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單身

第五十四章 單身

周景戎恨死他這副泰山崩于前臨危不亂的淡定模樣了,可矛盾的是,自己還偏偏放不下……

飯後陸初一如往常那般在廚房收拾,周景戎頓覺松了口氣,打開筆記本準備處理一下公事。

突然,茶幾上陸初的手機響了,是他助理的電話。

周景戎本想給陸初拿過去,卻不料手一滑,碰到了接通鍵。

頓時李娜娜的聲音傳了出來。

“陸董,下午最近的一班直飛機票賣空了,要回來趕上晚上的會議的話,只能跟您過去時一樣轉一次機。”

“剛才我已經把航班發過去了,請您确認一下。”

……

航班,飛機?

周景戎愣住了,陸初究竟是從哪過來的?

“喂,喂!陸董?”

周景戎回過神來,答道:“陸董不在,我一會兒幫你轉達。”

很明顯對面的李娜娜也有點吃驚,但到底沒有表現出什麽異樣。

電話挂斷,周景戎突然就覺得陸初的手機燙手了起來,道理上不應該私自翻看別人的手機,可他又實在控制不住好奇心。

未必他現在就能解鎖陸初的手機呢,以前密碼是他的生日,還是周景戎自己設的,兩人分手已經那麽久了,說不定早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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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賭一下……

周景戎懷着忐忑的心理,小心翼翼地輸入熟悉的六位數。

哈?

解開了?!

周景戎心虛地擡頭看了一眼還在廚房忙碌的陸初,這會兒也顧不上高興了,忙點進陸初和李娜娜的聊天記錄翻看。

昨晚陸初讓李娜娜訂機票是在九點半,也就是他們打電話那會兒,接着李娜娜便把航班信息發了過來給他确認。

東京飛深圳,航線不是很長,但由于沒有直飛機票需要轉機,來來回回需要折騰六七個小時,飛機到達深圳的時間是早上六點多。

所以陸初是一下飛機就過來他這裏了?

所以吃飯那天陸初是直接飛去了日本出差?

那麽他那天晚上回絕了高銘,确實是事出有因……

但即便如此,陸初昨晚知道他生病還是不顧一切地放下手頭所有事趕過來看他。明明自己也是一夜沒休息,卻還在門口等了他一上午,甚至拖着疲憊的身體給他做飯照顧他。

陸初對他他知道,可是他們現在明明已經分手了,為什麽還要對他這麽好?

周景戎覺得胸口漲漲的,又酸又澀,同時還有一點小竊喜。

這時,陸初也收拾好從廚房走出來了。

周景戎主動朝他招招手,陸初便走了過來。

“剛才你助理給你打電話,被我不小心接通了。”周景戎說,“你是連夜從日本飛過來的,這兩天都在日本出差?”

“嗯。”

陸初只是聲音很輕地發出了一個音節,在距離周景戎一米遠的沙發末端坐下了,仿佛他做這一切都只是理所應當,并沒有什麽特別的含義。

周景戎盯着他的眼睛,挪過去挨着陸初坐着,他看到陸初神色微動,但并沒有往後退。

周景戎突然猛地揪住陸初的衣領,“你跟楊敏娜現在究竟是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在心裏壓了那麽久,終于問出來了……

“合作關系,敏娜姐的酒吧生意不錯,她近期準備開新店,那天一起吃飯就是商量投資入股的事兒。”陸初不疾不徐,只是陳述事實。

周景戎緊繃的心髒在聽到這個回答之後突然就松懈了,連聲音都跟着輕快了起來,“你們沒有在一起過?”

“沒有。”

“沒有就好。”周景戎并沒有放開他的衣領,“你別動!”

周景戎揪住衣領的手改為圈住陸初的脖子,仰頭在陸初的唇角試探性的輕吻了一下。

陸初身上的味道很幹淨,聞起來暖洋洋的讓人很有安全感,讓周景戎始終為之着迷。

周景戎的嘴唇貼在陸初的臉頰上,似觸未觸,他輕聲問:“我發燒感冒了,這樣親會把你傳染麽?”

陸初安靜地看了他兩秒,沒有後退,也沒有要阻止他的意思。

“應該不會。”陸初道。

周景戎頓時心跳如沸,他腦子裏一下閃過很多念頭,但陸初的縱容讓他變得肆無忌憚。

他靠近,吻住陸初微涼的嘴唇,像從前那般竭盡所能地汲取掠奪。

分開的這段時間,周景戎幾乎每天都在回味這個場景,如今實現了他就更是舍不得放開。曾經老油條的他現在卻表現得像一個青澀的少年,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的小心誠摯。

一吻畢,周景戎帶着點莊嚴和正式看着陸初。

陸初倒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像是早就習慣了他這麽做一般,實在要說有什麽反應的話,大概還是有一點無奈吧。

周景戎看不懂,但陸初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為了他這麽來回折騰吧。

于是他伸腿在陸初的小腿踢了一腳,狀似不經意道:“欸,你還喜歡我嗎?”

陸初眼波流轉,目光沉沉的讓人捉摸不透,周景戎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可他又實在想知道這個答案。

這時門鈴響了,并且一連響了好幾聲,很是急促。

周景戎只好先起身過去開門,門鎖打開,外面響起了一個熟悉的男聲。

高銘道:“你在家幹嘛呢,今天怎麽沒去公司啊?”

“身體不太舒服,不是你來幹什麽啊?”

早不來晚不來,偏挑這種時候來,周景戎都快煩死他了。

“給你發消息不回打電話不接,我這不擔心你出事所以過來看看嘛。”

周景戎這才想起昨晚跟陸初打完電話之後,未免影響自己的心情就把手機關靜音了,今天把陸初放進來之後,他還哪有心思看手機啊。

高銘也不和他計較,說着便自顧自擠開周景戎走了進來,在看到陸初端坐在客廳的那一瞬間,他簡直覺得自己的眼睛快瞎了。

高銘愣住了,先看看陸初再看看周景戎,他是不是不該來?!

周景戎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陸初的臉色看上去也不算好,快速反應兩秒,高銘覺得自己還是得繼續扮演好周景戎小情人的角色。

于是下一秒便轉身做作地挽住了周景戎的手臂,拿腔拿調地指着陸初,控訴道:“景戎,他怎麽在這裏?!你一整天不搭理我,就是和他在一起鬼混,你這樣做對得起我嗎?”

周景戎心裏惡寒,他想抽死高銘,但同時又很好奇陸初會是什麽反應。

可結果很令他失望,陸初并沒有對兩人的親密舉動有太大反應,只是拿起手機起身,對周景戎道:“我該走了。”

接着又對高銘說:“他發燒了,麻煩你照顧一下。”

說完便轉身要走。

高銘都蒙了,他倆究竟是什麽情況?

和好了?不像……沒和好?那陸初怎麽會在這?自己現在還應不應該當周景戎的小情人?

高銘淩亂了……

周景戎看着他說來就來了,說走也就是一句話的事,無論自己怎麽做他都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模樣,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他不甘心!

在陸初與自己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周景戎一把扣住了他的肩膀,仿佛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

周景戎道:“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呢。”

“周哥,我們已經分手了。”陸初只是平平無奇的扔下這麽一句話。

周景戎的手慢慢滑了下來,陸初頭也不回地走了,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指尖,上面還有陸初肩頭的餘溫。

“到底怎麽回事?”高銘一頭霧水,這次不用周景戎推,他自己就松開了。

周景戎沒有回答他。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周景戎突然之間覺得空茫茫的,仿佛身邊的東西一下子都不見了,只剩下他獨自一人站在屋子中間。

他覺得心裏涼飕飕的,很頹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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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那天下午他人就回日本了,你說他奇怪不奇怪!”周景戎很郁悶,對着視頻通話裏的楚默唉聲嘆氣。

那天之後兩人就再也沒見過了,周景戎的日子卻越過越不是滋味,想起陸初的次數也是越來越頻繁了。

終于周景戎受不了了,他決定抛開面子找楚默一吐心中酸水。

找楚默的原因很簡單,楚默為人靠譜穩重,不會随便調侃笑話他。

周景戎雙腿搭在茶幾上,整個人懶洋洋地陷在沙發裏,和楚默視頻的同時,百無聊賴地盯着電視屏幕看。

電視裏正在播放一個財經類的訪談節目,偏娛樂主題的,采訪的問題也比較接地氣,相比其他商務類訪談更具趣味性。

據說這期的播放量更是盛況空前,因為這期的訪談嘉賓請到的是陸氏新上任的掌舵人,二十多歲的年紀,有錢有顏還有才,多少少男少女的春閨夢裏人啊。

陸初……

周景戎在心裏反複咀嚼着這個名字。

電視畫面中的少年,啊不,準确來說應該是青年了……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對主持人抛出來的一系列問題應對自如,言辭犀利精準到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看着陸初而今坐在臺上熠熠生輝的模樣,周景戎不禁想起了兩人相識之初,驕傲的同時也有些許惆悵。

陸初就像他最愛的薔薇,他用心呵護耐心澆灌一直到花開,可花期一過便會慢慢凋零離他而去。

周景戎欣賞陸初的認真和努力,他甘願做他的翼,不顧一切地載着他讓他飛得更高更遠。可真到了這一天,看着聚光燈下耀眼的青年,周景戎突然很怕自己沒法再靠近這個人。

電視上的訪談節目已經接近尾聲,按照慣例主持人都會抛出一兩個觀衆津津樂道的八卦問題,陸初青年才俊,最引人深思的自然是感情問題。

主持人也很直接:“陸董,請問您目前單身嗎?”

周景戎頓時撐起了身體。

“目前……”陸初慢慢重複這兩個字,随即點了點頭。

周景戎又蔫蔫的躺了回去,果然,已經分手了……

主持人又道:“以陸董的外在形象,就算進娛樂圈也能闖出一片天吧,難道沒有女孩子主動追求過?不應該吧。”

陸初笑而不語,很是官方。

主持人秒懂:“看來是都被陸董狠心拒絕了。”

這句話不過是主持人的套話,明明可以忽視不回答,但陸初卻認真地回應了:“因為我也有自己喜歡的人,所以不能回應她們。”

聽到這裏周景戎頓時警鈴大作,迫切等待着主持人的下一個問題。

“原來陸董早就有心儀對象了,但聽您剛才的話好像還沒有在一起。”主持人興致勃勃道:“連陸董都沒追上,真的很好奇她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不好說。”

或許是提起這個人的緣故,陸初臉上的微笑都多了幾分溫柔,“他是我少年時就喜歡的人,無論過去多少年,我的選項裏都只會有他一個,就這麽簡單。”

這句話說完,陸初似乎轉頭朝鏡頭看了一眼,從周景戎的視角看過去,就仿佛對視了一般,看得周景戎心髒都漏跳了一拍。

訪談結束,周景戎不禁開始回味,陸初究竟是什麽意思?

年少時就喜歡的人,一直到現在也是必選項?

那自己跟他在一起這麽久,在他眼裏又他 媽算什麽?

周景戎想不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洩憤般使勁踹了一腳茶幾,但他忘了上一個茶幾被踹壞之後,已經換了個又硬又沉的大理石茶幾,一腳踹下去疼得他龇牙咧嘴。

不過疼痛又讓周景戎清醒了兩分,訪談節目上的回答大多真假摻半,以前他自個兒接受采訪時也沒少胡說八道,又何必把這玩意兒這麽當真呢。

周景戎這麽安慰自己,但心裏還是不好受。

周景戎跟楚默将近期和陸初那點破事兒有一句沒一句的全說了,楚默充當他情緒的垃圾桶,安靜地聽他說,一邊處理手頭的公事。

周景戎說完了,催促道:“哎,搭理我一下啊,你說他是不是很奇怪?”

“我覺得相比起陸初……”楚默停止敲擊鍵盤,看向鏡頭,“你不覺得自己現在更加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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