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第 11 章

應曲聽完這段話低着頭沉默了很久。

陳見随見對方不說話偏過頭去看應曲的表情。

這才發現對方眼眶紅了，情緒很不對勁。

陳見随輕輕擡手撫上應曲的下颌然後稍稍用力讓對方擡起頭。

“我不覺得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有多偉大，我只希望你能走在自己想走的路上。”

應曲實在沒忍住，眼眶太淺盛不住淚。

陳見随見眼前的人一哭也慌了。

他慌亂中抹去裏對方的眼淚。

應曲深吸一口氣問：“你到底為什麽要做這些？”

不等對方回答他又很認真卻頹廢地自問自答似地說：“我值得嗎。”

陳見随眼眸微動。

他為什麽要為一個認識不久的人做到這個份兒上？

這個問題猝不及防，他以為只要他不提起來，對方就不會說。

他是膽小鬼，對方也是。

但是現在很明顯，對方不是。

膽小鬼只有他一個。

應曲似乎并沒有真的想得到一個答案，對方不答，他就有了相應的理由拒絕來自對方的好意。

但是陳見随在不短的沉默後擡頭看向應曲的眼睛。

他反問道：“為什麽要和我接吻？為什麽要擔心我是否會生病？為什麽收留我一個陌生人回家？”

應曲答不上來。

一如他問對方的問題對方無法回答一樣。

他們撕碎彼此，互不輕饒。

陳見随把手撐在應曲所坐的椅子扶手上，兩人距離拉近。

他的喉結微微滑動，說：“你問我為什麽要拿十萬塊錢打水漂，問我為什麽要負擔起你的學費，也許還會問我為什麽要打那些混混，問我為什麽多管閑事。現在我想說，因為喜歡。因為喜歡你所以想讓你未來更好，因為喜歡你所以想要保護你，因為喜歡你所以吻你。除此之外我還有更多的事情想做，但是都是因為喜歡。”

應曲擡頭看向陳見随的眼睛。

就像那天雨下，兩人在暧昧隐秘的空間下，視線相觸仿佛是炸開的煙花。

陳見随稍頓，又問：“小曲，我現在想問你，關于這份感情，你是否要參與？”

應曲的回答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給出，否則他不會因為對方的舉手之勞便收留一個陌生人在自己家中。

他并不想騙自己，所以他說：“既然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我又怎麽能缺席。”

流動的空氣好像凝結在此刻。

片刻，兩人擁吻。

愛又把他們粘補。

應曲總是會在一些激烈情緒之後保持沉默。

當晚陳見随因為坦誠布公之後的感情睡不着覺，應曲卻默默洗了澡然後在昏黃的燈光中熟睡。

陳見随想出去抽根煙。

但是真走到院子裏，刺骨的風一吹，他又沒有了這種想法。

明天是一定要帶着應曲去報名的，記憶不等人，對方高考的事情不能往下拖。

他幾乎在院子裏坐着等到太陽從東邊露頭。

身後的樓裏開始有了各種說話的雜聲，陳見随穩了穩自己的心情往屋裏走去。

應曲還沒有睡醒。

陳見随進了廚房做早飯。

等以後有錢了要給廚房裝一個門，蹑手蹑腳的陳見随如是想。

應曲醒來的時候陳見随還坐在昨天的椅子上。

不同的是此刻面前的桌子上擺了早飯。

應曲生出一種對方根本沒睡覺的錯覺。

實際上對方确實一夜沒睡。

陳見随就坐在那兒看應曲起床洗漱然後在他面前坐下。

應曲本來準備直接吃飯的，但是被陳見随看的有些不自在。

陳見随問：“我們現在算什麽關系？”

應曲有點不好意思說出來，他問：“我昨天說的不清楚嗎？”

陳見随搖搖頭，“非常不清楚。”

應曲無可奈何只能說：“男朋友。”

陳見随這才滿意又放心，他說：“那你今天跟我去報名。”

應曲還是不想用陳見随的錢。

見他猶豫，陳見随又說：“都男朋友了還這麽見外？應曲，你真有把我當男朋友嗎？”

應曲嘆了口氣，算了，他也想明年就高考。

吃過飯應曲和陳見随去了距離最近的一個網吧。

陳見随本來以為梧江這樣的小地方網吧不會管的很嚴。

結果兩人剛進門就被攔着要身份證。

登記完後應曲随手接過網管遞過來的兩張身份證。

被領着往機子那兒走的時候應曲瞥了一眼身份證。

陳見随的生日在11月19日，距離對方生日已經沒有幾天了。

應曲已經報過一次名了，所以整個過程下來并不覺得麻煩。

沒一會兒報名的事情就弄好了。

兩人從網吧出來的時候個個都深吸一口氣。

裏面烏煙瘴氣的确實難聞。

接下來就是去藝考基地報名。

陳見随本來準備跟應曲一起去，但是王老板突然打來了電話，最後只能應曲一個人去。

陳見随從口袋裏拿出來一個暖身貼撕開遞給應曲。

“天冷了，你的手太涼了。”

應曲臉色微微發紅，兩個人在來的公交車上是牽着手的，盡管應曲并不适應，但是內心的渴望超越了這種剛剛戀愛的不适應。

兩個人站在公交站牌等車，開往玉石市場的車先到。

陳見随勾了勾應曲的小拇指說：“我先走了，這張卡裏是最近掙的錢，密碼是我來梧江那一天。”

應曲摸着被攥在手裏燙呼呼的銀行卡鼻子一酸。

陳見随在他臉側親了親。

“晚上早點回家。”

應曲今年依舊選擇了去年選擇的藝考基地。

夏天的時候他看到了這個基地的金榜名單，如果不是當時發生變故的話，那裏面也該有他的名字。

再加上這個藝考培訓機構的學費在梧江算是處于折中區間，所以綜合考量下來還是這個最合适。

還有幾個月就藝考了，他現在參加藝考培訓明顯不是好時機。

所以當培訓機構的老師聽說他要報名參加明年的藝考時皆是一愣。

“孩子啊，不是我們不願意收你，但是你這來的太晚了，別人都從暑假就開始訓練了，你這都快到寒假了才來，訓練時間不夠達不到效果啊！”

這些應曲都知道，好在他平常一直在唱歌，一些去年藝考時學的基本功也沒丢，他日日都注意地練着。

所以料到對方會這麽說後應曲解釋道：“我能跟得上。”

對方并不願意收下他，說出的話全是拒絕，就在應曲以為真的沒有希望時去年教過他的一個老師忽然經過。

對方本來是直直地走了過去，但是又忽然回頭，不确定地看向他。

“小曲？”老師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應曲沒想到這老師還記得自己，他禮貌的應答。

老師問：“你怎麽在這兒？”

應曲說：“我來報名訓練。”

“去年怎麽忽然走了？”老師對于這件事一直有些痛心。

應曲說：“家裏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只能今年再來藝考。”

老師問：“報好名了嗎？”

應曲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報名老師。

大家都明白，這個時候來太晚了。

老師卻說：“讓他報名來訓練，我相信他。”

應曲看老師為自己說話連忙說：“謝謝老師。”

報名的過程并不是那麽順利，但是因為應曲的離開在藝考培訓機構好幾個老師心中都是遺憾，所以這次應曲來受到了很多曾經教過自己的老師的歡迎。

這也是他報這個機構的私心。

其他的機構不一定會收他，或者說即使收了他也不一定會盡心盡力。

但是這裏總歸是不一樣的。

報完名回家的時候路上刮起了風，枯葉被卷落，然後夾在在一起發出簌簌的聲音。

又是一年了。

應曲并沒有直接回家，他去了商店買了一些東西。

陳見随的生日就要到了，如果他不知道就算了，可是他知道了就不能當做沒看見。

況且他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

從陳見随做出的種種事情來看應曲推斷的出來陳見随曾經家裏并不窮，甚至很富裕，不論他買什麽，對方可能都見過都擁有過。

所以他準備的禮物并不是某一個品牌或者某一種需要花很多錢的東西。

他買了一些小零件以及一些膠水回家，順便還買了一個八音盒。

他前腳剛進家門陳見随後腳就回來了。

對方提了一條魚和很多菜。

這是應曲對陳見随有錢了這件事第一次有實感。

自去年家裏發生變故後他很久都沒再吃過這麽好了。

臨港雖然是大城市但是因為靠海，所以海産品又多又便宜。

陳見随對于做魚有豐富的經驗。

應曲是想要去廚房打下手的，但是奈何廚房空間太小，所以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趁着陳見随在廚房忙着做飯，應曲把自己買的東西藏到了床底下。

沒一會兒香味兒萦繞在整個房間裏。

陳見随把一道道菜端到桌子上。

“今天是一個新的開始，慶祝你踏上了追求夢想的道路，也慶祝我們在一起。”

應曲看着這張小桌子幾乎已經擺不下陳見随做的飯菜了他說：“也許我們應該換張大桌子。”

陳見随輕笑，“再等等，等有錢了我們換大房子住。”

應曲這次沒再否認劃清界限，“好。”

陳見随開了兩聽可樂，把其中一瓶放在了應曲面前。

“你酒量不好就不喝酒了。”

應曲點了點頭，飯吃到一半他一轉頭才發現空了很久的啤酒瓶裏又插了花。

“你什麽時候買的花？”應曲問。

陳見随說：“回來的時候啊，你沒看到？”

應曲當時只顧着藏手裏拿的東西根本沒看清楚陳見随手裏都拿了什麽。

何況當時樓道裏黑漆漆的他手裏又拿了那麽多東西。

今晚輪到陳見随犯困了。

昨晚一宿沒睡他白天跟幾個老板開會的時候就差點沒忍住睡着。

這時候躺到床上眼皮就有點擡不起來了。

應曲躺在另一側看着陳見随要睡不睡的問：“你熬什麽呢？”

陳見随伸手攬着應曲的腰把人圈到懷裏。

“第一天睡在這個床上的時候我就想這麽幹了。”

應曲不信，擡眼看着陳見随問：“僅此而已？”

陳見随心裏的小九九被戳破，掐着應曲的腰捏了捏。

“當然不是，其他的不太适合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