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南音心想, 大意了。

早知道戰火會波及到身上,剛才聽見自己名字時就應該先發制人。

他看這倆動起手,不自覺就開始吃瓜。

這下也算是吃到自己了。

程函一臉的“否則還能是誰”, 于是一部分目光又分到了南音身上。

南音感到十分荒謬:“我跟你們沒關系吧?”

程函就一臉的譏諷:“跟我是沒有,誰知道你跟他怎麽回事。”

南音糾正:“不對。”

“跟他沒關系, 跟你有。”

這下不止周圍的人,程函自己都有點莫名。

南音說:“我跟你是同情關系,我覺得你腦子有問題,所以對你混亂的發言表示同情。”

旁邊的姜米發出“噗嗤”一聲, 随後立馬捂住自己的嘴。

因為南音的話而笑的人不在少數,程函氣血上湧, 氣道:“你敢說你沒特意勾搭他?”

南音:“開什麽玩笑?”

“也就你喜歡才當成寶, 他哪一點值得我去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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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音這句話底氣十足, 殺傷力也足夠強。

留在這裏的幾乎沒人不認識他, 就算不考慮南音的身份,畢竟單看外形和衣品,他就已經倍殺對方, 更何況肖航之前的部分傳言并不算好。

誰無辜誰發癫,簡直一目了然。

程函被他一句話噎得不上不下,他想再說什麽,誰知肖航忽然站了起來, 也擡手扇了他一巴掌。

“你能不能別鬧了?”

南音剛才那句話幾乎可以算是往肖航心頭戳,在衆目睽睽下被拒絕,讓他倍感羞恥。

一切都怪程函!

肖航的表情幾乎可以用“猙獰”來形容, 程函被他打得有點懵, 他嘴唇顫了顫,一時沒說出話。

肖航看着他呆滞的神情, 感到一絲扭曲的快意。

明明再給他一點,他就能拿下南音了,都怪這人打亂了他的計劃。

“都堵在這?怎麽回事?”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趙元凱帶人走了進來。

他們确定評分以後派人出來通知,然後過了半天,那人才回去說走廊的人走光了,大家都在教室裏。

他急着吃瓜,描述得并不清楚,只說是程函學長和男朋友吵起來了。

想來想去,又來了一句:“哦對,還有南音。”

聞言,梁臣遠倏地擡起頭。

他徑直沖在最前面,到門口遠遠見南音看起來好模好樣的,這才放下心來,隐藏自己改讓趙元凱先進。

梁臣遠确認過南音沒事,然後才注意到兩個當事人。

看到肖航時,表情頓時變得有些意味不明。

他幹脆往門上一靠,開始看熱鬧了。

坐在第一排的人已經把大致的經過講給趙元凱了,後者皺眉,有些不滿。

“等結果的人先回剛才的教室。”趙元凱下命令,“現在就去,別都圍在這。”

畢竟也當了幾年領頭,他板起臉時說話很有威嚴,下面的人開始乖乖收拾東西。

姜米依依不舍看了又看,才拎起青蛙包。

走前她還扯了南音的袖子,用眼神明示他記得給自己講結果。

南音作為半個當事人,可以留下繼續看。

人走得差不多以後,趙元凱沿着過道來到中間。

“剛才那些都是大一的,你們好歹也是學長,鬧這一出也不嫌丢人?”

肖航黑着臉沒說話,程函則一副滿是嘲諷的模樣。

趙元凱又說:“私人問題你們自己回去解決,我管不着。但我也提醒你倆适可而止,競選還沒完全結束呢。”

他的話還是有分量,另外兩人好長一段時間沒反駁。

見兩人這下老實了,他才單獨對程函說:“你去給南音道個歉。”

程函當即像被拔了毛的公雞:“憑什麽?”

趙元凱:“憑你冤枉人家。”

程函靜止了一秒:“上周,不合格的照片他拒不重拍,完全不服從,而且我看他也不喜歡攝影,那留在我們協會幹什麽?”

這回不等趙元凱開口,南音自己走了過來。

“你讓重拍是出于個人情緒,我為什麽要聽?而且夏夜那張照片合格了,是校媒那邊通過的。”

他也是昨晚才知道的。

梁臣遠那天不只是随口一問,他還真聯系了曾經合作過的老師,越過攝影協會,直接遞交到了學校分管公號的人手裏。

确定征用後,他給南音發了消息。

南音無視對方震驚的眼神,道:“而且喜不喜歡留不留下是我的事情,不是你該操心的。”

程函:“你起到過什麽貢獻,就這麽随意?”

趙元凱深吸一口氣:“程函,咱們辦公室立櫃裏的相機,上學期剛有的——就是你每周都去抱着擦的那兩臺,是南音買的,無償提供給協會使用。”

他話音落下以後,安靜得仿佛空氣都靜止了。

南音輕啧了一聲,他當時其實沒什麽別的想法,只是覺得氛圍還不錯。

那時候每周都是集體活動,沒有硬性任務,還能學到東西。就是協會裏的公用相機是兩臺款型很老的相機,已經用了正經有些年頭,甚至反應都慢了。

他也沒有宣揚的想法,這件事一直也沒幾個人知道。

程函像是被迎頭敲了一錘,半天沒緩過來,他看向南音:“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麽。

南音不再理他,他轉而看向趙元凱,以及他身後的、下一屆的預選會長。

“那就趁現在一起說了吧,下學期開始我就不來了。”

預選會長連忙道:“今天這個不關你的事,我等會就跟他們說。”

南音搖搖頭:“不是因為這個,早就打算好了,我有別的安排。”

他也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對面的人還要再說什麽,趙元凱卻沒再挽留:“可以,尊重你的想法。”

“今天的事我也有責任,應該早點注意到不對勁,連累你了。”

南音:“沒關系。”

雖然程函在盡力刁難了,但算下來他也沒真吃什麽虧,反而是程自己,一天之內連受震驚兩次,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趙元凱最後道:“我回去了,那邊還等着公布結果呢。”

一行人魚貫返回,梁臣遠等在原地,和南音并排走出教室。

“你怎麽不說話?”南音率先打破沉默。

梁臣遠側目:“我應該說什麽?”

南音:“比如‘讓你不聽我的’,或者‘早離他遠點就好了吧’,之類的。”

他收起剛才能挑戰全世界的模樣,聲音壓得低低的,雖然聽起來是讓步,但實際大有梁臣遠真敢這麽說就會立刻完蛋的意味。

梁臣遠勾了下唇:“覺悟夠高,不用補充。”

他咬字無比清晰道,“是他傻逼,本來也不關你的事。”

南音小雞啄米式附和。

“那你,”梁臣遠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你為什麽進攝協?”

雖然程函癫得厲害,但他後面說的內容梁臣遠卻聽進去了。

也正是因為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梁臣遠才會疑惑。

“不為什麽。”南音十分果斷地說完,視線卻轉了個方向,“因為閑的。”

兩人停在門口,後續的宣布有趙元凱在,梁臣遠就不回去了。

“我等一下姜米。”南音說。

梁臣遠洩露結果:“她沒問題。”

南音不意外:“當然了。”

他問,“你要走嗎?”

梁臣遠先嗯了聲。

随後又盯着南音看了兩秒,然後又忍不住逗弄,“想讓我留下陪你?那還不直說。”

南音面無表情:“想讓你快滾。”

梁臣遠就笑出來。

他覺得自己就沒必要說那倆人了,因為他也病得不輕。

最近十分喜歡看南音被自己逗到生氣,然後拉下臉,冷冰冰地罵他。

可愛得不行。

程函和肖航兩個人的事當天就跟長翅膀一樣飛遍了整個協會,因為社聯的人在,現在連帶着學生會團委模聯等等大社團也一并知道了。

畢竟誰也不能抗拒吃瓜,南音記得十分清楚,在教室吵架的時候,另一邊上自習那幾個人全都停筆,或直接或間接地圍觀。

而且由于這次是加倍刺激的男同瓜,他們自有一條傳播鏈,甚至連于可晚上都知道了。

“不是,他怎麽能這麽不要臉?”閃哥氣得在屋裏走來走去。

“我就說,裝個破軟件,他幹嘛一個勁問,難怪!!”

“妄圖劈腿不成,反和原配大戰。”于可啧啧,“他們還說程函也喜歡你,他倆為你大打出手,情侶當場反目成仇。”

南音一陣惡寒:“假的。”

于可又抱着椅背轉過來。

“你們早說是他啊,我知道。”

南音和閃哥開會那天于可沒在,兩人也很少在宿舍提肖航的全名,所以一直也沒就此交流過。

閃哥:“你認識?”

于可:“他想約我,就剛開學的時候,我沒答應。”

閃哥:“卧槽!”

南音也有點震驚。

于可攤手:“這人其實…還挺有名的,不過不是那種廣義的有名,而是…”

他後面沒說完,但也能猜個差不多。

閃哥看向南音:“組隊的事你不用擔心,我去跟老劉和淼淼說改線上,需要碰頭我就跟你一起,有我在他不敢。”

南音笑了下:“我沒事。”

那倆人現在已經全面社死,估計也搞不出什麽事了。

屏幕閃了閃,南音打開,是姜米發來了消息。

她如願成了新媒體副部,現在也算是骨幹成員了。

姜米:你已經退啦?

南音:嗯

姜米:不要緊,有我呢

姜米:這邊接觸的人更多,随時給你講新八卦

南音失笑,回了個兔子啃瓜的表情包

姜米:部裏現在沒人,不繼續升的基本也就都走了。

姜米:門面全沒了,不知道下學期能不能搞點新大一,還得指望他們幹活呢

南音:是嗎?

姜米:是啊

姜米:你退了,梁臣遠也退了,還有…

姜米列了好幾個人,但南音的注意力只停留在了第二個名字。

梁臣遠退出了?

他不是今天還當評委呢?

南音忍不住去戳梁臣遠的微信:你退出協會了?

梁臣遠沒回,過了十分鐘左右,他的聊天框才蹦出了條新消息:開門

南音做賊一樣觀察了一下宿舍另外的兩人。

确定沒人注意,才假裝淡定地起身,十分随意地走到門口。

南音貓貓探頭,然後就被站在門口偷貓的拎了出來。

梁臣遠把包裝十分精致的小盒子遞給他。

南音舉起來看,裏面是兩只面對面的活潑小兔,旁邊還有一個胡蘿蔔造型的小房子。

是冰淇淋蛋糕。

“給你的。”梁臣遠說,“慶祝今天退出。”

南音:“這也要慶祝?”

梁臣遠居然認真地點頭:“你為自己做出的每一個決定,當然都值得紀念。”

南音想起姜米的話:“你是不是也退了?”

梁臣遠承認,說:“所以裏面有兩只。”

南音就又把蛋糕盒拎起來:“那你是這個。”

他指着其中稍微大只一點,歪着舉爪去夠兔的乖巧兔子說。

在乖巧兔子對面,是兩爪縮住,特意轉頭的傲嬌兔子。

排除一個最像南音的,剩下的自然就是梁臣遠,合理。

“诶你看,它的爪子是粉色的!”南音忽然有新發現,他說的同時,舉高對着燈看。

梁臣遠:“在哪?”

“這!”南音眼睛不離兔,說,“你找找角度,能看到。”

“看到了沒?”

“嗯。”

梁臣遠聲線中等偏低,很随意的帶上鼻音時,就會顯出幾分醇厚來。

南音的動作微微一滞,這一聲似乎就響在耳邊,那嗓音貼着他耳朵,一路竄進心髒裏,帶起一陣麻麻的癢意。

他轉頭,猝不及防對上一雙放大的黑眸。

梁臣遠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他旁邊,兩人的距離近過了頭,南音愣神的幾秒鐘裏,就已經吐息交織。

他們鼻尖的距離只有咫尺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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