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兩人達成一致, 決定回去休息。
南音剛到宿舍,就接到了行政處老師的電話,對面問他人去哪了。
南音保持着通話, 發了原定那個人的微信給她,告訴她有事聯系對方。
老師聽起來很不高興:“誰讓你走的?”
南音:“我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老師被他一句話堵得不輕, 怒道:“你叫南音?我看看你是哪個專業哪個班的。”
聽起來似乎是要興師問罪了。
南音平靜道:“您最開始說的就是桌上那些,我還特意确認過,現在那些已經處理完了,您也說讓我回去了。”
“我晚上還有事情, 這些讓其他人來吧。”
說完,他就挂了電話。
這人願意查他是哪個班的, 那就查好了。查出他是誰, 就會順便發現, 停工一年多的校史館是他爸贊助修建的後一半。
更別提校企聯合每年都會去南裏集團, 而且請人這活以往還是行政處負責的。
何必給自己路走窄呢。
并不是所有老師權力都大,行政對獎學金和發證都管不到,能糊弄不懂的學生, 糊弄不了他。
南音耐心的等到晚上八點,那個失聯的人終于通過了他的好友申請。
Advertisement
通過以後就沒有了,南音還特意看了一會,對方沒有任何消息發過來。
南音提醒他, 問他還記不記得他們換了班。
過了好幾分鐘,那人這才回了一句不好意思忘了。
南音隐隐不快,就見那人又問他, 今天不是已經去整理過了, 怎麽老師還找到他那去了。
言語間竟然還有些責怪的意思。
南音火氣蹭一下上來。
他沒再搭理這人,切出微信點進班級群, 飛快編輯消息。
南音:這周輪到我和@張威去行政處,原定他周六我周日,後因他想看比賽與我換班。但是周日輪到他時,此人失聯一整天,各種渠道都聯系不上,只能我去。剛才,他在得知自己的失誤由我彌補以後,質問我為什麽沒把他的工作全部做完。
南音:綜上,合理懷疑是故意為之,友情提醒大家,以後需要和他合作請格外注意。
南音:[圖片]
南音:[圖片]
消息發出去沒幾秒,張威那邊就開始發消息過來,一改之前半天憋不出一句的死人樣。
南音看都沒看,直接拉黑。
過了一會兒,班長找了過來:南音,別生氣
班長:是他辦的不對,但在群裏說不太好吧
南音:你也知道是他不對?
班長就不再說話了,只說讓他消消氣,也沒撤回群裏的消息。
張威捅過的婁子不止這一個,以前還連累過班長。
他發了以後,宿舍群裏也開始彈消息。
于可說他今天在附近的臺球廳看到張威人了,在跟一群人玩。
八成是自己把換班的事忘了,看到南音的消息也不想回來,索性就裝傻到底。
沒想到南音太硬氣,直接跟他翻臉了。
折騰這一圈下來,南音後知後覺有點餓了。
這個點食堂已經沒什麽能吃的了,南音開始翻外賣。
他忘記在哪看過,忽然想吃甜的說明感到疲憊,想吃辣的說明感到壓力。
最近就經常想吃辣的東西。
南音選了半天,他常吃的幾樣都售罄了,要麽就是距離太遠,不想等。
南音正在糾結,就聽見門外有動靜。
他起身去開門,發現門外站着兩個人。
張威梗着脖子不說話,旁邊梁臣遠冷冷看着他。
南音突然出現在門口,兩個人都是一愣,只不過一個心虛移開視線,另一個則視線開始黏住他。
他選擇先問張威:“有事嗎?”
張威立馬挺直腰:“你怎麽拉黑我了?”
南音:“不想聽狗叫。”
張威急了:“怎麽說話呢你!”
南音壓根不想和他扯皮:“你找我就說這個?”
張威:“不然呢?你在群裏說那些毀我名聲,還想就這麽算了?”
南音問他:“我哪句說的不對?”
張威:“你這就沒意思了,都說好了你幫我,怎麽又怪上我了。”
南音蹙眉:“第一、我們說好的是雙方交換,不是單方面幫你;第二、你沒遵守約定,不怪你怪誰?第三、你現在應該想想今後怎麽避開我,而不是過來說這些沒用的。”
南音平常不是話多的人,但他也并不冷漠,相反還經常會在小事上幫助同學,所以張威一開始才會生出念頭來。
反正他是萬事不愁的小少爺,理應多讓着他們才是。
因此當南音在群裏發那一串的時候,張威的大腦是空白的。
南音冷眼看着他。
這人是那種遇慫則橫,遇橫則慫的類型,南音禮貌他就拿喬,等南音撕破臉,他反而不敢對着幹了。
眼見張威原地呆了,像是反駁不出什麽,又有些不甘心就這麽吃癟走。
“還有事嗎?”一旁的梁臣遠适時插入對話。
他體格占據壓倒性優勢,冷臉時威懾力極強,張威不敢大聲,就在嘴裏不住嘟囔些什麽。
于是梁臣遠發話:“沒事就滾。”
他徑直把南音推回門裏 ,然後自己也跟進去,“砰”一聲關上了門。
兩人一起,徹底無視了對方。
南音問他:“你怎麽來了?”
梁臣遠揚了一下手裏的包裝盒:“送晚飯。”
南音方才就注意到了,只是沒仔細看,梁臣遠手上的是一個超大的披薩盒,隔着袋子都能聞到香味。
南音瞬間感覺自己餓了。
梁臣遠像是有讀心功能。
“晚飯只喝水,不餓就怪了。”
南音這回不反駁,他已經打開了,披薩是麻辣小龍蝦口味的。厚厚的芝士上除了龍蝦和小塊熏肉,還撒滿了彩椒和玉米粒,顏色搭配和諧,看起來極其有食欲。
“可是我看的時候這款已經賣完了。”南音說。
梁臣遠:“嗯,我是最後一個。”
“這麽巧啊。”南音邀請他:“一起吃點嗎?”
梁臣遠本來想說他已經吃過了,但是話到嘴邊,又改了:“好。”
室友今晚不回來,南音就開開心心另搬了個椅子過來,和梁臣遠肩并肩坐下。
他開始進食,但梁臣遠沒吃,只是問:“外面那人是誰?”
南音就把他失聯逃跑,害自己被迫加班的故事添油加醋講給梁臣遠聽,重點突出了對方态度理所當然、行為極其惡劣。
果然,梁臣遠聽了一半就說:“早知道打他一頓了。”
南音失笑:“你之前不是說打架不劃算嘛,贏了進派出所,輸了進醫院。”
梁臣遠:“可以輕點,挑抗打的地方,去醫院查不出來。”
說完之後,發現南音盯着自己,梁臣遠解釋道:“他在樓道裏鬼鬼祟祟的,還小聲罵你,被我逮到了。”
南音了然。
難怪自己出去的時候氣氛那麽緊張。
但其實無所謂,南音根本不在乎他說些什麽,又不會對他造成實質影響。
比起這個,他更想問另一件事:“你怎麽這麽有經驗?”
梁臣遠遲疑了一下,說:“以前經常跟人打架,次數多就知道了。”
南音:“真的嗎?”
“嗯,初中的時候。”梁臣遠輕描淡寫,“很久之前了。”
南音沒有追問。
他只是掰下來一塊龍蝦多的,連帶手套一起遞給梁臣遠。
兩人安靜吃了一會兒,梁臣遠忽然看着他的臉,同時用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這裏,沾到了。”
南音去摸,發現果真蹭上了一點醬汁。
他道謝,用紙巾擦掉。
誰知梁臣遠說:“還有一點。”
南音就繼續用紙巾蹭自己,然後問:“現在呢?”
梁臣遠:“旁邊。”
南音挪了一點:“這?”
梁臣遠還是搖頭。
随後,他自己伸手,很輕地在南音臉頰刮了一下。
然後南音眼睜睜看着他把手套上那一點蜂蜜醬放進了嘴裏。
宛如石子投湖,撲通一聲。
南音瞬間耳尖熱了起來。
他說:“我自己來就行。”
梁臣遠神色如常,說:“你用手套碰,只會邊擦掉邊蹭上。”
南音“哦”了聲。
他掩飾似的繼續拿起披薩啃,但這回突然有點食不知味,甚至他還手一歪,戳到了自己臉上。
梁臣遠看着他,欲言又止。
南音連忙脫下手套,拿起紙巾展開到最大,洗臉似的整個擦了一遍,又折成小塊反複擦碰到的那一邊,白嫩的臉頰都微微弄紅了一點。
南音放下紙巾,剛在心裏贊嘆自己機智果斷,就見梁臣遠不知什麽時候別過了頭。
他手腕撐在臉上,肩膀隐隐有點抽動。
南音當即伸頭查探,梁臣遠果然是在笑!
“你笑什麽?!”
梁臣遠幹脆放下手,抑制不住似的擴大唇角的弧度。
“沒什麽。”
他還笑???
南音生氣了,今晚必須得問清楚。
他揪住梁臣遠肩膀的衣服,強迫他面向自己:“說,笑什麽呢?”
梁臣遠被制住,不得不轉過頭來。
他素日裏特有的天然冷感褪去,眼裏盛滿笑意,連凸起的鋒利眉骨都變得柔和,輪廓分明的面部在臺燈下蒙上了一層溫而輕的光。
梁臣遠輕咳一聲:“覺得你可愛。”
這回輪到南音呆滞了一下。
“啊?”
梁臣遠老老實實重複一遍:“覺得你可愛。”
這回不等他說完,南音立刻高聲打斷:“知道了!”
“嗯。”梁臣遠笑着問,“知道什麽了?”
“可愛。”南音說完斜睨對方,見他還在笑,就擴充,“知道你覺得……”
…根本沒法重複羞恥度這麽高的話。
梁臣遠見好就收:“這樣啊,那你覺得呢?”
南音看了他兩秒,說:“張嘴。”
梁臣遠不明所以,但照做。
南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把最後一塊披薩塞進他嘴裏:“食不言,再說話你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