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掉的人
死掉的人
程奈百無聊賴的翻信息端,昨天一整天,烏廊和慕遲煙都沒發信息。
現在已經是她們登船第2天了。
白天,程奈所處之處卻是伸手不見五指暗夜。
唯一的光源來自手機屏幕,再次确認沒有信息後,程奈擡頭往牢籠裏人看去。
她冷眼看着裏面關押着神志不清的人,利落開.槍,身邊的人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着男人被一槍.爆.頭。
“你怎麽可以擅作主張。”身旁的人震驚中帶着惱怒。
“沒有用了,留着礙眼。”被一擊斃.命的男人,在前段時間報紙上鬧得轟轟烈烈明星殺妻案的主人公一模一樣,名叫藤山。
CFI,春國機構。
CFI分部,辦公室。
聽完彙報,女人略顯疲态揉了揉眉,揮手道:“下去吧,反正外界這個人也已經死了,處理起來不是很麻煩。”
“是”下屬畢恭畢敬離開。
慕遲煙确實忘記了給簡發信息這件事,她還在為那只魚生氣。
宋瑜在不遠處騎着摩托艇浪到起飛。
江羨看着好友,若有所思,思緒回收。
烏廊與呈喬拉開距離,還沒來得及感受身旁溫度退卻,變故就發生在一瞬間。
宋瑜摩托艇旁,船只側翻。
宋瑜離事故發生地并不遠,眼睜睜看着三人沉入海,他無法聯絡任何人,冷靜分析後他沒有貿然入水救人。
“別急,救援隊很快就會趕過來。”慕遲煙悄無聲息拒絕烏廊入水救人,“真入水了,要是被發現端倪,說不準你和水裏的人誰更危險。”
“相信我,郵輪配備救助體系完備。”慕遲煙安慰。
果然,紅色的小船從遠處駛來,充氣浮板投放到水上,救援人員入水營救。
“那好好玩耍啦。”鵝黃色連衣裙搭配粉色防曬衣,少女扯出笑容,原地轉了一圈,短發堪堪接觸到鎖骨,因為沒有打理的緣故有幾分淩亂。
少女敏銳的捕捉到宋瑜駕駛摩托艇回到她們所在船只附近。
她沖回船的人吹了聲口哨,宋瑜只穿了一件內.褲,完美身材暴.露在空氣中。
“你上來,給我玩玩。”慕遲煙剛從船艙內出來,就聽見烏廊大膽發言。
慕遲煙驚恐,姐們終究是在沉默中變态了嗎?
烏廊見這種表情就知道慕遲煙在想什麽東西,給她彈了個腦殼蹦:“我是說摩托艇給我玩,懂?”
“哦,呈喬先生還在裏面。”
宋瑜上船後接過慕遲煙遞過來的毛巾,沒有什麽交談和停留,他轉身往就船艙走去。
慕遲煙緊跟其後,進去把江羨拉出來。
忽略江羨詢問的表情,她胡言亂語:“出來多曬曬太陽,變白了怎麽辦?”
江羨:我謝謝你啊。
“讓他們兩個待在裏面是不是不太好?”江羨指呈喬和宋瑜。
“你要管嗎?”
江羨帶着那可是Best brother怎麽能不管的表情不變,停頓一會兒。
慕遲煙等他回答。
“不。”簡潔幹脆。
烏廊下去玩起了摩托艇,水花被高速濺的飛起,正飛馳開心,被一聲吼call回來。
“你最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慕遲煙:“救援隊傳來消息,前田死了。”
憑空一記驚雷,尖利撕碎寧靜。
烏廊準備回艙的身子猛然回轉,速度快到短暫的震驚反應都沒來得及退卻。
“前田?”連衣裙鵝黃色在陽光下依舊漂亮。
“在每個船只配備一位專業人員,穿救生衣,且救援隊迅速趕到的情況下,人死了?”烏廊口中喃喃的話,也正是慕遲煙不解之處。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慕遲煙答,“你先去把濕衣服換一下。”
淡定的不像話,實際上,五個人都知道身份特殊的前田死亡意味什麽。
船上氣氛頓時沉默。
艙內,烏廊、宋瑜兩人。
“不是挺好的麽。”宋瑜狀似不經意一句。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事情蹊跷,”說話的人頓了頓,掃了宋瑜一眼“多加小心啊。”
船艙外,江羨脫下防護服“我先過去看看。”
他向慕遲煙示意離開。
慕遲煙接收信號,點頭。
景色好像沒怎麽變,心态卻完全不同了。
烏廊換完衣服出來,詢問慕遲煙下一步打算。
“我先去現場看一下。”烏廊道。
“不用。”慕遲煙解釋,“江羨已經先一步去現場勘察。”
“郵輪這邊已經報案,盡快進行司法解.剖,以前田身份應該很快就會有人趕到。”
“我去……”
烏廊“我”字剛從口中吐出,慕遲煙仿佛猜到沒說出的話一般,遏制:“你去幹什麽?”
“解剖,這個案子要盡快,說不定能抓到那邊的尾巴。”
“不行。”
“三分鐘之內這已經是第二個‘不’了。”
“我們等法醫吧。”慕遲煙态度很堅決。
烏廊煩躁地抓了抓頭,數量可觀的齊肩黑發從脖頸被順着往頭頂上凄慘蹂.躏,不一會兒,烏廊的一頭短發已經被自己抓的亂糟糟。
【信息端】
慕遲煙{我們這邊出了點差錯,可能需要場外支援}
慕遲煙{簡}
程奈{了解,我這邊沒問題}
烏廊{其實我去解剖沒有問題的,可以易容}
程奈{不行}
慕遲煙{閉嘴}
江羨利用宋瑜租借摩托艇,在事故現場徘徊。
沒有上岸選擇出海的一批游客全部被緊急召回。
三小時後。
“烏廊、烏……烏廊,1476,清醒!”喊話中流露出焦急,那人好像沒有辦法了只好口不擇言。
眩暈讓人頭腦不甚清醒,一片陰影落下遮擋光線,勉強看清眼前的人,烏廊張了張嘴,頭兩個音節竟然沒發出聲。
“沒事啊,別這樣一副我死了的表情”烏廊睜開眼睛還好心情的笑了一下。
她躺在椅子上,碎發遮住一半左眼,森川沒有管,反而擡起手把慕遲煙下垂的發絲撩到耳後。
慕遲煙沒有多問,給她接了一杯涼水。
“我躺了多久?”
“三個小時。”
三小時前,慕遲煙和烏廊大致敲定接下來行動,準備着手調查這件事。
大致有個計劃,慕遲煙準備通知程奈,背對太陽,發信息。
烏廊仰頭迎風,沐浴陽光,兩人背對背。
烏廊往前跪下去的那一刻,慕遲煙恰好回頭。
瞬息間。
慕遲煙向前大跑兩步跳躍過去,勉強扶住烏廊沒有倒下,手臂劃拉出一道不長不短的口子,血順着手的曲線從指尖滴下。
沒空理會傷口,将人安置到沙灘椅上,找了一張報紙将昏迷過去的人臉蓋住,制造小歇假象。
有事商議,郵輪上人多口雜,多有不便,她們還待在今早出海的漁船。
其他人都被送回郵輪,只剩她們借口留下。
鐵欄杆斷裂開參差鋒利之處那麽不起眼,仔細看直指人心門,讓人不寒而栗。
如果剛剛慕遲煙沒有回頭,烏廊脫力倒下去,頭正好磕到那……
心跳仍在不符合常速鼓動,後怕在心跳中被宣告。
回憶不久前驚險一幕,慕遲煙咬牙切齒:“負責安全檢查的那幫人完蛋了”
一只手擡起,并不用力觸碰,慕遲煙低頭就聽見少女虛弱氣音“應該是實驗後遺症。”
“你受傷了”烏廊發現傷口。
少女愛笑,可是苦笑表情并不好看“你……”
話再次被打斷“我沒什麽事就這一塊小小的劃痕,法醫已經過來了,裏面有程奈的人,屍檢結果應該很快了。”
“嗯”
清水和在警察離開後悄無聲息潛入前田房間。
女人和孩子都沒有大礙,獨獨前田出事,蹊跷的很。
她在房間并沒有搜查出太多有用的信息,還是需要法醫那邊的結果。
清水和原路返回。盡量繞開監控,路過餐廳時,透過兩層透明玻璃隔離出的空間可以看到入口處,慕遲煙正在從入口進入郵輪。
餘光中,慕家半途認回來的大小姐。
她很清晰的記得,上次見到這個人也是在一起影響廣大案件案發現場,慕遲煙跟那個CFI叫程奈的女務員似乎關系匪淺。
畢竟要經營國際郵輪航線,和CFI有接觸還算正常,可如果和灰色也不清不白……
“報告出來了,死亡原因,窒息,屍.體肺部水腫并出現炎症現象。”慕遲煙邊走邊說。
剛登上郵輪,溫度感受瞬間舒服,明顯是恒溫系統作用。
烏廊還有點虛,稍稍落後慕遲煙一步,接話“單從報告來看确實像是溺死,可時間還是太短。”
窒息死.亡的原因有很多種,可前田屍.體肺部出現的狀況屬于溺死肺特征,表現很典型。
“我讓安全部主任過問負責前田漁船安全問題的人,是前田拒絕了人員配備。”
“本來就不算什麽大事,又因為前田身份不好拒絕,所以他們只安排一艘船跟在附近。”
烏廊有些頭疼,物理意義上的,她忍着痛“孩子和女人是不是被警察帶去問話了?先去前田房間查一下。”
“行。”
前田房間已經被警察翻查過,由于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并為避免恐慌,這裏沒有進行封鎖。
慕遲煙和烏廊輕易進去。
房間很正常,很普通,一眼望去沒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
慕遲煙随意繞着四周,走了幾步,探頭探腦左右環顧。
大致一圈後,她們分散開,仔細檢索。
“硝苯地平片。”
烏廊捏住白色瓶身,轉動桌上藥品,确認無誤出聲道。
“前田有高血壓。”慕遲煙有些驚訝。
“很大可能是他,但不一定。”
“這種紫……”慕遲煙注意到桌臺上鏡子前擰開的口紅,詭異又突兀。
“有什麽不對嗎?”烏廊回想起兩次見面都無理取鬧的女人,她有這種色調口紅應該正常。
“沒有,看它沒蓋上保存,再者很像一種試劑顏色。”
“但成分沒問題,是普通口紅。”
“差不多先撤。”烏廊透過陽臺的玻璃看向外面的天空,雲很厚重,像濕了水的棉花。
已經中午了。
她們重新回到自己房間,細化下一步。
午飯時間接近,兩人都沒有胃口,放棄琳琅滿目餐廳,點餐讓服務員送到房內。
宋瑜當時離得近,烏廊電話詢問,想試試看能不能意外得到點線索。
可惜宋瑜表示,船只側翻時前田位船艙內,根本沒注意。
那麽下一步,十分明确,找前田兒子,邊度,有幾面之緣的小孩。
江羨因為是知名偵探,以編外身份随警方調查,那邊不知道有什麽進展,電話也打不通。
“姐姐,你好。”孩子有些小心翼翼,還有些疲憊。
“你好,随意哦。”慕遲煙寬慰,溫柔放音,希望緩解些緊張,“媽媽還在配合警察叔叔,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
應該是問話給邊度造成很大壓力。
邊渡對書包裏奇怪鐵塊的解釋是,前田要求。
随着警察深入調查,發現前田對自己孩子十分苛責。
并不是說虐待,教育方式卻莫名讓人覺得邊渡在延口殘喘中度過生活。
越查越……憋得慌。
這也加深邊渡動機。
這有可能只是一樁意外,純純溺水身亡。
可當事人身份特殊,所有人慎之又慎。
如果是有人利用邊渡,策劃謀殺,那是背後他們最終謀劃的是什麽?
衆議院擁有465個議席,選舉關鍵,一個有影響力的議員倒下,可能意味着,首相換人……
派系間複雜。
郵輪總負責人,也被例行問話。
找邊度前,慕遲煙接到一條線索。
郵輪救援隊提供一個很奇怪的信息,前田溺水處,被打撈上來了一個紅色書包。
書包不算小,沉重的鐵塊塞得滿滿當當。
令人駭異。
前田船側翻後,救援及時趕到,當時有名乘客剛好不久前有貴重物品跌落海中,請求救援隊幫忙,最後游客的東西沒找到反而撈起這個紅色書包。
打撈上來這個紅色書包,經過警方核實,是邊渡的。
“前田身邊那個孩子?”烏廊陷入思考。
好亂。
“嗯。”聽見慕遲煙回答後,烏廊來不及再問一句,電話鈴響。
“算算、算、算算算算——算算—算”
“你這什麽鈴聲”慕遲煙呲牙嫌棄。
來電顯示:程奈。
兩個字大大咧咧的橫在屏幕上,沒有絲毫避諱的意思。
“怎麽樣?橙子。”烏廊拇指按下接通鍵
“前田已經喪偶快倆年,最近正籌備婚禮”女人沒有什麽寒暄,單刀直入。
昏暗房間只有屏幕光映射着臉,程奈單手整理着資料“那個孩子确實是和前妻的,邊渡是前妻姓氏。”
“前田前妻死亡有點蹊跷,具體資料一會郵件發你一份,就這樣。”
“謝謝你了。”
“嘟—嘟—嘟—”
“真是冷漠”語畢,随意将手機甩到桌子上,老式手機又小又厚,在桌子上滑溜飄逸出軌跡,快要到桌沿掉下懸崖時,它又緩慢減速,卡在那條風險邊上。
“不過,在日本跟女方姓,可是少之又少”烏廊道。
“特別是,前田還大男子主義作風。”這可不是慕遲煙斷章取義或與貌取人,随便調查一下前田事跡幾乎都能得出這樣的評價。
“資料發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