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 24 章
葉琦的酒仿佛醒了, 但是酒精卻在他體內叫嚣的厲害。
陶藝琛回來了,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還帶着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他的情人!
這樣的場景與兩個月機場的那一幕詭異的重合, 為什麽, 為什麽他總是要面對殘忍的背叛, 一次, 又一次!
葉琦覺得自己仿佛被人一把按進深水, 窒息的感覺加上酒精的餘威,讓他覺得眼前一黑, 差點兒栽倒。
齊人之福, 齊人之福。
這四個字在葉琦的眼前越變越大, 變的比磨盤還要大,從他的頭頂壓下來, 在他的胸口研磨。
陶藝琛太過分了!葉琦渾身的肌肉都在憤怒中繃緊, 腳踩兩只船已經夠渣,陶藝琛居然堂而皇之地把情人帶進卧室, 直接領到他面前。
他這樣做, 是連起碼的體面都不顧了嗎?
葉琦只覺得自己的三觀和眼前的景象一起變得扭曲, 他跌跌撞撞走到大床的另一側,胡亂地将昨晚練琴用的五線譜攬到一處,從衣櫃裏找到自己來時帶的幾件衣服, 然後拿了一個背包, 一股腦地将他所有的財産塞了進去。
這個地方他不可能再呆下去, 多一秒都是煎熬。
葉琦懷抱琴盒和背包, 頭也不擡地往外走,卧室的門再一次被推開, 迎面有人走進來,葉琦險些和那人撞個滿懷。
“琦琦,你跑什麽?” 陶藝琛撤身撈住葉琦的腰,就差一點兒,葉琦的頭就會磕到他手裏捧着的陶瓷花盆,陶藝琛倒抽一口氣,好在他反應迅速,葉琦被他好好地護進懷裏。
一股沁人的幽香傾瀉而下,溫柔地環繞着葉琦他和抱着他的那個人。
葉琦擡頭,先是對上一盆茂盛的盆栽,淨翠的枝葉,白潤的花蕾,花枝後面,有雙清澈含情的眼睛。
陶藝琛一手攬着他,一手抱着那盆熟悉的栀子花,也正低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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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琦,你怎麽了,誰惹你了?” 陶藝琛詫異地打量葉琦,小鹿的眼底潤紅,睫毛抖的厲害,那樣子好像正竭力忍着天大的委屈。
陶藝琛看的心都要化了,他摟着葉琦的手緊了緊,聲音又柔和了幾分,“我剛回來,有什麽事就跟我說,別着急。”
葉琦的嘴巴扁了扁,陶藝琛才看見葉琦手裏的“行李,男人的聲音立刻變得緊張,”等一下,你這是要去哪裏?“
去哪裏都好,只要不是呆在這裏,葉琦喉頭幹澀,他用力別過頭,強迫自己不再看陶藝琛那雙關切的眼睛,“我要搬出去,我不要住在這裏!”
“為什麽?” 陶藝琛吃驚地看着葉琦,“我不在的這些日子,真的有人欺負你了,還是出什麽事了,你快告訴我。”
葉琦真的不明白,都到這個時候了,陶藝琛怎麽還能一臉無辜地問出這樣的問題,徐豆豆說的沒錯,他太單純了,而陶藝琛的段位,對他而言,遙不可及。
“對,就是有人欺負我。” 葉琦賭氣地答,他努力想要掙開陶藝琛的懷抱,陶藝琛卻怎麽都不肯放手,反而越抱越緊,簡直是故意在跟他作對。
“說,那個人是誰?我去找他!” 陶藝琛還在明知故問,繼續挑戰葉琦的底線,
小鹿氣急了,鼻翼不停地翕動,陶藝琛可以不要臉,但是有些話葉琦羞于啓齒。
葉琦憤怒地扭過頭,倔強地沉默。
落地窗外,好幾個園丁正在別墅的花圃間勞作,不遠處,有人開着割草機,在山坡上的高爾夫球場上來來回回,終年常綠的草坪上留下一道道漂亮的緯線。
“我好讨厭割草的味道,“ 葉琦蠻不講理地沖陶藝琛嚷嚷,”我也讨厭高爾夫球場!這裏的一切我都讨厭。“
葉琦毫無道理的發飙,卻說不出那一句,“我好讨厭你。”
陶藝琛被葉琦突如其來的發難弄的莫名其妙,”琦琦,在說什麽,你讨厭高爾夫球場?“
前不久剛爆出一個娛樂新聞,說的是某個一線明星,因為對割草的味道過敏,拍戲的時候居然要求取景的高爾夫球場将場地鏟平,重新換成假草。
陶藝琛看着葉琦,“你是對割草的氣味過敏嗎?怎麽不早告訴我。“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葉琦只顧着将一腔怨氣往陶藝琛身上潑,“我過不過敏,跟你有什麽關系。”
“怎麽沒關系呢,你是我的愛人,我當然要對你的身心健康負責。”
不提”愛人“這兩個字還好,此話一出,陶藝琛徹底激怒了葉琦,葉琦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好幾階分貝,“陶藝琛!我要和你離婚,現在,馬上,我們立刻離婚!“
話音未落,浴室的門在兩人面前大開,一個女人赫然出現在浴室門口,“出什麽事了,怎麽這麽吵?”
葉琦和陶藝琛的臉同時一僵,葉琦的目光急轉,看向傳說中“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女人身材高挑,細眉明眸,一身孔雀藍的真絲居家服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她盤着半濕的頭發,一只手托着頭上的同款浴帽,另一只手裏拿着一個無線吹風機。
葉琦的目光和女人目光的目光針尖對麥芒一般撞到一起。
“你是……” 女人火紅的唇瓣卷成一個O ,”你是小琦?“
葉琦:“這個女人怎麽看着年齡好像有點兒……成熟?
陶藝琛:,“媽,你怎麽在我房間裏?”
媽?
媽!
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竟然是陶藝琛的母親?
這樣的認知過于炸裂,葉琦只覺得腦子和腳下同時一空,整個人差點兒撲出去。
幸好有陶藝琛摟着他。
站在葉琦的正對面,樂正茹正了正自己的領口,倒是泰然自若,她不遠不近地打量葉琦,打量的結果很滿意。
”诶呀,我就說嘛,阿琛處理完總公司的事情,拼着命往回趕,家裏有人等就是不一樣啊。“ 樂正茹揶揄道,笑的卻很親切熱情。
葉琦的耳根登時一熱,他現在的感受只能用四個字形容,
無地自容!
樂正茹春風滿面地轉向陶藝琛,“我說阿琛,一見面就這麽如膠似漆地抱在一起,見過着急的,可沒見過你這麽着急的。“
”媽,“ 陶藝琛不滿地打斷親媽的話頭,”你什麽時候進來我房間的,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
樂正茹揚了揚手中的吹風機,”我來找東西啊,怎麽,我自己兒子的房間還成了當媽的禁地了?“
”東西都找到了,你還呆在這裏幹嘛。“ 陶藝琛催促道。
”這麽着急趕老媽走,心裏打什麽主意?“ 樂正茹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兩個年輕人,自問自答,”哦,小別勝新婚是吧,行,老媽不耽誤你們的好事,這就撤。“
葉琦只覺得渾身都燒的燥熱。
陶藝琛也沒反駁,“媽你趕緊去吹頭發吧,頭發濕的太久可容易頭疼。”
“臭小子!悠着點兒吧,你才讓我頭疼。“樂正茹嘴上數落兒子,卻抛給葉琦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腳步輕盈地飄出卧室,臨走時還不忘咔嗒一聲反手帶上卧室門。
葉琦的肩膀跟着一跳,陶藝琛終于松了手。
陶藝琛走到窗前,給手裏捧着的栀子花找了個陽光充足,又不太曬的地方擺好,他拍了拍手上的沾的泥,然後反身再對向葉琦。
偌大的卧室裏,葉琦依舊拖着背包,抱着琴盒,從雙頰到耳垂再到脖頸都紅撲撲的,仿佛被人當頭打翻了胭脂盒。
“你剛才說,要和我離婚?” 陶藝琛清峻的眉峰挑了挑,“為什麽?”
葉琦抿着嘴,“又不是第一次提,有什麽好驚訝的。”
“可是以前你好歹還跟我擺理由,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蠻不講理,到底怎麽了,你為什麽不肯說?”
葉琦垂着睫毛,他怎麽還敢看陶藝琛,卧室門鎖了,他只能眼神逃避。
陶藝琛卻步步緊逼地重回葉琦身邊,他一手抓過葉琦手裏的琴盒,一手将他的背包從肩頭撸下來,還順勢扣住了他的手腕,“或者說,你誤會了什麽?”
誤會大了,把法律上的婆婆誤會成了自己的情敵,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這種事只能爛在肚子裏。
然而陶藝琛并不打算放過葉琦,他忽然發力将葉琦拉到自己胸口,然後彎腰歪頭,強迫葉琦和自己對視。
“我家琦琦該不是誤會了自己的婆婆吧,你以為她是誰?吃醋了?就這麽喜歡我。”
喜歡我三個字,陶藝琛故意用了氣聲,炙熱的氣息火上澆油般打上葉琦發燙的鬓角,葉琦的心連續漏跳了好幾拍。
葉琦的胸脯被迫貼着陶藝琛的身體,他只能拼命向後把自己彎成一個反弓,”誰喜歡你了,你別自作多情。“
“哦,是嗎?” 陶藝琛的眉毛彎彎,“吃醋就是在意,在意就是喜歡,你剛才的樣子,說是醋海翻波也不為過吧,這麽看來,你對我得有多喜歡。”
葉琦慌了,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掙脫陶藝琛的鉗制,他逃命一般奔向卧室的大門,卻仍然逃不過陶藝琛在身後輕笑的聲音,“你現在出去,只會讓人擔心。”
葉琦停住腳步,“你什麽意思,我出去讓人擔心什麽?”
陶藝琛抱起手臂一副很認真的表情,“你會讓咱媽覺得他兒子這麽快就完事了,身體肯定出了大問題。”
葉琦愣了三十秒,然後才反應上來,他狠狠地剜了陶藝琛一眼,伸手去拉卧室的門。
一只溫熱有力的手從身後繞到身前,将葉琦握住門把的手包了起來,“先別出去,”陶藝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想好了,真的打算一個人出去面對我媽?”
葉琦的手立刻僵住,他确實沒有膽量獨自去面對“婆婆大人。“
陶藝琛又得逞了,葉琦在他面前終究無能為力。
陶藝琛得寸進尺,“說你想我,我就陪你一起出去。”
葉琦倔強地咬住嘴唇,于是陶藝琛捏住他的下巴輕輕用力,強迫葉琦擡頭。
陶藝琛的吻突如其來,如蜻蜓點水般在葉琦的唇瓣上連續啄了幾下,又用舌頭去舔他的齒尖,葉琦毫無防備,驚慌地松開牙齒。
陶藝琛用拇指的指腹抹去他在葉琦唇瓣上留下的一點兒晶亮,然後說,“別一生氣就咬嘴唇,咬破了怎麽辦,我會心疼。”
陶藝琛回來了,還是他的陶藝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