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違反
違反
與此同時的5座, 4樓401。
患有白化病的白發男子,被一襲白色雨衣騎在背上,慘兮兮的他面朝地, 雙手被對方鉗制。
男子悔不當初給戴防毒面具的女人開門。
當時她敲門請求拜訪, 男子見她身形柔弱并且是一個人, 開門讓她進來。
誰知道一開門,旁邊閃出強壯的男人把他撲倒。随即, 女人和戴防毒面具的兩名男子闖進他家。
其中一個男人的白色雨衣下是紅色西服,妖嬈得很。但對方狠辣無比,一招把他撂倒并騎在他的背上。
其他人翻箱倒櫃, 搶走冰箱裏的瓶裝水。
“蕭哥,只剩四瓶礦泉水!”寸頭男粗聲粗氣,頭疼犯惡心使他煩躁。
“他是自己住。”女人的嗓音嬌弱。
“拿走。”戴着防毒面具的蕭馳環顧大廳, 瞧見電視櫃裏的可愛擺設和相架。“找他的規則紙。”
男人憋得臉紅, 白發挂着汗珠。“你們還要做什麽?”
蕭馳的刀尖在男人的臉龐輕輕比劃。“安靜點, 我想确認你的陣營而已——畢竟,你穿的是白色風衣。”
男人眼神微妙。
紅隊的隊員連垃圾桶也翻。
“蕭哥,找不到這裏的規則,倒是發現兩張小紙條。”
Advertisement
“念出來。”
“絕望是最美味的調料。”
“爸爸媽媽永遠愛你。”
蕭馳皺眉,頭疼刺激他的眼神比平時陰戾。“你不是獨居嗎?”
“不、不是我的紙條, 它無緣無故出現的……”
怪了。
紅隊的住處是出現“哥哥”的字眼。
“你家的規則紙呢?”蕭馳嘴角帶笑, 用刀尖輕輕地劃破男人的臉龐,滲出鮮麗的紅色。
男人卻一言不發。
蕭馳忍耐暈眩的不适,從他的臉龐劃到下颌,留下長長的紅色血痕。“你知道世上最美麗的顏色是什麽嗎?是遍布人體的紅色。”
男人咬緊牙。
“還有哦, 我之前是外科醫生……t”
慘叫久久地回響屋裏。
“……我說……我說……”喘着粗氣的男人被割掉一只耳朵,鮮血點綴他痛苦的面容。“我——”
手機響了。
蕭馳頭痛加劇, 腦袋硬生生裂開兩半似的,躁動的惱火充斥冒血絲的雙眼。
盡管不爽被打擾,但肯定是留守的隊員打來,他不得不接聽。
“隊長,規則更新了!你們快回來!”
感謝您配合做好防控工作,現在請您務必遵守以下規則,有助于您保持理智。
1,本規則生效的時間單位是時。
2,禁止外出,禁止拜訪鄰居。
3,禁止脫下白色雨衣。
4,禁止進食。
5,禁止喝水。
6,請警惕言行異常的鄰居。
7,保持樂觀的态度。
8,以上規則于10點整開始生效,下一次更新的規則将出現在次卧。
(找到他們)
圍成一圈的熒綠隊五人讀完最新規則,無不瞠目結舌。
底下手寫的“他們”指誰,大家一頭霧水。
“不準吃不準喝?好狠吶。”王可可氣得握緊拳頭。
俞小挽憂心忡忡。“但願這一次規則不會維持很久。”
陷入沉思的鹿苗凝望窗外的浮塵,灰沉沉的顆粒飄蕩天地間。
“為什麽突然不準我們出門和拜訪鄰居?”賀平安捶着太陽穴,琢磨最新規則。“出現連續五個禁止,很緊急的樣子,而且句末的手寫留言沒了,當中有沒有聯系?”
“你們說第2條和第6條是不是矛盾?”王可可支着發沉的腦袋,精力貧乏。“既然禁止外出和拜訪,為什麽還要警惕行為異常的鄰居?不多餘嗎?”
賀平安心頭一動。“禁止外出的時候,隊長見過有人從外面跑進樓裏,是不是代表有鄰居不會遵守規則?”
咯噔!
他話音剛落,外面的防盜門輕輕地響了一下,吓得他們忘了呼吸,面面相看。
“我記得我們回來時關門反鎖。”鹿苗掃過面如淡金的隊員。
周末抄起水果刀,目中掠過狠色。“打開木門看看。”
一馬當先的王可可氣勢洶洶,打開裏層的木門。
門外的确有人!
對方戴着陳舊的防毒面具,短頭發,身穿白衣,應該是男人。
門後只露出王可可的臉,防毒面具下的浮腫眼睛微眯。
躲在一旁的鹿苗等人,看見王可可暗自比劃“1”。
“提問。”鹿苗聲若蚊蠅。
“你是誰?”王可可問門外的男人,不适地皺鼻子。
對方飄來奇怪的臭味。
“我住八樓的,想找你打聽些事。”
她狐疑。“什麽事?”
“呃……外面很危險,我能不能進去說?”
王可可低頭思索,暗暗斜睨鹿苗的手勢。然後,她又問男人:“你是一個人下樓嗎?”
“是的。”
咚咚……
王可可隐約聽見消防樓梯回蕩腳步聲。
門外的男人顯得着急。
轉眼,王可可卻關上木門,讓男人吃閉門羹。
“不行了,那個人很臭,不知道是什麽怪味,不像幾天沒洗澡的狐臭味。”她連忙扇走殘留在空氣的臭味。
“總共就沒進來幾天。”賀平安吐槽。
王可可一怔。“不對啊,那個人戴的防毒面具挺久的,有些劃痕和灰塵,和我們戴嶄新的不一樣。”
“他穿白色雨衣還是白色風衣?”
“沒看全,但肯定不是我們這種半透明的雨衣。”
鹿苗眉頭深鎖,每每想往深層思考,便頭痛欲裂和疲憊。
周末忽而說:“我們上樓梯的時候也聞到臭味。”
“就是從他身上發出來。”鹿苗沉吟:“他引我們上樓,不遵守規則。不對!”
她嗅着仙人掌釋放的清新氧氣,強迫思緒運轉。“他的行動線應該是,在八樓瞧見我們倆後回去,但我們沒有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進屋裏,他可能尾随我們到七樓。他剛剛沒有敲門,而是想撬鎖。”
王可可摸一把粉紅的馬尾。“他肯定知道開門的我和外出的隊長是兩個人,他也知道這屋不只有我一個。那怪人的目的是入室搶劫嗎?”
“踩點。”周末冷哼。“又或許試探某些事。”
賀平安扯頭發緩解頭疼。“你們等等。隊長說的行動線順理成章,但是跟規則的內容不沾邊?規則明令禁止外出,他為什麽還要出門?”
“他違反規則也沒有事。”
言談間,樓下傳來凄厲的慘叫聲。
他們吓得噤若寒蟬。
“救命啊——”
凄慘的呼救穿透幾層樓。
乒乒乓乓。
樓下的動靜很激烈。
鹿苗閉上眼睛考量片刻,睜眼時目光堅定。
熟悉她的王可可和賀平安産生不好的預感。
“我下樓看看。”
“不行!”王可可激動得眼冒金星。“樓下的動靜肯定是域主殺人造成的,隊長你會羊入虎口!還有違反規則可能會死!”
“不一定。這個域主的殺人方式偏向循序漸進型,樓下這麽鬧騰應該是人為的。既然有人違反規則沒事,我猜違反規則不致死。”
“不行,太冒險了!”
俞小挽也勸道:“我也覺得太冒險,萬一樓下殺人的不只一個呢?”
賀平安則問道:“隊長,你有違反規則不致死的依據嗎?”
“大概有。”
“需要我和你一起下樓嗎?”周末問。
“不用,你留下幫忙應付奇怪的鄰居。”
鹿苗戴上防毒面具,一手抱着仙人掌出門,另一只手提着水果刀。
确認門外的樓道沒人,她輕輕地打開防盜門。
防盜門暫時沒有關上,站在門邊的周末也戴上防毒面具,看着她走進樓梯口。
如果遇到埋伏,他可以搭把手。
幸好預想的糟糕情況沒有出現,他才輕輕地關上防盜門。
頭暈、頭疼、犯惡心的不适雙倍來襲,比上一次出門後更甚,如同困在罐頭被死命地搖晃,腦袋摔上鐵板。她通過防毒面具狂嗅仙人掌才勉強站穩,靜悄悄地下樓。
胸口很悶,很想吐。
想到會吐在防毒面具裏面,她仰頭,硬生生地止住這股沖動。
太好了,果然違反“禁止外出”不是必死的規則。
沿着樓下的窸窸窣窣和氣若游絲的哭泣,她來到五樓的樓梯間。
五樓飄來新鮮又濃烈的血腥味。
鹿苗抓緊刀柄,蹑手蹑腳地靠近敞開的消防門。
這會兒,她聽見狼吞虎咽的聲音。
502敞開的防盜門殘留鮮紅的血跡,門口的地板留下一條血痕,延伸到屋內。
防盜門的栅欄被絞斷,出現頗大的窟窿。
小心翼翼的鹿苗探頭偷窺。
大廳的地板鮮血四濺,躺着兩個血淋淋的人。
三個蹲着的背影啃食兩人的血肉。
本來就胸悶的鹿苗此刻更想吐,她咬緊牙忍住,悄然溜回樓梯間。
咚咚咚。
樓上有人下樓,與她相隔兩至三層。
沒有重複的腳步聲,對方是一個人。
她不能下樓也不能被堵在五樓。大腦優先作出反應,操控她的雙腿邁上樓梯。
她首先關閉六樓的消防門并鎖上。
返回七樓的路上,雙方狹路相逢。
對方淡淡的臭味鑽入鹿苗的防毒面具,身穿白色的襯衣當外套,佩戴充滿劃痕的防毒面具。
匪夷所思的猜測掠過鹿苗的腦海。
對方卻不給她思考的時間,提起一把血跡斑斑的刀,“嘿嘿”笑着沖下樓梯。
腦袋鈍痛的鹿苗護着仙人掌,踹對方的腹部。轉眼,她旋身插水果刀進對方的胸口。
“啊……”
此人沒來得及慘叫,被鹿苗擡腿踩着喉嚨。
嘎吱——
對方的喉骨顯然斷裂,嘴巴噴出鮮血。
用力太過,鹿苗的眼前出現重影,暈眩的腦子像是騎上旋轉木馬,轉個不停。
她使勁地拔出水果刀,挑開對方的防毒面具。
對方是一個畸形的女人。
臉部長着許多膿疱,散發臭味;她的左眼長出浮腫的肉瘤,眼珠渾濁。
幾乎同時,5座4樓,有穿陳舊白色外套的人影經過401。
401敞開防盜門,飄出血腥味。
這人貪婪地往屋裏看。
頓時,容不下視野的扭曲畫面,吓得這人肝膽俱裂,瘋瘋癫癫地大喊大叫,卻不由自主走進屋裏。
當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