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花榮十分有眼色,事關親弟弟的幸福,他不着痕跡的往後退了幾步。
王季馳還看向樓上,腳步沒有移動,那張臉看不出什麽表情。
劉幸錦則高興的笑起來,他本生的俊美無雙一笑比冬日暖陽還矚目。
兩人離得遠。
劉幸錦歡快的聲音放大,“大人,你等等我。”
說罷,如同小兔子見到胡蘿蔔一般,劉幸錦拿起桌子上的東西下樓。
樓梯口有細小聲音,伴随噔噔噔不停,不久後,從閣樓裏出來的劉幸錦那張清晰的俊臉洋溢笑容。
懷裏緊緊抱着一個油紙包。
油紙包內散發誘人的香味兒,是清甜不膩的梅花酥。
劉幸錦像打開寶貝一般,點點紅色的糕點映入眼簾,撲鼻一陣更香的味道。
花榮站在一旁都忍不住咽口水。
劉幸錦捧在王季馳面前,恰巧能看到他去荔枝般的白色臉頰,額頭飽滿,滿眼都是他。
王季馳任由他靠的越來越近,面不改色,“早上吃飽了,這些你留着吧。”
就猜到是這樣。
王季馳這麽讨厭他,劉幸錦有自知之明,不過唯有真心接受他送的東西,才算得上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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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幸錦小臉一垮,眸子帶着晶潤,“之前給你做了湯水怕膩,這個是解膩的。”
提起湯水,王季馳耳根發熱,面色更冷峻了幾分。
劉幸錦見他不語,心裏打鼓,這人怕不是立馬就要翻臉吧。
“大人,你之前答應我的,可以服侍你。”
所謂服侍包括暖床,也包括相伴他左右!
王季馳喉頭一滾,想起那床上扭來扭去的身影,還有夜間相伴的香味兒。
劉幸錦鼓起勇氣往前,捧住了王季馳的手掌,把點心塞在他的手裏。
劉幸錦的手很涼,不知是凍的發紅,還是為了給他做東西吃的緣故。
王季馳看了片刻後,不着痕跡的摩挲兩下。
“我收下了,你先回去吧,不要随意出來。”
王季馳聲音平緩。
劉幸錦有些失望,他早就憋壞了。
“就不能多陪陪你嗎?這一走,不知什麽時候能見到。”
聲音雖然小,落在王季馳耳中很清楚,那句埋怨很像妻子埋怨不歸家的丈夫。
王季馳又想起所謂的望眼欲穿。
花榮适時開口,“大人,你要審問劉幸錦的話,就把他一塊帶走吧,正巧禦史臺內,有一份劉幸錦要看的口供。”
皇上雖然禁足,但以審問之名讓劉幸錦出去,沒人會怪罪什麽。
王季馳沉默片刻。
劉幸錦早就憋壞了,滿眼期待的望着他,哪怕躲在馬車內看一眼京中繁華,劉幸錦都極大的滿足。
“大人每日辦公想來很辛苦,我在路上服侍大人可好,哪怕只有這一趟。”
若劉幸錦招供,等着他的就是被抓起來。
王季馳道:“那便走吧。”
劉幸錦簡直不敢相信,如活躍的小鹿一般,在王季馳後背蹦蹦跳跳,還特意拿了一個暖爐,上面繡了一株梅花。
本就是劉幸錦給王季馳連夜做的禮物,日記上說,王季馳欣賞寒梅傲雪。
劉幸錦跟着王季馳出了攝政王府,門口放着一輛馬車,自由的空氣甜死了。
劉幸錦如同小媳婦一般,不說話低頭跟着夫君,目光卻好奇打量周圍一切。
他從小被賣進風月樓,學習琴棋書畫,各種伺候人的手段,沒有半分自由。
剛睜眼時又被軟禁起來,這難得出門的時光格外珍惜。
王季馳不經意間,看到劉幸錦紅潤粉嫩的唇,時刻揚起的喜悅。
就這麽喜歡和他待着?哪怕前路刀山火海?
兩人上了馬車,劉幸錦身體羸弱被王季馳扶了一把,又比他矮上一些,對方高大帥氣的身姿堵住了馬車入口。
一股沒來由的安全感襲來,劉幸錦順勢握住了他的手,心底深處被填滿,緊張之下想到了什麽。
馬車上,劉幸錦把暖爐塞給王季馳。
如同麋鹿般的眼睛期待着。
王季馳摩挲到繡梅的紋路,一股熟悉的體香要鑽進他的心裏。
“大人,暖和一些了嗎。”
劉幸錦體溫涼,所以認為王季馳也怕冷,他的手指已經凍僵了。
若有人送他暖爐,劉幸錦一定高興壞了。
王季馳坐在劉幸錦旁邊,把暖爐又塞進他的手裏,大掌比暖爐還要熱上幾分。
“我不需要。”
劉幸錦表情一僵,所以他送錯了,不過手掌心內的溫暖攀升,竟有些貪戀起來。
“我身體很好,沒有半分虛弱。”王季馳又道。
他不虛。
“所以,用不着大補,你不必擔心。”
劉幸錦被捧着手掌,對王季馳那句話一臉問號?
這是嫌棄他做補湯!
若不通過衣食住行關心王季馳,還真想不出來別的,劉幸錦有些失望。
見他不明白,王季馳幹脆附耳低聲,“我說了,等此案結束後,再談風月。”
以前是敷衍的一句話,如今是推脫劉幸錦補湯的一句話。
但王季馳卻沒有松開劉幸錦的手,讓他感受的再清楚一些。
突然就想欺負他。