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五條宅最近格外的熱鬧。

客廳裏，惠站在中間，比出手影。

一黑一白兩只玉犬正追着一只雪白靈巧的兔子滿屋子亂跑。

甚爾靠在客廳外側的牆邊，發呆。

五條悟活力滿滿的參與到惠調服式神的過程中出謀劃策，給惠指揮。“惠，脫兔在左上方。”

“玉犬，追上去。”惠低聲傳達指令。

兩只玉犬分散圍堵着脫兔，脫兔靈敏的借助牆一個反蹬，穿過玉犬的包圍圈，繼續逃跑。

甚爾的思緒飄得很遠，遠到了那個曾經還沒有改性的古老家族。‘渴求的術士？兔子的用途和蠅頭也沒什麽差別。’

五條悟拽着甚爾坐到沙發上，一邊指揮一邊拍照記錄，順帶拍下甚爾發呆的臉。“別走神了，甚爾。這可是惠首次調服。”

“沒什麽好看的，話說兔子的數量怎麽是一只。”甚爾記得禪院家的記載，十影術士的兔，數量應該是式神中最多的。

五條悟托着下巴，眼睛沒有離開脫兔的行動軌跡。“啊~甚爾不知道，十影的術，就像勇者鬥惡龍那樣的傳統RPG，升到高級才能戰勝惡龍。”

甚爾聽了這話，就理解了原理。“勇者？那升級的時間可不短，總歸能得到鬥惡龍的力量。”

要通關到底，才能獲得比惡龍強的力量。類比的話，養到最後能獲得和五條悟差不多的力量。

“說不定在惠成為勇者之前，惡龍先被甚爾吃掉了。”五條悟信誓旦旦。

因為這并不是不可能，別看甚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五條悟知道，事關惠，就算不會完全改變甚爾的意圖，影響到部分是一定的。

甚爾不知道惡龍有多厲害，不過類似龍類的幻想咒靈，甚爾倒是解決過不少。

惠的術士确實讓人期待，不過眼前有個直接讓五條悟體會過失敗的人存在，占據着五條悟的視線。

脫兔在客廳裏穿梭，每一次跳躍都精準無比，仿佛在表演一場華麗的舞蹈。

對于年紀尚小的惠來說，調服不簡單。在兩個大人眼裏，脫兔的軌跡十分透明，一伸手就能按住。

在惠的眼中，脫兔的跳躍像是魔法般難以捉摸。

惠之前從沒有戰鬥的經驗，身經百戰的天與暴君，從沒有教過自己孩子戰鬥。

想要從脫兔的跳躍中找出規律，對于沒有接收過戰鬥教導的只能靠天賦的小孩非常困難，很多時候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脫兔消失在視線之外。

“惠，脫兔在牆角變向了，是左側。”五條悟的聲音在惠丢失視野的時候及時響起。

惠心中一緊，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方向，示意玉犬們向牆角移動。

這是五條悟給他的提示，惠知道這次是他能夠成功捕獲脫兔的關鍵，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牆角處，脫兔的身影一閃而過，黑犬猛地向前一撲。

脫兔似乎早已預料到了玉犬的動作，它輕巧地一躍，再次消失在了惠的視線中，等候已久的白犬借助惠身形的視覺差迅速作出反應，從另一個方向發動攻擊，封住脫兔的退路。

脫兔掙紮了幾下，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安靜地躺在地上等待調服。

不是脫兔不反擊，式神又不是真的兔子，再說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十影術和其主人擁有契約，每一代十影需要靠自己的能力收服式神，如果有敵人在場，式神會先解決威脅，再和十影戰鬥。

作為脫兔們的兔子首領，代表脫兔式神考驗新一代十影。

脫兔一現身就感覺到不對勁，新一代十影咒力一般，實力也不強，完全不像受過訓練的樣子，脫兔作為式神中第一個上場的，正常來說并不會被捉住。

曾經最天才的十影術擁有者不需要玉犬的協助，光靠自己的實力就能捕捉到脫兔。

而這一代十影，靠自己的眼力完全跟不上脫兔蹤影，理應百分百失敗。

脫兔戰力雖然弱小，腿力和咬合力對上玉犬優勢不大，放在惠身上效果不會低。

這就要說在沙發上黏黏糊糊的兩個人。

一個六眼，十影世代對手家的人幫着一個幼年十影出謀劃策。

說影響到戰鬥，實際上他并沒有參與進來，說沒有參與，卻又關鍵時刻提醒。

咒術師是以咒術為立身之本，要是有其他咒術師參與進調服過程中，幫助攻擊或者防守，咒力混淆，未調服的式神将無法接受完整的十影咒力，調服失敗。

杜絕十影術師借助外力削弱式神實力再收服。

提醒不算，要知道除了第一代十影，後代的十影擁有者多數都會得到前輩的經驗。

“這個兔子是在不滿嗎？不然換一個吧。”甚爾眯起眼睛，盯着眼前正在蹦跶的小兔子式神。脫兔的動作雖然活潑，眼中卻透露出幾分倔強與不屈。

被甚爾的眼神吓得渾身一僵，脫兔從心的靠在了惠的腳邊。

當時想要反擊的時候就是這個感覺，在兩個玉犬和一個十影幼崽中，最好突破的是誰不用多說。

只是有了這個意向，脫兔渾身一僵，仿佛讀取到自己化成碎片的樣子，這一頓的空當就被兩個玉犬牢牢控制住。

惠調服式神過程中，五條悟和甚爾距離不近不遠，任由式神戲耍惠，角落的脫兔那一刻有什麽動作，不管是擁有無下限的五條悟還是無聊看天花板的甚爾都能在脫兔有動作之前讓他變成碎片成為其他脫兔式神的養分。

五條悟看着惠成功調服脫兔，走到惠的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惠，做得很好。這是你成為十影術的第一步，之後還有很多式神等待你收服。”

“我會努力的。”惠滿身的汗，心中帶着難以壓制的喜悅。

感覺距離父親的世界又近了一步，以前總被甚爾和五條悟留在家裏，惠卻知道他們在做十分危險的事情。

惠的理論全靠書本自學，問兩個水平成迷的爸爸得出的回答雖然不同，意思是一致的，對手太弱很好解決。

甚爾不談，起碼惠想幫到收養自己的五條爸爸。

惠的心怦怦的跳動，平日的冷靜被打破，帶着新收服的式神回到屋子裏學習咒術知識。

五條悟微微一笑，從惠的反應就能看出這是個有潛力的術師。“甚爾，你真一點都沒有教惠。”

“那麽小，教不了。”甚爾丢出一句不負責的話。

惠的母親去世之後，惠的教學任務被甚爾的前飯票接手。

也虧甚爾的魅力和眼光都不錯，那些短期的飯票到沒有一個虐待的，還簡單教了惠不少正常的生活常識。

五條悟挑了挑眉，似乎對甚爾的回答并不意外，眼中閃過一絲深思。“是嗎？”

普通人教不來就算了，出身三大家的甚爾就算因為禪院家一貫的思想問題，該知道一樣沒少知道。

五條悟才不信，真如甚爾說的，哪還有現在的天與暴君，根本出不了禪院家。

那群爛橘子才不會讓自認的家族污點在外面自在。

在術師禦三家裏，享受最好的待遇，就要表現出等價的天賦，所以五條悟不管做什麽家裏最後都會同意。

甚爾怎麽可能教，那時候沒有把惠餓死，就夠可以了。

人的勇氣和情緒很奇怪，有的人平時膽小如鼠，受到刺激說不定會辦出流血大案子，有的人平時英勇，關鍵時刻一猶豫，可能終身都跨不過去這段經歷。

多數人對自己得出的結論深信不疑，甚爾也是如此，加上禪院的環境，有過一次嘗試，失敗只會讓甚爾陷的更深。

甚爾的思緒越想越遠，五條悟雙手掰過甚爾的頭，低頭吻了上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讓甚爾的思緒被打斷，只剩下那唇間傳遞的溫暖和濕潤。

五條悟的唇瓣輕輕摩挲着甚爾的嘴角，像是在訴說着什麽。甚爾閉上眼睛，随便五條悟動作。

不是沒想過掙紮，只能說六眼小鬼太能撒嬌了。甚爾推開五條悟的頭。“可以了，悟。”

五條悟眨了眨眼，試圖用美色來誘惑甚爾。

在家的時候，五條悟從來不帶眼罩之類的遮擋物。

可惜甚爾在五條宅不短的時間已經熟悉或者說習慣了五條悟的套路。

一旦猶豫就會被五條悟鑽空子。

這時候甚爾的眼神要是有動搖，六眼家的小鬼絕對撲上來繼續。

最後成了床上交流，甚爾又要幫五條悟清一天的任務。

問話的時候一定要用肯定句，要是回答還沒夠麽？五條悟會斬釘截鐵的給出不夠的回答，繼而撲上來。

這就是前車之鑒，甚爾覺得自己已經夠渣的了，沒想到五條家的六眼也沒有差到哪裏去。

作為神子，不應該冷冰冰的平視衆人，誰也不放在眼裏才對，這個性格到底是怎麽養成的。

五條悟的雙手如鐵鉗般牢固，将甚爾緊緊固定住。“甚爾~”

和甚爾相處的訣竅，五條悟摸索出來的不少，從早期的小心試探，到現在開始放飛自我。

五條悟現階段最大的成果，憑借軟磨硬泡和一筆多數人一輩子都掙不到的小獎金将甚爾的居所換到了主屋。

“你明天還要出任務？好好準備。”甚爾将五條悟之後的行程甩出來，想要推脫教導任務。

五條悟的語氣中帶着幾分期待。“惠的成長速度很快，你願意教他，他的進步一定會更快。”

從五條悟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物，甚爾深知五條悟的脾性，既是無奈又是縱容。不知不覺中，甚爾退了不知多少步。

五條悟在戰鬥基礎上能給惠不少建議，甚爾會的只有實戰。

教惠的事情，甚爾曾委托過孔時雨做準備工作，不過看着惠被五條悟養得不錯，那邊就一直沒動，結果還是要幹活。

在甚爾這邊，比自己好的都算不錯。

“知道了。”甚爾長嘆一聲，如了五條悟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