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智慧的星星
智慧的星星
精神評估科的人員午夜被召回加班。
他們聽說有五個人需要加急評估。
同時評估。
淩晨一點多, 還沒成為正式隊員的俞小挽和周末先回家，這一次兩人的獎勵不用上交。
陸星揚拜托熟人送兩人回家。
淩晨一點半，怪談調查部的韓老大、王秘書、兩位科長、所有沒有任務的調查隊、加班的精神評估科和鑽研怪談領域的教授們, 齊聚一樓的階梯大會議室。
紅隊沒有隊員出席, 導致塗瑩的心情不美麗。
陸星揚上臺寒暄幾句便切入正題。“熒綠隊在這次的怪談領域中, 為我們找到非常重要的情報，可能颠覆我們對怪談領域的認識。現在, 有請鹿隊長來為大家解惑。”
教授們、王可可和賀平安的掌聲格外響亮。
鹿苗迎着投影儀的燈光來到主講臺。燈光投在她的身上，宛如給她披上銀輝編織的加冕禮服。
她t單刀直入：“熒綠隊搜集到的情報分兩個方面，先從闖入怪談領域掙獎勵的市民開始說。”
聞言, 臺下面面相觑。
幾位教授卻求知若渴，眼神狂熱，散發的熱忱令臺上的鹿苗不太自在。
她想, 要是教授們也進金色豪庭的怪談領域, 絕對把病變的家夥剖了。
“這一次進入的市民分別有熒綠隊、紅隊、賞金獵人和掙獎勵的市民, 而掙獎勵的市民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住本地的居民，另一部分是外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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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一愣。
“什麽意思？外地來的有不妥？”禿頂的民俗教授熱切提問。
鹿苗：“是外地，不是外地來。”
“啊？”
“有什麽區別？”
臺下各隊竊竊私語。
“安靜！”嚴肅的韓老大沉聲喊道，頃刻臺下鴉雀無聲。
鹿苗看向陸星揚。
陸星揚意會：“在鹿隊長繼續彙報前, 我和塗科長需要先彙報一件事。塗科長, 你來說吧。”
出乎意料的塗瑩，迅速斂神正色。“在兩隊進入金色豪庭的怪談領域後12小時，我和陸科長接到怪談作戰中心提供的消息。四天前，C市的某個三線縣城的某個小區成了怪談領域, 但在金色豪庭變成怪談領域的同時，三線縣城小區的怪談領域标記消失, 小區內空無一人。”
其他人一片嘩然。
王可可和賀平安猜到來龍去脈。
韓老大點點頭，表示已經聽過兩位科長的彙報。
當初他擔心該小區變成第二個無人小鎮，但是如今全盤托出，情況似乎并非如他所想，他好奇地聽下去。
鹿苗接話：“我們遇到同層的一名鄰居，她的穿着和我們這一批剛進去的人不同。規則要求我們穿白色雨衣，她卻穿白色風衣，而且她絕口不提規則的內容。”
“為什麽？”禿頂教授問。
“她在怪談領域度過了15天，我們才度過3天。她暗示，怪談領域的環境發生過改變。”
“天啊——”
“是怪談領域轉移。”藍隊的隊長篤定。“以前沒有遇到這種情況。”
迫切解惑的韓老大發話：“鹿隊長，請你繼續說。”
“規則也在我們進入的同時，發生變化。原本他們被要求生存20天，我們進入後，則要求他們和我們合作，才能逃出怪談領域。”
鹿苗細說合作的內容和逃出住宅樓的方法。
大家聽得一身冷汗。
“如果對方睡着就會功虧一篑，如果己方沒有琢磨透鄰居的暗示便會失敗，開啓新的循環。”禿頂教授膽寒。“這種模式很絕望。”
陸星揚和塗瑩終于明白，後面出來的賞金獵人和其他市民為什麽沒有獲得獎勵。
恐怕因為他們沒有跳出循環，若非有人先逃出怪談領域，他們必然循環下去。
在座的不寒而栗。
鹿苗：“這位鄰居和她的同伴本來和我們一起離開怪談領域，但是他們倆沒有出現在小區的南門外面，我猜他們倆是回到本地。”
陸星揚眉間挂憂。“按照現實時間計算，兩位鄰居在怪談領域逗留超過72小時，不過當地沒有标注‘死區’的政策，他們應該安然無恙。”
“還是不能大意。”韓老大說：“散會後我們派專家趕去給他們做精神評估，當地離開怪談領域的肯定不止他們倆。”
要出差了。
精神評估科暗叫苦不疊。
“以上是第一個方面的發現。接下來的情報關于怪談領域本身。”
她話音剛落，臺下的所有人凝神豎耳，目光熾熱。
王可可昂首挺胸，正襟危坐。
鹿苗操作筆記本電腦，展示王可可拍的照片到背後的白板。
塗瑩猜到在哪兒拍，氣得咬牙切齒。
“除了三種掙獎勵的人，怪談領域裏還有‘原住民’，他們患有變異的疾病。”鹿苗頓了頓，冷漠地掃視臺下的政府人員。“忘了說，這一次的怪談領域，是核彈爆-炸不久後的場景。”
韓老大等幾位領導臉色發綠。
上個世紀末的戰争堪稱末世之災，是全人類的痛。
老一輩沒有誰會忘記，那一天致命又美麗的“太陽”。
“可可，你上來解說。”
粉色的雙馬尾受到全場矚目，馬尾的主人素面朝天，卻自信又嬌俏。
王可可來到臺上，指着白板上的照片投影。“照片中的生活垃圾來自‘原住民’，你們看看這些垃圾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大家睜大眼睛仔細看。
頗有成就感的王可可朝鹿苗竊笑。
很快，有人發現端倪。“為什麽沒有營養劑或者營養粉的包裝？”
“我們早就禁止生産罐頭肉類，那些罐頭從哪兒來？走私？”
“‘原住民’怎麽走私？怪談領域的時間是上個世紀核爆後吧？”粉隊的隊員反諷。
“真的？”王可可挑釁笑道：“你們看下一張照片。”
下一張照片拍到是印在罐頭的生産日期。
“2148年？去年？”
“不可能！肯定是走私！”
“你們都沒搞對重點。”藍隊的隊長糾正道：“難道重點不是2148年還有核爆嗎？”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
他們想到一個可怕又合理的可能性。
王可可不再賣關子，展示下一張照片。
是賀平安和俞小挽一起抄的日記內容，拍成照片上傳到部門的資料庫。
內容不多，也就寫滿兩張A4紙罷了。
為了方便臺下閱讀，他們并排放好兩張A4紙，拍成一張照片。
有教授拿出風油精塗太陽穴。“原來……平行時空真的存在……奇跡啊！”
禿頂教授兩眼放光。“确實是奇跡！怪談領域能夠銜接不同的時空、不同的空間，‘超自然主宰’學說是成立的！”
“到底是怎麽辦到？”
“怪談領域會不會對‘原住民’的時空造成蝴蝶效應？會不會影響我們的時空？”
“還有，根據日記的內容，‘原住民’的時空沒有出現怪談領域。怪談領域選擇我們的時空有什麽目的？”
“它到底想幹什麽？”
七嘴八舌的教授們吵得韓老大頭疼。“鹿隊長，你們有抄下這一次的規則嗎？”
“有的。”
鹿苗預先打印很多份手抄的規則，讓王可可幫忙分發下去。
其他調查隊一看，面如淡金。“按小時生效？”
綠隊的隊長懶洋洋地舉手。“有一個問題，如果逾時沒有遵守新規則或者沒發現新規則，會死嗎？”
“
不會。不過有懲罰，身體會極度不舒服。”
大家交頭接耳議論。
“括號裏面的字是誰寫的？”
“為什麽規則內有不相關的留言？”
“括號裏面的手寫留言可信嗎？看後面，似乎不可信？”
鹿苗大致聽到他們的疑問，發現他們沒有遇到類似的情況。
她暗暗錯愕，規則是否不知不覺提升難度了？
“規則太簡潔了，相反隐瞞的信息非常多。”
韓老大發現不但其他調查隊，連兩位科長也面露難色。
糟糕的情況。
意味着怪談領域越來越難破解。
“陸科、塗科，本季度的積分統計完成了嗎？”
“完成了。”
今天已是4月1日。
韓老大沉吟片刻，作出重要的決定。“如大家所見，熒綠隊最近整理的兩次規則，難度比以前大。因此我決定，下個季度的積分淘汰取消，但最高積分隊伍的獎金制度不變。并且，采用雙隊伍進入開放式怪談領域的策略，提升每一條調查隊的素質。”
可惜在座的調查隊高興不起來。
尤其是塗瑩。
與別隊共事，不嫌對方礙手礙腳算是不錯了。
而且以紅隊的個性，肯定扔另一條隊伍自生自滅。
“不分科室。”韓老大補充最令人抗拒的話。
救命！
每條調查隊在心裏哀嚎。
鹿苗很淡定，因為在會後，她找陸星揚申請下一次要進封閉式怪談領域。
理由是隊伍新增兩名隊員，需要磨合的時間。
陸星揚扼腕嘆息：“本來想讓你們帶帶綠隊，那家夥實在太……唉……等下次吧。”
至于其他調查隊，則急吼吼地申請不跟紅隊一組。
塗瑩心累。
回到宿舍已是淩晨三點多，鹿苗進門便看見飯桌上的瓶子和一張粉色的心形便利貼。
上面用紫色的幼圓字體寫明薄荷糖的功效：
薄荷糖醒腦提神，時效為吃完一顆。但請注意，數量有限。
（閱後即焚）
她打開瓶蓋倒出所有薄荷糖。
只有三顆。
旁邊的玻璃瓶是直筒型、精美複古的許願瓶，比手腕矮t一點，以木塞塞住瓶口。
瓶裏有10顆紙疊的彩色星星。
她取下挂在瓶身的小卡片閱讀：
智慧的星星。
當您展現智慧或者引導他人展現智慧，獲得一顆星星。當星星填滿許願瓶，您将面臨一項非常重要的抉擇。
“什麽東西？”
鹿苗不以為意，把許願瓶放進抽屜。
相反，她小心翼翼地從背囊拿出仙人掌。
“小可憐，泥土灑了一點。”她摸摸它柔軟的毛刺，給它補回灑了的泥土。
翠綠的仙人掌長成半個手掌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