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

第 17 章

黑色的霧氣缭繞，紅與黑的碰撞。

大人們達成一致的五條家中惠安靜的學習，對于自己影子裏的劇烈波動視而不見。

惠的心緒開始還充滿擔憂，被時刻對峙的氣勢引動心神，再後來就算三人在眼前上演全武行也只當空氣。

“嗯，那兩個還在打啊~”甚爾的視線掃了一眼影子中越發離譜的對峙現場。

影子中，兩面宿傩站在屍骸的王座之上，屍山血海的對面是無盡的黑暗，由脫兔群體模仿頭骨堆成的兔子山上，五條悟雙手抱胸與兩面宿傩對視着。

确定兩面宿傩不會對惠下手之後，察覺危險源頭的甚爾最先擺爛，一點沒有初遇兩面宿傩不計後果沖進領域的狠勁，也沒有談判互相算計時淡漠生死的模樣，整個懶洋洋的沒有精神。

後續幫忙的五條悟卻是和兩面宿傩交手不斷，七天一小打，半個月來一場大鬥。

什麽頂級強者的壓迫感，勢均力敵的氣勢交鋒，惠完全免疫了。誰天天在毒裏泡着不死，也會增強毒抗。

完成了作業，惠帶着影子裏依舊瞪着眼的兩人去廚房準備午餐。“吃飯的時候就好了。”

脫兔山是忘記哪一次五條悟和兩面宿傩打完，看着對面靠在王座上休息，就想要一個更高的山休息。

式神脫兔們就遭了殃，不止被恐吓着組成兔子山，還要和兩面宿傩的生得領域的骨頭山比高低。

“我想要喜久福，惠。”五條悟睜着酸澀的眼睛點菜。

兩面宿傩則是用他那特有的低沉嗓音，漫不經心地說道：“我要吃那個，叫做什麽……哦，是壽司。”

影子之外，甚爾的需求緊随其後。“來點內髒類的。”

惠微笑着回應，笑容中透露出一種超越年齡的沉穩和從容，自然的轉化成了一家的負責人準備飯菜。

孔時雨要在現場完全可以體會到惠被迫一人帶三孩的痛苦。

“千年之前的話可以讓你們品嘗一下正統的美食，現在可不正宗了。”兩面宿傩的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充滿惡意。

放在現在的比喻夫妻肺片裏沒有夫妻，老婆餅裏沒有老婆那是完全相反的情況。

夫妻那是精挑細選的，老婆也是貴族特意準備的不知道第幾任老婆。

“哦，那惠做的你還吃不吃了？惠的廚藝可是尋找飯票的優秀技能之一。”甚爾拿着一盤菜送進影子裏。

五條悟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輕描淡寫地接過話茬，臉上浮現出滿足的神情。“現代的味道，也自有其獨特的魅力。”

兩面宿傩冷哼一聲，手卻沒停。“不過是一些沒有靈魂的食材罷了。”

不難吃，能做美食的人在兩面宿傩這還是能得到些特權的，比如裏梅。

影子中吃飯的三者表面上互不搭理，實則都在暗自觀察對方。五條悟歡快的品嘗着每一口食物，仿佛在細細品味其中的味道，而兩面宿傩雖然嘴上說着不屑，但手上的動作卻出賣了他。甚爾則是大口大口的吃，畢竟吃完飯戰鬥的人選就要換了。

在最初達成協議的時刻，氣氛并沒有想象中那麽和諧，相反，充滿了緊張和不确定性。因為兩面宿傩明白，自己答應這個協議是受到環境限制的，這種限制讓他的行動受到了一定的制約。甚爾也清楚地知道，這種投機取巧的協定并不穩定，不可能長久維持下去，因此他并沒有想着能夠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正如甚爾對五條悟的交代一樣，他認為，這是目前最簡單、最能保證惠暫時安全的方法。當然，這并不意味着這就是解決問題的最終方案。

甚爾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刀，毫不猶豫地踏入了影子的深處。

“準備好了嗎？”兩面宿傩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空氣凝固，甚爾仿佛一頭準備撲食的獵豹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兩面宿傩的話。

甚爾感覺到自己的肌肉在緊繃，力量在湧動，這是一場生死之戰。

遵守協議是給勢均力敵的雙方保證，為了節省試探的時間，甚爾決定直接了當的解決問題。

除非自己願意，否則誰也沒有資格命令或請求。兩面宿傩答應條件只是個假象，要是對方放松了沒準要嘗嘗自己釀造的苦果，對方的痛苦換一些手指的力量也許是筆劃算的交易。

一些力量而已，兩面宿傩可以在積攢，需要的是對面付出足夠的代價，比如那個十影小孩的命。

甚爾深知，與兩面宿傩的交易，就如同行走在刀刃之上，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複。

兩面宿傩戰意高昂，天與咒縛不懼死亡，沒有恐懼的眼神。

千年之前一直被人恐懼，即使有不弱的咒術師也是因為各種原因被迫來戰鬥，當然也有為了信念想戰勝邪惡咒靈的術士，可惜實力不足……

這樣一種以生命為戰的感覺真是久違了，明明是個人類，這時候反而比咒靈更像怪物。

“嘭！”交手帶來的氣爆，将心中的雜念抛諸腦後。

這時候，甚爾的腦海裏沒有惠，回到了最深刻記憶中，還沒覺醒的天與咒縛在咒靈群中戰鬥。

因為生活潛藏的本能浮出水面，甚爾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動作變得異常流暢而迅速。

兩面宿傩沒有取得多少優勢，卻笑的開心。“天與咒縛，你的名字。”

“甚爾。”甚爾的回答簡短而有力，反擊的動作幹脆利落，不帶一絲猶豫。

兩面宿傩很久沒有打的那麽暢快了，低語。“之前說的作數。”

實力才是契約被遵守的基礎，不然就是廢話，即使簽訂契闊，也有其他方法可以規避。

兩面宿傩運轉反正術式恢複傷口，回味着戰鬥。

甚爾帶着一身傷退出了惠的影子，五條悟守在外面。“就說戰鬥免不了。”

五條悟在甚爾之後踏入影子。

甚爾笑了，其實戰死在影子裏也沒有事情，惠是甚爾生命中的一個錨點，但不是一切。甚爾可以在有限空間做出些讓步，卻無法改變最終前行的方向。

所以甚爾不停的給惠找收容地。

五條悟是另一種限制，用實力和金錢圈住并穩定了甚爾。

“哈哈哈！老子是最強的。”五條悟從影子中出來比甚爾還瘋，用實力欺負着受手指數量限制的兩面宿傩。

戰鬥過後原本緊張的氣氛似乎有所緩和，但所有人都明白，這只是暫時的。這樣的時光不會持續太久，等待再次見面說不定就不會這麽和平了。

惠的養家之路需要管的又多了一個咒靈，影子中的兩面宿傩。

又是一場影子中的交流戰，甚爾活動着手臂走了出來。

兩面宿傩的聲音自影子中響起。“總感覺你的戰意沒有最初的純粹，甚爾。”

“啊~打完不就行了。”甚爾眯眯眼，知道兩面宿傩不會對惠出手，哪提得起戰意，只覺得麻煩。

五條悟起身，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甚爾有外傷。“惠是不是該進行下一步訓練了。”

惠的式神調服因為兩面宿傩的原因擱置了半年時間，今晚開啓新的調服。

“滿象。”

水汽彌漫，組成了大象般的式神。

惠帶着玉犬和鵺與滿象周旋。

五條家的客廳中響起了兩面宿傩的聲音。“你怎麽不上去幫忙，甚爾上去很輕易就能止住那個式神讓惠收服。”

“十影調服式神其他人不是沒法插手的麽？”甚爾回應。

五條悟點頭。“沒錯，沾上一點其他人的咒力惠就不能調服了。”

惠調服式神的過程中，五條悟曾經嘗試過自己制服式神再讓惠收服，可惜不行。

“對于尋常人來說确實如此，但甚爾你不同。還有六眼，你以為誰的咒力都能插手十影的調服的儀式。”兩面宿傩淡然的講述着千年遺落的咒術知識。“你的能力已經超越了常規，甚爾。在諸多天與咒縛的例子中也是極為特殊的那一個，協助十影調服式神對你而言并非不可能。”

甚爾沉默了片刻，随即笑道：“既然詛咒之王如此說，我便去試試看。”

“真的麽？”五條悟好奇的等待結果。

兩面宿傩手一托，漫不經心的講解。“看來十影沒接觸過外人，如果誰都能影響十影的調服儀式，那麽這個術還有被推崇的必要麽~”

此時，惠正與滿象激戰正酣。玉犬和鵺在身邊穿梭，似乎都無法對滿象造成太大的傷害。滿象的體型龐大，每一次揮動象鼻，都仿佛帶着瀑布下落之勢。

甚爾找準時機揮出一拳，直接與滿象的象鼻相撞。巨大的沖擊力使得滿象後退了幾步，而甚爾則穩穩地站在原地，仿佛無事人一般。

在甚爾和惠的配合下，滿象逐漸陷入了被動。

“好機會！”惠見狀，轉換式神大蛇綁住滿象調服。

甚爾甩了甩協助大蛇的按住式神的手。“是因為零咒力的原因吧。”

“沒錯，徹底摒棄了咒力，劃清了界限的天與咒縛，千年內我只見了你一個，甚爾。十影調服所有式神才是一切的開始，惠走的路有點特別。”兩面宿傩也是惠成長的推手之一。

惠沒有生命威脅，不代表兩面宿傩沒和惠交過手。

惠的心底追求強大的意志格外閃亮。

相對正常的流程，調服式神再到運用再到領域。

惠整個調反了，因為和兩面宿傩的特殊連接先領會極簡領域，想要變強的渴望學會了式神融合，結果到現在十影才收服了一半。

實力促成的短暫和平共處停在了五條悟成為教師一年後，新年準備帶新班的五條悟聽到了惠傳達的消息，影子裏的兩面宿傩不見了。

“斷了就斷了，再見到可要留心。”甚爾懶散的警示，身後的電視播報着新一輪賽艇預告。

五條悟有點惋惜。“少了一個能放開活動手腳的地方，不過那麽危險的家夥，說不定哪天又突然出現了，惠可不要被騙。”

“知道了。”惠将做好的四份飯，拿出一份留在廚房裏，它的主人暫且不能一起享用美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