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夜
是夜
暗色席卷天際，企圖掌握絕對的控制，事實是無奈共享，相對和諧混為一體，夜至。
一輛車加速越過前方車輛，色彩驟然變換時，駛入另一較之冷清的道路。
窗外如一張震顫的紙，重複動與不動，交織的光一瞬照亮一隅，玻璃上的虛影勾勒輪廓。
門前，車減速停靠，耀眼的頂燈顯示有客。
後排的車窗緩緩降下，單一微弱的光闖入，男人側過臉，擡頭望向亮着的樓層。
一抹刺眼的白光後，響起令人心安的水聲，他拖長聲調“小舟，下樓”
不久前的熟悉人聲再度出現，吐出的話叫靳予舟片刻發怔，緩過神，他聲音難掩激動“哥，不是說過幾天來嗎？”不再顧及其餘瑣事，忙往下趕。
他轉頭去瞧身側的人，恰那人像是有所感應般也側過頭，兩人視線相撞，輕笑一聲回道“提前了，不急”
關閉的大門開啓，裏面探出一個腦袋 ，人走出，急忙快步走近眼前的車。
男人伸手沖他揮了揮“上車”
話語又現，他手指輕觸，挂斷通話。
車內光線昏暗，男人大致瞧得清，他隐約察覺人身旁有另一人的存在。
他沒有過多的動作，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上去。
行走于人群間，不似前忽明忽暗，人的面容清晰映入眼中。
好奇驅使他的目光頻頻向人投去，過于明顯的動作很難不引人注意，那人沒有因為我的行為而反感，對我笑了笑。
Advertisement
解惑的聲音響起“我男朋友”
“是偶然提過的那位嗎？”我壓住心下的震驚，想起人不經意間提起幾次的人。
不知因為這問話想起什麽，他笑彎了眼，“你還記得嗎？”
他們問來問去，看似沒有回答又有回答，攪得人稀裏糊塗。
剛送上來的盤子裏躺着碼齊的烤串，下一秒被強勢塞進了我的嘴裏。
銀色的簽子上紅綠交錯，烤制的肉裹着滿滿一層的香辛料。
我捏着一端取下，咬了一口，外焦裏嫩，肉質緊實多汁，看着對面兩人明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讪笑，又咬了一口。
攤主左顧右盼，尋找着人，不一會兒裏間的員工走出，盡數聚在攤前，他神色焦急指揮人手，間隙裏，給食物翻了個面。
纏繞支架的繩結解開，四周卷起的布落下，坐外沿的人配合着雙手擡起桌子往裏挪，原本寬敞的地變得狹窄，相近的距離無聲拉近了人心。
雨珠敲擊着上方的篷布，落下的雨濡濕了地面。
不為掃興，實為添意。
軟質塑料杯凹着身子，金黃色的液體升高輕輕搖晃，身邊的泡沫悄然破碎。
細風吹雨，裸露在外的肌膚經不住冷，忙攏了攏身着的衣物。
升起的煙消散于雨中，三兩雨絲劃過身影。
下起的雨不算太大，不至于使人狼狽不堪。
我想我是豔羨的，一口飲下杯中的苦澀。
光下視線聚焦，像是按下了暫停鍵，晃了下腦，畫面慢動作播放，一幀一幀，每個細節都清楚，我眨了眨眼。
2024.8.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