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亡了
第34章 亡了
黑影飛快閃躲。
時元翻起身半蹲在床上。
“半夜闖進別人家裏可不是禮貌的行為。”時元道,“我可以去告你的。”
黑影不屑的笑了一聲,飛射的彈道在空中密集散開。
時元擰了擰眉,身影從床上瞬間消失,再出現,就是在黑影的身後。
那人反應倒還算快,只是剛轉身,就被時元當胸又揣了一腳。
衣櫃的櫃門傳來一聲撞擊的巨響,時元看了看這位神秘客人,覺得自己上次踹諾伽真是腳下留情了。
“你尋仇找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啊。”
“醫生。”
時元眨眨眼:“我給你叫醫生嗎?”
那人擡頭,一張瘦寡陰沉的臉逐漸浮現:“你不該礙事。”
時元這下才明白了。
只是他憑什麽遭受這種襲擊?還不都是阿芙羅給他惹的事?于是手下一滑,一則通訊快速流了出去。
搖人,他要搖人。
“我看你挺弱不禁風的,我身體也不太方便,不然我們今天就算了。”時元好聲好氣的勸說,“行不行,提摩西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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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摩西嘴角扯了扯,時元預感到力量波動心內罵了一聲。
下一秒,他的床就被精神力紮成了篩子。
“…………”
這可是他和諾伽結婚那年買的豪華大床,平時換個四件套都得小心翼翼的。
時元站在門邊:“你這樣做,我可就不高興了。”
提摩西:“你為阿芙羅做事,早晚會被榨幹抛棄。”
時元眼睛動了動。
“你不應該摻和進圓桌博弈,就在一場爆炸中失蹤難道不好嗎?”
時元:“瞧瞧你說的什麽話,那你待在死人堆裏不一樣安分,現在怎麽就變成凱德放進議會的一條狗了呢?”
時元雖然思想簡單,但嘴上從來不吃虧。
被冒犯了不當場怼回去,是等着晚上躺枕頭上流淚複盤嗎?
“難道你不是阿芙羅的狗?”
時元笑:“我們兩個誰是誰的狗還不一定呢。”
提摩西似乎被戳破了什麽心理防線,時元一邊躲閃他的攻擊一邊道:“上次讓你的人回去告訴你,有需要就來找我,也不見你主動來看病,現在正好,力量這麽躁不如現場幫你治一治。”
時元蹲在衣櫃上拍了拍手。
柔軟的水牆立刻張了開來。
提摩西的一舉一動都在水牆內被放慢放大,時元正要繼續動作,提摩西就在水牆空間內憑空消失了。
時元:“?”
行啊有點本事。
他忽然道:“走哪了?這鬼東西有點不對勁。”
通訊內傳來一道溫和聲線:“三分鐘,馬上到。”
時元:“快點肚子開始疼了——卧槽!”
他單手抓在窗簾杆子上,原本的衣櫃已經破碎成了一片。
“我剛洗完疊好的衣服!”
提摩西居然會用精神力隐身!果然進入圓桌議會還是得有點東西嗎?
時元心內罵了一道,又松開杆子跳下來,他快速的四處看了看,突然縮小了水牆的範圍。
然後他從牆內跳了出來。
一個水狀的人形出現在門後一角。
“……”
方法雖笨但管用啊。
時元:“我還沒殺過人,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我老板已經在路上了,他的脾氣可沒我這麽好。”
回答他的是提摩西再次暴起的襲擊。
時元吸了口氣。
水牆的形狀是可以任意變化的,它可以柔軟的像綢布,也可以延伸出無數的尖刺。
它包裹着提摩西,自然可以在時元心念一動間就把他戳成篩子。
時元是真不想這麽做,血濺的到處都是打掃衛生太災難了,但現在提摩西無差別發瘋,萬一下次又在他睡着的時候對着他腦袋來一槍那可就好玩了。
正要下定決心,時元就發現包着提摩西的水牆邊緣在不斷皲裂。
而裏面的人似乎也抓住了這個機會,一把撕開了裂開的口子。
嘩啦啦的水流撒了一地,又快速蒸騰消失。
時元:“……”
小臭崽子你關鍵時刻又給我掉鏈子!
提摩西還是個人狠話不多的硬茬,還不等他伸手叫停,殺機就已經近在眼前。
時元猛地彎腰,腰後的骨頭還嘎嘣響了一下。
……如果不是揣了崽他至于像個脆皮雞一樣處處受限?
都怪諾伽!
諾伽自己播了種現在又不知道死哪裏去了!
時元越想越氣,腦袋就跑了一瞬間的神,等再看清眼前,提摩西的槍就抵住了他的額頭。
空氣停滞。
“很早以前,我還沒有精神力的時候,最喜歡用的就是這個東西。”陰沉的男人出聲道。
時元眼睛往上看了看:“別激動,有話好好說,不然我們倆都給凱德打工怎麽樣?”
提摩西力道加重:“凱德大人身邊只能是我。”
時元:“好好好我不和你搶,那我給你打工怎麽樣?”
提摩西譏笑了幾聲:“真想把你現在的面目給阿芙羅看一看。”
時元:“不然我們一起給他打個視頻?”
提摩西撥動了一下彈膛。
時元垂死掙紮:“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了嗎?”
提摩西收起扭曲笑容:“再見,醫生。”
時元猛地大喊:“你背後有人!!”
提摩西下意識回頭,時元擡手就擰住了他的槍口,提摩西迅速反應了過來,他的力氣巨大的有些詭異,明明臉色瘦寡,手臂上卻能隆起一塊塊可怖的肌肉——就像是什麽被做了實驗的怪人。
“阿芙羅!”時元大聲,“你再不來就要失去我這個打工仔了!”
背後的窗戶傳來令人牙酸的扭曲龜裂聲,提摩西擡頭看了一眼,主卧的窗戶在一瞬間炸成了無數透明碎片。
提摩西耳朵中傳來聲音。
“他來了,快離開。”
馥郁的香氣湧入鼻腔,隐約還帶了一絲血腥味道。
黑色的鞋尖落在窗框上,暗紅長發的男人表情溫和。
時元背對着他,提摩西正對着他。
阿芙羅指責道:“唉,怎麽能在別人家裏這麽不禮貌呢,提摩西大人。”
時元明顯感覺提摩西手臂的力道又大了好幾倍,似乎非要在這裏弄死他不可。
然而還不等他再開口罵人,臉側就被什麽溫熱黏膩的東西噴濺了上來。
時元眼睛睜大,高清無/碼的看到鉗制着他的提摩西的手臂,被一道淡紅的精神力削飛了出去。
甚至因為速度太快切口太平整,以至于血液都反應了一秒才噴濺而出。
時元:“……”
草。
好小衆的勸架方式。
阿芙羅走近屋子環視了一圈:“我似乎警告過你,不要再動醫生。”
提摩西捂着創口牙關緊咬,時元第一次佩服他是個男人。
“星都可不是邊境的貧民窟死人堆,”阿芙羅笑道,“你在這裏這麽粗暴,可是會受到嚴厲懲罰的。”
提摩西:“你殺了我,凱德大人不會放過你。”
阿芙羅:“誰說我要殺你了?你現在可以走,哦對了,記得留下修繕房屋的錢,不然我還得再找你要,萬一到時候不高興又剁你點什麽……”
提摩西:“你——”
阿芙羅聲音驟然壓低,依舊不緊不慢,但卻充滿了詭谲的強勢。
“告訴凱德,我不挑起內戰是因為我的醫生暫時需要休養,而不是我怕他,或者我是個希望世界和平的好人。”
一旁裝無害小雞的時元左右看了看,眼神無辜的像是一個闖入了什麽修羅場的普通路人甲。
提摩西原地消失了,阿芙羅轉身朝向他。
時元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打個商量,下次砍人能離我遠一點嗎?”
阿芙羅對着他表情溫柔。
時元扶着門邊站起來,腦海中忽然又一陣天旋地轉,胃裏還泛起了劇烈的惡心感。
阿芙羅剛要開口,就見時元身體晃了晃,又軟軟的滑了下去。
他瞬移伸手攬住他,時元抓着門邊道:“我的精神力……好像在快速流失,感覺很不妙……要暈了,你記住不許動我的——”
阿芙羅輕聲:“時元?”
時元眼簾緊閉。
阿芙羅的手順着他的胸膛滑到腹部,那裏已經出現了一點圓圓的弧度。
他的指尖泛起淡淡的紅色霧氣,剛要貼近那裏,整個屋內空氣就扭曲絞起了一瞬。
很短暫,似乎是視線的錯覺。
阿芙羅瞳孔動了動,最終什麽也沒做,他抱起時元,從窗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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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态很不穩定,受到外力沖擊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是裏面的胚胎在加速吸收成人的力量。”喬納快速調配藥物針劑,“外界的危險刺激了胚胎的感知力,他很聰明,知道躲在父親的肚子裏并不安全。”
阿芙羅語氣淡淡:“所以它要出來?”
喬納:“對,他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阿芙羅:“時元怎麽會認為這麽一個東西會保護他?”
喬納手忙腳亂的查看新檢查的數據,他原本動作匆忙,看見數據後又緩緩慢了下來。
“……不,不對。”
阿芙羅整理了一下染着血跡的白衣服:“怎麽。”
“他的确在保護自己的父親,這太令人震驚了!”
喬納像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雖然力量在快速流失,但絕大部分都是被積攢在身體中的陳舊存貨,精神力是可以累積的,他從最底部開始吸取,把最上層的新鮮力量依舊留給了自己的父親。”
阿芙羅擡起眼睛。
喬納驚訝極了:“我第一次見到這麽聰明的胚胎,他似乎知道他在幹什麽。”
阿芙羅:“所以,你的意思是說,它也感應到了剛才的打鬥,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出來,然後保護自己的,爸爸?”
喬納:“可能是這樣——”
阿芙羅回想剛才那一瞬間的空氣詭異扭曲:“那你有沒有見過,還沒出生的胚胎就具備精神力的?”
喬納:“沒有,這是不可能的事情,精神力只是輔助他的成長,而一個人自身精神力的覺醒需要誕生後才能發生,如果胚胎中就已經擁有了精神力,那只能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知道了,”阿芙羅點頭:“他什麽時候醒。”
喬納看了看病床:“胚胎太強壯還是讓身體負擔過重了一點,可能得三天,也許七天也不一定,按照這個吸收成長速度,再有兩個月,我們就必須做手術了。”
阿芙羅淡淡起身:“我只有一個要求。”
喬納安靜等待他的吩咐。
“不論是什麽東西,只要威脅到他的安全都是可以被舍棄的,從始至終,我要的都只是一個時元,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