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會議
第22章 會議
十二個小時前。
天信娛樂。
蔡偉灰頭土臉的回到公司，已經做好了挨一頓領導批評的準備。
然而，當他戰戰兢兢将事情的起因經過結果原原本本告訴李總以後，很出乎意料地是，李總并沒有生氣。
“哦，他這麽說嗎？”
天信藝人部總監，李榮海輕笑了聲：“看來他對自己相當有自信啊，敢對我們提出這樣的條件。”
蔡偉忙拍馬屁道：“誰說不是呢！他也太自大了，竟然覺得自己能跟談蘇相比，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少粉，談蘇有多少粉。”
李榮海道：“就算他真有那麽多粉，我們公司如今也養不起第二個談蘇。”
蔡偉嘆氣道：“唉！”
“不過——”
李榮海話鋒又一轉，道：“他恐怕得意不了太久了。”
蔡偉眸光一亮：“此話怎講？”
李榮海：“我收到确切消息，有人匿名舉報他，還不止一個。”
“舉報？”
“對，舉報他作弊。”
“這……”
李榮海聳聳肩：“咱們也不知道他具體做沒做弊，反正這事兒跟我們沒關系，明天我們的合同就正式結束了。”
蔡偉倒吸一口涼氣：“這麽一說，我們沒跟他續約成功，反倒是好事？”
李榮海道：“誰說不是呢。”
蔡偉：“那他真的作弊了嗎？”
李榮海：“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我只知道他表現地确實有蹊跷，不可能幾個月前還那麽文盲，忽然一下子變成了學霸。”
蔡偉想到今天白天宋知言那傲視群雄的答題紙，心有餘悸拍了拍胸膛：“誰說不是，我也覺得蹊跷！肯定是作弊了！”
李榮海：“節目組那邊兒的消息是，沒查到他具體是怎麽作弊的，但應該會給他再安排一次測試。”
“那太好了！”
一聽這話，蔡偉差點兒高興地沒跳起來。
他只覺得自己下午在宋知言那裏受到的窩囊氣一下子全部釋放了出來。
他就說，這小子怎麽會忽然表現的那麽好。
肯定是作弊了沒跑！
李榮海：“确切的消息還沒出，那有八成概率。既然他不願意續約，那咱們也就推波助瀾一把。”
蔡偉冷笑一聲：“他活該！誰讓他那麽不識擡舉！”
“服裝工作室那邊……”
“李總放心，我去交代，不會讓那臭小子有好果子吃的！”
“好，這事兒就這麽定。”
—
同一時間。
《誰是魚？》節目組會議室。
相關舉報事件的處理讨論，也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導演率先發表自己的意見：“我覺得舉報人說的不無道理，一個人的變化怎麽可能短期內那麽大？宋知言絕對有問題。”
副導演附和道：“是的，我也這麽認為。”
導演與副導演是一個團隊出身。
兩人持有相同觀點看法倒也不奇怪。
但奇怪的是，就連一向與導演意見相左的制片人，竟然也持有相同的觀點。
制片人道：“對于一檔以公平公正公開為主要賣點的節目來說，作弊行為是我們絕對不允許出現的。既然有人舉報，那我們就必須嚴查。”
導演也道：“對，必須嚴查！”
會議室偌大一張圓桌，坐滿了整個節目組的主創。
眼看着，輿論幾乎有一邊倒的傾向。
文游皺着眉心道：“所以，查出結果了嗎？誰在給宋知言洩題？”
“這……”
衆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半晌，誰也說不出話來。
制片人道：“雖然暫時查不出來，但宋知言作弊這個事兒是鐵板釘釘，我只能說，我不止收到了一封舉報信。”
“除了匿名人士舉報，觀衆質疑以外，甚至就連他原本的公司，還有他的家庭，都停供了一些相關證據。”
“哪怕沒有找到最直接的證據，我們肯定也是無法容忍這樣的事件出現的，這無疑是對我們節目組規則的踐踏！”
文游冷靜道：“所以你們打算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就判定宋知言作弊嗎？這就是你們所說的公平？”
會議室一時氣氛冰冷到極點。
誰也沒想到，文游竟然會為宋知言出頭說話。
本以為這場會議的商議會非常順利呢！
這時，導演打破僵局道：“文教授您放心，不會這樣的。我們既不能錯過一個作弊者，也不能冤枉哪怕一個好人。所以我和制片的想法是，為宋知言再做一次測試。”
“這一次測試就由文教授或者蔣教授親自出題保證公正公平，如果宋知言能夠像初試一樣通過，那不就正好也洗清了他的嫌疑嗎？”
制片人道：“對，我也認為這樣的做法合理。”
會議室此起彼伏響起附議：
“确實可以。”
“而且這樣對其他的考生來說也公平。”
“給宋知言加試吧，這次可以把題目出的全面一點，初試的時候就一道題，确實存在随機性。”
“我還是不太相信宋知言能夠通過測試，這其中絕對是有什麽古怪！”
衆口铄金，說到最後，甚至連文游也變得遲疑動搖。
他想起白天所親眼見到的宋知言。
因為此前并不認識宋知言的緣故，文游對宋知言不存在什麽偏見，所以他對宋知言的印象很不錯。
成績又好。
看上去又是那麽的漂亮，聰明。
寫的一手好字。
有誰會不喜歡這樣的學生呢？
是以，在其他人都攻擊宋知言的時候，文游下意識想幫宋知言說幾句。
然而也許是宋知言的口碑太壞了。
文游一個人的支持顯得是那樣微不足道。
甚至到了後來，七嘴八舌的質疑下，文游也不禁産生了懷疑——宋知言是否真的是靠着作弊，或是運氣，才拿到了第一輪最好的成績？
可，就在這時。
一道冷酷的聲音響徹整個會議室。
瞬間，讓整個會議室都變得雅雀無聲。
蔣聞殊：“我的提議是，所有人都進行加試。”
制片人睜大瞳孔：“蔣教授？”
導演驚訝萬分：“這不太好吧，蔣教授！”
“既然你們無證據懷疑某位考生，那麽我是否可以無證據懷疑所有考生呢？”
蔣聞殊面無表情，冷冰冰地道。
面對這樣的蔣聞殊，素來說一不二的制片人忽然就覺得有些口幹舌燥，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這，這是不一樣的。其他的明星表現地都和平時差不多，也沒有人舉報他們。”
“您的意思是，只要有人舉報，就要加試？”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您是什麽意思？”
“……”
制片人一時啞口無言起來。
導演趕忙幫腔道：“蔣教授，宋制片絕對沒有這麽想，主要也不是宋制片一個人這麽懷疑，您看看現在的熱搜，現在是全網觀衆都在懷疑宋知言，以至于懷疑到我們節目組身上了！我們就算是不計較宋知言的公信度，也要為節目組的公信度做出證明啊！”
蔣聞殊淡淡瞥了制片人一眼，神色不變道：“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所有人進行加試。”
“……”
“……”
全場寂靜，維持了約莫半分鐘左右的時間。
半分鐘後，一位鶴發老者和顏悅色開口：“聞殊，既然你這麽說，是否已經有方案了？”
蔣聞殊：“是的。”
老者道：“說來聽聽。”
衆目睽睽之下，蔣聞殊淡定十足：“沒什麽，只是把我原本留給第一次測試的考試題題庫拿出來而已。”
“……是那套嗎？”
“沒錯。”
“可是那套題的難度，對這些明星來說，實在是有些超标啊！”
“這點請各位放心，既然是加試，最終成績自然也只有加分。如果沒有做到及格，也不過只是丢臉而已。”
“……”
一時間會議室裏議論紛紛。
畢竟大家對蔣聞殊的題庫可是心有餘悸。
因為在此前，蔣聞殊為了測試難度，專門還請幾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做過這套題裏的某些備選題。
測試結束後，參加考試的工作人員都紛紛表示，這不行啊，太難了！
別說是那些九漏魚明星了。
就算是某些正兒八經大學畢業的工作人員，恐怕也很難全部答對。
當然，工作人員因為遠離學校的緣故，很多知識點的确也是忘得差不多了，可既然他們都做不出來，那些明星就更做不出來了。
這種地獄難度的題庫。
想也知道作為第一次分班測試實在是難度太大了。
因此經過數次讨論，節目組最終才确定用更為簡單粗暴的方式來分班，沒有采用蔣聞殊的題目。
可如今要拿它出來作為加試，而且是所有人進行加試……
會議室內衆人面面相觑。
“完蛋了。”
所有人心中目前只有這麽一個想法。
要說唯一對這個方案表示認可的，就是文游了：“好啊好啊，我也認為全員加試才比較公平！幹什麽非要針對一個學生呢？”
文游道：“我支持蔣教授的做法。把這次測試作為一個加試，如果大家擔心節目收視率的問題，我認為可以做成搶答的測試模式。”
“可是……”
導演面露為難，還想提出異議。
蔣聞殊卻道：“沒有可是。”
一句話，徹底封死了所有非議。
非但如此，蔣聞殊還不忘提醒節目組衆人：
“如果大家忘記了的話，我可以再說一遍。在這檔節目裏，所有的決定，我都擁有一票否決權。”
也就是說。
這個全員加試的決定，節目組是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也必須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