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背叛
第二十五章 背叛
“停!”周景戎頭疼地打斷他,“我承認咱倆是有那麽一段難以描述的過去,但已經徹底了結了。我現在有男朋友,你是個聰明人,該知道是什麽意思,我們彼此尊重……”
周景戎話說得很強硬,還帶着點警告的意味,也算是當面給了陸初一個交代,但陸初對此依舊淡淡的沒有過多的反應。
陸初這人不太好懂,周景戎一時也拿不準他是什麽想法。
“都跟你說了要生氣就生氣,好歹給點反應,別讓我唱獨角戲啊!昨晚的事兒就是個意外,我喝多了,你要真氣不過我給你罵一頓不頂嘴行了吧!”
陸初神情紋絲不動:“你言重了,我有什麽可氣的,你想做什麽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這是什麽話,我有真的逆着你做過什麽嗎?”周景戎被噎得難受,有點委屈地拉過陸初的手,“你,你醋勁兒怎麽這麽重啊?”
“我沒吃醋。”陸初抽回手。
“我以前是什麽樣的人你也知道,但跟你在一起後我由身到心都只有你一個人,從沒找過別人,昨晚就是個誤會。”
周景戎從前确實會同時包好幾個人,但遇到陸初後,他那些個污糟做派摒棄了不少。
周景戎風流到了三十二歲,只有陸初能讓他做到如此。
他喜歡陸初,也喜歡楚默,還有D大的菠蘿果茶,爺爺花園裏的薔薇和Y鎮的向日葵。以他目前對感情的認知程度而言,他無法對這些‘喜歡’分門別類。
但他知道自己還不想和陸初分開。
陸初幹淨得像張白紙,這事兒他怎麽都站不住理,于是周景戎用商量的語氣說:“不論從前如何,現在我周景戎可以對天發誓,心裏眼裏都只有你一個,別人我都不稀罕看一眼,你相信我好不好?別生氣了好嗎。”
“你真的喜歡我嗎?”陸初似乎有一絲古怪的僵硬。
“廢話!”這話一聽,周景戎都快跳腳了,“都跟你說多少遍了,老子喜歡你,還問!要不是稀罕你我能讓你上?老子以前可是純1,也就是遇到你了,你還問這話到底有沒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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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
陸初也不知為什麽要這麽問,對周景戎的事,他總在步步為營,強迫自己用淡然的姿态粉飾太平,誰也不知在那背後究竟隐藏着怎樣的風起雲湧。
這個問題一出口周景戎就知道陸初的态度軟化了,趕緊翻身爬起貼在陸初身上,雙手圈住了他的脖子,蹭着他的臉頰趁熱打鐵,“小兔子乖,你還生氣嗎?”
陸初扶住他的腰,低嘆:“我本來就沒生氣。”
他氣又有什麽用呢?
床上周景戎的手機一直有短信提示,備注還是“小言子”,或許是心有不甘還想再搏一搏。
陸初心中又是無奈又是酸澀,周景戎狂妄,自我,桀骜不馴,他們都不知道,這樣一個男人光靠一味的讨好追随是沒有用的,該離開終有一天還是會頭也不回地離開。
對付周景戎,從來都只能用非常規手段。
周景戎只放心地以為兩人又和好了,他捧着陸初的後腦勺,先是試探地在嘴唇上輕輕啄吻,見陸初并不推拒又加重力道,舌頭重重舔進了他的嘴唇裏。
陸初很快反客為主,勾着周景戎的舌頭暧昧地纏綿,并慢慢将人壓在了床上。
周景戎貪婪地享受這種感覺,此時此刻,陸初是他一個人的,這很好。
接下來的日子和以前并無區別,但周景戎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就好比一鍋滾油,滴點冷水進去它會猛地炸開,否則就是不正常的。
周景戎無法理解陸初的不正常反應。
比起陸初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些令他怦然心動的小細節,更多的卻是對他毫不在意的漠然,比如上回楚默的事,再比如對劉宇言這事的态度。
周景戎很想找人問一下,明知一個人在感情方面品行不端卻還是坦然接受了他,這是抱着一種怎樣的心态?
通常遇到這種問題,周景戎第一個會想到他最靠譜的兄弟楚默,但人家才分手,問這個明顯不合适。
哎,老早就說過那霍的和他周景戎就是一丘之貉,楚默還偏瞎了眼看上了。
好歹和楚默做了十幾年好兄弟,周景戎大概也能總結出楚默為什麽會接受霍沉修。
首先,楚默本身非常有魅力,他有足夠的自信可以穩住霍沉修。其次,他認為霍沉修喜歡上了自己。最後最關鍵的一點,楚默就是實打實看上姓霍的王八蛋了!
分析下來,周景戎其實不認為嫩得跟**花似的陸初能有楚默那種自信和把握,那麽最後一點,陸初真的喜歡上他了嗎?
撇開楚默這種正經人不談,其實還有一種可能,一種周景戎最疲于面對的可能。
陸初對他可能只是玩玩兒嗎?
不,小兔子不是那樣的人……
但不謀財不牟利,陸初究竟圖什麽?
周景戎想到腦組織窒息也沒得出個結論,談戀愛真累,談戀愛真麻煩,談戀愛真折磨人,最好不要讓他再談下一段了。
陸初那死小子最好是圖他人,否則……周景戎偏頭看向正捧着電腦嚴謹思索的陸初,拳頭有點蠢蠢欲動。
不過之後周景戎也沒空瞎想了,陸初正式參與西班牙的項目。初出茅廬雖然青澀,處事卻異常幹練有魄力,頗有他當年的風範,周景戎不能再滿意了,不愧是他親自調教出的小崽子。
之後大半年兩人都忙得腳不沾地,尤其是陸初,公司學校兩邊顧,周景戎心疼勸他都勸不聽。神奇的是他這麽連軸轉也沒轉出半點毛病,白天龍馬精神晚上還能虎虎生威,周景戎由衷佩服他。
什麽都好,就是有一點,陸初對風越似乎太過關注了……
周景戎剛想到這點,負責資金部分統籌的王經理急慌慌敲開了辦公室的門。
“什麽情況?”周景戎神态瞬間銳利。
王經理年紀大,平時一言一行比棺材板還板正嚴肅,能讓他急成這樣必定是出事了。
年前一早談好的大股東東鑫集團毫無預兆地毀約撤資了,消息不知為何走漏了出去,西班牙那邊不少技術人員也要出走。
風越在此項目上投入巨大,這也是周景戎一閑散人能拼命奮鬥大半年熬紅眼睛的原因。
簡而言之,而今的狀況,若是走向好,項目夭折損失慘重,若是走向不好,風越岌岌可危。
“東鑫集團……”周景戎雙目微眯,頓時化身成了叢林中最缜密的肉食動物,“蘇總?”
王經理點頭:“是蘇總。”
周景戎表面有多鎮定自若內裏就有多忐忑,倒不是為了項目,他風裏雨裏來回了這麽多年早習慣了。而是因為東鑫集團和蘇總兩個詞眼太過熟悉,即便心中已有定論,周景戎還是不死心地問:“負責與東鑫交涉的是誰?”
“陸助理。”
沒什麽好說的了,周景戎擺擺手,“行了你先回去吧,讓我想想。”
周景戎陷進辦公室裏,雙眸閉了又睜,好一會兒出神。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落下了,又好像吊得更高了,怪複雜的。
一直以來都想不通陸初為什麽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受他擺布,現在這算真相了麽?
若是別人他可以坦然接受,還能得意一句,哈,果然就是圖謀不軌!
可是陸初不一樣,他從心裏萌生出一種強烈的挫敗感。
在周景戎的設想裏,怎麽着也得把陸初套麻袋裏揍他個萬紫千紅,必須打到他哭爹喊娘連他爺爺都認不出。但事實擺在他面前,他什麽都懶得做,只是覺得身上某處角落空了一點,涼飕飕的。
昔日和陸初相處的點點滴滴都在此刻變得無比清晰,從第一次相遇到而今。
他打心眼兒裏覺得陸初不是這樣的人,不對,陸初本來就不可能是這種人!
靠,周景戎一拳砸在桌上,撈過手機,死小子必須親口給他個交代,否則……
還沒想好否則怎麽樣,手已經撥了陸初的電話,那邊很快接通了。
周景戎還沒出聲就被陸初搶了話頭,“周哥,我有事跟你說。”
“趕緊的!”
雖說陸初講話語氣一向沒有太大起伏,但周景戎隐隐感覺到了他和自己說的是同一件事,心髒頓時咚咚加快了。
“等晚上回去。”陸初音色爾雅,平淡無奇毫無異常,倒是把心急火燎的周景戎急得像個傻 逼,周景戎火冒三丈,“有話說的是你,憑什麽吊着胃口讓老子等你?”
“馬上就上課了不方便,別生氣了,聽話。”
聽話,聽你妹的話!周景戎不占理時都不甘處于下風,這回犯事的是陸初,憑什麽還得是他忍?
不過陸初學業重他是知道的,倒也沒真鬧起來。
晚上回家雪白的A4紙在書房滿天飛,兩人在裏頭待了大半夜。
陸初就風越,東鑫還有蘇總,口若懸河地說了一大堆,他倆在一塊兒都一年多了,周景戎還從沒聽他一口氣說過這麽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