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等到妝化完了，葡萄也被全部消滅。
劇組請的攝影師走進來想抓拍幾張，但被顧逢春委婉拒絕了。
“妝造還沒完全定下來呢，我怕……被有心之人拿出來倒賣。”
話是這麽說，可接下來副導演出現在門口，顧逢春與他對上視線，瞬間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拍吧拍吧，大家聚在一起多不容易啊！”她迅速改口，攬過貝貝的右肩，在快門按下的那一刻揚起笑容——
《春日回響》的三個月劇組生活正式開始了。
下午，制片組傳來場地的消息，開拍的第一場戲被臨時改成了白瑜和舒辰确認關系後，第一次以情侶的身份一起上課。顧逢春翻到那一章的劇本，看到臺詞後心裏竟有些緊張。
（大學宿舍）
白瑜被表白後一夜未眠，第二天上課差點遲到。
舒辰：快起床啦！今天要上早八課！
白瑜翻了個身沒說話，默默睜開眼對着白牆發呆。舒辰笑笑，從衣櫃裏拿出衣服放在枕邊，徑直坐了下來。
舒辰：還沒睡醒嗎？要我哄你起床嗎？
……
顧逢春深吸一口氣，反複洗腦自己，這些都是演戲、演戲……作為一名敬業的演員，是不會被任何劇情打倒的。
幾分鐘後，顧逢春背了許久的臺詞，換好白瑜的服裝後，跟随助理的腳步來到了“宿舍”——道具組新搭建的。
燈光、錄音設備架在四周，顧逢春鼓起勇氣走過去，手裏攥着劇本微微顫抖。
“要不我們先來對一下戲？”溫和的聲音在顧逢春的耳旁響起，身體驀地僵住，磕磕巴巴地開口：“行……行啊。”
顧逢春緩緩轉過身，目光低垂，視線裏只能看到賀歸雪穿了牛仔褲和小白鞋，她心裏驚訝，以前可從來沒見過賀歸雪穿的這麽小清新。
“在想什麽？”賀歸雪随口問。
顧逢春方才驚醒，不自然地移開視線：“我……昨晚沒睡好，待會可能會耽誤你一會時間。”
賀歸雪聞言笑起來：“沒關系，你以前是我的同事，現在你是我的搭檔。好的組合需要時間磨合，但我願意陪你度過這段日子。”
聽到這般出乎意料的回答，顧逢春的心情再次被打亂。她幹脆一屁股坐在床邊，翻開劇本，準備開口念臺詞：“我再睡——”
“不對。”賀歸雪打斷了她，“我們應該從前面開始。”
顧逢春眨了下眼，輕輕嘶了一聲，又往前翻一頁。
【舒辰是宿舍第一個起床的，從床上走下來時，無意間瞥到了白瑜睡得極不安穩的樣子。】
顧逢春：“……”
難道要從這段開始演嗎？
賀歸雪卻伸出纖長的手指，指在這一頁的最後：“我們從叫你起床開始吧。”
顧逢春呼了口氣，順勢躺倒，一字一句地念着：“白瑜默默睜開眼對着白牆發呆。”說完她立馬作出剛睡醒一臉茫然的樣子，盯着上鋪的木板。
賀歸雪開口：“快起床啦——”
“等下！”這時導演突然出現，擠進兩人的中間，“這裏你們倆應該靠的沒有那麽近，舒辰你要試探性的伸出手，戳一戳白瑜，一臉羞澀的樣子。”
不愧是導了十幾部青春劇的導演，當他一連串講完後，顧逢春又對白瑜和舒辰的感情有了新的認知。她抿了抿嘴，低着頭開口：“那我們重新來一遍吧。”
賀歸雪就站在她的跟前，可她卻一直不敢擡頭，導演在一旁講述旁白，賀歸雪随着他的話語慢慢地靠近顧逢春的床前，在距離半步的距離裏，賀歸雪忽然停住，視線落在顧逢春的臉上。
然而此時，顧逢春按照角色狀态，閉上雙眼裝作沉睡的模樣，卻還是感到了一道炙熱的目光向這裏襲來。
下一秒，她在昏暗的世界裏，聽到了那道低沉沙啞的聲音：“……快起床啦。”
與之前的那句話，完全不同的語氣。
顧逢春呼吸急促，不禁皺起眉，藏在身後的左手死死地抓住床單。
導演道：“對！就是這個感覺！然後白瑜翻個身，開始賴床。”顧逢春依着這句話翻過身子，聲音悶悶：“別吵…我……我再睡會。”
“對對對！”一旁的導演開心到手舞足蹈。
而兩位主角卻沉默住了。
半個小時後。
這場拍攝終于結束，顧逢春背着書包靠在門邊，一臉生無可戀。
唯有紅透了的耳垂，說明了剛剛的一切。
晚上，制片組好不容易要來了某大學的拍攝允許。顧逢春急匆匆吃完了劇組盒飯，抓緊時間熟背臺詞。接下來的戲不算難，是白瑜和舒辰跟舍友晚修結束的聊天。
到了現場後，顧逢春又默默站在榕樹旁，也不知道盯着劇本在想什麽。于是，她在除了正式拍攝的時間，從來沒有跟賀歸雪有過正面交流，哪怕是一個眼神。
終于，在回到酒店後，顧逢春果不其然收到了來自賀歸雪的問候。
[snow：你明天想吃什麽早飯？]
顧逢春想起來明天還要早起去拍單人戲，但是，她記得賀歸雪明天好像沒有拍攝任務吧。
[春天：還沒想好，我看貝貝買了什麽就吃什麽。]
[snow：你真的會吃早飯嗎？]
顧逢春：“？”
她是什麽意思？
[春天：會。]
[snow：那看來是我情報有誤了。]
[春天：？？？]
賀歸雪這是在幹什麽啊！
顧逢春怎麽也想不通。
[snow：我看到你的超話裏一直在問你有沒有好好吃飯。]
[snow：(雪人摸頭)]
這下顧逢春是無話可說了。
她翻開自己收藏的表情包，挑來挑去最後發過去一張小狗點頭的表情包。然後她看到賀歸雪的聊天框在“對方正在輸入中”停了好久，卻沒看到下一句回複。
淩晨兩點，顧逢春剛洗漱完。
她走到落地窗前，望着這座城市的夜景，此刻竟還是燈火通明，街上偶爾出現行人。
回想今天的第一天開機，好似夢一般，她感到了不真實感。
偷親……
是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