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閑暇時I
閑暇時I
十月二十一號，溫度真是像蘇轼，每天都是在被貶和被撈之間。
楊安如往常一般坐在座位上，有窗戶的地方都叫一個好風景，夏天有風涼爽，冬天有風寒冷選座位必備位置。
她還記得梁勝昇說的，窗外那幾條枯枝梅花會開，其實不完全算枯枝吧，而是有小苞的，就是隔得遠，不仔細看看不來，種的位置也遠。
落筆在日記本裏，她想着奧莉娅的家鄉天氣是哪樣子的，是跟這邊差不多嗎，還說是那邊是天天下雨，那邊有梅花嗎？或者是別的花草樹木？
“楊安，想什麽呢？”林越楠拿着包子邊吃邊過來。
“想天氣，想什麽時候這梅花開花。”楊安撐着臉看着窗外那邊的山林，七點了竟然還有霧氣？！。
“最近霧多，也不礙什麽事，對了，最近三班那幾個女生最近有沒有來找你？”林越楠說，“吃包子嗎？”
楊安搖搖頭。“沒倒是有來。最近都挺安靜的，她們怎麽了嗎？。”楊安說。
“那挺好，我聽到她換人了，不來找陳勝了。陳勝是她的第四個表白的。他們班亂死了，那個愛上那個，那個跟那個親嘴。”林越楠說，繪聲繪色。
楊安聽着就當逗個樂，“咱小點聲吧，這是在教室，不是無人區。”楊安說。
“怕什麽，他們又不是沒聽過。沒見過。”林越楠聲音就這樣，“我聲音就這樣子，其他的不喜歡，關我屁事，再說，我聲音也不大，又沒吵到他們。”她總是不怕任何。
張江在一旁聽得臉頰又紅又白，憤恨嘆口氣一下子站起來，厚劉海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哎呀，林越楠，你小聲點好不好，吵到張江學習了，這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你們小聲點談，真不覺得羞死人。”張江說。
“你又不是沒聽過，我們就是正常音量，你不愛聽別聽，撇一邊去。噢，我記起來了你跟三班那個……”林越楠說住着張江。
楊安見勢不妙拉了拉她，道：“小聲點吧，這也是公共場合。”
“張江，我告訴你，不想聽就捂上你的耳朵別聽。”林越楠說，轉回頭和楊安繼續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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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楠你真沒禮貌嗎，還喜歡擾民，張江要告老師，告訴班主任，舉報揭發你們這些擾亂學校紀律作風的人。”張江說。
“你一張小嘴抹了屎，一張嘴滿口糞臭，閉嘴吧你。”林越楠頓時火氣上來，跟他對罵。
梁勝昇聽聲音，掏把瓜子磕起來。
“啊！林越楠，你什麽意思？你說張江臭”張江說。
“你又不聾。又不是文盲，楊安都聽得懂，你聽不懂？”林越楠叉着腰跟他罵。
“啊！張江可是天天刷牙洗臉的洗澡的，不像你，糙漢子似的，整天罵這罵那兒，沒個女生樣子。”張江說。
“滾蛋吧你，死娘炮，娘娘腔，以為誰都像你抹完這個敷那個，一天照八百次鏡子光補水，我都看你塗了幾百遍。”林越楠說，翻了個白眼，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楊安拉拉她的衣服，“算了吧，別跟人一般見識。”
林越楠噗呲笑笑，聽出她話裏有話：“行行行，不跟人計較。”坐下。
“楊安你什麽意思？暗着罵張江是吧？你在內涵張江是不是？！還有你也是，跟他們那幾個男的玩那麽近，是不是親了都有呢！”張江罵。
“張江，你說話注意點！別亂造謠人家楊安。”林越楠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我沒罵你，我說別跟人一般見識。我又沒說張江，你要承認，我也沒辦法……對吧。”楊安平了平輕柔嗓子，無辜的說。
“誰知道呢？說不定啊，其他事都幹了呢！真是髒了張江的眼，我可是聽說了你媽的事情。”張江說，坐下趴在桌子上。
“嘴巴真賤，是不是你做過，難怪天天挺着個屁股走，看來你挺熟悉流程啊！”林越楠看着張江譏諷的笑起來。
“張江，你過分了吧！？至于嗎？別在這裏空口說白話。”梁勝昇說。
“梁勝昇，是不是男人，你幫着她，你跟她們一夥人！”張江說。
“你先造謠的，人家母親做什麽關你屁事，張嘴就在這造謠你還有理，告呗，告班主任哪兒去！”梁勝昇說。
“你，你們！哼！”寡不敵衆張江憤憤跑出門。
“他犯賤還造謠，活該，呸！。”林越楠說。
“楊安，他就是有點賤，……別放心上。”梁勝昇說。
楊安就是笑笑，“謝謝你啊。”。坐回座位剛聊一會兒楊安就愣住了是因為林越楠。
“我想寫情書，你幫我想想，我喜歡六班那個李正棠。”林越楠突然畫風突變，嬌羞起來，平常那副潑辣不已的模樣俨然消失。
“你從我朋友身上下來，我給你點黃錢上路，下邊我熟悉。”楊安說，有點懷疑林越楠是不是被上了身，“不管你是誰，男女老少，滾出我朋友的身體。”
“你想什麽呢？我沒瞎說。”林越楠看着楊安：“我覺得我要戀愛了，我得學學戀愛的少女。”《戀愛的少女》林越楠之前在一個小書攤的買的一本書，近幾年一直在家裏吃灰，現在應該有用了。
“我打算參加運動會的文藝彙演，到時候我要買指甲油擦上，我媽還有一根口紅到時候我也拿來。”林越楠說。
“加油。”勸不住那就祝她成功吧，“你怎麽覺得李正棠喜歡你？”
“他早操跑步的時候朝我抛媚眼了，哎呀，想起來羞死人。”林越楠說。北中早上都有下去跑操的習慣，一般兩圈半。
“你真的變了，林越楠，你不再是我熟悉的林越楠了。”楊安說，“距離那麽遠，你看得到嗎？”
“人都會變的，不聊這個，幫我想想情書。”
楊安也不好拒絕點點頭，問了一些事情，幫她拟定一些主題，給了林越楠，讓她自己寫。
林越楠寫了兩節課，真的是洋洋灑灑一百字。
“哎呀，我只能寫這麽多了，第一次寫。”林越楠說，楊安看着潦草的字跡，“我一個建議，你重新再寫一次，也好補充不足，沒事，一百多已經很好了，你準備什麽時候去送。”楊安鼓勵。
“下午放學我就去，你陪陪我呗？”林越楠說。
“行吧。”
從上午上課到現在下午，陳勝看着兩人鬼鬼祟祟在聊什麽，做賊要商議怎麽分贓似的，之後又聽到她們聊給誰送東西，還有六班，李正棠這個名字。
下午下課鈴剛一響，搶飯洗澡的人太多，等人沖下去楊安和林越楠才準備下去。聽說李正棠也是個走讀生，應該不會走那麽早。陳勝在後面緊追她們的身影，還謝絕李樂業和周緒安今天的約球。
站在樓梯，帶着林越楠往下走，楊安覺得現在她們也變成了跟麥麥那群差不多的人。
“你還要去嗎？”楊安說。林越楠已經在樓梯磨蹭了好久。
“害羞嘛！你幫幫我。”林越楠說，一臉懇求。
“再不送他就走了。”楊安說看着教室裏面的李正棠，不怕熊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你幫我，反正你也幫人送過了，求你了，求你了，我請你吃燒烤。”林越楠說，拉着她的手。
嘆口氣“行吧。”接過信封，帶着林越楠走到門口，學生都去洗澡吃飯安靜空曠，楊安也從梁勝昇嘴裏了解，李正棠還算是六班的一個哥，家裏是父母教師，也是個小康家庭，之前談過一個女友跟一個騎飛車的跑了，說起來也慚愧。
林越楠躲在楊安後面，不敢看。
“同學，同學。”楊安開口，好幾聲他才反過頭。林越楠緊張，自己也緊張，衣服還被林越楠緊緊攥着。
李正棠回頭看，“叫誰啊？你聲音好小能大點聲嗎？”
“你，叫你。”楊安加大了點音量說，“能過來一下嗎？”
陳勝跟在後面，在樓梯處看着。
“怎麽了？”李正棠站起來，看起來有一米八。
“這個，給你，我朋友給你的。”楊安遞過去，在暗處拉了拉林越楠的衣角，她不敢說話。
“那個，她希望你能收下。”楊安再次開口。
李正棠接過看了看：“我得去打籃球。”放在書桌裏，走出門。
“好了。”楊安松口氣，再看林越楠，變成黃花大閨女了：“你的臉像紅蘋果。”
“哎呀，走吧，吃東西去。”林越楠拉着她走。
陳勝看着那一幕，走近六班門口，剛才有點距離也沒聽到她們的對話，她們走後，看着那封情書，靜靜的躺在書抽裏，一臉不屑，“狗屁，眼光真差。”
接下來幾天，陳勝看楊安，五人組一起吃飯他也不來，打籃球倒是來，但也很少說話，要麽就是回複“哦。嗯。噢。”極其簡潔化的回複。
“他是不是被冰凍了那麽冷淡？”林越楠說。她也察覺出陳勝不對勁，之前是不會這麽幾人的。
“沒事，他應該心情不太好吧，每個人都有這個時候，得靜靜。”楊安無奈笑笑，“人的心情是不能強求出來的。”
況且她覺得她對陳勝來說又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人，也許就是千人之中普通的一個而已。
最多也只是普通朋友……，人都有脾氣，內心煩不愛說話也正常。楊安覺得這沒什麽，就只是不說話望着他打籃球。
打籃球前幾個人的水都放在這邊，打籃球累了就過來喝點。
六班的恰巧也過來一起打，陳勝本來在練球，說不參加這些對決什麽的。看到李正棠，頓時無名火氣升起來。看到他的臉就煩。
“我也參加，一起玩玩。”陳勝說。
李樂業還打算找人，見陳勝上他也不說什麽，好幾次從李正棠手裏搶過球，都在他面前炫炫才投，故意玩他，投球多次是三分，跟個抛物線似的。真是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陳勝激戰一場，喘着粗氣過來，走過來坐在楊安一旁喝水。楊安看着陳勝，他神情呆滞有點冷淡，眼神凝望別處。
陳勝拿過外套，從左口袋拿出一張紙，對折起來的，扔過去，楊安疑惑看着他，他挺挺頭起身又去打籃球。
李正棠也感受得到陳勝的針對，火氣也大起來，這一次勢要打個高度。
楊安拿過紙條，打開：你喜歡六班的那個狗屁瞎子？眼光好差，不如（亂畫亂畫）我。企（亂塗亂塗）。他這個人不行，太爛了。（亂塗）我。
沒劃掉的差點看不出來是【我】。
楊安疑惑看着陳勝，不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折起紙條放下口袋裏林越楠剛從小賣鋪回來，買了很多小零食。
“楊安吃吧，謝謝你幫我，燒烤可能得等周六。”林越楠遞過來甜口巧克力。
“沒事，我不挑，有的吃就好。”楊安拆開包裝，“你也得大膽一點，既然人家沒有正面拒絕，如果回信你們可以繼續聊聊。”楊安說。
“我發現你的聲音很小聲。”林越楠說，“有時候都聽不到。”
“啊？這樣啊。”楊安不好意思的說。
“嗯嗯，不過無所謂，好吃嗎這個，新上來的。”林越楠說。
“嗯，挺好吃的。”掰下一塊給她一起嘗嘗
他們結果是沒比出來，因為李正棠直接撞了上去，陳勝捂着胳膊，表情隐忍的痛苦。
“故意撞人嗎？！”李樂業看不下去。好幾次了故意撞陳勝，他也看出之前陳勝暗戳戳對李正棠，雖然這樣子炫技很犯賤，但沒犯規，而李正棠還是犯規的。
“抱歉。”李正棠看着陳勝，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冷着臉給他道了歉。
“你球技挺可以的。”陳勝留下一個捉摸不透，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得回家了。”走過去拿起水，外套離開。
李樂業，周緒安也散了。楊安林越楠跟着一起回去，五人依舊是校門分別，楊安看着五人一個一個離開，最後剩下陳勝，他的機車放在對面的汽修店，所以不着急走。
“拜拜……”楊安跟他道別，猶豫幾秒轉身離開。
陳勝有點賭氣，轉身離開。
楊安停下腳步，望着他走遠，很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