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校時II

前校時II

陳勝，路還長，夢還多。

楊安去世這事情只有蘭姨和醫院其他幾個護士姐姐知道，然後就是梁勝昇，她是挺相信梁勝昇的。

梁勝昇也很守約，沒有告訴任何人，可能告訴了某人，但大家不知道。

十七歲高二，幾人又在一起，還是在北中，還是在走廊，還是在同一個地方，就是少了個人。

“那個。”打破尴尬局面，林越楠先開了口。，“楊安呢？……我只聽說她不讀了。”

其他三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她因病退學了。”陳勝說。

“什麽，生病了？嚴重嗎？”林越楠猛地擡起頭，震驚。

“她說有機會治好還好，他已經去國外治療了。”陳勝說。

“嗯……這樣啊。”林越楠沒在跟楊安一起玩，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跟他們是沒有話題。

這幾天天色都是灰蒙蒙，還下雨了。

散了。各顧各的座位。

陳勝預習了課文，就開始看別的，一本醫學書，是自從楊安離開後看的。

厚厚的書本他雙手壓着看，上課了就收起來，會了就不聽，看書，不會就聽，放下書。

成績一直保持第一，創下北中新的傳奇：霸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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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排名單公布之後，陳勝沒有半點喜悅，板着臉離開，他一直有一個手提包，藏青偏黑色，很像是那種白領的公文包，但又大了一點，空間很大，每次都裝着很多書，在哪兒都拎着。

這半年沒怎麽說話，喉嚨有一次差點傷到啞了綁着繃帶回學校，老師和都過來安慰。他點頭保證以後不會了。後面覺得那個傷疤醜，就一直在脖子那裏纏着繃帶。

從那之後他就沒在參加籃球，體育賽事，甚至是一些組織的集體活動只要沒他的事情他都不會在場。

後面上來的學弟學妹們就只知道他很怪，但成績出奇的好。

他申請參加了那年的高考，那是一一年上半年，陳勝十七歲，提早了參加高考，跟随這屆高三參加高考，他覺得這樣并不愧對自己 。

高考前夕，他找到了周緒安，這算是剩下三個人裏面最可靠得了。

在學校教學樓教室，他看着書等周緒安。

周緒安從外邊走進來，剛去了小賣鋪，一起給買了瓶水。

“什麽事？”周緒安拉開凳子坐下。

“我提早了高考，我想考快一點。”陳勝說。

“什麽？提早高考？”周緒安說。

“嗯。”

周緒安前事後事，也差不多是理解的，沒在說什麽：“加油，支持你。”

陳勝點點頭。

那個學期的六月他自己在一個教室考試，兩位監考老師看着，陳勝果真優秀，以接近滿分入學了國家最頂尖的醫科大學，轟動一時，這麽做是為了更好的更早學習醫學，也為了楊安能在國際上看到自己，這是他能夠想出最好的方法。

因為楊安沒回複他的消息，是不是因為不在同一個國家？所以手機回複不來……他想着上了頭條楊安是不是就能看到他了。

收拾了點東西就出發，在周邊租了個房子。學校不遠，站在門口，很安靜，保安也回去了。一個男人走過來，問他幹嘛。跟人家說明了來意，男人帶他進了學校，當時是沒有開學。

陳勝提早了進學校。逛着校園，陳勝就開口問：“現在能開始學嗎？”他看着男人。

陳勝還是一副高中生的青澀的外表，但神情和姿态是沉悶。

“這麽着急幹嘛？”男人說。

“學醫，救人。”陳勝說。

男人愣了一下：“随你吧，但我不能确定那些教授願不願意在自己的空閑時間叫人，這樣看你了。你要早來學習我也不會攔着你。”男人說。

“我是這裏的校長，這張通行卡可以給你用。”

男人給他一張卡。

“不怕我在學校裏面搗亂搞破壞？”陳勝說。

“你能問出這個問題，就說明不會。你看起來也不是那種人。”

之後陳勝有了通行卡，七八點就來等在外面早上來，晚上九十點多走，有時候半夜才走，來多了跟一些教授熟悉起來，偶爾教授想留他下來休息，他拒絕。不好麻煩人家。

每個教授都去問一遍，教授都是一些四十多的，還有的更老點五六七八十的。

他們還沒見過陳勝這陣仗，看到他的時候都疑惑，陳勝就跟他們說明來意。

世上還是好人多，教授們不吝啬，該教都教，有些并不想摻和，看多了他也就摻和進來了。

很多教授發現他知識儲備量就大過很多新生，陳勝對此只說自己看過一點書。

一直這樣到了開學，在學校串教授的家比他自己家都熟悉，幫忙的志願者都懷疑他是不是新生二十某個教授的孩子。

就是三點一線，在大學一個學期之後已經小有成就，又在大一寒假學習了大二的課程，他是天生的學醫神人，學得快，學得好，雖然對你往年出現的的神人來說陳勝不算什麽。雖然那段時間幾乎是日夜颠倒。

他忘了他似乎才十七，其實不用這麽拼的。（注：他是十七考的高考，一零年六月份，九月份開的學，是上大一）。

不說什麽不可能，有些人十四就上大學，陳勝還算差的了。

開學後，陳勝沒有住在學校的宿舍，怕自己影響到其他人，找了個房子租下了，買就算了，又不常駐。

之後也偶爾跟其他人聯系，周緒安說他不要命，要變醫鬼了。

陳生回答他：“當鬼，不一定學醫，但學醫一定可以當鬼。”

也不能怪周緒安這麽說，陳勝現在是學醫都有點走火入魔，泡在醫海裏了。

勸人學醫，天打雷劈。陳勝不勸，周緒安也學了……就在陳勝大一第一個學期之後，那是一一年上半年，李樂業，林越楠，周緒安，幾個還在高三，周緒安找過陳勝要書看，陳勝說等他考完高考再說。

周緒安底盤不太穩有時候掉分很大，陳勝前幾次是先讓他好好學習能考上再說。

“你真的是有點想不開了吧。”陳勝打着電話。

“嗯，有點，就像你說的早些點好。”

陳勝扶額嘆氣。随他去了。

其實是有些記不得的，很久遠了。後邊一二年吧，那時候的高考，周緒安考了另一所醫科大學。李樂業愛玩，喜歡一些游戲機電子産品，就考科技類的大學。林越楠上的是一個可以到處去玩的大學（據林越楠本人所說）。

都還不錯的。

到了一月十三，陳勝生日，自己買一個小蛋糕算是匆匆過了：“歡祝自己20歲生日快樂。”

看着醫學書本上的一些示意圖的圖片，旁邊是手機，放着楊安的照片。一邊吃着小蛋糕一邊哭一邊學……。他自己回憶過來都屬實好笑。

都上大學，沒時間再聚，偶爾就是相互打幾個電話問問怎麽樣了。相互打電話最多的就是陳勝，周緒安，兩人都學醫。相互研究什麽的。

一三年，陳勝就讀大四。速度還是可以的。

中間發生了一件事情。

一四年的某天早上，陳勝剛來學校就被一個女生送了情書，女生齊劉海，紮着雙馬尾，倒是很可愛，帶着黑色長框眼鏡。看得出來特意穿了衣服，白色上衣，下邊是中長親子，小皮鞋。

“我不收。”陳勝說，“請拿走。”陳勝只以為是普通的遞情書而已。

“求你收下好不好。”女生說，看着他，表情請求還帶着點……渴望？。

陳勝想還給她，他真不喜歡情書。

女生見他不收，開始動手起來。

“我很愛你，很喜歡你，你能不能別出軌，我還愛你啊！。”女生突然抓着陳勝的手腕，叫喊聲引來了其他同學，圍在旁邊看熱鬧。

女生還是不依不饒，“我真的還愛着你，你不要跟小三走，不論不怎麽樣，就算你一直出軌，我也不會放棄你，你別走，好不好？。”眼淚都出來了。

她似乎是想用輿論來逼迫陳勝妥協，以來證實她正宮身份，二來說陳勝不忠但她不介意？。

可是她想錯了。她太單純，腦子也笨。陳勝好奇她這種東西是怎麽上得了這個學校的。

“放開。”陳勝冷聲道，沒有什麽過激動作。

“不放，除非你答應我，別離開我……！。”女生抽泣。

“我不會答應你。”陳勝甩開手來。

旁邊人議論紛紛無非是說他不忠什麽之類的。陳勝不會理傻子也不想理。

女生又重新拽去他的手：“我要理由，你給我個理由。”

“拒絕你不需要理由。放開。”

掙紮中女生抓着陳勝的包，搖晃掉落了一個本子，摔在地上到飛出一張照片。

女生撿起看着，哭着：“你找小三了，是不是。”逼問他，指着照片。

陳勝蹲下身，抓着她的手腕就是一扭，給她整脫臼了。

“你髒死了，別碰她的照片。”

冷眼，冷臉邊收拾東西邊平靜夾雜着怒音說：“第一，我拒絕你的情書，我跟潔身自好，第二，我明确拒絕你，第三，她是誰，輪不到你逼問，你什麽身份什麽地位敢問她。”重新夾進筆記本，放進包裏走人。

女生還在哭，朋友上來安慰，其他人也只是看看熱鬧，得知真相也就走了，至于八沒八卦她，到時不知道。

一四年正式畢業，拒絕了大醫院的邀請，回到了之前的地方。

正巧周緒安三人也在，但不過是放假。寒暑假之類。他們還沒畢業。

正好去了林越楠那兒一起聚聚。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啦，愛吃什麽那什麽吧。”林越楠說。

“怎麽你們都沒有結婚，沒聽說交什麽男女朋友？”李樂業說。

“還不準備結婚，結那麽快幹嘛……沒好處。”林越楠說，“你呢？”

“噢。我還年輕，不結不結。”

“陳勝你呢？”李樂業說。

“還不急。”淡淡笑着，喝着啤酒。

“我打算不結婚。”周緒安說。

“你爸媽不催啊？”李樂業說。

周緒安搖搖頭，：“他們不希望我被婚姻困着，或者說他們就是一個案例 ”

衆人點點頭。

“對了，陳勝，你還加着楊安嗎？□□之類的。問得到她嗎？”林越楠說。

“可能是國外的網絡發不到國內，沒回消息。”陳勝說。

嗯。

吃吃喝喝，有幾個喝多了醉了，李樂業就是，陳勝沒喝多少但也有點暈，周緒安是完全不喝，把他們送回家去了。

周緒安扶着陳勝，往家走。陳勝不算完全醉，就是還有意識，走路搖晃而已

兩人走在昏暗只剩路燈大道上。

“你說，楊安真的去國外了嗎？”周緒安問起。

“一定吧，她媽媽在那邊。”陳勝說。

“嗯。”周緒安沒在說什麽。

走到熟悉的道路，“這不是去舊酒廠的路嗎？”周緒安說。

“嗯，我住哪兒。”

周緒安點點頭，晚了，陳勝讓他先住着那兒。

周緒安跟着他上樓，也是三樓，呀也許是楊安搬走了，陳勝回來租的房子而已。一進門，裝飾都沒變。

在房子裏亂轉，扭開了房門。

陳勝端着水果出來，他準備攤牌了。

“那個是楊安的房間。”陳勝說。

“你，什麽時候？跟她住一起了？”周緒安說。

“高一，不過你放心，我沒幹。”陳勝舉起手投降，“我可以發誓，我沒幹。”

“真的假的？”周緒安不太相信。

“我發誓。要是有撒謊我天打雷劈。”陳勝說。

“行，你小子。”拍拍肩膀笑起來。陳勝也跟着笑。就這果汁又喝了點。

“跟我說實話。”周緒安說。

“什麽實話？”陳勝說。

“楊安。”

“這，我能有什麽實話，如果你說那種事情，我可以說我是個男的，我肯定想過，但我沒幹，我絕對沒有。”陳勝說，萬分确定的語氣，“我沒那麽畜牲。”

“不是，是另一回事。楊安生病的事情。”周緒安說。拿起杯子喝口。

陳勝想想：“我們當時不都在嗎，都聽到了吧，她去國外了治病去了。”陳勝說，“還能有什麽事？”

周緒安深深看了眼，藏下眸色。

“是啊，治病去了。”周緒安把自己逗的笑起來。

回到房間，陳勝給周緒安鋪了一床，學着楊安的模樣。

周緒安坐在房間的椅子上，關着燈，玩手機。

他手機的□□還有着梁勝昇三天前發來的信息。

他接受了這個事實，并且一起隐瞞。

這對大家來說是最好的選擇。對他也是，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