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火種

“雲铎家的親戚”這五個字最近真的很常出現,是魚娘子們的焦點,而丫頭就因為那個借住在自己家的混賬,這幾天真是快被魚娘子們煩死了。

當然,她忘記了自己也算是借住在王家的,況且因為她王二省也沒少被漁夫們騷擾。

丫頭真不知道那個人除了塊頭大還有什麽好的,飯量那麽大,誰家養得活啊!而且他要是打老婆的話,那十個也不夠給他打死的!

“想什麽呢?”

丫頭一看是王二省,有些奇怪:“今天這麽快就回來了?”她晚飯還沒做呢。

王二省一撓頭,“剛剛碰見了雲铎,帶他去找他家那個親戚去了,我來給你說一聲,晚上多做點飯,雲铎可能也在這兒吃。”

“哦。”丫頭聽話地進了廚房,王二省也跟着進去了。

另一邊的氣氛顯然沒有這邊的氛圍這麽好,雲铎和“他家親戚”正對峙着,本來就冷冰冰的臉現在幾乎是裹着萬年寒冰了。

“千乘熄烽,你憑什麽覺得我奶奶會救你?”

“雲家不是欠了千乘家一份人情嗎?”熄烽理所應當地說道,完全不顧雲铎鐵青的臉色,“何況我和你确實算親戚啊,表哥?”

聽到“表哥”兩個字,雲铎立刻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你放屁!”

熄烽依舊一副老實樣子,“反正奶奶一出來,她肯定會救我的。”

“那是我奶奶,和你沒關系!”

熄烽一聳肩,“那我們就等着咯。”

雲铎冷笑:“恐怕你的身體等不到奶奶出關了,也是你蠢,這麽小的把戲都躲不過。”

“是嗎,看來你比我想象中的了解我。”熄烽不再刺激雲铎,淡淡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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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铎走到熄烽跟前,低聲道:“你馬上就要死了,現在能救你的只有我。”

“所以呢,你要我求你嗎?”

“沒那個必要,而且我覺得你死了也不錯,至少不必再讓我奶奶為難……你知道,她那麽大年紀了,不應該再為你們家的事操心。”

熄烽的手突然鉗住了雲铎的脖子,他身材颀長,幾乎單手将雲铎舉離了地面。雲铎完全不抵抗,而此時的熄烽只要稍微用力,雲铎便會立刻喪命。

“你知道為什麽千乘家看不起雲家嗎?千乘是從南燕立國一來就發誓效忠的家族,我們對南燕的忠誠甚至要高于燕家,每一代千乘傳人都為了南燕奉獻一切,男子上戰場保家衛國,女子遠嫁蠻夷同那些野蠻人和親,無不是為了護衛南燕人的幸福安康。”

“而你們雲家呢,是,你們是受人尊敬,你也見慣了他人跪求你的樣子,可一到生死存亡之際,你們第一個顧及的就是你們的性命!明明僞善至極卻還要裝作一副慈悲模樣,真是讓我惡心!”

雲铎臉色有些漲紅,卻還是不甘示弱地回道:“所以呢,高貴偉大的千乘公子,你還需不需要我們雲家救你?”

一瞬間,熄烽又回到了那個憨厚老實的樣子,“要,當然要。”

熄烽似乎天生就有這樣的本事,變臉之快,可以讓你完全忘記剛剛的他是多麽的嚣張霸道,而雲铎卻不會被這樣的他蒙騙。

千乘家這麽多代,心機最重的,可能就是他千乘熄烽了。

“離奶奶出關還有三天,這幾晚你都去江水裏泡着,想必也知道了,再刺骨的冷水也熄滅不了你身上沸騰的血液,照這樣下去,我不用做什麽你都會死。”

“你不用再跟我複述一遍情況。”

雲铎皺着眉,雖然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建議太過冒險,甚至有些離奇,但眼前這便宜“表弟”的确就要死了,雲家欠千乘的,得還。

所以,他還是接着道。

“你的毒是自娘胎帶的,這次又被暗算催發了毒性,即使雲家有極寒之物可以抵抗,藥性相沖,估計你也只能死。但恐怕是你命不該絕吧,王家撿來的那個女孩,丫頭。她不是一般的女孩,體格異于常人,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有着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寒毒,我曾經借機給她把過脈,她的四肢百骸裏面已經流滿了那股寒氣……”

“你是說……”熄烽不自覺地松開掐着雲铎脖子的手,“丫頭是我的解藥?”

“不,我是說,讓她做你的藥引。”

“藥人?”

“不錯,她那樣的身體,恐怕之前本就是個藥人。”雲铎神色凝重,“簡直就是為你這身怪血量身打造的人。現在,你只需要和她交和,趁着她情動之時取下三滴心間血服下,便可保你撐到奶奶出關。”

“為什麽肯告訴我這個?”依照雲铎的個性,他不是那種樂于幫助的好好先生,何況自己剛剛才惹怒了他。

雲铎臉上的譏諷越來越深,“雖然你向來對于你這千乘家少爺的身份自傲不已,不肯做那些違背道義良知的事情,也一定不想傷害那樣一個無辜的姑娘,不過想要活命,只有這一個辦法。”

門外傳來磨木嬸的喊聲:“雲铎,快帶着你家親戚進屋來吃飯吧!”

雲铎不再多說,應聲往屋裏走去,熄烽還在思索着什麽,直到發現雲铎已經快消失在栅欄這頭,他才小聲道:“你故意的。”

“你自己決定,偉大的千乘公子。”

雲铎面無表情地着進屋,假裝幫磨木嬸盛飯,趁機将指甲裏的白色粉末彈了一些,等到所有人落了座,雲铎朝熄烽使了個眼色,熄烽看似吃着飯,實際上什麽都沒有入喉,過了一刻鐘時間不到,磨木嬸、王二省和丫頭紛紛暈倒。

雲铎定定地看着熄烽,熄烽卻覺得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渾身難受,但現在主動權在雲家,他別無選擇。低頭看着昏睡的丫頭,熄烽感到一種針刺般的內疚,卻還是狠着心上前将她抱着向外走去。

……

丫頭吃飯的時候就覺得不對,雲铎和他親戚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像是和睦友好的樣子,兩個人坐在桌上是甚至是有些劍拔弩張的氣勢,然而兩個人卻又都說他們是和好了,這種微妙的氣氛一直持續到看着磨木嬸和二省哥暈倒。

她想大叫,卻發現渾身乏力,然後也跟着暈倒了。

等到醒來時,發現躺在了一個陌生的小屋裏,似乎已經到了深夜,屋裏只點了一盞煤油燈,昏暗的角落裏一個人影往自己這裏靠近,靠着微弱的燈光,丫頭認出來這是誰。

“雲铎,你幹什麽?”丫頭身體依舊乏力,但她還是強撐着起身與他對視,似乎她內心深處是不能容忍有人俯視自己的。

雲铎背着光,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說話的語氣卻是一如既往的冰冷,“丫頭,這次算是我們雲家欠你的。”

雖然不願承認,但他還是選擇了救千乘熄烽——不管他有多麽讨厭那個人,始終不能見死不救。

丫頭不懂他的意思,門卻突然打開了,魁梧的男人走了進來,天生就帶有王者一般的壓迫感。雲铎趁機離開,将門再次關上。

“丫頭,我的全名叫千乘熄烽,”男人一邊往丫頭身邊走一邊說道:“記住我的名字。”

隐約預感到了什麽不好的事,丫頭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我為什麽要記住你的名字!你們為什麽把我帶來這裏?”

熄烽卻不再多說,似乎是受不了這樣詭異的場景,他将油燈熄滅企圖眼不見為淨,然而當屋內重歸黑暗,丫頭不安的喘息聲和加速的心跳聲都變得愈發清晰可辨。而丫頭和熄烽都是夜視能力極強的人,借着窗外的月光兩人互相打量着,丫頭發現熄烽是那麽高大健壯,自己一定逃不掉的;熄烽發現丫頭是那麽嬌小美麗,自己愈發不想去傷害她。

千乘熄烽也不是靠着善良長大的人,為了活命他已經做好了選擇。

“原諒我……”那是熄烽略帶歉意的低沉聲音。

“不!”那是丫頭變了音的怒吼。

……

在最後的一剎那,熄烽拿出準備好的銀針朝丫頭心口刺去,殷紅的鮮血緩緩湧出,在那片雪白上顯得觸目驚心。

兩個人還沒回過神,門“吱啦”一聲被推開,雲铎迅速走進來。

丫頭暈沉沉的一動不動,熄烽一把拽過被子遮擋住丫頭的身體,雲铎一言不發地将那心頭血裝入玉瓶中,又點了幾處穴道,将一粒丹藥遞給熄烽,然後逃亡般離開了這個小屋。

熄烽将丹藥含進嘴裏,然後俯身送到丫頭口中,丫頭像是個娃娃一般任他擺弄。

一滴眼淚從丫頭的眼角落下,熄烽輕輕将它擦掉,“睡吧……”

丫頭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七洛邕城,無淚閣。

靜谧的宮殿,神無淚坐在巨大的銅鏡前,滿殿的燈火讓她美麗的容顏在銅鏡裏纖毫畢現。

一個黑衣侍女将她的發飾一個個取下,繁複的發髻變成了批墜到地面的長發,侍女拿起玉梳,一點點梳理這三千煩惱絲。

“主子,似乎又有些褪色了。”侍女道。

花爵死後神無淚從老部下裏提拔了一些人上來,這侍女就是其中之一,她的忠誠不必懷疑,神無淚也只是淡淡地道:“明日去取藥劑染回來吧。”

“是。”

神無淚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似乎就連自己都發覺不了,那雙琉璃般裹着刀鋒的眸子裏藏着的一絲火紅。

紅色的頭發可以染成黑色,但瞳孔深處的紅卻無論如何掩蓋不了。

聽他們說這種紅色叫做火種,越濃烈越深重便越是尊貴,但是自己為了這些“火種”失去了家園,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孩子,只能永遠做着所謂的薇洛公主,想想也真是諷刺。

與其說是祝福,不如說是詛咒好了,火神的詛咒……

作者有話要說: ……的內容……

丫頭只感覺那龐大的身軀覆上了自己的身體,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無論自己怎樣掙紮,用手抓,用牙齒咬,那個人都不肯停下他的動作,當身體的最後一絲屏障被扯開,劇烈的羞恥感席卷了她,讓她不可抑制地顫抖着。

而熄烽吻上那片紅唇,像是吻上了一片雲朵,軟膩香甜,讓人流連忘返,丫頭又像上次一樣咬了他,但他不在乎,依舊吻着,雙手在那白玉般的軀體上煽風點火,留下無數獨屬于自己的印記。

然後,他進入了她,鮮紅的血在床單上暈開來,像夜半盛放的花。那感覺并不美妙,因為丫頭哭了,哭得小聲卻帶着無限的難耐,連帶着讓熄烽也享受不到一絲快感,只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肮髒可怕。

這場酷刑持續的并不久,因為雙方都沒有獲得所謂的快樂,丫頭的啜泣像是一只受了傷的小獸,讓熄烽的心一陣陣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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