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主動

第五十五章 主動

“我?”周景戎不解,“你什麽意思?”

楚默微微一笑:“周哥,你不覺得自己跟陸初在一起之後,整個人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嗎?”

“有,有嗎?”周景戎後知後覺,幹笑道:“有你說的那麽誇張麽?”

楚默搖搖頭,嘆息:“看來你到現在都還不明白自己的感情。”

楚默撐着下巴對着鏡頭,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溫柔平靜,讓人不會去懷疑它的真實性。

“誰說我不明白!”周景戎覺得古怪,習慣性試圖調侃着反駁他,輕佻道:“我不就一直很喜歡你嘛……”

“哦?”楚默故意拉長了調子,反問:“所以你就親手把別的男人往我房裏塞,并且找了十幾個小鴨子給我充後宮?”

“欸,這個……”周景戎略顯尴尬。

楚默繼續問:“那你會這麽對陸初嗎?”

周景戎拍案而起,立刻道:“那怎麽可能?!”

光是剛才陸初在電視裏,說的那個暗戀的人還有楊敏娜就夠他煩的了,怎麽可能自己往他身邊塞人,那他不是腦子犯抽麽。

“哦……”楚默音調拖得更長,笑而不語。

“行了行了。”周景戎被他笑得渾身不自在,索性也不裝了,坦言道:“我就是喜歡他,我愛上他了行了吧。”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人家壓根不在意我……”周景戎盯着電視裏那張臉就氣不打一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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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喜歡陸初所以陸初身邊的一人一物他都分外在意,沒少在心裏暗暗泛酸吃醋,可反觀陸初對他壓根就不是那麽回事,高銘整個人都要貼在自己身上了,陸初也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他甚至現在都還有點懷疑,陸初跟他在一起的初衷究竟是什麽?

“周哥,我覺着你平時挺明白的一個人,怎麽一遇到這種事情,腦子就轉不過彎呢?”楚默沒忍住笑出了聲。

“什麽意思,你就不能說明白點嗎?”周景戎腦子裏一團亂,怎麽現在連楚默都要調侃他了?

“好好好,陸初要是真的那麽不在意你,他為什麽會一聽到你生病,就連夜從日本飛回來看你,甚至還在門口蹲守了一上午?”

周景戎也想不通啊,他當時也覺得陸初是關心自己的,所以才會腦子一熱問出那個問題……

“可是他說我們已經分手了。”周景戎苦笑了一下,惆悵地望着天花板。

“難道他說錯了嗎,你們确實已經分手了。”楚默提醒道。

“……”

周景戎沉默,更惆悵了。

他是病急亂投醫想找楚默出出主意寬慰一下自己,不是來讓人在傷口上撒鹽的。

楚默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分手是你提的,你現在後悔了麽?”

何止後悔,簡直悔不當初,可是現在又能怎麽辦?

周景戎心中的惆悵無處安放,思來想去他最後點了根煙。

“那時候是我自個兒甩了他,現在又變卦貼上去是不是有點那什麽……”

楚默也是頭回見着周景戎為情所困的模樣,還有點不習慣,“你做事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畏首畏尾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後悔了就去把他追回來呗,他喜不喜歡你重要麽?你追到他喜歡你為止不就行了……”

對啊!

楚默的話像是一下就點醒了周景戎,為什麽要管陸初喜不喜歡,自己喜歡不就行了嗎!

正如兩人最初相識,哪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還不是靠他一副刀槍不入的厚臉皮把人給拿下的。

陸初要是不喜歡他,那就想辦法讓他喜歡不就行了嗎,都已經追到過一次了,還怕追不到第二次嗎!

楚默見他這副茅塞頓開豁然開朗的模樣,也是放心了不少,“周哥,你這人做什麽都好,就是在感情上容易思前想後顧慮太多。”

這樣的評價周景戎并不是第一次聽到,高銘在對待他和陸初的這件事上,曾開玩笑問過他一個問題:

“你知道你與楚默最大的區別是什麽嗎”

周景戎不懂。

高銘說楚默足夠自信自強,做任何事都會遵循自己的本心,在感情上對看上的人也一定會盡全力得到。

比如說霍沉修,是,所有人都覺得霍沉修配不上楚默,但偏偏楚默本人就是看上了。

楚默敢愛霍沉修,是因為他自信自己配得上讓霍沉修浪子回頭,他從不自輕自賤,他敢于面臨未知的一切。

楚默這個人,執着而美麗,他以一種近乎完美的姿态出現在你的世界,具備一切你自己身上不具備的點,閃閃發光,所以你會為他深深着迷。

當時高銘說完,周景戎罵了他一句“神經病”,覺得不解氣又補了兩腳。

但其實周景戎心裏知道高銘并沒有說錯,光鮮亮麗飛揚跋扈只是他的表象,內裏藏着的或許是他自己都看不清的恐懼與畏縮。

或許是從小破碎的家庭環境所致,讓周景戎一直活在父母悲劇婚姻的陰影裏,哪怕過去那麽多年,時至今日他偶爾還會夢到母親倒在血泊中的畫面。

因為在感情上自怨自艾,消極和不自信,一度導致周景戎形成了不健全的戀愛觀,他從來都是一個人孤獨地走向未知的未來,他從未奢想過自己會和人建立起一段美滿長久的關系。

直到陸初出現,在不知不覺中讓他慢慢卸下了自以為堅不可摧的防禦,他的心裏出現了越來越清晰的聲音。

他……想要這個人……

什麽面子裏子的,周景戎決定統統不要了,他要重拾兩人初識時的魄力,不管用什麽辦法先把陸初拐上床再說。

畢竟沒有什麽事情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實在不行就多睡兩覺!

周景戎像是瞬間找到了前進的方向,熄掉手裏的煙,開始思考應該怎麽拐,什麽時候拐,用什麽方式拐更合适。

畢竟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的手段未必适用于現在的陸初。周景戎算是看出來了,陸初這個死小子從一開始就不是什麽單純的小白兔,而是一只狡猾的臭狐貍。

可誰讓自己偏偏還就那麽喜歡呢,沒辦法,只能使勁追呗。

花言巧語勾搭人周景戎是一把好手,但正兒八經追求人他還真不太會。

周景戎記得自己當初追陸初的時候,羅露和秦宇沒少出主意,他決定再找兩人取取經。

隔天倒黴的二人組便被老板叫到辦公室,問起了和工作毫不相關的問題。

周景戎直接道:“你倆最近有陸初的消息嗎?他以前在公司裏跟你們接觸最多。”

作為一名合格的打工人,老板問話當然不能回答“不知道”,于是秦宇模糊道:“聽說陸董這兩天才出差回來,至于後續的行程暫時還沒有聽說。”

周景戎說:“那就去打聽打聽吧,有任何消息随時向我彙報。”

兩人點頭應下,但是都拿不準周景戎這是什麽意思。

自分手之後,周景戎一直克制自己,從來不過問有關陸初的事兒,今天這是怎麽了?但老板不說,他們也不好多問。

就在兩人都快走出門口時,周景戎又突然出聲将人叫住了,語氣中帶着些許懵懂,“欸,你們說我要是想追求一個人的話,應該用什麽樣的方式更有用一些。”

此話一出,兩人頓悟,他這是終于憋不住想找陸初複合了!

羅露還沉浸在陸初喜歡楚默,周景戎對陸初愛而不得的苦情三角戀劇本裏,頓時在心裏為周總擦了一把心酸的老淚,試圖開口勸周景戎換一個人禍害……啊不,換一個人追求吧。

而秦宇知曉了某些內情,跟羅露已經不在一條腦回路上了,便不動聲色地上前一步将羅露擋在了身後,搶先道:“周總,追求人這事兒吧,讓你來做的話,務必要更主動直接一些,太含蓄的話人家未必能感受到。”

周景戎:“怎麽個直接法?要多主動才算主動?”

秦宇信誓旦旦:“能多直接就多直接,至于主動嘛,就看您自己的了。”

“這能行嗎?”周景戎狐疑。

秦宇更加篤定:“對別人不知道,對陸董一定管用。”

羅露看着秦宇也是一頭霧水,明明是兩個人一起吃瓜,怎麽秦宇的口風說變就變了?莫非他瞞着自己知道了什麽別的消息?不行,一會兒得問問。

“是嘛。”周景戎若有所思。

等兩人離開辦公室周景戎才恍然想起,他又沒有說是追陸初,秦宇怎麽就知道了?自己真的有那麽明顯嗎……

晚上周景戎應酬跟客戶喝了點酒,結束後照例由秦宇開車送他回去。

應周景戎的要求,秦宇一如既往地繞路開到陸初住的公寓附近停下。

時間已經不早了,周景戎打開車窗,夜風拂面而來把他的酒勁兒都吹散了兩分,他看着對面熟悉的公寓樓發了會兒呆。

“周總,我們回去吧?”秦宇等了半天見他沒有動靜,便出聲提醒。

“哦,今天你自己回去吧。”周景戎如夢初醒,說着便打開車門下車了。

秦宇驚道:“你要去幹嘛?”他确定周景戎今天沒喝多啊。

周景戎奇怪地看着他:“直接主動一點啊,不是你說的麽,我打算現在就去試試。”

這個地方其實經常陪周景戎“路過”,再“順便”停下來等他點根煙。但周景戎這麽光明正大地下車走過去,還是頭一回。

“周總,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秦宇也是沒想到周景戎這麽行動派。

周景戎卻是頭也不回,背對着他揮了揮手,“擇日不如撞日,你回吧。”

“……”

看着周景戎略顯單薄的背影,因為喝了酒的緣故還有點微晃,秦宇一時也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是對是錯,猶豫了兩秒還是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

周景戎熟門熟路地穿過小區的綠化帶一直走到樓下,他竟突然有了種近鄉情怯的感覺。

說來很不可思議,周景戎一直很在意生活品質,一向要求精致的物質享受,這個小公寓也只是當初為了追到陸初耍的小把戲,沒想到後面還真跟陸初在這巴掌大的地兒住了近兩年。

周景戎來的時候很潇灑,但真到了門口又有點忐忑,他想象不出陸初見到他會是什麽反應,那個訪談中的暗戀對象也不停地在他腦子裏轉。

但來都來了,試試又何妨?

不成功只能說明秦宇說的方法不對,回頭他再試試別的辦法,楚默說的對,陸初敢不喜歡就追到他喜歡為止!

周景戎下定決心按下了門鈴,房門幾乎立馬就打開了,像是早就知道他會來似的。

“周哥,你怎麽來了?”陸初略微有些驚訝,還是側身讓他進來了。

周景戎也不解釋,他盡量保持着和陸初一樣的淡定,就這麽理直氣壯地走了進去。

餘光打量了一圈,屋內的一事一物都還保持着原樣,與他們分手前沒有任何區別,仿佛還殘留着兩人在一起的氣息。

周景戎也是由衷佩服陸初,分手之後自己都快憋屈難受死了,陸初竟然還能在這個環境裏淡定地住了這麽久。

陸初應該是剛洗好澡,發梢還滴着水,渾身上下只圍了條浴巾,鼓囊囊的胸肌和流暢清晰的人魚線依舊是那麽引人入勝。

不過現在周景戎正人君子了許多,他想的是陸初竟然圍了條浴巾就去給人開門了,萬一敲門的人不是自己怎麽辦,懂不懂什麽叫瓜田李下啊?!

陸初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衣着不妥,回房披了件浴袍才出來給周景戎倒水。

周景戎接過水,心裏頗忿忿不平,怎麽自己進來了就想起來穿衣服了?!

做完這一切之後,陸初在他旁邊坐下,似乎是在等待周景戎開口述說來意。

周景戎翹着二郎腿,頗有點玩世不恭的感覺,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不那麽緊張,他開口道:“上次我問你的問題,你的回答我不是很滿意!”

所謂上次的問題,要追溯到上一次見面,兩人自然都對這個“問題”心知肚明。

陸初看向他,笑容很淺很淡,道:“周哥,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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