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二(重寫)

作者有話要說: 補完啦!

該來的始終會來的。

麗塔深吸一口氣,才動身跟着因紮吉走入大門,屋內的人似乎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并沒有留意到她的出現。就在麗塔松一口氣之際,托蒂開口了。只見這位相貌俊朗的金發青年放下手裏的報紙,甜甜地望着她的臉問候道:“中午好呀,麗塔·布朗熱。”

“啊?中午好……先生。”該死,麗塔心裏一陣抓狂,臉上還是禮貌的笑,明明知道他的名字怎麽一下子就說不出來。

“真沒想到你的意大利語說得這麽流利。”托蒂繼續說,肩膀處的卷發還因為主人的動作調皮地跳了下。

“你的也說得很不錯。”麗塔找不到話,想到平日在報紙上看到的調侃,話句就不經大腦說了出來。

“撲哧”一聲,麗塔覺得自己應該是闖禍了,正巧旁邊走來一個人,她自覺隐到了對方身後。來人是小因,他一臉挪揄的笑容地看向托蒂,說:“連法國有人都知道你的梗。”麗塔身側的因紮吉很自然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

因紮吉眯起眼瞥了弟弟一眼,這倆人什麽時候變熟的?

皮爾洛放下手裏的茶杯,隔着因紮吉兩兄弟的肩膀望到他們背後的麗塔,如果說她跟因紮吉失去聯系三年,那麽同他則是失去聯系兩年。他這樣想着時,麗塔就看到了他,沒太多情緒的一個笑容,他也回了差不多的笑。

昨晚她突然出現,把他……撲倒在地的時候,他就在想,她還記不記得有他這麽個人。這刻的對視告訴他,她還記着。

餐桌上——

一大桌子的人各懷心思,眼波流轉間盡是難以言說的情緒在湧動。

刀叉游走在光潔的瓷盤上發出的碰撞聲,食物被切割分發在每個人的餐盤上,杯盞縱橫交錯,一派祥和進餐的場景。麗塔企圖讓自己的思緒全放在眼底下的食物上,很成功,身體裏的另一個她輕松地吐了一口氣。

別讓你的情緒再搞砸了,麗塔深呼吸鼓起勇氣伸出手想要去拿酒杯的,卻被旁邊橫出的一只手挪走了她的目标。麗塔的手指從半空落到桌布上,食指在桌上點了幾下,她才側過臉去看他。

皮爾洛并沒有看麗塔,就像是他這個舉動根本就不是故意的。但是麗塔知道,安德烈亞是故意的,她咬了咬後牙槽,決定不跟他計較,縮回手繼續跟盤子裏的蝦子作鬥争。

也就是幾分鐘的事情,他用手背輕輕把一只水杯推了過來,然後斟了半杯溫水給她,“別喝酒。”語調輕柔,可她聽後就像是墜入了雞尾酒般絢爛的顏色裏,太不真切,以致她以為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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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感覺,大家都想她戒掉酗酒這個壞習慣。

可她……并不是大部分時候都覺得自己在酗酒呀。

“謝謝。”麗塔真心地道謝,但皮爾洛瞥到她的眼睛,并不是這樣的意思,她似乎在說,別管我了。

對呀,幹嘛管她,她放棄治療,放棄爬上岸,選擇沉溺下去。作為旁觀者,他該做的就是旁觀。

皮爾洛移開視線把拿走的酒杯挪回去,麗塔留意着他的一舉一動,直到酒杯重新回到她的活動範圍,她已經沒有了要喝酒的興致了。她的握住水杯的肚子,手指關節有些發白,過了幾秒才呼出一口氣來。

整個過程都被對面的因紮吉看在眼內,他不着痕跡地觀察麗塔和皮爾洛。這一切都太奇怪了,難為麗塔還能抽空對其他人的發問進行答話,甚至還有時間對他的視線回以笑容。

總覺得,麗塔懷揣着什麽秘密。而她看起來,十分不自在,那種痛苦顯然而易見就能被捕捉到。

主人家祝酒時她才抿了一口酒,心不在焉的樣子無端讓因紮吉吃味。分離,沒有聯系的這些日子裏,她已經變得更加難捉摸了,似雲如霧一般也許不留神就要下起雨來。

麗塔下午跟着因紮吉的母親去參加了她自己的讀者書友俱樂部,到晚上才回來。她知道自己的那些三流小說在主婦中很流行,但她不清楚……大家對這類小說是如此的熱衷,真是讓她感到既害羞又尴尬。

要更加努力吧,無論如何都該好好撐下去才對的。

瑪麗娜同麗塔道晚安後便上樓了,麗塔一邊伸懶腰一邊打着哈欠,渾然不知客廳的暗處站了一個人,發現因紮吉就一直站在自己身後時,麗塔的動作“刷”一下就收斂不少,抱着包包一副好學生虛心向學的樣子站定。

不知道為什麽九點多還在樓下喝水的因紮吉只是對麗塔說了句,早點兒休息,明天幾點出發雲雲就離開。

麗塔抱着包包跟在他後面,問:“你一直在等我回來,是為了說這一句話麽?”她也是沒話找話說,哪知他真的就回答了。

“你覺得呢?我認為不是。”

這句話她好一會兒才回過味來,麗塔反問:“有什麽想說的,你倒是說呀。”尾音尚未完,因紮吉已經停下腳步回過身,站在她上一級階梯上低頭垂眸看着她,麗塔微微仰視,樓梯只有微弱的光線落在她的臉上,他望着她,總覺得不是熟悉的那個人了。

麗塔的視線從他的頭發一直落到他的肩膀上,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裏有灰塵。你是有什麽話特地要對我說嗎?”

她總是這樣,漫不經心,又像是故意得很地這樣那樣對待他。因紮吉在心裏嘆着氣,臉上卻沒什麽表情,把麗塔的手從自己的肩膀處拿下,說:“這三年,你都是怎麽過的……你願意告訴我嗎?”

“啊?”冷不防被這樣問一句,她也很無助呀。

因紮吉也覺得自己這樣定會讓麗塔覺得莫名其妙,可他也是腦一熱,就說了這句話。他松開了手,放進褲兜裏,來日方長,有時間再聊吧。

“沒事了,你快去休息。”

麗塔點頭走了幾步,頓了頓,因紮吉就在背後等待她會轉過身來說些什麽,可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不移地離開了他的視線。

麗塔先是在樓梯口觀望了一會兒,才往自己的房門走去,她可是很擔心皮爾洛那貨會等在這裏。

果不其然,他就等在那,擺弄着露臺上的吊蘭。月光灑在他的頭頂,像是要與他共白頭一般。麗塔嗫喏着不知是否開口時,他就轉過身對她說:“等你很久了。”

她緊張地捏住裙擺,望着他不說話。該說什麽好,辛苦你等了我這麽久,還是不好意思我沒有什麽話要跟你聊麽?!

皮爾洛又走近了些許,遞過來一包奶粉,沒有再說話拍拍麗塔的肩膀就下樓去。她緊繃的神經總算放松下來,不由得問自己一句,是不是對他過于冷漠了?也不過是個熱心腸的人而已。

麗塔愧疚地嘆了口氣,在心裏輕聲道了謝,想着明天一定要平和待人,而不是視對方如洪水猛獸。

翌日,麗塔對因紮吉一家還有他的朋友們一同去Althea的婚禮。

瑪麗娜的好友把自己年輕時的禮服借給了麗塔,那是一條淡粉格子挂脖連衣裙,長及腳踝,裙子一穿上身就把麗塔氣質上顯而易見的棱角悉數掩蓋。

麗塔打算婚禮後就坐順風車回城,所以把自己的外套都塞進了一個挎包裏,圍着一條黑色的披肩就下樓。西蒙尼一眼就瞥見有些無精打采的麗塔,帶着她坐到了餐桌前,遞來咖啡和牛奶說:“嘿,你不至于吧?”

餓了一宿的麗塔塗了果醬就把面包往嘴裏塞,喝完一口咖啡才活過來問道:“什麽?不至于什麽?你是說我為情所困,黯然神傷?才不是,我這是餓的。”手才要往桌上用來調配濃縮咖啡的酒伸過去時,就被另一個人拿走。

“昨晚你沒喝牛奶就睡了嗎?”

麗塔把嘴上的面包屑抹掉,想起昨晚對自己的約定,放柔了聲線盡量望着對方的眼睛回答:“喝了的。可我一喝牛奶就特別想喝酒,想了一個晚上,餓着了。”

這個答案暴露了不少問題,以致皮爾洛定睛看了麗塔好幾秒。這幾秒的停頓,足夠叫她緊張了。麗塔匆忙地撇開視線,回到西蒙尼身上,但他臉上那抹暧昧的笑意……看來已經在腦海裏演了許多劇情了。

坐到車裏的時候,西蒙尼擠到了麗塔身邊來,說:“你還記得我們昨天的約定吧?”

麗塔理了一下自己的耳環,點點頭,“記得。怎麽,你還不死心?”她環顧了車內,湊近西蒙尼的耳邊說道,“你哥心裏的白月光今天結婚,你要是玩兒大了,我看你怎麽收場。我是不會管你的,我今天就是去看戲當花瓶的。”

“你要是真去看戲還好,別到時候整得自己又是傷心難過,回城之後自己獨自舔舐傷口。”麗塔聽完這句話立即離開西蒙尼,一副“我不想理你”的神情托腮往窗外看。怎麽會有這麽可惡的人,淨往她傷口上撒鹽。

坐在前邊的因紮吉看着後視鏡裏似乎在鬧別扭的倆人,心裏有些不舒服,怎麽看都像是熱戀時期耍花槍的小情侶。

不多時,車裏的氣氛又活躍起來。因紮吉安靜不說話,沒人知道今天的他是以何種心情去參加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人的婚禮的。不過也聽說Althea很大度地邀請了自己的前任來觀禮,同樣地,她的丈夫也是。

很奇怪,不是嗎?

而此時此刻因紮吉沒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一直往後視鏡看。麗塔一如既往的健談,只要她願意她可以讓任何人在閑聊的過程裏喜歡她。就好比現在,她用一個簡單的魔術讓他的家人和好友都開懷大笑起來。

察覺到他的視線,她又乖巧地眨了眨眼,就像許多年前他在她的學校前等她,夾在一群她的讀者裏對他飛吻那樣。

原來都過了那麽久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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