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閑暇時II

閑暇時II

時間來到十月二十四，氣溫又變得涼爽起來，着實捉摸不透天氣的心。

這段時間，班主任在班會說了些事情，說十一月開運動會，最早開學的時候班主任也說過，但更多的是說這年天氣不太好可能不舉辦，都沒太在意，突然說可以開，驚了不少人的心，五人組裏幾個還唏噓不已。

“現在上面發下通知，可以開運動會，那些個想跳想舞動人生的都給我上來，争光。想報名的者，男生到班長，女生到副班長那報名。”

北中每年秋季開學都舉辦運動會，規模并不算大，除了游泳，體操一些不方便，沒有場地的，其他幾乎都有，時間一般是三天，不怕沒舞臺就怕天氣怪，聽梁勝昇說過上一屆學長學姐就有披着薄被子就過來的參加。

“跳舞唱歌的服裝自己置辦，就是不要穿那些超短裙，三八啦破褲衩子就行，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注意一下終歸是好的。”班主任實在是不想回憶上一屆。五人組之前就商讨過，現在直接去報名。

“四個還有一個就能跑接力了，你們找誰啊？”班長說，看着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說什麽，還沒人選。

“你們沒找人嗎？”李樂業看着兩人。

“誰知道那麽突然就開運動會，之前都說不開。”陳勝說。

李樂業懊惱的皺眉。“那現在怎麽辦，要不放棄接力？”

梁勝昇走過來。“什麽東西？我來瞧一眼。”梁勝昇說。

“男子4×250接力賽少一個人，你來不來。”班長問他，“記得你搶飯的時候挺快的。”

“我啊，那肯定是……不來的。”梁勝昇說。

“試試吧，就差一個。”李樂業說期待看着他。

看着其他兩個人的目光。“哎呀，服了，行行行行，參加就參加。”梁勝昇想了想，不再猶豫。

陳勝透過人群空隙望向楊安，她陪着林越楠在副班長那兒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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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這三個對嗎，看一下沒錯吧？”副班長說指着。

“沒錯，沒錯，副班長你看好，給你贏幾個獎狀回來。”林越楠很自信。

“好啊，拭目以待，到時候貼後面的時候，給你留個專屬位置。”副班長笑道，有些同學想把獎狀貼在後面黑板上。

“我們幾個報接力。”

“我報跳高。”

“鉛球。”

“跳遠。”

在一班同學的叽叽喳喳中兩張男女項目報名表被名字填滿，其他那些要麽不想，要麽不能的，就當啦啦隊送水，沖葡萄糖、喊加油了。

“林越楠，我覺得你可以直接上臺了，聽班主任說晚上還可以表演，要不要試試。”楊安說，看着她。

“我肯定是要參加啦，你到時候在臺下好好看我精彩的表演。”林越楠開始幻想，她兩個節目準備跳舞也準備唱歌。

“人生得意須盡歡。”楊安只能支持她，因為勸不動。

回到座位後林越楠皺起眉頭。“嘶，唉，你說這麽久了，李正棠都沒回我，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林越楠說。

“可能吧。”楊安說。

“要不我再寫一封？”林越楠說。

“你願意的話可以試試。”楊安說。

“你陪我呗，楊安，待會中午放學陪我去呗。”林越楠說。

楊安點頭笑笑，又想起什麽似的。“嗯，雖然暗戀挺好的，你也別忘了好好學習。”

“嗯嗯，不懂的都來問你了不是嘛，放心吧就算退步，也不會差到哪裏的。”林越楠轉過身開始奮筆疾書。

楊安看着她的背影無奈笑笑，“你啊你……”轉頭瞥向陳勝，他就站在人群裏，蠻高的，也是優秀……。他應該更适合一個明豔大方的人才對。

楊安看得發呆，察覺他轉頭又立馬看別處。

她想着如果沒有逛小巷子碰見陳勝的話，也許現在她就離開了，不過沒關系，讀完三年再走也不遲什麽，她知道自己要走，也不想在走之前留下什麽痕跡。

中午放學，跟着林越楠又來到六班門口，兩人腳步輕飄飄，生怕被人聽到些什麽。林越楠還是一如既往的往楊安後面躲。

李正棠倒是發現她們：“幹嘛？”他在教室後面趁着沒有人抛籃球玩。

“她又給你寫了，希望收下。”楊安遞出情書。

“嗯。”李正棠接過，把另一個黑色信封遞出來塞在楊安手裏，“給她的，我看了，不過我希望她的字，我不是挑剔那種人，只是希望別用瘋狂草書書寫了。”李正棠把信封放進口袋裏，“打球去了，你們也先走吧，天氣很暗，看起來會下雨。”抱着籃球走出門口。

楊安看着手裏面的黑色信封，“諾，拿着，人家給你的。”放在林越楠手裏，“人家回了你，還有機會，加油吧。”高中戀愛其實很難長久，雖然這有點不太好，但楊安還是想看着林越楠好一點。

“謝謝，謝謝，太謝謝你啦，真的這周末請你免費吃燒烤。”林越楠捏着黑色信封，激動抱着楊安晃來晃去。

“唉，唉，停下停下，暈了。”楊安出言制止她，拉下皮筋紮起被搖亂的頭發。

林越楠不好意思摸摸頭。“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啦，太激動啦。”

“沒事，走吧，聽歌嗎？我帶了個mp3。”從口袋裏拿出一個黑色外殼的mp3。

“我擦，不怕被老師發現啊。”林越楠說。

“問過老師了，可以帶，我拿來聽英語。”楊安看着她的笑道，塞給她一個耳機，兩個小姑娘靠的很近聽着mp3裏面的音樂。

周傑倫

“一起長大的約定

那樣清晰打過勾的我相信

說好要一起旅行

是你如今唯一堅持的任性

……”

陳勝在樓梯口碰見她們。

“嗨！”林越楠打招呼。

“嗯，你們這是。”陳勝語調疑惑，看着楊安。

“我們就送個東西，剛送完。”林越楠把信封攥緊了些，臉上藏不住的笑意和楊安淡漠笑容截然不同。

“嗯，就送個東西而已。”楊安說，低下頭不看他。

林越楠拉着楊安走了，楊安停下，偷偷透過樓梯中間的空隙往上看；陳勝上樓之後往下望，視線相交對上。楊安一驚往後退，躲閃對上的黑眸。

看着楊安定定站在那，林越楠開口詢問：“肚子疼嗎？不舒服。”林越楠以為楊安犯老毛病了。

平定神色：“沒事，就是有點出神，走吧。”

兩個小姑娘一起走向門口，林越楠走在前面楊安跟着，時不時回頭望向靠在走廊的那個身影。

校門口是林越楠的二嬸，臉蛋看起來比較豐潤一些，一看就被養的很好，跟林越楠二叔不同她開着小四輪，渾身都透着洋氣。

“二嬸，我二叔呢，今天咋不來了？”林越楠說。

“二叔燒烤店忙，來了波客人。二嬸來接你，上車吧。”二嬸招呼。

“那行，楊安，再見。”林越楠打開車門。

“再見。”微笑送別，待她們走後，走向對面的煎餅果子攤位，攤主是個老奶奶。

“老婆婆，要一個煎餅。”楊安說，付錢，等待。

老奶奶動作娴熟，很快做好一個煎餅。

“趁熱吃，孩子，煎餅果子熱的才正味。”慈祥笑道。

楊安接過，觸到她滄桑不滿生活的雙手。“嘶……”左手拿着，吹右手，右手拿着，吹左手。

“燙了吧？孩子。”老奶奶接過。給她包上一層。

“謝謝您，辛苦了。”楊安雙手接過，準備離開。

“老板，煎餅果子一個。”

擡頭看，——陳勝？

陳勝看到她：“好巧啊。”還是冰冷的聲線。

感受到冷乎乎的語意。“嗯，挺巧。”楊安說，轉身準備離開。

“林越楠跟李正棠什麽關系？”陳勝直接開口問，他想先試試。

“啊？你，你都看到了？”楊安一臉茫然。

“嗯，都看到了。”陳勝說。

“嗯……暗戀知道吧，她喜歡李正棠。”楊安說，夠簡潔明了了吧。

“那你過去幹嘛？”陳勝說，問出心中疑問。

“她不敢給情書，說請我吃燒烤，讓我遞。”楊安說，啃着煎餅果子。

“那個黑色信封是她的？”陳勝說，接過煎餅。

楊安點點頭，“嗯，今天我陪她給李正棠第二封，然後人家回了一封給她，就是黑色那封。”楊安說，“然後就沒了。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我……”陳勝還想她問問別的，問問喜歡自己嗎，能跟自己談談嗎，最後始終沒說出口“沒了，再見。”望着背影沉默。

“小夥子，看你這模樣，是喜歡人家姑娘嗎？你們倆出誤會了？”老奶奶說。

陳勝聞言點點頭。“嗯。”嘆口氣“不過她好像只把我當普通朋友。”

老奶奶笑笑，“我之前也和老伴去過很多誤會，誤會解開之後才發現兩個人又不可能無時無刻在一起，每個人都是個體，都有隐私，又不是有通天眼，怎麽知道對方為自己做了什麽呢？有些事情該說明白就得說明白，不能拖。”

陳勝低頭沉思接過煎餅“謝謝您。”轉身離開。

他走出不遠處他的電話響起。

“喂，陳勝，你在哪兒了？”阿明說，“十字路口等你多久了？”

“我在修車廠，離你那不遠，過來吧，吃燒烤了，老仔請。”陳勝說。

“行，馬上來，先幫我烤幾串肉啊。”挂斷電話，騎車。

阿明到地方停下車子，坐在一旁。

“又怎麽了你？天天看着手機殼上的白花，有什麽好看的，能給你盯出花來？。”阿明看着陳勝。

“好看，多看看怎麽了，你的肉烤好了，吃你的去吧。”從燒烤架子上拿下來幾串塞他手裏。

“嗯，好吃，不愧是老仔烤的，老仔我要個韭菜。”阿明說。

“知道了知道了，烤着你，慌什麽。”老仔蹲在一旁，脖子上挂大金鏈子。用蒲扇扇去向上飄煙霧，往架子上放韭菜，口袋震動起來。

“喂，媽，咋了，我在烤串呢。”老仔嘴裏叼着煙含糊不清。

“小心點啊，別被嗆着了，愛吃點啥買啥，不夠錢找爸媽要。”女人聲音傳來。

“好嘞，媽，我會注意的別擔心我。藥我也帶着。”老仔說。

“行，媽挂了，玩的開心。”女人挂斷電話。

“你媽好愛你。”阿明說，一臉羨慕。

“當然，”抿嘴吸幾口煙，“勝，你的烤串。”遞過去。

兩個雞翅。“謝了。”

陳勝望着老仔手機界面停留在通訊錄裏，那個備注為老媽的頁面，沉思默想。

她父母應該對她挺好的吧，她應該會遇到更好的吧，我也許不适合她

……。

擡頭望着月亮，中秋過後很少再見到圓月，今天也是如此，上邊還灰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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