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一(重寫)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修好了。

一整夜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麗塔板手指去數還有幾個小時天才會亮。

比起從裏昂一路轉車到皮亞琴察的沖動行為,她成功用一句話把自己變成這段感情裏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這段感情——單戀,得出結論的瞬間,她坦然地接受了。

只是覺得很丢臉而已,想到明天要面對的那幾個被她“輕薄”過的男人,麗塔從床上坐起來抱頭低低的吼了一聲,“蠢貨!”

細數舊日種種,在因紮吉的面前的麗塔向來都是禮貌得體,是位可愛、有趣的紅顏知己。當然也有發生過糟糕的事情,但此時此刻的她只記得今天發生的一切。

“你忘了嗎,這不是你第一次在他面前喝醉失态。”

“不,這一次我是清醒的,我是有意識有預謀要做這件事的。”

所以,她無法誠實面對他了。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也同樣無法入睡的還有菲利普。他在自己的家,枕着綿軟的舊枕頭,理應早早入睡才對。但這一分鐘的輾轉反側和下一秒的焦灼燙心都在否決“早早入睡”的可能,眉毛像是打了結無法松綁,郁結難平在心。

是還在惋惜和Althea那段求而不得的愛情?不,這從來不是會讓他郁結的事。會惱會悔無非是他深知她結婚的對象是多麽的不靠譜,可他深思良久還是得不到真正想要的答案。

想起同麗塔互道晚安前,她說出那句“就這樣吧,我也沒什麽可指望的了。”時,他的心口就像是有雪水蜿蜒流過,凍得人剎那間就清醒了,徹骨的涼。而麗塔的眼神,當他看過去的瞬間,那種涼更加深刻了。

這比過去哪一次她亦真亦假的試探和玩笑都要來得真實,太過長久的熟識,乍短的偶遇,他曾被深深吸引過的一個人,像是苦戀他多年的告白者那樣說出這麽一句話時,在他心裏摔下一只玻璃杯。

連他到底愛不愛她這一件事,也變得難以回答起來。

清晨,她早早起來收拾東西。經過一個晚上的摧殘,她的禮服還有大衣失去了原有的“儀态”,變得十分難堪,就像她的心境。她翻出一個吹風筒做了最後的掙紮,事實證明,都是徒勞又白費力氣……

麗塔不得不放棄,安慰自己,這不是什麽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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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走掉麽,這很不禮貌,麗塔抱着衣服在門外站了一會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以致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你這是要偷溜?”

“诶嘿?!”麗塔疑惑地撇過臉去看他,是因紮吉的弟弟,她矢口否認,搖頭的表情很是堅決。

“那正好,一起下去準備早餐。”

“哦哦,好的。”

見麗塔抱着衣服要下樓,西蒙尼指了指她的手,“我家的壁爐已經開了……”

麗塔想了想,回過頭說:“如果我說,我是要偷溜,你會給我開後門嗎?”

“不會,而且我……”西蒙尼的笑惡作劇意味十足,他側身往走廊的左邊走,“我還會告訴我哥。”

“你!”麗塔正要過去阻止,哪知一腳踩到西蒙尼的家居鞋,然後手一伸就拉到住了他的衣領……因紮吉聽到動靜打開門便看到了這麽一副場景——他的弟弟被自己三年沒見的“前女友”麗塔從後背抱住,姿态暧昧。

他咳了一聲,兩人回過神站起身。

麗塔看了因紮吉一眼,“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故意……”話還沒說完,就被西蒙尼捂住了嘴,一把帶到了樓梯處,“哥,我們先下去了。”

麗塔一個肘擊怼在西蒙尼的肋骨處,沒用多少力,語氣很是戲谑:“你哥才不會吃醋好嗎!”

“要不我們打個賭。”

“賭注是什麽?”麗塔問,“太便宜的不要。”

“我酒窖裏的酒随你挑。”西蒙尼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

麗塔見他這樣有誠意,想了想也就點頭,擡起手跟他擊掌,“行。”

還未開始測試,西蒙尼就說要帶她去見識一下他自己私人酒窖,距離他們家一千米不到的一個小型私人酒莊。

“這裏是我和我的發小一起盤下來的。”麗塔跟在他身後,環顧四周的景色,風景秀麗,閑散的幽靜。綠樹成蔭,草地的色澤在初秋已然是深綠色,空氣裏有濃郁的葡萄香氣,閉眼就能想象春夏雨水充沛的時節。只是一呼一吸的幾秒鐘內,她就不是很想離開了。

想要在天氣晴朗的時候跟相熟的好友一起騎車在這山間暢游,這個想法冒出的一剎那就被麗塔否決了,她怎麽可能會留下來?

“麗塔,看這裏。”西蒙尼朝麗塔伸出手,她借力往下走,酒窖的門近在尺咫了。西蒙尼很滿意麗塔此刻臉上的表情,就像幼童終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那樣的表情。

盡管隔着一道門,但她卻感到有股酒香透過木門透了出來,麗塔舔舔唇深吸一口氣推開門……

西蒙尼在一邊不遺餘力地出賣親哥,細數大因紮吉童年的糗事,青年時期的戀愛故事等等,然而麗塔的注意力顯然已經不在他身上了,她忙着去辨認這些酒的原料、年份,産地……再對比這些瓶身上的标簽,看自己的猜測對了多少。

其實,她也并非對此不關心的,但她已經決意要重新愛過另一個人了。既然他不愛她,既然他不管怎樣也無法愛上她,麗塔深深地嗅了一口這酒窖裏的氣味,愛久彌新,愛他越久那種得不到的愁緒歷久常新,反反複複變着花樣叫她不快樂。

愛一個人,愛到了這個地步,還不跑嗎?

還在說着話的西蒙尼聽不到麗塔的回應後,疑惑地走了過來,只見麗塔躺在了裏間的樓梯口,顯然是因為缺氧而暈倒。他暗叫不好,走過去把人扛了出去,想着待會被自家大哥知道了,指不定會怎麽訓他疏忽呢……

西蒙尼把麗塔平放在地上,回頭就要拿水管澆在她的臉上,“我怎麽就忘了不能在裏面多呆。”就在他自言自語間,有腳步聲慢慢走近,是因紮吉。黑發青年俊朗的眉目隐隐有些擔憂,問道:“她怎麽了?”

“酒窖裏空氣太稀薄了,一時沒注意就暈了。那我把她交給你了。”西蒙尼對哥哥說道,嘴角那抹戲谑的笑叫因紮吉臉上的憂愁散去不少,眼底的寵溺一閃而過,回道:“兩個粗心大意的家夥。”

麗塔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有些猛了,她眯着眼坐起身,黑色布料的外套從她手臂滑落,不過一瞬她就憑直覺将因紮吉認出。她手指捏住外套的一角,也沒有轉頭去看因紮吉。從因紮吉的角度望過去,她低垂的眼睫毛被陽光和塵埃映出剪影來,鼻尖有一粒小巧秀氣的痣,冷不防她擡眸望向他,“是你呀。”

她臉上佯裝出來的喜悅,幾乎讓他心口郁悶得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他忍不住輕輕捏住麗塔的下巴,湊上前問:“怎麽了?是在期待着誰嗎?”原本他想說的那句話早已不知丢到了那裏,這一句話也不是他的本意,他聽在耳裏也覺得酸意十足。他當即松開了手指,卻被麗塔握住,十指緊扣問道:“怎麽了?心虛什麽?”

因紮吉眨眨眼不說話,那副風流倜傥的模樣真是叫人移不開眼睛,但實際上他心裏所想的并不如他面上那麽輕松。

麗塔不等他的回答就站起身把外套穿上,邊走邊把頭發從衣服裏拿出,說:“應該到吃飯的時間了,我們回去吧。”

麗塔在醒來的那一瞬間,心思百轉千回最後停在了一個指向上,她所有的結局都是放棄他,放棄他,放棄他……

然後她擡眸,定定地看着他想,是的,我要放棄這個人了。陽光有些猛,落在她和他的眼皮上,秋日空氣疏朗中帶點蕭瑟,耳邊的風聲催促着什麽,是的了,時間到了,她不能再任由自己的感情沸騰,卻無視他的缺席了。

原來啊,她穿越了重巒疊嶂就是為了和他告別。

走在因紮吉前頭的麗塔眼眶一點點地紅了起來,虛插在心口上的箭被她拿掉,很痛但不見血,會愈合會結痂,她會好起來的。

全然不知麗塔此刻打算的因紮吉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望着麗塔的背影他想到很多……在昨晚之前,他們已經有兩三年沒有聯系過。喜的是,久別并沒有使他們生疏;憂的是,麗塔為了放下他,才故意斷了聯系。

“麗塔。”因紮吉喊住走在前頭的麗塔,兀自沉浸在自己世界的麗塔并沒有停下腳步,他不得不伸出手去虛摟住她。猝不及防被摟住的麗塔擡頭,一雙眼睛浸在了淚水裏,眼底發紅的模樣尤其惹人憐愛。

他心裏的問題忽然之間有了答案。因紮吉不說話,用他那雙好看的眸子凝視麗塔,那句“對不起”就要沖口而出,但他深知這句話一說出,勢必造成更大的傷害。他久久地不願移開視線,而麗塔張開手像昨晚擁抱西蒙尼那樣抱住了他。

可以用泣不成聲來形容,這段單相思他究竟是真的不知情,還是只把它當玩笑來聽麗塔都無從得知,她只知道很早以前她就想像今天這樣毫無顧忌地在他懷裏放聲大哭。而這個位置從來都是屬于別人的,從來。

麗塔時常想,別人都可以遇得到的兩情相悅,為什麽她在碰上因紮吉後就再也得不到?而最悲慘的莫過于,她沒有辦法愛上別的什麽對象了,她只想要這個人的兩情相悅呀。

“都是你的錯。”她咬着牙說道,悶悶的聲音從他的衣服裏傳出,“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可以跟別人在一起的。”

“是,我的錯。”

麗塔輕輕地笑了一下,“我不會原諒你的。”

“好,不要原諒我。”

這樣的溫柔,就像是真的對她無條件寵溺那樣,麗塔把眼淚全都蹭在了因紮吉的外套上,然後從他的懷抱離開,她笑得眉眼彎彎,一點兒都不像是上一秒在他懷裏哭得一塌糊塗的人。太陽光在她眼睫毛上調皮地打轉,她眨眨眼對他說:“可以帶我去參加她的婚禮嗎?我是為了這個而來的。”

“只要你不在Althea的婚禮上,搶走她的新郎……我就帶你去。”因紮吉還記得自己跟麗塔認識的那天是在她的婚禮現場,而當時Althea帶走了麗塔的結婚對象……

麗塔滿不在乎地笑道:“我又不是她那種人,我不搶別人的愛人。再說了,我需要搶嗎?”

因紮吉打量了她幾秒,誠然,哪怕是素顏她也不遜色于Althea的,“是不需要。”

“那就這麽說定了……”

“婚禮之後,你是不是又要消失?不跟我聯系,不讓知道你在哪。”因紮吉皺眉,語氣裏面的不滿與擔心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他只是單純不高興她擅自把他排除在外。

“刻意不聯系,反而更加放不下。我不會再用這種笨方法了,你知道我的地址跟電話,歡迎聯系呀。”麗塔回答說。

說真的,他還真不知道這失聯是她故意的,反倒以為這是彼此生活忙碌導致沒有時間聯系

因紮吉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該拿這段友誼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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