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根狗毛
第十六根狗毛
朋友圈的貓狗們很快冒出來回複。
【柴柴】:好像就在前五章,反正很早就是了,等等,那豈不是很快就要到這個劇情點了??怎麽辦怎麽辦,有什麽辦法能阻止他搬來,總不能讓夏夏搬家吧?[崩潰大哭]
虞夏:!!
有道理啊。
躲不了,她跑還不行嗎?
女孩眼睛驟然亮起,看她專心盯着手機屏幕的樣子,顧清闌不由得多看了她兩眼。
視線有意無意地落在她手機上,男人琉璃色的眼眸微暗,他側過臉,望向窗外兩只停在窗沿上探着腦袋的鳥雀,不知道在想什麽。
【伊曼】回複【柴柴】:沒用的,書裏只說溫寒年意外住進了虞夏的對門,而沒有說具體的地方。
所以如果虞夏搬走,那很有可能等她找到一個新住所以後,按照劇情的不可抗力,溫寒年會跟着搬到她對面。
虞夏看得兩眼一黑。
真就陰魂不散,她是造了什麽孽了要遇上這一出?
【圓圓】:我可憐的夏夏T^T
【勞拉】:真就沒辦法了嗎,煩死了,男人都是狗。
【Gordie】回複【勞拉】:你又狗身攻擊,我就看不得你這種!
【溫蒂大小姐】:多大點事兒,讓我Daddy把那套房子買下來不就行了,這樣夏夏她就能安心參加我的生日晚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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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大氣粗的布偶貓溫蒂如是說。
作為一只連出行都有賓利單獨接送的大小姐貓咪,溫蒂這話倒确實不假。
這還真是個辦法。
但是——
【Gordie】回複【溫蒂大小姐】:想得倒挺美,你有本事先和你Daddy說去,他要能聽懂,我得叫你爹。你是指望他能聽懂你的“喵喵喵”呢?還是準備拿你那爪子劃拉寫幾個字給他看?
不得不承認,這條哈士奇在某些時候敏銳得過分了。
【溫蒂大小姐】回複【Gordie】:你再罵!你沒素質!
說着說着這些崽子又掐起來了。
虞夏知道接下去估計看不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
她擡起頭,冷不丁被站在她病床前的鐘繁月吓一跳。
鐘大小姐這時候正抱着手臂,墨鏡微微下滑,她以一種極其挑剔嚴苛的眼神,将顧清闌從頭到腳打量了幾遍……媽的,挑不出毛病來。
鐘繁月磨磨牙。
她拉了張椅子坐下,下巴朝着顧清闌的方向微擡,對着虞夏問道:“你男朋友?”
虞夏搖頭否認,“只是普通朋友,你別瞎想。”
顧清闌看她一眼,旋即垂下眼睫。
鐘繁月看看一旁沉默着在剝橘子的青年,再看看躺在病床上玩手機的女孩,紅唇沒忍住翹起點弧度來,壓不住笑意,她索性光明正大地哼笑了兩下,道:“是嘛。”
她點點頭,“也對。找對象也不能光看外表,帥雖然能當飯吃,但找個這種禍國殃民級別的确實麻煩,你定力倒不錯。”
鐘大小姐從來不怕得罪人,說人壞話也是當着人面說的。
這話的針對意味太強,饒是顧清闌也不由得一陣沉默。
“……”
大概是青年臉上的沉默過于震耳欲聾。
鐘繁月想了想,覺得這話有點冒昧了,不能這樣,于是她找補道:“說禍國殃民有些過分,但确實也算不安于室了。”
她下意識接住對面抛過來的一只橘子。
“鐘小姐,顧某沒得罪過你吧?”
顧清闌慢條斯理的收回手,日光下,他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根根分明,十指流玉。
對上男人輕飄飄落過來的眼神,她無端背後一凜,鐘繁月莫名覺得,其實對方更想把橘子直接塞她嘴裏。
不會說話嘴可以閉上。
這人眼底明晃晃倒映出這幾個大字來。
“……”
“既然你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鐘大小姐重新戴上墨鏡,拎起自己的包,踩着高跟鞋噠噠地走了。
說巧不巧的,她一走,虞夏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
屏幕上跳出“溫總”兩個字來。
是溫寒年打過來的電話。
虞夏下意識看坐在對面的顧清闌一眼,對上他那雙帶着一點漫不經心的眼睛,對方有些好笑地彎起眼睛,道:“看我做什麽?”
說着,他修長的腿抵在病床的床沿,膝蓋微微用力,上身往虞夏的方向略微傾斜,手撐在病床的靠背上。
這是一個近的有些輕佻的距離,近到她能聞到對方身上似有若無的冷香。
“接啊,怎麽不接?”
見女孩傻愣愣地呆在原地,一雙烏黑的大眼睛睜得很圓,卷翹睫毛如蝴蝶翅膀,偶爾一顫一顫,似乎連呼吸都屏住了。
說着。
顧清闌伸出手來,在虞夏眼前晃了晃。
接着,直接幫她摁了接通鍵。
虞夏:!!
她猛然去瞪他,只見青年一張昳麗精致的臉上帶着幾分倦怠的笑,笑得有些壞,跟惡作劇成功了的小孩似的,朝她做了個口型。
不用謝我。
虞夏一邊氣急敗壞去掐顧清闌的臉,一邊将手機放到耳朵邊,用非常公事公辦的語氣說了聲。
“溫總您好。”
對面沉默了片刻,随後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虞夏,不用這麽見外。”
虞夏默默腹诽:心想我們也不熟吧,難道不該這麽客氣嗎?
“這次對不住你了,受了這麽大的委屈,是許詩妍的錯,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對了,我現在正在醫院樓底下,方便告訴我你在哪間病房嗎?”
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溫和悅耳,是盡量維持在不讓人反感的詢問語氣。
“是我冒昧打擾,請不要生氣。”
虞夏沉默片刻,往門口看了一眼後,還是報了病房門號。
接着,擡頭就對上一雙神色幽暗的眼睛,不同于往日琉璃般的清淡明澈,此刻裏頭,風雨如晦。
挂了電話,虞夏另一只落在病床上的手,下意識攥緊了床單,幹巴巴解釋道。
“我和他不熟,這回應該只是屬于領導的慰問。”
女孩有些下垂的狗狗眼裏盡是無辜。
聞言,顧清闌笑了笑。
“溫寒年今早還在燕京出差,下午就回了海城,幾個小時的路程。”說着,顧清闌看了眼手上的腕表,“這麽算算,他估計都沒停下來過,馬不停蹄就來了醫院。”
“你說這是為什麽呢,夏夏?”
他嗓音有些輕,似乎嘆了口氣。
對上女孩有些閃躲的眼神,她明白的,顧清闌只覺得心頭有股沒由來的氣堵着。
“你身邊總有……”這麽多人。
話說到一半,又覺不妥,他有什麽資格說這話。
顧清闌閉了閉眼。
他算什麽?
少時玩伴,被遺忘的青梅竹馬,普普通通住在上下層的鄰居,同事,或者是現在勉強能稱得上的一聲朋友。
他有些自嘲地想着。
“夏夏覺得困擾嗎?”
虞夏茫然擡頭。
聽到走廊上響起的腳步聲,外頭傳來的些許動靜,透過單向的玻璃窗,他們都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溫寒年。
顧清闌很快地重複一遍,清冷嗓音落在她耳畔,讓她一陣晃神。
“他,讓你覺得困擾嗎?”
虞夏像是被蠱惑一般,她點點頭。
甚至都沒有聽到外頭的敲門聲。
女孩的語調帶着一點委屈,和不自覺的撒嬌,“我想他識相點,離我遠點,越遠越好。”
“知道了。”
下巴被陌生的手擡起,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虞夏幾乎瞬間瞪圓了眼。
視線中驟然放大的一張精致臉孔,口鼻間充斥的混雜着雪意的玫瑰香。
她眼睫顫抖着,往下看。
顧清闌的拇指摁在她的唇上。
隔着手指,他吻了上來。
與此同時,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回應,站在病房外的溫寒年擰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