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沒亡
第07章 沒亡
星都的天氣風和日麗了一段時間,外面有關于黑鳶尾的收繳行動已經徹底結束。
諾伽趁着還待在家,每天變着法的投喂時元,但小妻子好像怎麽吃都長不胖,永遠都是一張小臉白白瘦瘦幹幹淨淨的樣子。
時元長得很好看。
不比他令人生畏的冷淡眉眼,時元是一副誰看都覺得這人很好說話的軟乎模樣。
他有一雙明亮的笑起來彎彎的琥珀色眼睛,紅潤的嘴唇內還藏着一對尖銳可愛的虎牙,他看起來就應該去兒童游樂園當一個發氣球的毛茸玩偶,再配着調皮誇張的大笑,那一定會很讨幼崽喜歡。
截至目前,除了幹吃不胖這一點以外,諾伽沒有發現時元任何缺點——哦,除了偶爾晚上會磨牙說夢話。
磨牙的聲音在深夜聽起來有點恐怖,但這對諾伽來說壓根沒什麽,他有時候睡不着正想着一些正經事,旁邊就會不合時宜的傳來報菜名的聲音。
他讓精神力團存檔計劃進度,然後熟練的摸起床頭的紙筆開始記菜名。
時元經常晚上夢見什麽好吃的,第二天早上就能驚喜的吃到。
這也讓他覺得丈夫雖然沒有精神力,但丈夫會因為他而修煉出生活魔法。
要知道剛結婚那會,諾伽還是一個連煎蛋都能炭化的廚房小白,現在他已經進化成了熟練掌握八大星系菜品的全能主夫。
這不是愛這是什麽?
時元覺得自己和諾伽除了床上不太和諧,其他哪哪都和諧的要命。
花店營業的時間不固定,但丈夫有一月三萬的軍官工資,這讓時元就算什麽都不幹也可以居家躺平——可誰讓他覺醒了一個能吃的胃口呢?
時元也不知道自己吞噬那些逃竄的精神力有什麽作用,好像吃什麽補什麽會增長自己的力量?也不确定,也沒吃飽過,而且截至目前,他還沒有遇見過一個像樣的對手驗證驗證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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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個香香哥。
可是香香哥神龍見首不見尾,時元原本還做着對方精神力紊亂來找他看病的美夢,但那天見了香香哥遠程操作的人形精神力團就徹底歇菜了。
這種高逼格的大佬,怎麽可能收不住自己的力量?
指望讓他主動躺在他面前挨啃,還不如指望他的平民丈夫變成帝國王子來的更現實一點。
早晨,吃完丈夫的愛心早餐,時元照例走在打野的路上。
他沒開車,懶洋洋的在路上散着步哼着歌。
上了空軌,時元站在一個帶孩子的女性旁邊,他鼻音小聲哼着調子,那小姑娘忽然朝他呲呲了一串氣音。
時元:“?”
小姑娘:“pipipi——”
時元挑眉,手指擡起指了指自己:“你在叫我?”
小女孩嚴肅着嘟嘟臉:“給糖大哥哥!”
時元撓撓頭,忽然眼睛一亮:“啊!是你啊唱歌很好聽的小黃莺!”
女孩母親警惕的看了一眼時元,小黃莺小聲和媽媽說了一句什麽,女人立刻柔和了表情,“原來是您在爆炸餐廳保護了我的孩子。”
時元撓頭笑:“沒什麽啦,保護幼崽人人有責。”
這下小黃莺和時元說話女人不管了,還放下了孩子讓她站在了時元身邊。
小黃莺揪了揪時元的衣擺,時元側目看她:“怎麽啦?”
“哥哥,你別唱微笑醫生的歌了,”小黃莺壓低聲音道:“不然會被治安隊的人抓走教育的。”
時元苦惱:“我哼哼也不行?”
小黃莺搖頭,雙手比了一個“×”。
“我爸爸在提摩西大人的花園做園丁,他和我說,提摩西大人很不喜歡微笑醫生。”
時元長長的哦了一聲。
他撐起胳膊肘敲擊下巴,無形無色的水牆将三個人密不透風的包起來。
小黃莺擡起包子臉:“他每天都要清理從二樓窗臺扔出來的花瓶碎片,那些碎片還會割斷花莖,他說提摩西大人性格很暴躁,一聽到微笑醫生的消息就會在家裏摔東西。”
時元若有所思:“你爸爸受傷了嗎?”
小黃莺:“沒有,他不賺這個窩囊費了,因為他覺得雇主是個神經病。”
時元:“噗。”
女人出聲提醒:“麗麗塔。”她看向時元:“抱歉,我家孩子太大膽了。”
時元擺手:“沒什麽,她很可愛。”
小黃莺揪着他的衣服不放,複述着父親用來吓唬她的話:“提摩西大人性格暴躁,還掌管着星都治安隊和星都監獄,如果不小心招惹了他,可能會被直接抓走的!”
看得出來她真的很關心時元的安危,時元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那你喜歡微笑醫生嗎?”
小黃莺:“……唔,他是壞人嗎?”
時元低聲:“看對誰,但總的來說人還算不錯。”
小黃莺表情糾結半晌才道:“如果醫生是哥哥這樣的人,那我肯定喜歡,因為哥哥會給我糖吃還會保護我!”
時元笑着從口袋裏又給她摸了一個,然後和她道:“醫生看完病也會給病人吃糖,只是很可惜,他的糖總是送不出去,還要被發狂的病人無緣無故的攻擊。”
時元說着打了個響指,拆解開水牆內二度隔絕了女人的水膜,女人猛地回神大口呼吸了幾下,她連忙左右看了看,她的孩子就坐在她隔壁搖着小腿。
“……麗麗塔?”
小姑娘嘴巴裏藏着糖咕哝了一聲:“怎麽惹媽媽?”
女人感覺頭有點暈:“剛才那個救過你的哥哥呢?”
麗麗塔指指經過的上一站:“已經走惹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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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話的睡一覺,醫生會獎勵你一支黑鳶尾花……”時元打開花店大門,啓動看店機器人的程序。
他從桌臺下摸出小本,哼着小調咬開筆蓋。
“~人人都愛他,愛他……咦?”時元含糊道:“這人誰?”
機器人為他記錄着預約病人的信息,為了防止星網線上獲取,時元特意設置讓它把預約看病的人按照順序寫在記錄本上。
物理記錄,簡單粗暴的屏蔽一切窺探。
不過今天預約的人有點奇怪,因為他叫“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病患”。
時元擡手拍拍機器人的腦袋,老舊機器人刺刺拉拉的響了響。
“程序bug了嗎?”
時元皺眉,他用權限調取了被删除的預約記錄,看見這一長串ID沒有任何變化。
這個人的确就叫“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病患。”
“好吧。”時元筆尖點了點:“難道是提摩西?”
他嘶了聲,不應該,按照這些貴族惜命的脾性,剛被他抹了面子,這會肯定是在家裏無能狂怒,這就很符合小黃莺爸爸的描述啊!
或者真就是諾伽說的那樣,就算他和提摩西沒有交集,但只要他存在,就是圓桌貴族心中的一顆刺……
可惡啊。
“真是吃飽了撐的。”時元無語。
他招誰惹誰了。
講道理,如果能當一個快樂的冰激淩小販,他絕對不會去挑戰什麽圓桌貴族的地位,安安靜靜過日子不好嗎?這個提摩西是不是有什麽被害妄想症?
心內又吐了幾句,時元才七扭八拐的摸進了地下室。
他戴好手套面具,穿上行醫的經典皮膚,這才翹着腿打游戲等那個不願意透露姓名的strong病患。
與此同時,有人拉開了平貼于地面的木板跳了下來,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住回頭,就見剛才的木板地門已經不見了。
是之前困住精神力團的透明水牆。
地門只是裝飾,真正的水牆門在地下設置着。
來這裏治病的人都急匆匆根據指示往前走,沒有人會回頭觀察,因此也沒有人知道,走在這裏的每一步,都是微笑醫生給他們設置好的道路。
恐怕就連治好了出去,也都會無知無覺的被水牆瞬間傳送再也不能原路返回。
“他的精神力好特殊,水一樣沒有顏色沒有形狀,難怪這麽神出鬼沒。”
諾伽歪頭避開垂下密道的樹藤:“手段有點稚嫩。”他拍拍袖口的灰塵:“年齡應該不大。”
影子綠色的眼睛從地面露出來左右觀察:“是的,就是這個診所的坐标……”
諾伽垂下墨綠眼眸:“對花店來說,有點過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