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

第 46 章

董時寧整個人, 正沉浸在磕糖的美好氛圍中。

一旁的胤禟,随手拿起盤子裏的月團,正準備好好品嘗一番, 卻不想剛咬了一口,這刺激的味道,直沖天靈蓋, 立馬喊叫起來, “辣,怎麽是辣的。”

話落,胤禟從袖子裏拿出來帕子, 将口中的月團吐進去。

“嘶, 嘶。”

胤禟被辣的嘴疼,捧起面前的茶盞剛喝了一口,又忍不住噴出來,“燙, 燙。”

一旁的董時寧見狀,幸災樂禍的捂住嘴偷笑。

董鄂夫人是一群圍觀群衆中, 最先反應過來的,忙吩咐道:“快端一碗涼茶來。”

涼茶,敗火。

胤禟還張着嘴, 時不時吸氣。

片刻,一個丫鬟端着漆木托盤走過來, 胤禟也顧不得禮儀了,咕咚咕咚的往嘴裏灌。

好受多了。

胤禟将茶盞放回到漆木托盤上, 對着眼前的丫鬟吩咐道:“再來一碗。”

雖說解了七八t分的辣, 但還不夠。

小丫鬟領命退下。

一旁的何玉柱,立馬遞上了帕子, 讓胤禟擦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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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坐在胤禟對面的富永,看着狼狽的胤禟,又瞧了瞧手裏的月團,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随即,富永看向董時寧,開口道:“小丫頭,我說你這麽賢惠做月團呢,合着是要整人呀。”

“哪有,這月團裏,我只包了這一個辣的做彩頭,誰知道竟讓爺吃到了。”董時寧說着,還忍不住想笑。

胤禟剛剛又灌下一碗涼茶,徹底消了嘴裏的辣味,聽了董時寧這話,扭過臉,不可置信的問道:“福晉的意思,爺吃了你這辣月團,還是好事了?”

“辣即是紅,爺吃了這辣月團,日後紅紅火火。”

董時寧臉不紅,心不跳,眨着充滿真誠的大眼睛,說着最不着邊際的話。

胤禟無奈扯了扯嘴角。

自己的福晉,只能寵着了。

對面的富永,聽董時寧這麽說,便放了心,咬了一大口手中的月團。

這月團的皮兒還挺酥,富永沒嚼兩下,一張臉已然皺成一團,搶過自己媳婦兒覺羅氏手中的帕子,将嘴裏的月團吐了個幹淨。

随即,富永端起面前的茶盞猛灌。

覺羅氏一頭霧水,問道:“你這是怎麽了?”

富永咬過的月團,就放在覺羅氏眼前,是綠色的餡,更可況,她也沒聞見辣味。

“苦,真苦。”富永皺着一張臉說完,随後看向對面的董時寧,氣鼓鼓問道:“你不是說只包了一個辣月團做彩頭,這苦不拉唧的月團,又是怎麽回事?”

董時寧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是我特意發明的苦瓜月團,苦瓜解毒明目,健脾開胃,有道是先苦後甜,二哥吃了苦的,日後定能仕途順遂,平步青雲。”

富永:……

上首坐着的齊世頭聽了,反而哈哈大笑,說起話來,嘴上的胡子也跟着一翹一翹的,“好啊,這人活一世,喜怒哀樂,又何嘗不是酸甜苦辣的滋味,寧兒這月團,用了心思了,做得好。”

齊世誇完董時寧,擡起手順了順自己的胡須。

董時寧就是心血來潮想做一回盲盒月餅,不承想還讓齊世吃出人生感悟來了。

不過自家阿瑪幫她上了深度和價值感,董時寧自然順杆往上爬了。

沒錯,她就是這麽想的。

富永:……

阿瑪,您就這麽寵着吧。

一旁的胤禟,更是無奈苦笑,合着他福晉張口就來的本事,是跟阿母哥(岳父)學的。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胤禟與董時寧,還要進宮參加中秋晚宴,不宜在董鄂府待太久,董鄂夫人想女兒想的緊,這便拉着人去後宅說體己話去了。

女眷都走了,胤禟等人去了齊世的書房,聊起了朝堂政事。

書房內,齊世提起了無逸齋一事後,胤禩曾私下裏給他送禮賠罪。

胤禟看向齊世,朗聲道:“我這八哥一向是八面玲珑,讓人挑不出錯來,福晉确實受了委屈,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齊世當時聽聞此事,提筆就要寫折子,後來知曉皇上親口下旨,給了一個交代,那折子便沒有呈上去。

如今他再次提起來,是想瞧瞧胤禟的态度。

胤禟方才那話是在向他保證,不會再讓他女兒受委屈。

這是齊世的私心。

但他更想知道的是,胤禟對于胤禩,是否還如從前一樣?

“八爺為人随和,在工部可是備受朝臣贊譽,前途不可限量啊。”齊世繼續試探。

胤禟聽出齊世的話外之音,言道:“阿母哥是朝中棟梁,我雖然貴為皇子,但歸根結底,咱們都是臣子,臣子當忠君愛國,謹守本心,才是正道。”

齊世聽罷,心裏便明了幾分了。

随後,胤禟又看向勒欽,言道:“姐夫回去,待我向貝子爺問好,姻親之家,血濃于水,牽一發而動全身,自當慎重行事。”

勒欽點頭道:“九爺所言,我必如實轉達。”

後宅這邊,董時寧與董鄂·時宜兩個人,一左一右陪着董鄂夫人坐。

董鄂夫人看着董鄂·時宜,拉着對方的手,囑咐道:“你這胎雖說坐穩了,也要多加小心,好好養着。”

董鄂·時宜柔柔的笑着:“我會注意的,額娘放心,勒欽他,比我自己還上心呢。”

她頭一胎沒坐穩,不過三個月就見紅小産了,還傷了身子骨。

自那以後,精心養了兩三年,才将身子骨養好,如今,懷上了這個孩子,可不是跟寶貝一樣,小心護着。

這時,坐在董鄂·時宜另一側的覺羅氏開口了,“嫂子,我有話藏不住,說出來你可別生氣。”

董鄂·時宜聞言,笑道:“這裏就咱娘幾個,有話直說就是。”

有了董鄂·時宜這話,覺羅氏将手中的茶盞一放,“嫂子,雖說勒欽是我親哥哥,可咱們都是女人,我自然是向着你的,你如今懷了身子,他一年半載都碰不得你,你可得看緊了,男人吶,沒有不偷腥的。”

民間都說子肖父,她那阿瑪蘇努,妻妾成群,不說女兒,光算兒子就有十三個了。

大家族都言子孫興旺是好事,多子多福,可這福氣,還不都讓男人占了去,吃苦受罪的還不是女人。

饒是性子柔和的董鄂·時宜,聽了覺羅氏這直白的話,也笑不出來了,只将手放在小腹處,言道:“你哥哥,不是這樣的人。”

覺羅氏還想再補充幾句,卻被大嫂搶先開口,“弟妹,茶要涼了。”

覺羅氏經大嫂提醒,才發覺時宜的臉色,不如方才好看了,便沒再勸,轉而将話題,轉到了一直默默吃點心的董時寧身上。

“寧妹妹,你是皇家的人,妾不妾的,咱們是做不了主,但九爺如今膝下只兩個女兒,你若是早日生下個阿哥,這地位不就更穩固了。”覺羅氏言真意切,苦口婆心勸道。

還真別說,覺羅氏這一套說辭,直接讓董時寧夢回了,現代過年那段時間裏,七大姑八大姨的大型催婚現場。

換了個時代,直接跳步,成了催生。

董時寧無奈托腮道:“二嫂,不聊這個,成不成。”

她這一趟回來,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和家的溫暖,本來挺高興的。

董鄂夫人聞言,忙拍着董時寧的手,哄道:“好好好,不聊,不聊。”

約摸一刻鐘後,胤禟差何玉柱過來叫董時寧回去,不能再耽擱了。

董鄂夫人依依不舍的挽着董時寧,要将人送到府門前。

董時寧也很珍惜和董鄂夫人在一起的時光,母女兩個并排在游廊上走着。

兩個兒媳也很有眼色的遠遠跟着,給前頭的母女兩個人,留下說悄悄話的安全距離。

董鄂夫人從袖子裏,掏出疊好的銀票,塞進董時寧手裏。

董時寧推脫道:“額娘,我有的是銀子。”

“銀子越多越好,你是皇子福晉,宮裏宮外,進進出出需要打點的地方,多着呢。”董鄂夫人又将銀票塞回去。

董時寧心中一暖,将銀票收下,停了腳下的步子,伸展雙手,給了董鄂夫人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額娘。”

董鄂夫人微微一怔,随即笑着擡手輕撫着董時寧的後背,“多大了,還跟額娘撒嬌。”

董鄂夫人雖然嘴上嫌棄,可心裏甜的像吃了蜜。

對于這個女兒,董鄂夫人心疼的緊。

若是她的大女兒時宜,在貝子府受了什麽委屈,她與齊世大可帶着人手“殺”過去,給時宜撐腰。

可她的小女兒是皇家的媳婦,君臣有別,尊卑有序,受了委屈,她這個額娘的,卻幫不了什麽。

董時寧松開董鄂夫人時,看到對方眼尾紅紅的,還閃着淚花。

“額娘要掉淚珠子,我以後可再不敢回來了。”董時寧玩笑道。

董鄂夫人被逗笑了,也如小兒般,與自己女兒逗起了嘴:“你若舍得,可千萬別回來。”

待送走了董時寧與胤禟,董鄂·時宜與勒欽,也要回去了。

董鄂夫人張羅人,往馬車上裝了不少補品。

“額娘,貝子府什麽都不缺。”董鄂·時宜笑道。

董鄂夫人拍着董鄂·時宜的手背,言道:“這是額娘的心意,你好好養着,我等着瞧白白胖胖的外孫呢。”

在一旁扶着董鄂·時宜的勒欽聞言,答道:“額母哥(岳母)放心,一切有我。”

董鄂·時宜與勒欽的馬車走遠後,董鄂府衆人,便各回各的院子了。

覺羅氏一回院子,兩個孩子就興沖沖的朝着她跑過來。t

“額娘”

“額娘”

兩個孩子一左一右,抱着覺羅氏的大腿,仰着小臉兒喊道。

覺羅氏摸了摸自己兒子光溜溜的小腦袋,“乖,帶着你妹妹,去外面玩吧。”

“好”,小家夥奶呼呼的應了一聲,拉起妹妹的手,兩個人蹦蹦跳跳的出去了。

覺羅氏進了屋子,拉着一張臉,坐到了富永身旁。

“怎麽了,這是?”富永問道。

覺羅氏将方才發生的事,簡單的說了一遍,雙手交疊放在小腹前,又氣又委屈道:“我說那些話,還不是為了你兩個妹妹好,還都不領情,大嫂倒是慣會做好人。”

富永正把玩着,剛淘回來的珊瑚手串,聽了覺羅氏的抱怨,笑道:“你呀,成也這張嘴,敗也這張嘴。”

覺羅氏聽了富永的風涼話,斜了對方一眼,側了側身子。

富永見狀,寬慰道:“我知道你是好心,就是說的太直了些,下回別在人前說,私下裏,就你們兩個人的時候,委婉提醒兩句,不就成了。”

覺羅氏甩了甩手裏的帕子,從鼻腔裏發出“哼”的聲音來,“我往後再不說了,省得哪天應驗了,倒成了我存心咒人家了。”

富永聽了這話,知曉覺羅氏還在怄氣,無奈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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