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南音甫一拿到身份卡時候, 還想過這劇本真需要他們去演,不過看來只是演那一段。下臺以後,很快就有工作人員來給他們發了眼罩, 接下來進入感官體驗環節。

一整排的觀衆戴上眼罩,前後的人用手互相搭着彼此的肩膀, 慢慢走出了演出廳。

梁臣遠後面的女生夠他肩膀有些困難,于是他和南音還換了位置,南音跟他的身高差沒那麽大,但兩只手放在梁臣遠肩膀上, 也像被架起來似的。

視覺被剝奪時,其他的感官就會被無限放大。

耳邊是數位工作人員的此起彼伏的引導聲音, 手下的肩膀肌肉緊實, 骨骼分明, 垂下的指尖碰到了鎖骨的位置, 南音輕顫了一下,又收了回來。

梁臣遠只覺得鎖骨癢了一瞬,

走到大廳中間, 有人過來牽住自己的手,同時,将他們分開引向其他方位。

牽住南音的是位女演員,她邊走, 邊朗聲念着臺詞,言語間勾勒出了一個千金小姐的生活環境,腳下不知何時變成了咯吱咯吱的木質地板, 南音鼻尖輕動, 空氣中似乎都飄着閨房特有的熏香。

接着,女演員又帶他緩緩上樓, 來到另外一個房間。這裏明顯更冷一些,南音摸到了道具兵器,耳邊不時有練功破空聲傳來。

“除了父親,沒有人知道你另一重身份,沒有人知道你的娴靜步履之下,是常年訓練出的輕盈矯健......”

女演員聲情并茂,逐漸深入講解着南音拿到的身份。

整個身份的講解結束,女演員帶着他慢慢走到通道盡頭,說:“眼罩可以取掉了哦。”

女演員走到前面:“下來這邊的房間,有臺階,小心腳下。”

她不說還好,一說南音反而格外注意。走廊裏黑黢黢的,只有安全通道的一點綠光,能隐隐看清臺階的輪廓。

南音打開手電,這時,身後的屋子傳來門的開合聲,另一位女演員高昂的聲音響起:“這裏是你從小練武的房間,身為定遠将軍的獨子,你深知自己肩上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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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音一挑眉。

這道具房原來還是重複利用的。

“你們一共有多少個這樣的房間啊?”南音問。

女演員本來還想搞一下沉浸的氛圍,但南音走下樓梯,那張好看到超标的臉靠近,她就還是答了。

“一共有7個。”

南音:“我們12個人,每人兩間,夠嗎?”

女演員說:“有些環境簡單的在走廊裏就行,而且一個房間換不同香氛,可以放幾個身份的道具。”

南音:“其他房間也在這邊?”

女演員:“會走別的路線。”

南音一邊悄悄觀察一邊想,也差不多,腳下的樓梯似乎只有這一條路,但不排除有道具房是連接的,或者有其他出口。

女演員把他領到拐角的一間屋子裏,遞給他一個小手電:“去尋找你的任務線索吧。”

這間屋子很昏暗,按人數每人一臺梳妝桌,唯一的光源就是鏡子兩邊的燈。南音到的時候,屋裏已經有了兩個女生,外加那對老夫婦。

南音坐到印着“相府千金”的桌前,他先是拉開抽屜,發現裏面有一些紙質類信件。

南音挨個翻看,剛翻到第二個,門口就傳來響動。

梁臣遠拿着小手電走了進來。

南音思索了一下,他們都蒙着眼,走不了太快,所以前後腳到的人大概率是路程相似的。

但也不能确定。

梁臣遠找了一圈名貼,最後坐到南音旁邊。

他一轉頭,見南音杏眼睜得大大的,像懵懂的小動物,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麽。

梁臣遠又想手欠了,他就沖對方勾了勾手。

見梁臣遠表情深沉,南音以為他有什麽重大發現,乖乖把腦袋湊過去。

下一秒,臉頰上的軟肉被人捏了一下。

“你!”

南音反應過來,打掉他的手迅速退遠,轉過頭去,只用眼角看他。

梁臣遠得逞後立馬裝老實,自己坐着不動,拇指和食指搓了搓,似是十分留戀指尖柔軟嫩滑的觸感。

南音不理他了,開始找線索。

他挨封仔細看了手裏的信件,又從最下方的抽屜裏找出了一張簡易版京城地圖。

大概是考慮到觀衆體驗,解開所謂的任務并不難,甚至有些線索都是明示的。

比如有封密函說,先前調查的事已經有眉目了,前些日子的晚上,京中一家首飾鋪後院忽然亮如白晝。

那第二個就已經解決了。

同時南音拼拼湊湊,也将真相還原了個大概。

假白衣人留下标記的第二日,丞相就派人去請雲頂觀的大師,從京城到雲頂觀有兩日的路程,但大師在當天傍晚就到了,只說是在山下偶遇的。

後來相府千金找人去了雲頂觀才發現,家請來的這位大師的名號,在道觀記錄裏已經有一月未歸了。

與此同時,請回大師的那天,在山下看到了定遠将軍府的人。

南音目光清清泠泠,再次落到了身邊人的方向。

梁臣遠似有察覺,問他:“要一起找嗎?”

這個環節是要他們盡可能多的還原真相,因此也有不少身份相關的人會交換線索,獲取更多。

南音同意了。

梁臣遠很幹脆地遞給他自己那份,定遠将軍府承皇帝密令,查清白衣人的真實身份,所以讓兒子假扮江湖術士進了相府。”

所有人的身份都不像看起來那麽見簡單,再結合梁臣遠和他前後到達,南音幾乎也可以肯定,假扮白衣人并盜走夜明珠,是梁臣遠另一重身份所為。

此刻聽他親口驗證自己的猜想,南音還隐隐有點答對題目的興奮感。

在衆人陸續到齊以後,一個男演員拿着本子走了過來。

他詢問了每個人任務的完成進度,在本子上勾勾畫畫,因為大家任務是交叉的,還會考慮對應身份的情況。

很快輪到南音,他問:“能給大家講講你的故事嗎?”

南音:“我表面的身份是相府千金,實際就是白衣人本人。”

圍觀大多數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南音簡單說了他剛才感官體驗中所了解到的,相府千金成長的經歷,然後話鋒一轉,說出了自己查到線索所引向的

男演員也肯定了他的想猜想,随後看向梁臣遠:“下一個輪到這位先生了。”

不知有意無意,梁臣遠看了南音一眼。

這個故事還有讓南音感到意外的部分,也是梁臣遠的第一任務查清真相的完成方式。

他這個身份初到相府晚上出門打探時,曾撞見過身穿夜行衣的大小姐,他一路跟蹤,剛好看到她更換衣服。

然後,這位小将軍就對大盜千金一見鐘情。

這段感情線顯然也起到了作用,将軍獨子猶豫了,因此才有了後面的劇情發展。

涉及到兩個角色的感情糾葛,大家的視線又分給了南音些許。

他聽見梁臣遠說:“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淪陷了。”

梁臣遠念的是小将軍的一段獨白,大概是為了貼合人物特征。用詞在話劇誇張的表達風格上有所收斂。

他音調平緩,卻帶着特有的磁性,南音心髒過電一般。

明知道他是在代指角色身份,卻莫名生出一種,似乎對方真的在同他本人表白的錯覺。

當所有人都提交了任務後,最初的管事演員不知何時走了回來,便引導着他們回到了最開始的演出廳。

舞臺上的布景已經變了,十二把椅子撤掉,場景換到了相府門口,場上已經站好了三位演員。

最後一個環節,是所有人坐下來,觀看演員們以話劇的方式把這一段演到結局。

謝幕時,工作人員給他們發了打分表,南音塗了滿分。

為劇本來說,幾人的主線相互交織,環環相扣,很有可讀性,同時互動也還算豐富。

唯一的問題,是散場和另一出大的戲劇撞了時間,因此洗手間門前堵滿了人。

倒不是裏面人多,而是好幾個演員都在門口和觀衆合照,導致周圍站滿了圍觀的人,幾乎把路堵死了。

“兩位還沒走?”

南音認出來,是剛才領着他的女演員。

南音:“沒呢,這裏還有其他洗手間嗎?”

女演員:“樓上有一個後臺工作人員用的,你走外面的樓梯上去就行。”

南音道了謝。

等他解決完出來,發現梁臣遠就在外面打電話。

“不确定,我不是自己。”

梁臣遠舉着電話,單手插兜,側身肩膀頂在牆上。

這個姿勢看不清他的臉,也就不見了那種過于明顯的生澀,整個人英俊挺拔,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

“再說吧,不太方便。”

成熟的梁臣遠挂掉電話:“好了?”

南音點頭:“嗯。”

梁臣遠:“走吧,吃飯。”

南音想起他剛才那通電話,問:“你那邊有事嗎?”

梁臣遠否認:“沒。”

見南音還盯着他,就道,“公司的人在聚餐,讓我去,我沒答應。”

南音“哦”了聲。

他想了想:“你們同事都在的話,要不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梁臣遠搖頭:“不用。”

眼前有優先級更高的人。

說話間,南音餘光瞥見二樓遠處不處挂滿了演出服的房間,裏面有個身材極為優越的男演員正在試造型。

南音的注意力落到他手裏的權杖上,有一人高,還金光閃閃。

他看得頗為專注,還往旁邊走了幾步,就聽梁臣遠涼涼的聲音傳來:“看什麽呢?”

南音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懸在樓梯上的腳步一歪,一連滑下幾級臺階,他及時抓住扶手,小腿卻狠狠磕到了樓梯邊緣。

劇烈的疼痛使得南音沒站穩,在坐到地上的前一秒,被一股大力猛地托起。

有人咬牙切齒地把他按進懷裏:“你就看這麽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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