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亡了
第33章 亡了
“您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管家将茶點端給時元。
阿芙羅的花園修的很漂亮,時元偶爾來打黑工會坐在這裏享受享受。
“啊,很明顯嗎?”
管家:“是的,有什麽令您煩心的事情嗎?”
時元:“丈夫死了算不算?”
管家默了默:“請節哀。”
時元雙手枕在腦後:“你有過父親嗎?”
管家:“我父親很早之前就去世了。”
時元:“你也節哀。”
管家禮貌道:“謝謝,我偶爾還是會懷念他,不過為阿芙羅大人工作,我很少提及這個話題,因為大人不喜歡。”
時元疑惑的嗯了一聲。
他早就想問了:“阿芙羅都坐在這個位置了,還有什麽事能令他破防的?”
管家往後看了一眼,才彎腰低聲道:“阿芙羅大人和家裏的關系很不好,十幾歲的時候就被家裏人送到一個私教家庭接受教育,他一直在那裏待了五年,再回來的時候就性情大變。”
時元随口:“你怎麽知道的。”
管家:“這不是什麽秘密,曾經在阿芙羅大人父親那裏工作過的人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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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元:“那——”
“在聊什麽呢?”
時元轉頭:“走路能不能帶點聲音?”
阿芙羅:“你們聊得太投入了,還要怪我走路沒聲?”
管家一見到阿芙羅就完全沉寂了下來,他給兩人分別添了茶水就轉身隐遁了。
阿芙羅走近,坐在另一張躺椅上:“怎麽樣,這裏的風景不錯吧。”
時元:“你挺會享受的。”
阿芙羅語氣柔和:“不然呢,我坐在圓桌貴族的位置是要天天吃素嗎?”
時元比了個拇指。
阿芙羅冷不丁道:“你父親去找你了。”
時元:“你別監視的太過分啊。”
阿芙羅:“時家出了你這麽一個人才,你父親應該很高興吧。”
時元:“是啊,是挺高興的,我丈夫死了他更高興,恨不得當場敲鑼打鼓把我嫁給別人,順便再享受你給我打的五百萬。”
阿芙羅:“你們關系不好?”
“何止是不好啊,我跟他現在老死不相往來。”
阿芙羅笑了笑:“那我們兩個就更像了。”
時元:“嗯?”
阿芙羅喝了一口茶:“我和我父親也沒什麽來往,不過我經常還會想起他,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怎麽樣。”
時元:“你比我更有出息,你都是聯盟統治者了,你家裏人估計得單獨給你開個譜系。”
阿芙羅:“他倒是沒有那麽關照我,不過我進入圓桌後很關照他,給他找了好幾個老師,專門在家教他怎麽當一個好貴族,每到年末,我還得看他的考核成績,成績不好我還會處罰他。”
時元這下才是真震驚了。
“你這招厲害啊。”
阿芙羅彎起眼睛:“怎麽樣,需要師資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
時元擺手:“不用了不用了,這還是有點過于變态了。”
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好奇道:“你都給他請的什麽老師?”
阿芙羅眼神動了動,道;“讓他的學習變得很快樂的老師。”
時元天真的點頭:“你真是個好兒子。”
阿芙羅也沒繼續介紹,他問道:“需要我幫你出氣嗎?”
時元敲了敲下巴。
阿芙羅:“我知道時家,對我來說就是揮揮手的事情看,當然,對你來說也是。”
時元:“算了。”
阿芙羅:“為什麽。”
時元語氣悠長道:“小時候,時非喂我吃過烤魚,那魚挺好吃的,看在魚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計較了。”
阿芙羅由衷感嘆:“你真善良。”
時元:“我還有個崽子要養,沒時間去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阿芙羅贊美他:“你一定會是一個好父親。”
時元哼了一聲:“這還用你說?我當然會是。”
“我也會學着做一個好父親,你能考慮一下我嗎?”阿芙羅歪頭輕笑,“我想我們兩個在一起一定會很完美。”
時元起身:“先走一步。”
阿芙羅:“時元。”
時元停住,轉頭。
紅色長發的男人勾起嘴角:“身邊沒有人的滋味的确不太好受,但是我們能在一起的話,身邊不都有人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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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線的戰争又打了一個多月。
距離諾伽離開聯盟也已經過去了四個月時間,犧牲人數逐漸減少,星網上的話題風向悄無聲息的轉變為了一條秘密新聞。
卻不是有關聯盟的,而是聯盟的死對頭——海格威斯帝國。
時元叼着吸管喝着純奶,腮幫子鼓鼓的可愛。
閑來沒事他大致刷新了一下,中心主題是海格威斯帝國恐怕又要生大事變。
因為國內事變,所以邊境的力量大幅度的撤回國內,散裝的聯盟人本來也就不想打,這會更是恨不得舉雙手雙腳歡送對手。
簡而言之,這場突如其來的戰争正在逐漸進入尾聲。
現在也就只剩下一點邊防駐軍整天撩貓逗狗清理戰場。
按理來說,這個時間諾伽也就快回來了。
時元又吸了吸,奶盒子已經被喝完了,他摘下盒子捏扁,擡手投進了垃圾桶。
只是諾伽估計不知道,他現在又變成了聯盟的大名人,新聞上隔三差五就有他出現,雖然不是真人,但最起碼面具沒有被打碼了。
他為阿芙羅做事,阿芙羅也的确在踐行承諾,那就是讓他慢慢登上權力的主桌。
時元百無聊賴的刷着屏幕,忽然看到了一個醒目的标題。
【海格威斯帝國的大事居然是……】
有完沒完了,這種标題真當別人會點進去?
啪的一下,時元一邊罵一邊很快點進去看了一眼。
【震驚!據我在帝國留學的哥哥說,帝國王室丢了二十多年的那個王子重新殺回來了!】
這條消息果然勁爆,底下回複跟的很快。
【什麽?我記得他父親不就是被現在的統治者給……】
【卧槽厲害啊,他到底在哪裏躲了這麽多年,真是夠能忍的!】
【既然還活着,為什麽不早點回去啊?】
【早點回去?你爹被仇人殺了,仇人還坐了你爹的位置甚至又生了一個兒子,曾經追随你爹的大部分人都已經認命臣服,而你一無所有還沒有成長,回去是直接送人頭嗎?】
【……道理是這個道理,不過這人心機有夠深沉的,帝國血腥換權的時候他得有幾歲了,這種大仇他肯定記得,換做我幾歲十幾歲,要麽精神崩潰直接自/殺,要麽沖動上頭直接去送,他倒是忍得好。】
【題外話,這種人千萬別得罪,他能暗地裏蟄伏二十多年只為複仇,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做不出來的?太冷血了真的,我估計什麽人在他那都只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
樓層從這裏開始陰謀論,時元再看了看,沒什麽有營養的消息就退了出來。
不過消息都傳到聯盟了,可想而知帝國那邊的變動絕對不是空穴來風。
難道消失了二十多年的舊王王儲真的重返帝國了?
想到什麽,時元直接給阿芙羅打了過去。
他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上頭有人。
那頭接通後時元直接就問道:“西塞那的王儲殺回去了你知道嗎?”
阿芙羅似乎在忙,時元聽到他身邊有別人說話的聲音。
不過很快周圍就安靜了下來,似乎是阿芙羅走到了一邊。
“看見新聞了?”
時元嗯了一聲。
“所以這事真的假的?”
阿芙羅:“真的。”
時元詫異:“他還真活着啊。”
“對,一個多月前我就收到了秘密線報,他重返帝國少說有好幾個月了,現在消息才被傳出來,估計是已經對國內的情報組織進行了大洗牌。”
時元:“所以邊境的戰争是他叫停的?”
阿芙羅:“不然呢?那些打仗的一聽自家老窩都快被抄了,不得連滾帶爬的跑回去看看?”
時元:“……啊,這人真是夠厲害的。”一個人就能扭轉兩國局勢。
“的确厲害,不過他也沒時間再和聯盟鬥,你不用擔心我們還得應付敵國新勢力。”阿芙羅道,“西姆王在位二十餘年,帝國內憂外患積攢了不少問題,貴族和王室的關系算不上融洽,西姆還有一個小兒子作為新立的王儲,他要上位,除掉西姆是小事,重新扶正帝國才是大事。”
重新扶正帝國?扶正一個走歪的國家哪有那麽容易,就算是時元不懂那些權謀詭計,他也知道這件事沒那麽容易完成。
西姆用了二十年折騰帝國,保不準他得用雙倍的時間來重新發展。
這麽算下來,他的确沒時間和聯盟一起玩。
“凱德可能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收兵收的很快。”阿芙羅補充道,“不過也有個不太好的消息,前線沒有戰争牽制凱德,他的目光很快又會放回聯盟內部,最近你出門多注意一點,有什麽異常及時找我。”
時元:“一天天的有完沒完了,我現在可是揣着崽的重點保護人群。”
阿芙羅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保證你随時叫我,我随時保護你怎麽樣?”
時元半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我給你打工,你保障我人身安全是應盡的義務,那就先這樣,挂了。”
“等一下。”
時元:“還有事?”
阿芙羅:“我看到醫療報告說,你最近有點失眠。”
時元懶洋洋啊了一聲。
阿芙羅:“如果是因為孩子的原因,就去找喬納看看,他現在也是你的專職醫生。”
時元:“能有多大事,我現在懷疑他一直在危言聳聽,崽子乖成這個樣子,怎麽可能會和我嚴重排斥?”
“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時元不耐煩:“知道了知道了那先這樣。”
這次不等阿芙羅再說什麽時元就秒挂了,他灌了一口水下肚,順勢拍了拍肚皮的位置。
“聽話點,等你出來咱倆一起去釣螃蟹。”
親近之人的離開就是一場漫長的适應過程,諾伽在這個家裏留下的印記太深刻,不論走到哪,都好像能看見他的痕跡。
時元在客廳擺鐘前站了幾分鐘,擺鐘下吊了一個銀色的銘牌。
192。
時間每過一秒,它都會左右搖擺一下。
看得久了還有催眠效果,時元打了個哈欠,轉身懶洋洋的走進了卧室。
躺平,被什麽東西咯了一下,時元熟門熟路的扯出寶石吊墜,将它灑在了脖頸側方。
過了一小會,熟睡的聲音傳出。
與此同時,一道濃重的灰色精神力朝着指揮官公寓席卷而來。
它四處亂竄了幾圈,守在公寓樓下的一部分人前去消滅,另一部分守在原地打着哈欠。
忽然,打哈欠的人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頭道:“幹什——呃!”
戴着白手套的陰沉瘦高男人道:“處理了。”
“好的大人。”
黑夜彌漫,他擡頭看了看高層:“原來醫生被阿芙羅藏在這裏啊。”
身旁有人道:“凱德大人讓您盡快處理好星都的多餘事務。”
“嗯,知道了,在這裏等我幾分鐘。”
熟睡夢中。
時元在夢境裏舒展四肢躺平着,空氣的溫度濕度都正正好。
“這樣舒服了嗎爸爸?左邊小腿要不要也捏捏呢?”
時元懶懶的嗯了一聲。
崽子邁着小步跑到另一邊,“爸爸辛苦啦~”
正要吹着彩虹屁繼續服務,幼崽的頭發就靜電一樣微炸了一下。
他小身體忽然站直,然後上前幾步抱住時元的腦袋。
時元伸手亂抓:“哎哎,你幹什麽?”
視線中看不清楚幼崽的臉,唯有一雙清晰的墨綠眼睛。
“爸爸,危險。”
時元的小床忽然開始猛烈下墜,而幼崽站在夢境的上方,逐漸消失成了一個模糊的黑點。
主卧,時元猛地抽醒。
對危險的感知讓他瞬間偏頭,視線餘光,一枚消音光彈無聲無息的打入了枕頭一側,燃起了一絲焦味。
那正是他剛才頭顱的位置。
時元倒吸了一口涼氣,擡腳就朝面前的人狠狠揣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