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薄

第三薄

第三簿幽靈集會

“一定是的!幽靈!”米歇爾夫人再度重申。

丹尼爾給她倒了一杯茶:“冷靜點夫人,我已經委派人去調查了。”

近期值得煩心的案件實在是太多,米歇爾一家的事反而是件小事。幽靈什麽的,估計是老化的窗戶叫春的貓。丹尼爾并沒有當一回事。

米歇爾仍在絮絮叨叨:“真的,我們一家都聽到了……那絮絮的哀嘆,尖利的哭號……”

她這麽說着時,懷中的孩子也吓得發抖。

米歇爾一家是近期從羅馬搬來的貴族,為了在這裏紮根,給了政府——也就是丹尼爾——不少好處。吃人手短,丹尼爾安撫了米歇爾半天。

“放心吧夫人。”他看看日歷,“這樣,我保證周五前會給您調查結果。”

米歇爾聽到準确的回應,這才離開。

丹尼爾松了一口氣。一般來說,執行官會出面處理的,只有上新聞頭條的大案件,比如之前的西郊殺人魔案和殺嬰案。普通的案件警廳會自行處理,貴族間的交際也有下轄部門負責。然而近期連續出現大型兇殺案,使政府公信度一降再降,他本人在人類聯盟的評分也不盡人意,這才開放了市民問詢通道提高民衆信賴。

這回,他說什麽也不會委派裏昂了!

這般想着,丹尼爾撥通了貓頭鷹的電話。

紛亂的酒館中,賞金獵人弗朗西斯灌下一聽啤酒。

“咦?這不是貓頭鷹嗎?”認識他的人喊出了他的名號。

弗朗西斯舉舉酒杯以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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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來這喝酒了?一個人?”

“等人。”他這話剛出,酒館的門就被人撞開。

一個戴着牛仔帽的男人風風火火地進來,坐到了弗朗西斯對面的座位上,端起酒桶開始豪飲。

“哈啊——渴死我了!”

他這般動靜瞬間引來酒館衆人的側目。

除了牛仔帽,他身上最顯眼的必然是機械右臂。果然又有識相的人喊起來:“這不是鐵臂嗎?”

“呸!什麽難聽的綽號,老子叫恩佐!”他咋咋呼呼叫起來。

弗朗西斯淡定地再點了一壺酒。

恩佐的目光這才回到他身上:“所以,這次有什麽委托?”

弗朗西斯将地圖發給他:“你知道的,我白天不方便行動,所以托你調查這片街區。”

恩佐點點頭,看起地圖,一邊嘟囔:“西郊?”

西郊肯林諾公園。

恩佐一邊踢着石子一邊走。

想不到當傭兵這麽久,居然有一天接起了這般找貓找狗的委托。幽靈……這種東西……怎麽可能存在?要不是欠了弗朗西斯一個人情,他怎麽也不會答應做這事。

一邊想着,他踱步到了公園中心。

這一帶全是富豪貴族的住宅區,小區內進不去,他只能在周邊這些公共場合中調查。若是真的有什麽人作案,肯定會選人更少的小區裏吧。得想辦法混進去才行……

腳下的石子一路滾進了下水道。

恩佐聽見石子一路碰撞的聲音。奇怪?這個排水道這麽深?他蹲下來觀察,一眼望不到底。

弗朗西斯蹲守了三天,終于聽見了所謂的“幽靈”聲。斷斷續續的哭聲。起初他還以為是哪家的孩子夜啼,後來仔細聽才能聽出似乎是大人的哭聲。他循着聲音的方向找了兩圈,什麽也沒發現。

以防萬一,他提前錄下了自己聽到的聲音,讓警員拿着去問詢米歇爾一家。

他也曾試圖自己去,剛敲開門,就被米歇爾夫人尖叫着趕走。

弗朗西斯看着噴泉倒影裏的自己,不由得想——我長得很吓人嗎?

與其說是吓人,不如說,他身上特征過于明顯,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卡帕拉病人。世人對卡帕拉的态度不盡相同,尤其是病人,這也就是為什麽警署沒有任何卡帕拉能力共鳴者。但為了解決各式各樣的案件,光靠普通人是不行的,與警署有長期合作聯系的異人組織就是天芒教。出于一些原因,警署又很難從天芒教申請到資源,所以應付突發事件都是直接委派當地的異人或其他卡帕拉共鳴者。

弗朗西斯掠起一點噴泉的水洗臉。平靜的水面被打破,他的倒影也支離破碎。

“貓頭鷹先生,我們問到了。米歇爾太太說就是這個聲音!不過她聽到的要更響亮,尤其是上周末的晚上。”警員過來彙報。

上周末?弗朗西斯陷入沉思。這個聲音像是隔着什麽東西又遙遠又朦胧。如果真是大人的哭聲,就很有可能是那種情況——某位貴族非法圈養了人類。這種情況一般都是關在地下室,有錢人家的地下室隔音都很好,幾乎不會漏出聲音。能讓人聽到,要麽是房間隔音不行,要麽是……有門窗損壞?

弗朗西斯在紙上寫下一些東西,交給身邊的警員。

案件比想象中複雜多了。弗朗西斯不确定自己能夠完成,遂給裏昂打來電話。

裏昂擺擺手:“丹尼爾都沒找我,說明不是什麽大事。”

“他也許是放不下面子。”

裏昂輕笑幾聲:“好吧,你若是需要幫助……”

說話間,辦公室的門被敲開,維克多前來交報告。

“……正好我可以給你捎個幫手。”裏昂說完挂了電話。

維克多莫名地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裏昂:“教……教授,有什麽事嗎?”

“你上學期是不是和機電系的人合作過項目?”

“額……是的。”

裏昂咧嘴微笑。維克多渾身冒起雞皮疙瘩。

弗朗西斯與恩佐碰頭交換信息。

恩佐按照弗朗西斯給的線索,着重探查了公園一帶。

“這一片的地下管道在數年前由各貴族出資修繕,地下的空間非常巨大。我試過進入管道,只能進入淺層,深處的道路被封鎖住了。”恩佐喝着酒,“以及,上周末确實有管道工人來維修。”

看來,真的有人在地下藏了人。

“至于近期失蹤人口嘛……”恩佐放低聲音,“你也知道,我們這離西陸近,很多西陸的難民會往這邊來。最近,登記的難民确實比以前少了。”

原來如此,受害者是沒有身份登記的難民,消失了也不會引起注意。

但是這樣,事件的性質也就變了。

“如果是這樣,我們不……”

恩佐急忙打斷他:“不是吧,貓頭鷹,你又要臨陣脫逃了?”

弗朗西斯皺皺眉:“有些事情的确不是我們能插手的。”

恩佐年輕氣盛才不管這些:“那又如何,在聯盟轄區內就要遵守聯盟律法,西陸人也能受到安全保障!”

弗朗西斯嘆了口氣,知道自己說不過這小子。他看向恩佐的機械右臂,幽幽道:“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再丢一條手臂。”

恩佐這下說不出話了。

他的右臂正是丢在西陸。那時他剛剛畢業,應征入伍,滿懷熱血與激情報名參加了西陸援軍。說是援軍,其實不過是做些後勤工作。多年後的恩佐逐漸了解,這應該叫做面子援軍。是的,單純用來表示人類聯盟态度的面子援軍。

但那時的恩佐哪肯屈居幕後?有一次他違抗軍令,在不該的時間去了不該的地方,被隊友救回來時就少了一條胳膊。而且因為違抗軍令,他被逐出了隊伍,從此人生一落千丈。

就在這時,他意外遇到了弗朗西斯,弗朗西斯念他可憐,給他介紹了一名非常厲害的外科醫生——這便是他機械手臂的由來。

弗朗西斯點了一根煙。

他一直不理解,恩佐這樣的家夥到底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如果他是恩佐,他這輩子都不想接觸西陸相關的事情了。或許就是因為他這樣的性格,不幸的同時又在接觸好運,總是遇上願意幫助他的人。他總是越挫越勇,對前路充滿希望,精神也鼓舞着身邊的人。

傻人有傻福,大抵就是這樣吧。

弗朗西斯抖抖煙灰:“總之,我聯系了裏昂,他說會幫我們想辦法下去的。”

與其同時,維克多打了一個噴嚏。

他騎着小電驢來的,車後座上綁着一個很大的包裹。

維克多循着地址找到酒館。這間酒館由于前陣子出了命案,生意慘淡,只有零星的幾個人。

他來到後門,看見弗朗西斯和恩佐在此等候多時。

“先生們,輕拿輕放!”維克多緊張地看着向他走來的恩佐。

恩佐伸出的雙手局促地攤着。

維克多小心翼翼地将包裹放在地上,開始介紹起這玩意的用法。

“總之,請一定要按照說明書操作!”他再三強調。

恩佐蹲在地上查看包裹:“豁,你哪裏弄來的這玩意?”

維克多手心冒汗:“從實驗室搬來的。這種器械,未經允許聯盟不讓使用的,所以,請兩位一定要小心使用。如果不小心被發現,請一定撕掉這上面的銘牌。”

恩佐看向銘牌,上面一連串他看不懂的數字與符號,只有“柏林大學動能研究院所有”這幾個字認得。

有了爆破設備,他們就能進入深層下水道了。

事不宜遲,兩人開始行動。

維克多告別兩人,前去取小電驢。然而不知發生了什麽故障,小電驢無法啓動。

維克多下車繞了一圈。這一帶不像老城區,走幾步就有小賣部。四周靜悄悄的,都沒有人。甚至由于夜深了,他打不到車。

手機屏幕的亮光熄滅,告示着電量耗盡。

有的時候是這樣,倒起黴來喝水都塞牙。

維克多嘆了口氣。他看了看小電驢,想想不應該放棄治療。這輛小電驢是他臨時向同學借的,平時風吹日曬用了很久,說不定是簡單的老化故障。

一番敲敲打打,掀開電瓶檢查了一番,發現是電線老化。這種情況換一根電線就好了。好在不是大問題。那麽問題來了,哪有電線呢?

維克多看看四周,目光鎖定到一戶人家的車庫。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今晚的寵物秀!”戴着半邊黑面具,穿着淡藍色禮服的主持人深情并茂地講着臺詞,“今天拍賣的展品總共五件……”

聚光燈籠罩的大舞臺上,幾個同樣戴着黑面具,穿着舞女服飾的侍女牽着一個人走上來。

沒錯,牽。

粗壯的鎖鏈穿過他的琵琶骨,男人頭上蒙着紙袋,嘴裏堵上口球,嗚嗚地掙紮着。

“這只雄獸今年12歲,身強體壯很适合幹活,當然,他最大的特色是——”主持人将套在他頭上的紙袋取下。

一瞬間,衆人都看見了那金綠色的瞳眸和黑色的毛絨耳朵。觀衆席爆發出歡呼聲。

“百年難遇的黑豹異獸!”

第一件展品就如此稀有,觀衆們熱情高揚,掌聲不斷。

維克多看着眼前的荒謬景象,不由得掐了自己一下。很痛,不是夢。

他擡起手腕想發送信息,才想起來手機沒電了。

怎麽辦?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

維克多敲響那戶人家的門。敲門許久不見回應,維克多來到了後門。

既然沒人,那就讓他借點東西吧。

繞過監控,他撬開了車庫門進去。車庫裏還堆積了一些雜物,維克多翻找了一下,找到一個廢棄的玩具直升機。太好了,這種東西怎麽拆主人家都不會發現的。

車庫裏還有工具箱,維克多物盡其用,拆了一段能用的電線出來。

本來事情到這一切都很正常,他只要将一切複原,再偷偷出去就行了。

然而,維克多摸到了一個開關。不同于普通的電燈開關,它只要壓到了就會啓動。

咔噠——身後的櫃子突然挪動起來,牆後露出一個新的空間。

維克多慌了一下。萬一這戶人家只是睡着了,剛剛的動靜不會吵醒他們吧?

靜默許久,确認這棟房子确實沒有任何人後,他舒了一口氣。

正當他打算再次按開關關上通道時,他聽見通道深處傳來了哭聲。

維克多來送裝備時,也了解了事情始末——有貴族在地下藏了人,因此夜晚總有詭異的哭聲傳來。通向地下的通道被嚴封死堵,貓頭鷹先生想借特殊工具開路。

維克多猶豫了一下,走進通道。

通道很狹窄,而且越深入分叉口越多。維克多循着哭聲一路走,終于步入一個寬敞的房間。

這裏有很多籠子,而籠子裏裝的,是人。

見到他進來,籠子裏的人都面露恐懼。

這時,門口傳來嬉笑的聲音,維克多立刻找了個櫃子躲藏。

進來了兩個打扮奇異的人。一個穿着小醜服,一個穿着體操服,相同的是,他們都戴着黑色面具。

“快收拾一下,演出馬上要開始了。”

“急什麽?我們是第三場。”

兩人說着進到裏面的房間。維克多這才注意到,這裏還有一個房間被一條簾子隔着。隐約能看到裏面的衣架與梳妝鏡,應該是化妝間。

裏面有人,維克多不敢亂動。

現下情況複雜,他需要理清思緒。首先,他是從一戶人家的秘密通道下來的。根據方向判斷,這裏恐怕在公園底下。剛剛那兩個人提到“演出”,這裏莫非是貴族們集聚游樂的地方?還有這些籠子,這些被關起來的人,他們來自哪?為什麽在這?

外面變得嘈雜,一聲廣播響起:“女士們先生們,請盡快落座,節目将在十分鐘後開始!”

這時,化妝間裏的那兩人也收拾完離開了這。

維克多站起身,拿走化妝間裏的黑色面具,也向外走去。

恩佐将機器小心翼翼地搬到封口。

兩人一人負責測量數據,一人負責調整位置。

看到弗朗西斯終于比了個“ok”的手勢,恩佐退到了一旁。

機器啓動,紅色的激光束照在門上,按照預定參數進行切割。

沒多久,那扇堅硬的金屬門轟然倒地。

地下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但這次不是哭聲,而是笑聲、歡呼聲。

恩佐和弗朗西斯面面相觑。

恩佐猶豫着開口:“你聯系警備隊了嗎?”

“聯系了。”弗朗西斯展示了他的聊天記錄。

恩佐咽下一口口水:“行吧,那我們上!”

“親愛的觀衆們,剛剛的表演大家看得盡興嗎?現在,讓我們來看看第三件展品!”

主持人掀開幕布,這回的是人棍。

觀衆臺噓聲陣陣,看來他們對這個展品并不感興趣。

主持人打起圓場:“我知道在座的各位已經看膩了這樣的展品,但是別着急,我們這回的壓軸展品一定能讓您大飽眼福!”主持人也不再賣關子,讓助手推上來一個大箱子。

“這是來自零海中心的生物!”他扯開幕布,“海洋的霸主,鯊魚!”

巨大的水箱中,一個被鏈條束縛住的鯊魚異獸出現在大家面前。

不管它是不是真的來自零海中心,單就“海洋異獸”的頭銜,就足夠觀衆們為之瘋狂。

“起拍價700萬聯盟幣!”

與此同時,上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突如的聲音并沒有幹擾到拍賣會,主持人依然在報價,但還是讓安保前去查看了。維克多意識到,可能是貓頭鷹他們來了。

既然如此,這裏交給他們就好。維克多轉身又回到之前的房間,趁沒人将那些籠鎖一一撬開。有的人被關久了有些神志不清,依舊嘀嘀咕咕哭哭鬧鬧。維克多沒有時間去安撫他們,只能向較為清醒的人詢問鑰匙在哪。

好在鑰匙放得并不遠,維克多取來後交給他們,轉身要離去。

人們這才後知後覺開始感謝。

維克多看了看外面的狀況——恩佐和弗朗西斯的突然出現,讓現場亂成了一鍋粥。

“等會兒會有警員來救你們,你們先把其他籠子打開。”維克多囑咐了一些事就順着初次來的路離開了。

“哇塞,這下面別有洞天啊!”恩佐怪叫起來。

弗朗西斯觀察了一番:“那些穿黑衣的應該是保镖,其他人身上沒看到武器。等會我們下去先制服那些黑衣的。”

恩佐吹了聲口哨以示應和。

整個會場都十分嘈雜,他那點怪動靜攪不起水花。

三、二、一,兩人從通風管道上一躍而下,迅速控制了場面。

“都乖乖站好了,我可不能保證我的槍不會走火~”

維克多收拾好一切,修好了小電驢。

經過公園的時候,看到內圈已經圍滿了警員。他們依次從那個激光開出的入口進去。

維克多想着,要不要告訴他們別的入口呢?應該附近一圈的別墅裏都有秘密通道。

他正想着,忽見前面的地磚翻動了一下,他急忙剎車。

地磚被艱難地推開。

一個少女從中鑽了出來。她衣衫破舊,但面龐很是幹淨。柔嫩的雙手剛剛推過地磚,沾染了些許塵埃。她摸索着站起來,無神的眼睛輕眨——她是盲人。

維克多趕緊去扶她。

少女一接觸到他,就忙握住他的手臂:“你是警察嗎?求求你幫幫我,這裏有人在販賣人口!”

“沒事了,警察已經來了。”維克多了解過如何照顧盲人,這種時候,也握住她的手臂就能給她安全感。

不過,她是為什麽從這裏出來?

“真的嗎?我安全了?”少女仿佛劫後餘生,激動地留下眼淚。

維克多剛修了小電驢,手也有些髒,他局促地收回手:“我帶你去警廳吧。”

大清早,裏昂與丹尼爾又在争吵。

“我哪知道會捅出這麽大一件事?!!”丹尼爾絕望地怒吼,“你早就猜到了吧混蛋!”

“別把自己的無能怪在別人身上,這件事你甚至一開始都沒告訴我。”裏昂掏掏耳朵,不想理會丹尼爾的歇斯底裏。

事情鬧得有些大,西郊半數以上的貴族都參與了拍賣會。其實這種交易一直以來都有,上面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不存在,可現在偏偏捅了出去。于公,這些貴族都将受到法律審判;于私,這些貴族都是柏林政府的金主。

丹尼爾絕望地想跳樓。

維克多一時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敲開門。

身後突然響起棍擊聲,維克多回頭,看到敲着盲棍走來的少女。

他昨晚剛剛知道,盲女名叫克裏斯塔。

她身旁還跟着一個架着相機的人,似乎是記者。

維克多退到一邊。克裏斯塔敲響了門扉。

丹尼爾再怎麽掙紮也沒用了。

攝像機怼着他拍攝。盲女聲情并茂地哭訴,要求讨個公道。

最終,涉案的貴族全被懲罰,買賣的人口在警方協調下陸續尋回。

真是皆大歡喜——個頭。

“所以說,你現在沒有家人了?”裏昂看着盲女沉思。

克裏斯塔乖巧地點點頭。

裏昂看向維克多。

維克多感到本能的不妙,想要離開。

“維克多,你家不是還有一個空房間?”

“那是我妹妹的。”

“反正她又不住。”

維克多說不過裏昂:“再怎麽說,也應該把她交給警廳吧?”

“克裏斯塔小姐有身份證,也有本校學籍,是要留在這學習的。”

“那應該由校舍分配她的住處。”

“很遺憾,”裏昂翻出一張表單,“今年的宿舍都住滿了。”

維克多住的公寓雖是租的,但也是學校名下的財産,在宿舍不夠用時會推出給有租房能力的學生。

維克多認命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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