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狄家父子實乃妙人也
狄家父子實乃妙人也
下朝的龔尚書, 聽聞工部動靜,急匆匆地往回趕。
才剛剛回工部,一進大門, 就看到手底下最有能耐的那群人,個個手拿圖紙, 正激烈地争論。
“你這根線肯定畫錯了!”
“我這怎麽可能有錯?我覺得問題肯定就出在矛道這塊!你看這幾個力合起來, 和我們預設的方向有二指的偏移,矛柄給的力越大,偏移也越大,每次發射對矛道都是一次重擊磨損。”
這人一說完, 立馬有好幾人附和“吾亦如此作想”、“連發十只還是太難了, 無先例可循,問題多半出在這裏”、“起初尚能穩, 磨損多了就越來越無法保持精度”……
這幾人顯然持有同樣的觀點。
“但是前線送回來的戰車,只有一架這裏出了問題, 其餘幾架此處雖有磨損, 絕不至于有這麽大的影響。”資歷深的老人皺着眉頭,直接擺事實,然後言之鑿鑿地說:“問題的關鍵,還是在盤架重量分配考慮不周上。”
他舉起手中的圖紙,指着複雜的力線滔滔不絕地分析起來。
又引來三兩人支持。
……
誰也說服不了誰,誰都覺得自己分析的最有道理, 争得都有些急眼了!
擺事實、講道理、引經據典,辯以山川河流等自然之規律,連自己曾經主持修建過的大型宮殿、堤壩、橋梁等, 全都拿來作為論據。
本想要上前來勸勸的普通官員,默默止住了腳步。
甚至有的還飛快閃身退了兩步, 生怕神仙打架,一不小心波及到自己。
即使是其中某些官員的上級,尤其是重管理,輕技術的,也讪笑着腳拐了個彎,假裝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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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尚書一回來便見這一幕,他皺着眉,呵道:“聚衆喧嘩,成何體統!”
光是憑規矩呵斥約束,對這群傲于自身實力的人當然不夠,用得多了甚至會讓人心生不滿。
龔尚書熟練地打蛇七寸,肅眉冷聲:“天罡破陣椎的問題,可找到了?”
“我覺得這次真找到苗頭了!”
“龔大人,找到了!”
龔尚書撫着長白胡須的手一抖,帶掉了好幾根胡須,老爺子連問:“找到問題了?”不可思議中又透着點期待。
回應他的是一連串肯定的答複,不乏信誓旦旦的語氣和措詞。
這完全沒問題,甚至讓人欣喜。
有問題的是,忽然冒出來好幾種不同說法,個個都堅信自己的發現是對的。
龔尚書:???
他昨天才問過破陣椎一事,那會兒都是滿頭霧水,一籌莫展。只有井定一人,有點頭緒。
結果這才一夜過去,所有人都發現問題了?
總不能他們工部設計的戰車,哪哪都有問題吧?
那玩笑可就大發了。
他簡單一問,就看到了一份份畫滿了各種箭頭的破陣椎圖紙。
活像是被刺猬紮過似的。
即使龔尚書造詣頗深,但沒聽過小昭昭那童言童語的連環發問,不知道這些實線、虛線、箭頭的含義,忽然看這種複雜得跟刺猬一樣的圖,一時還真有些發懵。
但他還是想起來之前重心之論了,轉頭問井定:“你請狄家父子來過了?”
“來過了,狄家父子實乃妙人也,啓發甚大。”井定感慨,又簡單給龔尚書講了兩句圖裏箭頭的含義,只是苦笑,“不過吾等一時沉思,狄二郎便帶着他家小孩離開了,聽說是去尋美味的吃食去了。”
龔尚書為圖紙中的巧思啧啧稱奇,越看越覺得狄先裕絕對是個人才,“所以這些圖紙,都還要請狄家二郎再看看?”
方才争論不休的官員,都紛紛表示贊同。
他們争不出個高下、論不出對錯,自然要找提出這套理論的人。
但難辦的是,狄先裕身無官職,甚至連個功名都無。
而且從今日行事來看,似乎對他們工部有些避之唯恐不及?
龔尚書這種年紀的人,對京城中不算拔尖的小輩都不怎麽關注,他問:“狄家二郎仍在念書?還是已離經舍卷,在何處謀職度日?”
龔尚書甚至都沒想過,狄先裕這樣奇巧聰慧之人,會在家躺平、碌碌無為。
井定想了想。
他也深感狄先裕的靈氣,下意識忽略傳言中無所事事的躺平真相,只猜測着說應當在大理寺有些謀劃。
龔尚書想起老友,眉心一擰:“這般與墨家有緣,靈氣驚絕之輩,在大理寺,豈不暴殄天物?”
這話說到不少人心裏去了。
暴殄天物!
倒是有幾個工部官員,忽然想起家中不成器的兒郎,好像有和狄先裕玩得不錯的,心中一動。
幾乎是差不多的時間。
對最近戰果很是滿意的高寺卿,帶着舊案成果來和狄寺丞“談心”。
聽說小昭昭和他爹一起去工部了,他頓時跟被搶了地盤的流浪貓一樣繃起來。
十分警惕道:“去工部幹什麽?”
這可是他們大理寺的人才!
去工部忙活,簡直暴殄天物!
***
街邊羊肉鋪。
父子倆悠哉哉的,邊瞧着熱鬧的街景,來往的行人,邊吃着現烤現切的烤羊肉。
一個年紀太小又單純,一個心大又鹹魚,完全不知道多少人為他們心急。
狄先裕發現自己來了工部這一遭,可算是徹底想通了!
破案他雖然也不會,但起碼有昭哥兒給他兜底,看似驚險,但習慣就沒什麽可怕了。
無論別人出什麽牌,他一崽在手,什麽也不怕!
但是工部就不一樣了,昭哥兒可沒法給他兜底,那點聰明的小腦瓜,全點在十萬個為什麽上了。
偏偏他想說自己不會都不行!
他都懵逼得滿腦子問號。
還被用期待又熱切的目光看着,竟還說什麽“莫要讓我的稿紙,限制了你的靈氣。”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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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煞鹹魚也!
如果不是他機智開溜,現在要是被一群大佬圍着問那張圖紙,那才叫欲哭無淚。
想想就可怕,那可是大佬的高端局!
斜面上的小滑塊,已經是他努力回憶出來最親切的家人了!真的一滴多餘的墨水也擠不出來了。
一滴都沒有!!
工部肯定不能再來了,必須先把昭哥兒忽悠好再說。
狄昭昭小手托腮,等着小二給他們上新肉,思考了一下,點點頭說:“确實欸。我也覺得工部沒大理寺好玩。”
鹹魚激動!
努力克制情緒,然後繼續忽悠:“昭哥兒你想啊,你要念書、還要去大理寺抓壞人,還想寫抓壞人的故事,還要玩、睡覺、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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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十二個時辰,睡四個時辰,再念書三個時辰,其它每件事算一個時辰,你算算,時間是不是不多了?”
狄昭昭忽然小臉一驚,順着這個思路簡單算算,就有點不敢相信地看爹爹:“時間怎麽會這麽少啊?”
他算來算去,感覺自己好像連吃飯和玩耍的時間都沒了,小昭昭呆滞。
狄·無良·鹹魚面不改色地說:“所以啊,咱們還是要少去工部,不僅是工部,沒那麽好玩的地方都少去,這樣才能有更多時間做喜歡的事情。”
鹹魚努力為回家面對小孩祖父打預防針:“比如爹爹就不太喜歡工部。”
狄昭昭咽下去一塊香噴噴的烤羊肉,握住小拳頭:“那咱們還是多去大理寺抓壞人玩!”
“沒錯,多去大理寺抓壞人玩。”狄先裕舉起大手,語氣鼓舞又振奮:“來!”
狄昭昭果然就吃這一套,舉起小手,稚嫩的嗓音興奮地應道:“抓壞人玩!”
小手拍大手,擊掌!
“啪!”
清脆又響亮,把街邊一正打算偷東西的小蟊賊,吓得心一顫,手一抖。
什麽叫抓壞人玩?
他是用來“玩”的嗎?
心慌中,小蟊賊一時也分辨不出聲音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但他還是默默收回了手,一溜煙跑遠了,腳步那叫一個快,像是有人在背後追。
父子倆吃飽喝足,又買了三份,兩份帶回去給顧筠和徐氏,還有一份送去給狄松實。
狄昭昭摸摸自己變得有點圓的小肚子,幸福地感慨:“爹爹,烤羊肉真好吃。”
他小手牽着爹爹的大手,一蹦一跳地走,烏溜溜的眼睛看兩邊街道上的新奇玩意,覺得看什麽都高興。
狄先裕步子大,但走得慢悠悠的,他也吃的滿足:“以後要是得了草原上的牛羊,再做來吃。那羊肉特別鮮嫩,還帶點奶香味,滋味十足,保管你吃了就忘不了。”
他上輩子就是出去旅游的時候,在草原吃過一次,就惦記得很,再也吃不慣本地菜市場買的羊肉了。
狄昭昭立馬就饞了,眼睛亮亮的,小手搖他:“為什麽要以後?”甚至有點迫不及待,“明兒吃不行嗎?”
狄先裕失笑:“還明兒?草原可不在咱們手裏,明年都不一定碰得到。”
他忽然幸災樂禍地看着被自己勾起饞蟲的小孩,刮刮兒子的小鼻子,大笑道:“你就饞着吧!”
狄昭昭揉揉鼻子,都顧不上氣惱,忙問:“那好吃的牛羊在誰手裏?咱們花錢去買吧,我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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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錢不夠,他就去大理寺多抓幾個值錢的壞人!
想到這些狄昭昭就忍不住幸福的彎了眼,果然抓壞人是全天下最快樂的事啦~不僅能換糖葫蘆,還能換好吃的牛羊肉。
“錢可買不到。”狄先裕搖頭。
小孩笑彎成月牙的眼,一下睜得圓溜溜的,不敢相信:“怎麽會買不到?爹爹,你肯定是騙我的吧?爹爹~”
手都要被搖得有殘影了。
狄先裕又抽不出來,只好解釋道:“草原在鞍厥國,若想要草原上的牛羊,還要先收複北燕五城才行,爹可沒騙你。”
狄昭昭這只小饞貓,還以為是小朋友打架,打贏了能獲得對方的零嘴呢,眼巴巴地問:“那咱們能打贏嗎?”饞.jpg
狄先裕哪裏知道?
但他肯定是想大一統的,畢竟安定才是鹹魚躺平的保障。
不過嘛,他看着被勾起饞蟲的小昭昭,笑眯眯地畫又香又饞人的餅:“總有那一天的,到時候牛肉就多了。昭哥兒不是喜歡吃鹵牛肉嗎?還喜歡吃加了牛肉餡的鍋盔?哦,還有香辣牛肉幹。”
因為律令不得随意宰殺售賣耕牛,狄松實這方面态度也很堅決,所以狄家一月也就吃那麽一兩次意外死去的牛。
狄昭昭饞得咽了咽口水。
狄先裕還繼續蔫壞地饞小孩:“到時候啊,指不定咱們還能在草原上騎馬吹風,吃個烤全羊。那羊可比京城能買到的羊,好吃得多,就算只是切片用沸水燙一燙,吃一片就讓人忘不了。”
狄昭昭肚子裏的饞蟲已經在鬧了,滿腦子都是草原上咩咩的羊、哞哞的牛,渾身都散發着小饞貓貪魚般的渴望。
“爹爹,明年能吃到嗎?”小昭昭忍不住期待。
被打發回去。
過了一會兒,又扭啊扭地過來,滿懷渴望:“那後年呢?”
再又沒一會兒,可憐巴巴地湊過來,豎起三根小手指:“三年總夠了吧?”
狄先裕嘴角都壓不住了,這也太好逗了!
被坑的郁氣都一口氣全部消散!
當爹嘛,怎麽說都在食物鏈上層,還怕沒法拿捏你個愛坑爹的小屁孩?
狄先裕慢悠悠的步伐,都得意地輕快起來。
等回了家,稍作休息,把小孩送去念書,鹹魚就自由了!
狄先裕高高興興地跑去問顧筠:“你知道盛家的游園會還邀請了哪些人嗎?”
“你問這做什麽?”顧筠把打聽來的名冊遞給他,“咱家又沒有兒女需要相看人家,就是去松快松快,順便維系一下關系。”
狄先裕高興又期待:“最近幾個月太緊張刺激了,簡直被昭哥兒坑慘了,好久沒和我那些兄弟聚聚了,我看看他們去不去。”
顧筠回憶了一下夫君的那些“兄弟”,倒也沒有髒的壞的,就是吧……好像都和夫君一樣有些不着調,愛吃愛玩,還都念書不行。
聽說是從小念書時,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一起在學堂裏幹了不少歡樂逗趣,雞飛狗跳的事,氣得夫子都吹胡子瞪眼的。
顧筠瞧着狄先裕興致盎然的模樣,想想圈子裏有關夫君的新鮮傳聞,她不由失笑。這次游園會,怕是和夫君想的會有些不一樣。
狄先裕确定了他們“快樂學渣鹹魚聯盟”的人都要去湊盛家游園會這個熱鬧,便安心下來,更期盼了。
如今正是夏末,游園會在初秋,秋高氣爽,恰是最舒服、最适合玩樂的時節。
他,狄快活,要重出江湖了!
從此什麽大理寺、什麽工部,都別來沾邊!
***
狄先裕樂天派的把工部和大理寺全都丢到腦後,暗搓搓地籌謀着,要怎麽不留痕跡的忽悠小昭昭,讓傻兒子以後別再坑他。
不過鹹魚的籌謀,顯然不能叫籌謀,只能叫做瞎想,還是東一棒子,西一榔頭的那種。
典型的顧頭不顧腚。
許多事情,正在超出他思考範圍的地方,悄悄野蠻生長。
京城中許多官員府邸。
“什麽?!!”
“爹怎麽突然找我?”
“我最近沒幹什麽事吧?”
正睡着、玩着、吃着、樂呵着的“快樂學渣鹹魚聯盟”成員,忽然驚坐起。
有的着急忙慌的穿衣服穿鞋,有的緊張得原地轉圈,還有的連好吃的都吃不下去了,慌慌張張地回府。
這個聯盟的成員,如果說最大的特點是吃喝玩樂,那第二大共同的特點,絕對是對“怕爹”。
個個忐忑又緊張,腦子裏一遍遍回想自己最近做了什麽事,嫖、賭這些事他們肯定是沒膽量做的,但總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事。
到底是哪裏惹得爹看他們不順眼呢?
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得不硬着頭皮上了。
而後就猝不及防地被問了一句:“你和狄家二郎關系怎麽樣?”
或者是:“我記得你和狄先裕關系不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頭皮發麻!
腦子飛快的轉動起來,不約而同在心裏吶喊:
“狄快活!!你丫的到底做了什麽,竟然坑到兄弟頭上了!”
***
蕭府。
蕭徽從外頭回來,要了一杯冰酸梅湯,脫去紫色官袍,随意地披上一件寬松柔軟的薄夏衣。
進門就看到書桌前的狄昭昭,雙手托腮,在傻乎乎的發呆。
他也逐漸摸透小孩的性格了,知道他不愛哭,性子也是極好的,相處起來就越發恣意随心。
蕭徽偷偷繞後,放緩了腳步聲靠近,把手裏的冰酸梅湯杯舉起,緩緩湊近小孩臉側,一貼!
“呀!”發呆的小昭昭被冰得一個激靈,小脖子一縮,眼睛都微微睜圓。
就差縮成一個軟乎乎的小胖團子了。
狄昭昭小臉紅撲撲的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委屈地瞪人。
“哈哈哈——”蕭徽大笑着說:“我們的狄小神探在想什麽呢?”
狄昭昭小臉更紅了:“怎麽這樣喊我?”
蕭徽随意的找了個木凳坐下,痛快笑道:“我可都知道了,咱們的狄小神探,連破三樁舊案,戰績斐然呢。”
“師父怎麽知道的?”狄昭昭不由被吸引注意力,他眼睛亮亮地問:“是壞人抓回來了嗎?”
蕭徽不由一樂,當然是他聽說大理寺連破舊案,覺得有小徒弟的身影在裏面,找人打聽來的。
沒想到小昭昭自己都還不知道,應當是暫時還沒來得及被告知。
蕭徽最愛的,就是狄昭昭這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盈滿了幼童對世界所有美好的期待。
相比學業的進度,他更樂意教養呵護小孩這身蓬勃向上的熾熱。而付出有回報,無疑是最好的滋養。
他也不急着授課,而是道:“大理寺的告示都出來了,那個五口滅門案,大理寺專門點了好幾個有經驗的捕頭,一口氣派出兩隊人馬,快馬前去苗田縣抓人,已經抓到了。”
“還有那個小巷捅殺案,指印比對出來的那人,也都交代了,是因為那收賬的大管事揩油水太多,還拿莊子的管事權威脅他,便把人捅死了。”
狄昭昭聽得開心,在屋子裏看卷宗是一回事,真的知道壞人被抓住,那種滿足的感覺,可比在卷宗裏找到線索高興多了。
狄昭昭笑容明亮,感覺美得不行,小胸膛都挺得高高的,烏亮烏亮的眼睛寫滿期待地看蕭徽。
蕭徽好笑地看着小孩的求誇臉,一點也不吝啬誇獎:“昭哥兒真厲害,絕對當得起狄小神探這個名號。”
把小昭昭都誇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可不覺得自己是小神探,羞赧道:“也沒有那麽厲害啦。”
旁的不提,光是平日裏總跟小老虎一樣活潑燦爛的小孩,小臉泛紅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就足夠可愛、讓人想笑了。
自從進了屋,蕭徽笑容就沒落下去過,揉揉小孩腦袋:“昭哥兒還沒跟師父說,剛剛在想什麽?”
他這小徒弟,整天活力滿滿,小老虎一樣幹勁十足,他還是頭一次見小孩發呆,還發呆得臉上軟肉微微上揚,一副期待的傻兮兮模樣,怎麽能讓人不好奇?
狄昭昭還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在想好吃的牛羊。”
“你難不成還缺牛羊吃?”蕭徽覺得有些疑惑,随意坐在小孩旁邊,“我記得昭哥兒每日吃食花樣可多着呢,連師父都跟着沾光。”
狄昭昭小饞貓似地嘆口氣:“可我想吃草原上的牛羊。”
“為何?”
小昭昭聲音都饞兮兮的,一臉期待的說:“因為草原上的牛羊好吃呀,特別特別好吃的那種!吃過就忘不了。”
蕭徽好奇:“你從哪裏知道的?”
狄昭昭把狄先裕為了饞他說的那些話,說給師父聽。
蕭徽聽完卻不似小孩這般饞,他很是驚詫,起身在書房裏翻找,找出一副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