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番外一
第四十四章 番外一
“喂,青崎!我聽說又有一起關于池田那個人渣的案子?!那個混蛋……為什麽不把這個案子交給我!難道說又要無罪釋放他嗎!”
“坪、坪田警部……哎,就是因為知道您的女兒因為那家夥而自殺,所以石村前輩才說不能把這個案子交給你啊。這不是擔心您……”
“擔心什麽?!少廢話,池田那家夥在哪裏,我要當面審問他!”
“……啊?您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
“池田、池田是這次案件的死者啊……”
“什麽……”
今日的學校和往常一樣,像是一面波瀾無奇的湖面,直到一枚不起眼的小小的石子落進了水中,層層疊疊的漣漪泛起,為這平平無奇的日子帶了一抹小小的不一樣。
“白河同學之前讀的是女校嗎?”
“啊、嗯,是的,因為伯父工作的原因,轉學到這邊的。”
穿着藍白色水手服的黑發少女被人圍在了中間,完全陌生的環境令她有些不安。顯然,她并不擅長于處理這種被衆人注視的情況,即便如此,她還是盡自己所能的,小聲地回答着面前的女生們的提問。
“伯父?诶,是親戚嗎?白河同學沒和父母住在一起嗎?”
“是、是的。”
“诶~這樣嗎,為什麽不和父母住一起呢?”
這個話題顯然有些過頭,她們卻沒有任何自覺,自顧自地八卦着,将他人的隐私當做自己的下酒菜和談資。無數的眼睛注視着自己,帶着連他們本人都不清楚的惡意,又或者他們根本不在意自己所有的事情是否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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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奈臉色有些蒼白,卻只能垂着腦袋,溫順的模樣像是只令人宰割的綿羊。但越是如此,越是惹得那些人的施.虐欲。
“喂喂,這麽多人啊。”
“呀,是池田同學啊。籃球部的活動結束了?”
池田。
白川千奈小心翼翼地擡起了頭。是一個男生,個頭挺高,長得清爽又帥氣,笑起來的時候會有一顆小尖牙,看起來像是小惡魔一般。
在千奈打量他的同時,男生也在打量對方。那雙帶着亮光的眸子微微眯起,上下掃視着她。
但不知為何,千奈感覺自己的後背忽然湧上一股惡寒,如同被盯上的獵物,一舉一動皆在敵人的掌控之中。那一瞬間的恐懼讓千奈的臉更加蒼白,然後猛地把頭垂了下來。
“嗯,新同學啊~”
她的耳邊響起男生意味深長的聲音。
——她被盯上了。
準确來說,千奈是被池田纏上了。
池田在班級裏很有人氣,人家嘴巴甜,很會說話,又擅長籃球,成績也不差。最重要的一點是,池田長得很帥氣。
大概高中生中能想象出的完美男友的形象了。
白川千奈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瞄準了自己。
但是,對于從小缺乏安全感和被愛的千奈而言,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她得到了另一個人的重視,耳邊萦繞着對方甜言蜜語和誇獎。不斷重複的喜歡與愛,像是從松樹上滴落的油脂。
她就是那被黏稠包裹住的蟲子。
當帥氣的男生朝着千奈伸出了手,腦海深處本能叫喊着、警告着自己,而她依然糊裏糊塗地答應了對方的交往請求。
和班上的人氣王交往可不是一件好事。
“最近、大家好像都不願意和我多說話呢……”
白川千奈的筷子停在了便當大半都未動過的米飯上,輕聲說道。
而身邊的池田則興趣寥寥地玩着自己的手機,像是對千奈的話感到了無聊,“哦,是嗎。”
“……嗯,和同桌說話的時候,高橋同學進來了,所有人都害怕得離開了。”
“哦,高橋啊,沒辦法。那家夥喜歡我吧?”
“嗯……”
高橋是班長,是女生團體中類似于領頭樣的人物,她要是不喜歡誰,其他女生也會不得不看她的臉色不去和對方說話。
似乎意識到千奈的失落,池田終于放下了手機,扭頭看向他現在的女友,“誰讓你和我在交往呢。不過沒有其他人沒關系吧,你只要有我就可以了。”
“你看你,又內向又不愛說話,本來就沒什麽朋友,也就成績好這一個優點。誰又會喜歡上你呢?只有我了吧、對,只有我才會喜歡你。”
“所以千奈你要乖乖聽話。”
“嗯、嗯……”
千奈又安靜了下來,垂着腦袋,過長的劉海擋住了她的眼鏡,卻又惹得男友皺眉不滿,“我說你,總擺出這種陰沉沉的樣子,像貞子一樣,高橋她們讨厭你也是對的。”
“對不起……”
“對不起也改變不了吧。所以,只有我不會嫌棄你這陰沉女。”
她覺得自己腦袋有些渾渾噩噩,精神也像是被操控了一般。
所以都是自己的錯吧。只有池田不嫌棄自己……要乖乖聽話。她越是這麽想,卻越是感覺到內心有個小小的人影在哭泣,似乎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麽,所有的聲音卻全部化成了眼淚落下。
“吶,千奈。”
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池田已經靠的她很近了,那張被人誇贊的臉蛋湊過來,包含着濃濃的惡意。
“我們交往都快兩個月了吧,甚至都沒接過吻。我那幾個朋友的女友可不像你這麽矯情,哪個不是一個星期就拉手接吻、就連上.床都是最常見的事。也就是我才寵着你,這麽久都沒碰過你。”
“可是、我們都,都還是高中生吧。”
“高中生怎麽了,你以為又有幾個高中生是童貞啊。你太保守了,和男朋友做那種事是很正常的,不用害羞。吶,千奈,這周末我們出去玩吧,就我們兩個人……”
池田的聲音充滿了甜蜜,如同惡魔般誘導哄騙着,低下頭似乎想要去親她。
千奈抓緊了手中的筷子,在最後一刻如同驚弓之鳥般彈跳起來,慌亂地把根本沒吃一口的便當盒合上,匆忙從男生身邊逃開。
“對、對不起,我已經吃飽了,那、那我先走了!”
她看不見的背後,所謂男朋友的男生原本臉上的笑容消失,頓時變得陰沉冷漠。
“……嘁,媽的。”
今天中午匆忙地跑掉了,池田君會很生氣吧。
白川千奈垂着眼睛,默默想道。
周圍的女生們大多三五成行,只有她一個人,像是湖面上孤零零的水鳥,周圍空無一人。
去找他道歉吧……他會生氣地罵我也沒關系。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千奈這麽想着,握緊了手中的制服包,朝着籃球部的方向走去。
“哎,聽說池田和他的新女友這次交往時間已經打破記錄了?”
池田?池田君嗎?
聽到自己男友的名字,白川千奈的腳步逐漸停了下來。聽起來像是籃球部的人,這裏是幾個運動社團公用的飲水處,大汗淋漓之後簡單洗把臉也會格外舒服。
站在牆壁後的陰影處,完全遮擋住了她的身影。而那群男生的聲音依舊嬉笑着傳進了耳朵裏。
“真的假的,兩個月了诶,還沒分手嗎?哎哎,你睡過她了嗎?感覺怎麽樣啊?”
“說來聽聽啊。”“就是就是,這邊可都是兄弟。”
像是完全不覺得自己的言論有什麽錯誤,肆意的開着低俗葷味的爛俗笑話,甚至都不配被稱之為人。
白川千奈覺得自己快聽不下去了,臉頰和耳根漲紅着,卻并不是因為什麽不好意思這種屁事,而是另一種被羞辱後的屈辱與羞赧。
“啊……”
是池田的聲音。
如果說他人的惡意會像利箭一般刺入你的心髒,而來自熟人的言語則是一把生鏽的鈍刀,一下又一下剮蹭着你的肉,緩慢而折磨。
“——那家夥,我當然睡過了啊。”
那一瞬間,像是墜入冰窟般的冷意從腳底蔓延上來。她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發昏,手腳也不聽話地顫抖起來。
“哇哦!”“哈哈哈真的啊!”“哈哈哈哈——”那群男的誇張地吹起了口哨,嘻嘻哈哈着繼續追問,“哎,感覺怎麽樣你也沒說啊!”
“感覺?哼,你們幾個處男怎麽會懂啊,呵呵……”
“哈哈哈,看你的表情應該是不錯咯。”“不愧是帥哥,有張好臉真吃香啊。”“羨慕了?先把你那臉痘痘治療下去再說吧。”“我這可是青春痘,青春~”“嘔,真惡心。”
“看不出來啊,你現在那個小女友,瞧上去文靜腼腆的乖寶寶樣,床上放得這麽開啊。”
“真廉價啊。”
“池田對付這種女的可有經驗了,畢竟外號可是‘處.女收割機’啊。”
“你不知道嗎,之前交往的那幾個女生,哪個不是一個月內就對池田服服帖帖,愛得死去活來。之前還有幾個蠢的,為了他自殺了。”
“哇哦,厲害。”
這裏仿佛是地獄中惡魔的巢穴。他們完全不對自己的話中的人感到任何的愧疚或是忏悔,更像是作為一種勝利的勳章般,大肆嘲笑、炫耀着自己的戰果。
披着那層純良外皮的池田也不例外,和他的友人們說笑着,甚至一一說起自己曾經的女友們在床上的表現,沾沾自喜着。
愛?那東西根本就不存在,只不過是把喜歡自己的女生們當成一件器物,可以随意揉捏踐踏的垃圾。
惡心、好惡心。
白川千奈沉默着,貝齒咬緊了嘴唇,深深地嵌入肉中,嘴唇上的疼痛感才勉強讓她回過神,踉跄着倒退幾步。
“喂池田,你在看什麽啊?”
“……那邊是不是有人?”
“不會吧、體育社團的家夥們不都走了嗎,你瞧,籃球場都空了。”
“錯覺吧。喂,別看了,我們也走了。”
“走吧走吧。”
腳步聲和人的嬉鬧聲逐漸遠去,直到消失不見,只剩下風吹起樹葉時發出的沙沙聲,掩蓋了女生的松了口氣的微弱聲響。
走了嗎……
走了吧。
“喂,你都聽見了?”
陰沉的男生從頭頂響起。
心髒猛然顫抖兩下,像是被惡魔盯上的食物,她被吓得打了一個冷戰,畏畏縮縮地擡起腦袋。
是池田。
白川千奈愣愣地看着他,嘴巴張了張,卻發覺自己的喉嚨幹澀沙啞,發不出什麽聲音。
“啧、那群傻逼,下次就在寝室裏聊就算了……”
男生皺着眉,語氣不爽,對着空氣罵罵咧咧,甚至都沒把千奈放在眼中。罵到一半才想起有這個人般,低頭俯視着千奈垂下的腦袋,嘴角的冷笑有些不屑。
“所以,都聽到了,千奈?”
千奈沉默不語着,而池田在看到她這幅模樣後,又忽然一改之前的态度,卑微地認起錯來,語氣誠懇。
“原諒我吧千奈,原諒我。我也沒辦法吶,在朋友面前總歸是要面子的吧!”池田面露一副悲痛欲絕,眼淚說流就流,仿佛離開自己就被崩潰的模樣。但他嘴巴裏的話卻說着沒有一句真的,“我是男生嘛,在朋友面前吹吹牛也是正常的吧。”
“我、我也是你的戰利品之一嗎?”
千奈抓緊了自己的衣服,抿緊嘴唇不語,本就缺乏血色的嘴唇此時顯得更加蒼白。過了良久,她才艱難地張開,一字一句地說道,
“而且,有女生自.殺這件事是真的吧。”
“我也、也不想相信,但,是事實……”
“明明你、你自己也……”
“我也、也不想相信,但,是事實……”
“啊~啊,煩死了。那幾個女的自.殺管我屁事啊!”
男生終于懶得繼續僞裝自己,語言暴躁又粗俗地罵了一句。看到面前的小女生被他的聲音吓得一個哆嗦後,便瑟瑟發抖着不敢再說話了,他便覺得十分好笑,當然也就毫不掩飾着自己,冷嘲熱諷到。
“我不過就是玩膩了甩了她們,她們就開始哭,什麽‘沒有你我就會死掉的’,傻逼,想要去死就去死啊。我就這麽随口一說,那幾個蠢貨真的就去跳樓了。自己蠢還能怪到我頭上嗎?”
“太……太過分了……”
“過分?哈、我有什麽過分的?交往睡覺之類的事不是很正常的嗎?”
池田那張帥氣的臉在千奈的眼中逐漸變得扭曲,恐怖恐懼得令人腿腳發軟。
“倒是你,啧,裝什麽純潔啊。交往了都一個月了連手都不讓碰的家夥,我也第一次見……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池田眯起眼睛,扭頭看向一旁的白川千奈。那雙曾經被千奈認為很好看的黑色瞳孔,此時異常得可怕。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正巧撞上了冰冷的水泥牆壁,刺骨的寒意透過單薄的水手服上衣布料,順着脊髓神經傳入大腦。
“哈哈、肯定是故意的啊。那你還挺會欲擒故縱,說不定很适合當個婊.子呢。”
極具羞辱性的污言穢語,白川千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而面前男生也因為她的退縮而毫不客氣地朝前一步,比她高出許多的個頭,像一座望不見頭的大山般将千奈壓在了陰影之下。
“我一直覺得你這像兔子一樣唯唯諾諾的性格還挺可愛的,是那種離開了人就會死的類型吧?哈哈,我最喜歡的就是這類女生的。哎,我說,你別老是低着頭啊。”
他嬉笑着,卻伸手直接捏起了她的臉頰,指尖狠狠嵌入了女生柔軟的臉頰肉中,捏得發紅發痛。
池田強硬地迫使她擡起腦袋看着自己。
“看你這眼神,意思是要分手了呗?”
“反正都要分手了,我總得收點利息才能回本對吧?”
那張臉越靠越近,屬于男性的氣息愈發的明顯。
心中最後的防線就像是被高高壘起的撲克牌塔,被人用手指在最後一刻輕輕一推後,淩亂倒塌。
害怕、恐懼,所有的負面交織疊放在一起。眼前的畫面因為淚水而變得朦胧模糊,卻又在某個瞬間變得無比清晰,清晰得可以看見面前這個人渣的表情變化,一舉一動都似乎慢了下來。
“不、不要……”
「不要碰我。」
湖藍色的眸子中倒映出男生的臉,絕望如同潮水般蔓延而上。而眼前的畫面像是迸發出了耀眼的白色光芒,又轉瞬即逝,似乎只是他的幻覺。
咚、咚咚。
心髒像是被什麽怪物的手掌攥住,變得刺痛,無法呼吸。
池田的臉變得扭曲,胸口的疼痛也迫使他不得不松開捏住千奈的手,轉而捂住自己的胸口。他一點一點地跪倒在地上,拼命地摁壓着胸口,臉因為缺氧腫脹成豬肝色。
男生像是只脫水的魚,無法呼吸,只能張合着嘴,艱難地發出聲音。
“救……救……救我——”
最後一個聲音戛然而止。
周遭重新變得安靜。
“哈……哈……”
白川千奈喘息着,順着牆壁一點點滑落跌坐到地上。她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畫面,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啊,
『不……』
她又殺人了嗎、
『不…是的…』
用自己的異能力。
『——不是你的錯!』
她猛然睜開了眼睛,周圍的環境如同潮水般散去消失,變得昏暗又陌生。千奈恍惚間擡起了頭,因為淚水而模糊了的眼前,是現在真正還關心着自己的那個人。
碧綠色的眼睛如同貓咪般銳利,正倒映着自己那張滿是淚痕的臉。
穿着駝色偵探服的黑發男生緊緊拉住她的手,像是将她從剛剛的畫面中剛剛扯回來似的,而男生的身後,站着一位穿着草色和服的銀發男人,用相同的內斂又憐憫地望着自己。
“……那不是你的錯,千奈。”
一直以來累加在身上的重壓到達了最頂點,脆弱不堪的神經和理智宣告破碎。像是惡劣的孩子在白紙上的随意塗鴉,亂塗亂畫着,痛苦的情緒覆蓋了全身。
終于,無法自控的崩潰感讓她徹底忘記了自己身處的環境,抱着了面前的黑發男生,失聲痛哭起來。
而那位銀發男人,伸手攔住了想要将他倆拉開的警員,沉默地注視着。
“亂步,你的眼鏡呢?”
和在政府以及警察局工作的認識的相關人士溝通後,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福澤谕吉終于有空低頭看了眼身邊的少年,問道。
平時他的那股眼鏡都會放在胸口的小口袋裏,露出半截眼鏡腿。現在那個口袋空蕩着癟了下去。
江戶川亂步正咬着一根美味棒,事物的碎屑落得到處都是。他說起話也含含糊糊,
“我借給千奈了。”
“「這可是福澤先生給亂步大人的,可以控制異能力的眼鏡哦。但是福澤先生告訴我,這眼鏡只會對我有效果。不過名偵探先借給你,雖然無法讓你的異能力完全失效,但只要擋住視線就可以啦。」
唔,我是這麽和她說的。”
“啊,社長別忘記要給名偵探新的控制異能力的眼鏡哦。”
亂步叽叽喳喳地吵鬧着,福澤谕吉有些無奈,但依然安靜沉穩地聽着他講話。
“……其實千奈是在恐懼自己的異能力吧?”
『‘我不想用異能力再殺人了。’
小姑娘幾乎崩潰捂着自己的腦袋,嗚咽着的聲音顯得支離破碎。』
福澤谕吉那雙銀灰色的眸子暗了暗,似乎是想起了曾經那個處于政府特工時期的自己。
身處在血腥之中,便會失去自我,便變得熱衷殺人。
這種感覺令福澤谕吉第一次感受到了迷惘與痛苦。
于是之後,他便離開了幕後而成為一名自由保镖。
江戶川亂步癟了癟嘴,難得安靜了幾分鐘,但又很快熱鬧起來。
“吶吶,社長。名偵探現在缺一個助理……啊,當然不是探案助手,那是二流偵探才需要的,亂步大人可是名偵探,我一個人只要看一眼就能明白事情真相了嘛~”
“唔,不過還缺一個人帶名偵探坐電車,社長不可能經常陪我去現場吧?”
“社長社長……”
“好了,安靜點。”
福澤谕吉被吵得受不了。他當然明白亂步的意思。
銀發男人閉上了眼睛,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如果她願意的話。”
人渣前男友+pua,不過大家不用生氣,反正這家夥已經死了(笑)
不管怎麽樣,作為一個正常人,殺了人之後都會存在負罪感。
至于後不後悔……那是另一碼事了
哎呀這章搞得好沉重,下章就是甜甜的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