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直到手機只剩下一絲電, 梁臣遠也沒舍得就這麽挂掉。

他什麽裝備也沒帶,問了半天才借到同事的充電寶,就在插上電的前一秒, 屏幕還是黑掉了。

這個工作其實是明星工作室那邊對接的人失誤,才導致後續出現問題, 梁臣遠一直熬到後半夜雨停,把所有凍解決好,才回到酒店裏休息。

第二天往回走的時候,梁臣遠接到了那個住院同事方天立的電話。

對面又是道歉又是解釋, 好話說了一大框。

梁臣遠聽說他是在去現場的路上昏迷,直接被拉進醫院的, 之前曾經連續兩個月沒休息。

這種情況下當然不會多責怪什麽。

而且他這一倒, 公司也吓到了, 給他們部門所有人批了三天的假, 還發了補助,等跟這個明星對接的項目結束就可以休了。

屬實是犧牲一人成全大家了。

“這回多虧有你了,我聽說現場那邊還發脾氣了, 也是你擺平的,真行啊兄弟。”

方天立是去年進的公司,如今也還不到一年,沒比他們大多少。

合作的明星是個最近走紅的流量, 咖位還沒升多少,先耍起大牌了。

如果不是因為等這人,也不至于耽誤這麽長時間。

“沒事。”梁臣遠開口, 嗓音還是啞得厲害, “你好好休息。”

“我現在還行,活蹦亂跳了。”方天立聽出他的疲憊, 說,“怎麽樣,這活不好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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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臣遠這回沒反駁,他閉上眼睛弧靠在床頭,度很淺地彎了下唇,算是默認。

“不過也不虧,你這回救場連上面都知道了,要不是你還在上學,估計能當場給你轉正。”

梁臣遠知道,因為那位叔叔上午也打來電話,把他誇了一通。

方天立想了下:“怎麽說也是頂班,應該請你吃個飯的。”

梁臣遠說不必。

方天立也沒再客套:“那這樣吧,我朋友之前送了我兩張演出票,是最新出的,什麽沉浸式話劇,有互動的,他說看的人還挺多。你要有女朋友帶着去玩玩正好,這個月都有效。”他像是生怕梁臣遠拒絕,一次性說了半天。

果然,梁臣遠遲疑了一下。

方天立就說:“你們現在應該回公司吧?就在我工位右邊的抽屜裏。”

說話間,車停到了辦公大樓外,梁臣遠往外看了眼,道:“那謝了。”

既然他有心補償,那就不再推辭,畢竟梁臣遠自己也有想補償的人。

方天立:“哪裏的話。”

拿到票以後,梁臣遠翻過來看日期,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說是這個月都有效,但今天已經是25號了啊??

好在跟那個明星相關的後續工作大部分有專門的人負責,只有涉及到溝通細節才回來問梁臣遠,他趕在後三天裏,把工作都解決掉,然後用掉了他的假。

于是趕在29號的下午,他和南音站到了劇院門口。

梁臣遠說:“應該不是故意的,單純加班加傻了。他後來又找我解釋了。”

方天立在送出去當天下午就意識到了,打電話來哭訴說他真不是故意的,願意再問朋友要7月份的,讓梁臣遠無比不要介意。

南音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的工作和他一樣嗎?”

梁臣遠:“差不多吧。”

他們邊說邊往裏走,身旁忽然一空。

梁臣遠回頭,見南音還站在門口,表情還有點擔憂。

“這麽累嗎?”

梁臣遠這才正色了些:“不一樣。”

他道,“助理幹的就是雜活,我算技術人員,也忙,但不會像他們那樣永遠也忙不完。”

南音松了口氣:“那就好。”

梁臣遠:“沒什麽事,不用擔心。”

“誰擔心了?”南音視線飄到前方,“我沒空去醫院探望,提前告訴你。”

那天早上南音醒來以後,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麽時候沒電了。

他急急忙忙下床,充上電開機以後,發現這種非自然挂斷微信裏只顯示成通話異常,不知道持續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挂掉的。

平時睡覺淺,那天晚上倒是一次都沒醒過。

只能說每次下雨的時候,他的睡眠質量就會有所提升。

但南音還是給梁臣遠重新撥了電話,确認他沒事。

梁臣遠臉上多了點笑意:“嗯,沒脆到那種程度,習慣了。”

前臺的距離不遠,說話間兩人就已經走了過來。

票務人員核對了一下之後,讓他們簽了到,随後遞了兩個帶挂繩的牌子過來。

朝上那面是統一的話劇名,翻過來,是印着詳細介紹的角色牌。

“這是兩位的身份,咱們每人都有任務的,身份牌不可以給其他人看哈。”

南音翻過來自己的,映入眼簾四個字:相府千金

下面是一個古風的女性半身圖,白紗遮面,身姿曼妙,楚楚動人。

南音一哽,連忙問:“沒有其他的了嗎?”

工作人員說:“其餘的都拿走了,只剩這兩個。”

南音和梁臣遠是踩着點來的,同場次的觀衆已經都進去了,只好作罷。

梁臣遠問他:“不想要?那我的給你?”

他說着,把自己還沒翻的牌子遞了過來。

南音剛才那一眼已經瞥到隐藏身份和任務了,萬一梁臣遠和他是敵對呢,不就相當于劇透了,他搖搖頭:“不用了。”

千金就千金吧。

南音把身份牌乖乖挂到了脖子上。

梁臣遠随意看了一下,只把帶子在手腕上繞了兩圈,臉上表情未變,看不出身份如何。

工作人員掀開廳前厚重的簾布:“兩位這邊請。”

裏面是一個小的話劇廳,此時前方已經布置好了場景,是一個古代的迎客廳,瓷瓶挂畫等裝飾一應俱全,兩邊還放了木椅,一派古色古香。

每場都有十二位觀衆,除他倆以外,已經都在上面坐好了。

南音和梁臣遠進來時,十幾個人齊刷刷看向他們,随後包括兩名演員在內,全部被硬控了五秒。

“呀,有新的客人來啦!”其中一個很快反應了過來,“客人來坐吧。”

場上除了他們之外,就只有一個五十歲以上的叔叔,和一對情侶中的男生,其餘全是女生。

想來兩個超高顏值男生的組合并不多見,因此即使演員繼續推進了,對面也暗戳戳在瞄他們。

演員把作為道具的邀請函遞過來:“這就是我們今晚的頭等要事,提前看好哦。”

邀請函拆開,裏面印着一段故事的背景簡介。

“傳聞中,京中大盜白衣人每次作案都會在原本盜走的寶物處留下一片白色衣角,因此獲名。被白衣人所光顧的無不是京中勳貴,而且在他離開後,這家人不日便會被揪出罪名,不是下獄便是流放,也因此,京中權貴對白衣人極為忌憚。

就在兩日前,白衣人盜走了丞相府的夜明珠。丞相震怒,誓要将其找出,一群身懷本領的人,被邀請到了府上……”

丞相?

他這個身份好像是相府千金來着,所以是自己被偷家了嗎?

南音低下頭,開始看自己的角色卡。

“你是名動京城的相府千金,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公認的大家閨秀。但實際上,在夜晚來臨之時,你有着另一重身份——大盜白衣人。其實,這是你的父親想要扳倒同黨,又不想過于矚目,才想出如此辦法。”

“你的任務:1、找出模仿你在相府作案的人。2、找回夜明珠。3、盡可能的不暴露自己的身份”

南音:……

真是開局即劇透光啊。

過了一分鐘後,管事打扮的演員發話:“諸位已經到齊,我們家老爺稍後就來。”

另一位留着長胡須的演員上了場。

這就是今日邀請他們的丞相,也是南音這個身份的爹。

丞相出場,開始一個個cue到場的角色。

有京中捕快,有大理寺少卿,還有上一家被盜的官員門生等等,梁臣遠拿到的身份,是一個被丞相夫人請來驅邪的江湖術士。

沉浸式參與,每人都和演員有幾句互動。

這些穿着打扮各異的确實是純觀衆,兩個人專業素質很硬,話全都能接上。

管事演員突然說:“老爺,今日小姐也來了。”

丞相演員就撫摸着胡子說:“她來做什麽?這孩子真是的,我的女兒呢?”

他的目光落在了對面女生集中的位置,奈何叫了兩三聲,也沒有反應。

“父親,我在這。”

衆目睽睽下,南音面無表情地站了起來。

他表情寫滿不高興,但臺詞竟然還配合,再加上“相府千金”這個身份,下面好幾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梁臣遠歪了下頭看人,也忍不住勾唇。

這個互動環節持續得并不久,每個人都說完以後,就有場務将他們請下了臺。

舞臺的臺階有點高,南音走的時候下意識朝旁邊伸了下手,被梁臣遠一把拉住。

廳裏冷氣打得很足,梁臣遠的手掌溫熱而幹燥,拉住的一瞬間握緊了他。

他放慢速度,讓南音跟着自己。

南音剛剛心念一動,就聽這人帶着笑意的聲音響起:

“小姐當心。”

邊上是一對老夫婦,阿姨聞言轉過來,笑眯眯看着南音:“真得扶好啊,這麽漂亮的小姐。”

南音有點赧然,笑了一下:“多謝。”

他慢了半步,梁臣遠落到他身側,貼過來說:“這樣更像了。”

南音手指動了動,主動握住他狠狠掐了一下。

梁臣遠“嘶”了聲。

人并不多,觀衆席第一排就足夠坐下。

雖然已經從臺階上下來了,但南音依舊和梁臣遠保持着牽手狀态,前者時刻準備開掐,後者不知出于什麽目的也沒松手,反而用被掐過的地方輕輕蹭了下南音。

那一下沒留力氣,梁臣遠手都被掐得泛紅,南音別過頭,放任他偷蹭自己的小動作。

“帥哥。”

梁臣遠另一邊的長發女生湊了過來:“加個微信嗎?”

不光是她,同行的女伴也在身後看,甚至遠處也有眼巴巴盯着他們的女生。

“不了。”梁臣遠說。

長發女生就說:“那你朋友呢?”

梁臣遠直截了當:“他也不。”

女生不死心:“你問問他呗?”

梁臣遠便靠到了椅背上,肩膀也不着痕跡向後,明晃晃露出兩人還交疊在一起的手。

“你問吧。”

那女生沉默了一秒:“不用了,謝謝。”

她同伴湊上來:“竟然是一對嗎?天呢,那祝你們幸福。”

梁臣遠矜持颔首。

“你們說什麽呢?”南音聽到一點動靜,疑惑地轉過來。

梁臣遠面不改色:“說你如果穿千金的裙子,肯定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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