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吻
吻
再後來，阮聽潭和秦木南回歸正常的生活，兩人心照不宣的在一起自習，在一起散步，在一起讨論學術交流，即使兩人的專業不同，但也總能對對方的問題提出幾點合适的解決辦法
在桉大的日子過得很快，秦木南覺得可能是身邊有阮聽潭的原因，只要有他在，好像日子過得慢還是快都無所謂了
一轉眼半個學期過去，國慶節到來那天秦木南不打算回出租屋，宿舍裏轉眼只剩她一人
換季來的突然，秦木南洗完澡以後發覺鼻子有點難受，她皺了皺眉，正好這時有鈴聲響起。
秦木南看都沒看就接起
“喂？”
“是我”阮聽潭輕笑
秦木南睫毛顫了顫：“怎麽了？”
“要不要出去玩？”
秦木南笑：“好啊”
她收拾的很快，跑出宿舍樓的時候差點因沒看腳下的路而摔倒，胳膊在歪倒的瞬間被人用力撐住。
“這麽急幹什麽？”阮聽潭笑的溫柔，“我一直都在”
秦木南抿唇：“不想讓你等太久，那樣不禮貌”
阮聽潭揚眉，沒說話
兩人先去學校附近吃了頓火鍋，期間秦木南接到殷敏秋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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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南，我打算畢業以後回我爸公司工作”
秦木南一愣：“怎麽突然說這個”
“就是突然想到了，跟你說一聲”殷敏秋聲音輕輕的，“你現在在哪呢？”
“在學校附近的那家火鍋店，阮聽潭帶我來的”
殷敏秋聞言笑起來：“你們進展這麽快啊”
“哪有”
又聊了幾句才挂斷，秦木南回到餐桌上，垂眼愣了一下——盤子裏都是剝好的蝦和沾滿醬汁的羊肉卷和毛肚
再看對面正在剝蝦的阮聽潭，盤子裏空空的。
秦木南有些過意不去：“你給你自己剝就好，我吃不了這麽多”
阮聽潭彎唇：“沒事，吃不了夾我盤子裏”
“那怎麽能行”
“怎麽不行？”阮聽潭輕笑。
秦木南不說話了，低頭攪拌碗裏的醬汁
她叫他：“阮聽潭”
“嗯？”
“等會吃完，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阮聽潭手裏的蝦“啪嗒”一聲掉回盤中，随及迅速抽了幾張紙巾擦掉桌子上飛飛濺出來的湯，不動聲色的彎唇：“我上個月剛檢查過”
“我還是想去看看……”秦木南抿唇，“我想做好準備，如果……”
她沒有說下去，指尖有點顫抖
“好，吃完我帶你去”阮聽潭的音色仍然溫和，如和煦春風
吃完飯後下午兩點左右，到達醫院，秦木南慢慢的跟在阮聽潭的身後上樓，看着他輕車熟路地推開科室的門，一股輕輕的藥味充斥鼻間。辦公室裏很安靜，只有兩個大夫
阮聽潭笑着和坐在第一個辦公桌旁的人打招呼
劉大夫看到阮聽潭有一瞬的錯愕：“聽潭？”
“劉叔，我來檢查”
“你上個月不是才查過嗎？”劉大夫這才注意到阮聽潭身後站着的女生，“這是？”
“我……朋友”阮聽潭笑的漫不經心，秦木南彎唇沖林大夫點了點頭
劉大夫了然回以微笑：“行吧，你跟我過來”
阮聽潭颔首，頓了頓，又回頭擡手拍了拍秦木南的頭：“乖乖等我”
秦木南點點頭
看着兩人走出去
劉大夫走在前面，阮聽潭慢悠悠地跟在後面
“女朋友？”劉大夫笑的促狹
阮聽潭擡眼輕笑了聲：“還沒追到呢”
“她……”劉大夫有些猶豫的開口
“知道”阮聽潭看了一眼劉大夫的背影，“我跟她說過了”
“那就好”劉大夫點點頭，沒再說話，開門讓阮聽潭進去
秦木南有些不安的低着頭看着鞋尖，大概幾分鐘以後劉大夫返回
開門以後沖她笑了笑：“你有話跟我說吧？”
秦木南一愣：“您怎麽知道？”
劉大夫眼睛小小的，一笑就就迷城一條縫，和藹又透露出一股獨屬于醫生的威嚴
“從你進門我看到你的那一刻開始”劉大夫坐下，“你的眼神就告訴我”
“知道嗎，每個人的眼睛都是可以說話的”
秦木南抿唇，承認道：“對，我有話想問您”
“阮聽潭都告訴我了……他的病，我也上網查過幾次”秦木南喉嚨有點澀，“漸凍症，真的只有死路一條嗎”
“你既然上網查了，那你就一定知道結果不是嗎？”劉大夫說的話很無情，“漸凍症至今沒有治愈方法，我們正在努力，但是現在只能靠藥物延續”
秦木南閉了閉眼：“上次阮聽潭來檢查，結果是什麽？”
“有所好轉，有待觀察”
劉大夫摘下眼鏡嘆了口氣：“如果能治愈，我們自然高興，但是治愈不了，也只能是上天安排”
“我們無能為力”
阮聽潭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麽一幕
——秦木南低着頭坐在辦公桌旁，劉大夫不知道去哪裏了
阮聽潭直接蹲在秦木南身旁，看到對方泛紅的眼尾愣了會，有些慌亂地擡手：“怎麽了？劉叔跟你說什麽了嗎”
“沒什麽”秦木南牽起嘴角，“你檢查完了？什麽時候出結果啊”
“三天以後”阮聽潭皺了下眉，托起秦木南褲邊的手握在手心，溫暖席卷秦木南全身
“走吧”秦木南往前走
出來醫院，秦木南擡頭：“阮聽潭”
“嗯”
“你別追我了”秦木南回頭掙開阮聽潭的手
阮聽潭眉心緊了緊，走近幾步：“是不是劉叔說了什麽，還是因為我的病？如果是因為後者那我就——”
剩下的話被堵在喉嚨裏
秦木南突然擡手拽着阮聽潭的衣領，擡頭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吻
這吻很輕很輕，蜻蜓點水一般
阮聽潭大腦一片空白
“阮聽潭”秦木南叫他，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阮聽潭茫然地嗯了一聲
“你別追我了，換我追你”秦木南笑的溫柔，“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對不對”
阮聽潭像是才反應過來，擡手托起秦木南的脖頸，溫熱的氣息打在秦木南臉上，看着眼前鴉羽般的睫毛，沾着幾滴水珠，他輕笑着：“這麽迫不及待嗎”
秦木南也笑：“你答應嗎”
“行啊……但是，你好像虧了”
“我不介意的”秦木南踮起腳，胳膊攀上眼前人的肩，阮聽潭順勢低頭，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秦木南的唇上
纏綿，缱倦
阮聽潭睜着眼，指腹附上秦木南的臉
秦木南睫毛輕顫，閉着眼，腦海裏回響起剛才劉大夫走前的話
“漸凍症患者的壽命短則三年，長則十年，今年是他用藥物延續的第七年”
馬上年關，還有兩年
“阮聽潭”
“嗯？”
“你要長命百歲”
“……好”
她記得，以前阮聽潭說過一句話
“你還有我”
你還有我
她現在還給他
一定要長命百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