歷法,所涉及的不僅是天文歷法地理,還有他們國中的特色。”公輸正必須解釋解釋,在國家的面前,雖然再不服他的人都一起讨論題該怎麽解,只是他們沒能解出來罷了。
劉挽對這樣的答案算是滿意,一起讨論依然沒能找到解題的辦法,比他們只有一念之利,不顧國家的利益相對讓劉挽比較能夠接受。
他們沒把本事學透,對他國的事所知不多,這賬雖然也要算,性質相對沒有那麽惡劣。
“藏書樓重新歸整了嗎?”劉挽偏過頭詢問,她這些年沒有在上林苑裏看書,不太清楚有沒有人重新整理過。
公輸正趕緊出面代為回答道:“不曾。不知長公主要哪一本書。”
劉挽瞥過他一眼道:“不勞你親自出面。去藏書閣将第二層第六架的第二排第六列,以及第四層十四架第三排十八列......”
聽劉挽将書本的位置精準到哪一列,不禁叫人震驚。
倒是那一位出面向劉挽讨教的人于此時好奇的詢問,“長公主莫不是要臨時抱佛腳?”
劉挽低頭一笑,輕咳幾聲道:“不介意我解題之餘給他們補個課吧?”
能介意嗎?
“長公主能解?”比起劉挽想怎麽樣解題,那一位相對更在意的是劉挽解出他的題了嗎?
“道家之所長,陰陽五行,天文歷法,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天方地圓,對應其實不僅是方位,還有歷法。閣下不僅對我大漢知之甚詳,對佛法也深有了解。”劉挽觀紙上的題,已然道出眼前的這一位出的題目所包含的知識。
佛法,西域佛教雖然随着商道開啓進入大漢,并沒有引起半點波動。
華夏人們是不信神鬼的,這樣的不信,因他們清楚,神鬼是不會讓他們不勞而獲,想要改變他們的命運靠的永遠都是自己。
“長公主對佛門有所了解?”提及佛,這一位顯得興致勃勃。
“鎮守西域,若不對諸國有所了解,焉能對症下藥,以令諸國不敢進犯?”劉挽平靜的只道一聲需要,沒辦法呢,誰讓她有職責所在,必須了解各國,以達到個個擊破的目的。
“不知長公主怎麽看待佛家?”一聽劉挽對西域各國都有所了解,這一位比較關注的還是劉挽對于佛教的看法。
劉挽感受到這一位的迫切,要知道這個世道西域各國中對于佛教是相對狂熱的。
“我大漢內有屬于自己的信仰。”劉挽并沒有過多的解釋,佛怎麽了,真要是按天竺現在的佛教進了大漢也得改。要知道後世的佛教是随着華夏本土化,怕是很多人都快不記得原本的佛教是怎麽樣的。
然而這一位并不因為劉挽的拒絕而放棄,反而借機道:“我們佛渡衆生,以佛治世,令萬民皈依。”
劉挽聞言只問:“你們的國有大漢強大嗎?”
迫切想論道佛的好,結果被劉挽一句堵住了,根本沒辦法接話。
偏劉挽道:“佛教盛行,你們國中賦稅幾何?你們的佛讓你們的百姓衣食無憂否?你們的佛讓你們無往不利,戰無不勝,無人敢犯了?”
接二連三的問題丢出,某一位想跟劉挽說佛教好,順勢讓大漢都了解佛,從而讓大漢也可以接受他們的佛。結果被劉挽幾乎都要問崩潰了。平靜的面容已然龜裂,張了張嘴道:“佛只渡有緣人。”
劉挽意味深長的掃過他道:“想來本宮與你佛無緣,大漢與你們的佛也無緣。大漢上下只信人定勝天,更願意相信自己的雙手。想要改變命運,沒有人可以幫我們,只能我們自己來。佛無須渡我等,我等也不必佛來渡之。”
不錯,正是這個道理。
別管是認同劉挽的人也好,處處想和劉挽做對的人也罷,在這一刻都認可無比的點頭,認同劉挽所言。指望天,指望神鬼都不切實際,他們從來不抱希望。想要改變命運他們只會靠自己。
某一位臉再一次僵住了。不是,劉挽要不要這樣的直接,不能稍稍緩一緩嗎?
“長公主。”論佛也好,未來也罷,劉挽單純聽聽就過了,去取書的人已經回來。
“題我教你們解,而且都是在十幾年前的書中已經有寫的,誰來試試?”劉挽言歸正傳,大漢還能讓區區一個西域小國為難了。
天文歷法最擅長的人必須是大漢,華夏幾千年的成就,在今時今日遠非區區一個他國之人自以為東摻和,西湊湊就能做得比大漢的人要好。
“請長公主賜教。”能夠有劉挽指導一二,多少人求之不得,好幾個青年出面,急切希望能夠親自解上一解。
劉挽意示他們上前,三位青年行來,兩男一女,都趕緊走到劉挽的面前,劉挽将紙遞與他們,“我告訴你們書中記載的位置,讓我瞧瞧你們至此是不是會解了。”
聞此言,三人都一怔,說好的指導他們解題呢?這是指導嗎?
不是嗎?已經把解題的思路理順給你們了呢。
“第一本第三十八頁。”劉挽不是那喜歡拖拉的人,開口指了被人捧的書,意示第一個人先翻翻書瞧清楚了。現在翻書吧。
趕緊的拿過一旁的書,翻啊翻。
劉挽取第二本書,遞到唯一的女郎面前道:“卷三第六頁。”
女郎受寵若驚的接過,連忙翻開,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結果劉挽纖細的長指精準不誤落在紙上,“這一段。”
女郎?不僅連書擺放的位置記得一清二楚,就連第幾頁,甚至相關內容在哪一段都牢記在心,這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啊?好可怕的記憶力。
劉挽不管女郎的內心是怎麽樣的激動,提醒他們算,“他這樣的題算的是三年後的時令,最基本的兩儀,四象,八卦都不用我教你們了吧。你們只需要記住一點,他是用了佛家對應的一些詞替代了我們常用的稱呼,只要替換回去,問題迎刃而解。”
說到這裏,劉挽道:“佛經中佛也代表了方位,分別是......”
論起佛經,劉挽竟然也能娓娓道來,叫一旁因為劉挽道她不信佛而稍稍生出不喜的人在那一刻不禁多看了劉挽幾眼。
他們的佛經如果不是仔細看過的人,斷不可能如此的了解,劉挽雖然不信佛,可是她也讀。
“長公主既不信佛,何以鑽研我們的佛經。”為此,這一位認為可以勸說一番劉挽的,或許能夠讓劉挽開始信奉他們的佛。
“我們大漢有一句話叫作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固步自封實為大忌。本宮若不了解你們,焉知如何才能讓你們畏懼,讓你們不敢進犯?”劉挽的目标一向明确,她做下的一切只為了讓大漢得到真正太平,了解西域周國的文化,讀他們的書,都只是為了這樣一個目的。
一瞬間,周圍的人都感受到一陣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